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7章 烫伤

此时的王府已经不能用修罗场来形容了,更像是一个大型的屠宰场,怎么死法儿都有,被斩断了胳膊斩断了腿失血死的,被暗器射死的,被毒死的,被热油浇死的,被火烧死的,总之各种人间惨剧,都能见着。

而其中这些人,更是纷杂无章,不但有王府的侍卫,黑衣的刺客,就连穿着官兵服的兵士都在里头,横七竖八的倒着,若不是大门紧紧闭合,必然要在益州城里引发一场恐慌。

楚少渊的脸色乌青发黑,心里充满了恐惧,他不敢挨个的去翻看这些死尸,一步不停的往府里头走,在偶尔看见一两具女尸时,眼神忍不住瑟缩一下,心里紧张的情绪,已经是绷到了极限。

“王爷!”魏青还在二门料理残局,一眼便看见那个长身玉立的少年执着长刀走了进来,他连忙道,“属下失职,还望王爷责罚,王妃她是受了属下的牵连……”

魏青原本就受了伤,此刻更是一身挂彩,脸上都是猩红的血,直将人惊了一跳。

楚少渊却顾不得其他,神情冷凝的看着他,直接开口问道:“王妃受了你的牵连?那王妃现在在哪儿?”

魏青一脸难色,抬头迅速扫过楚少渊那一脸的冰霜,神情当中的自责越发浓。

“本王问你王妃在哪儿!”楚少渊没有第一时间得到他的答复,欺身上前,一把将人的衣领拽起,整个将魏青拎在了手里,声音加重的又问了一句。

“王妃在后院,王爷,您……”魏青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楚少渊已经将他扔到了一旁,快步进了后院。

身后跟着的一千兵士被抛在后头,纷纷你看我,我看你的不知道该不该跟着进去,毕竟是王府的后院,他们这些糙汉向来没个轻重,若是惊扰了女眷,岂不是要被王爷怪罪?

陆述也在二门口停了下来,心中叹了一口气,看了眼带着的兵士,纷纷道:“将这些人都翻翻看,若有活口便都留下来,王爷自有赏!”

善后什么的,总是要有人来做的,陆述做了这么多年的川贵巡抚,虽然不太能够揣测皇上的心思,但安亲王现在的心思,多少还是能够想到的,只怕他现在一心惦记家中妻子的安危,连这些事情都顾不及了,等到再想到的时候,岂不是晚了?

手底下的兵士再不情愿,也只能遵从,一千人便在这小小的院子里收拾起来。

楚少渊这一路上,心中闪过无数念头,没有一种不叫他生不如死,看着沿路而来的血迹,他只能希望这些不是晚晚的,否则他真的要杀人。

直到回到院子,他推开了房门,看见空无一人的屋子,他的心一下就被提到了嗓子眼,握着长刀的手有些抖,他几乎快要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方才魏青不是说她在后院么?为何不在屋子里头?难道有什么隐情?

他转身便走,刚走出屋子,就看见筱兰探头出来,他眼睛一亮。

“王爷?”筱兰颤颤巍巍的唤了一声,像是受了惊吓一般,身子还有些抖。

“王妃在哪里?”

许是楚少渊的眸子太亮,眼神太凶,筱兰竟然一下就哭了出来。

“王爷,您怎么现在才回来呀!”

楚少渊眸子一下暗了,原是要将筱兰拎起来的,可后却想到,这是晚晚身边的下人,他向来不与这些下人打交道的,若碰了她,岂不是不好与晚晚交代么?

筱兰哭哭啼啼,声音拉的很长:“王妃差点就要见不到您了!外头的人凶煞似得,见了人就杀,颜老夫人又病危了,奴婢出去请大夫,回来就看见一院子的死人,吓都快要吓死了,偏偏魏侍卫还跟个血人似得跟那些人打架……”

听到这里,楚少渊抬脚便走,是了,他早该想到,晚晚心底这样的善良,出了这样的事情,怎么会一直缩在屋子里头,自然是要照顾外祖母跟阿黛的,他一意往自个儿院子里赶,却是想错了。

婵衣坐在颜夫人身前,仔细的看着颜夫人缓和下来的面容,觉得那颗紧紧悬着的心,终于缓缓的落了下来,到底是将人救了回来。

她看着一旁的觉善禅师,脸上牵起笑容:“多亏了师傅您妙手回春,否则外祖母可真的就……”

“行了,我又不是为了你才来的,多话!”觉善禅师对着婵衣依旧没有好脸色,只不过下一句便叫人心中一暖,他开口道,“你的脸是不是不要了?只顾着别人,你若是毁了容,就不怕徒弟他变心?还不赶紧伸过来涂些药!”

婵衣不由得一笑,觉善禅师心肠其实很好的,只是人别扭了一些,分明是对她好的话,也能说成嫌恶,亏得她早习惯了,否则换了旁人定然要生气。

脸上一笑,便牵动着伤口有些疼,她小小的吸一口气,心中也没有觉得多么紧张。

刚才那个情况,能活下来便已经是不错的了,更何况只是受了小小的伤,她一边儿让觉善禅师看着伤情,一边儿想着,刚才用热油泼人,也实在是头一遭,没有什么实战经验,才会伤了自己,不过伤的看着才铜钱大小,也不算什么,留疤的话,也不要紧,大不过拿头发挡住就是了,左右性命还在,一切就都不算大事。

锦屏却心痛不已,看着婵衣脸颊左侧的那块大大的伤,其中严重的都已经肿起了水泡,这样的伤口定然是要留疤的,女孩儿都爱漂亮,王妃虽然已经嫁人了,但伤了脸上,如何能不要紧?

一边儿小心翼翼的将觉善禅师递过来的烫伤药往婵衣脸上涂,一边儿柔声道:“这几日王妃且要多注意些,什么生冷的油腻的甜的都不能吃,还有吃的菜肴里头也不能放酱油跟醋,一些深色的吃食也不许吃,别留下印子。”

婵衣看她这样郑重其事,忍不住笑了,扯到了伤口,又“嘶”了一声,“你可轻着些,先前那会儿不觉得,现下倒是火烧火燎的疼起来了,好在天气冷下来了,不然岂不是更遭罪了。”

还在这儿若无其事的说着这些有的没的的话,叫锦屏不知该说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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