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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哥,这话说的可不就是见外了吗?您年长于我,兆龙对黄陂兄可谓是敬重有加,怎可能轻易的加害于哥哥呢?”
“唉,也罢,既然已经落到了你手里,我也只能是捏着鼻子认了,唉,这就是命啊!”
袁兆龙既然已经决定的事情,岂会有回转的余地,黎元洪无话可说。从家里出去,袁兆龙告别了岳父,黎元洪叫上了孙德祥,三个人走进了武昌的闹市街心,虽已是夜里八九点钟的时间,武昌一副歌舞升平之景象,不好似别处,这里的太平繁华令人惊现。经过了袁兆龙的十年治理,以及依托有利的地形优势,武汉三镇俨然已成为长江沿岸最繁荣的城市之一,其发达盛景不亚于上海滩,电车、夜总会、酒楼、公司、报社应有尽有。西装革履男、窈窕旗袍女、长衫眼镜人、
短衣麻布人,对,还有鬼佬……
武昌的街头,行走着各色各样的老百姓,还有那沿着街头漫无目的瞎溜达的巡警,打着哈欠坐在一根路灯下打瞌睡。三个人漫步在街头,看着眼前的场景,袁兆龙的感触甚是颇深,对两人说道:“我依稀犹记得十二年前的时候,那一个夜晚,我是用枪炮打开了武昌的大门,第一次来到武昌,城头上挂着的还是黄龙旗,老百姓们脑袋后面还垂着长长的辫子,低矮的平房是武昌的主要民房结构,老百姓们的穿着也是破破烂烂,一张革命胜利的告示贴在城门外,几十个老百姓围在一起,愣是没有一个人能够看得懂上面写的什
么意思。十二年的时光一晃而过,在我的手中,武昌可算是变了样子,穿破衣服的人少了,穿西服旗袍的多了,留辫子的人没了,短发的多了,不识字的年轻人少了,读书看报的孩童们多了。”
场景的变换,给袁兆龙的心中带来了浓厚的自豪感,他最反感的便是有人说他对这个世界什么都没有改变,若是没有他,怎可能会有这般翻天覆地的变化呢?
孙德祥笑着问道:“听说,当年武昌起义的时候,黎老还是被革命军的战士们从床底下揪出来,用枪指着坐上总督的位置,可否确有其事?”
“哈哈哈!”袁兆龙直接笑了。
“不提这个,不提不提。”黎元洪老脸一红,连忙摆手,刚刚还沉浸在回忆中呢,直接被孙德祥这句话从回忆中直接拽了出来。
当时的情景不堪回首,却又始终无法忘怀,毕竟那个时候,可是他这辈子离死亡最近的一次,如此印象深刻,想忘都忘不了。
年轻的时候,黎元洪曾经找过一个道士给他批过八字,算过命,道士告诉他,他的命运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黎元洪对此坚信不疑,后来的命运也逐步的验证了这八个字,当过总督、当过总统,的的确确是万人之上,享受着无上的荣光。可别忘了,在万人之上的上面还有一句,一人之下……
当总督、当总统,不管是干什么,他的背后永远都站着一个幕后的统治者……
“武昌最近新开了一家澡堂,走,我请二位洗澡去。”
黎元洪转移了话题,如果聊床底的问题那可就太尴尬了,还是不提最好。
“走,看看去。”
袁兆龙虽说在武昌住了十二年之久,可他却从未到这繁华的闹市中自在的闲逛过一次,这还是头一次晚上出来玩耍呢。
没有叫黄包车,三个人步行了两个街区,到了黎元洪所说的澡堂门口。
天沐堂,名字叫的倒是挺响亮,不知道这洗起来的感觉怎么样,难道是大保健吗?怀着疑惑和新奇的心情,袁兆龙与孙德祥跟着黎元洪走进了澡堂子里。
“呵呵,三位爷,来洗澡吗?是大众澡池还是单间呢?”
黎元洪道:“给我们三个开个上好的单间,要热水。”
黎元洪在桌面上拍下了两块大洋。
老板的眼珠子顿时瞪大,他在意的不是大洋,而是黎元洪拇指上戴的那只翡翠扳指。
再一瞧,袁兆龙和孙德祥,老的有钱,想必这俩人应该是他的儿子吧,一出手就这么大方,一看这一家子,肯定是非富即贵,老板的心里动起了歪心思。
“好嘞,三位爷,二楼上请!”
来了服务员将他们三个人引上了阁楼。
老板又叫过来一个服务员,小声的跟他说道:“瞧见刚刚上去的这几个人了吗?想个办法,狠狠地从他们身上宰一笔!”
“好勒,老板,您就瞧好吧!”袁兆龙等人怎么也不会想得到,他们几个人居然会碰上了一家黑店。
在北方,这种澡池子再寻常不过了,尤其是天津,大大小小的澡堂数不胜数,南方却极为少见,武昌更是仅此一家,按理说,洗澡应该在大众澡池子洗起来才会舒坦开心。
但来的这三位,可都是湖北鼎鼎大名的人物,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还是隐私一点比较好,不过,开澡堂的这个老板和服务员愣是没认出来这几位爷……
认不出来也好,免得出事。三个人脱得赤条条,用脚尖试一下水温,热气腾腾,稍微有点烫,勉强可以接受,将整具身体浸泡在热水中,这种感觉舒服之际,全身的毛孔打开,享受着这纾解疲劳的滋味。
“嚯~舒服,真是舒服,这种感觉在家中永远体会不到!”
孙德祥的身体完全泡在水中,只留一个脑袋在外面聊天。
“话说,黎老,您是如何找到这么一个舒服的地方的呢?难不成一天到晚都是这么无所事事的享受人生?”
“去你的,少说胡话,老子就不能没事的时候,出来溜达溜达吗!”
捧一把热水洗洗脸,袁兆龙笑道:“我这成天到晚忙得不可开交,你倒好,还有时间出来闲逛,非得给你找点事儿干不可,时间也别太久了,后天你就出发去京城吧,总统之位还给你留着呢。”现在的代理总统周自齐可谓是一日三催,询问黎元洪为何还不到京城赴任,这个位置可谓是如坐针毡,真想撂挑子不干了!实在是厌倦了同曹锟打交道的感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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