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秋桐开始忙碌了起来,开始王府警备。
她派人去通知了官府,现在的她所要面对的不是泛泛之辈,向琳琅已经为了保护她受伤了,那么现在,就让她来替他守好这一切。
官府一得到消息,便开始全城禁严,紧张的气氛满布在这座城市中,百姓刚放下来的心又一次提了起来,这是要出大事了呀。
现下这样的情况,有人沉稳应对,也有人慌了手脚。匈奴探子看情形不对,再待下去只会越来越危险,此时再不走,只怕是再也走不了了。
也顾不上再多做考虑,匈奴探子只想着离开。只是那他刚走到城门口,面对他的却是紧闭的城门。
该死,这便是走不了了,匈奴探子再是不甘心,也知道现在乱来只会自投罗网,还不如先找个地方躲起来,再找机会离开。
心中无奈,却也只能如此,望了眼近在眼前的大门,只要过了这个大门,自己便是立了大功了,可是偏偏……自己还是要等!
咬着牙,匈奴探子转身离开,先回去躲起来吧,总会有机会的。
匈奴探子不甘心地回去找了徐成恩,这么大的动静下来,徐成恩想要不知道也难。
想着与自己作对的向琳琅现下正在床上躺着,能不能活着都难料,徐成恩的心情一下便开朗了起来。
……
月夜清朗,远景朦胧得跟笼了层纱似的,四角桌子上立了盏琉璃灯,银辉辉的光下有人在静静地喝着茶。
若有人看到他的脸的话,这定是一副绝妙的山水图,可惜的是这人的眉眼间写满算计阴谋。
这人正是徐成恩,此刻他端坐在桌前饮着今年上好的六安瓜片,半晌,有人迈步进来立在他面前。
进来的小厮低声唤道:“爷,查出来了。”
“哦?”徐成恩抬眸,“是哪家的大夫?”
小厮回道:“是城西那家有名的陈大夫,听说前些年的时候皇上都曾邀请他入宫做太医呢,只是这老头性子古怪,愣是不肯去。”
“呵呵,这白秋桐也有几分本事,竟然能请得动这个老头给向琳琅看病。”徐成恩站起身来,负手而立。“不过,只要是个人,我就不信他就没有弱点!”
“是是,爷只管吩咐,小的一定给您办好差事!”小厮连忙跪下,巴结道。
“你去拿着孙璐的帖子,邀请陈大夫的女眷过府游玩,指使两个伶俐点的丫头前去伺候着,务必给我带来女眷们的贴身信物,事情成败可就看它了......”
……
翌日,陈大夫到徐成恩府上的时候太阳正好西斜,整个天地都好像被笼罩稀薄的晕黄色中,温度适宜得叫人微醺。
可是陈大夫立在徐成恩府前,却掏出丝巾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多年的经验在告诉他此行怕是没有那么简单。
“陈大夫来了,快里面请,我家公子早已等候多时。”迎上来的小厮一脸热情地道。
陈大夫点了点头,随着小厮的引路跨过了几道门,那厢徐成恩已经起身迎了出来。
“陈大夫!久仰陈大夫医术高明,今日得见实乃徐某荣幸
啊。快请进!”徐成恩做了个请的姿势。将陈大夫请上了上座。
此时,丫鬟如鱼贯入,陆续端上了菜式。
徐成恩起身亲自为陈大夫倒了一杯酒,更是让陈大夫心里不安,他本就是性格直爽通言的人,当下就脱口而出问了出来:“徐公子请老夫来,恐怕没有吃饭那么简单吧?有什么但说无妨好了。”
徐成恩笑笑,心想这老头果然是耐不住性子的人。于是他回答道,“陈大夫爽快,在下也不好掩藏什么了。”
他顿了顿,压了声音,“听说,七王爷重伤昏迷不醒,是由你陈大夫照料。”
闻言,陈大夫立刻抬头,警惕地看着徐成恩。
“呵呵,陈大夫不必紧张。”徐成恩笑道,随即拍了拍手,有侍女端了一个匣子上来,他将匣子推到陈大夫面前,道:“七王爷病重,我等心忧不已。这里面装的都是些补药,劳烦陈大夫将其与药一起煎煮了。”
陈大夫听了,将信将疑地接了过来。打开匣子一看,他脸色瞬间变了。
他猛然站起身来,后退了几步,指着徐成恩颤抖道:“你你你……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这分明是毒药!”
这陈大夫说话的确耿直,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说了出来,幸好的是这里都是他的心腹啊。
徐成恩不急不慢地喝了一杯酒,这才慢悠悠地说道:“是毒药还是补药,不是全在陈大夫您一句话之间么?”
他见陈大夫眉眼间的恼怒之色,就眼神示意小厮奉上了一盘东西。
陈大夫看着盘中熟悉的物件,瞬间明白了徐成恩的意思,今天这件事情怕他愿意就愿意不愿意也得愿意。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陈大夫才回道:“……好。”
徐成恩顿时喜笑颜开,“只有陈大夫为我好好办事,我定可保夫人和小姐无虞!”
从徐府离开,陈大夫就去了省亲别院。
丫鬟来报,“王妃,陈大夫来了。”
“陈大夫?您来了?”白秋桐起身相迎,只是因为陈大夫奇怪的脸色不由多看了他几眼。“陈大夫这么晚来,所谓何事?”
“没,没什么,想起了王爷的药中缺了一味药,这才过来多有打扰。”陈大夫手指轻颤,在白秋桐要接过药的时候却又匆匆地缩手,转交给身后的丫鬟。
白秋桐心头一凛,“陈大夫,这是什么药材?我也懂得些药理,你不妨说说看。”
“这,这……”见他支吾了半天也没说出来,这可是毒药,他心虚的厉害。
白秋桐一把抢过药物,待看清这副药正是药性毒的毒药时,冷笑一声,斥道:“好个没有医德的大夫,这怕是一剂毒药吧!”
见白秋桐看穿了一切,陈大夫慌忙跪下,他说:“王妃饶命啊!小民也是迫不得已!”
“好个死不得已!谋害皇族可是诛九族的大罪!我来问你,你是不是受人指使?”白秋桐冷声道。
陈大夫一听诛杀九族时,心里一思量就将自己被威胁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原想着白秋桐会同情他,却不想她竟然叫人绑了她去官府。陈大夫
叹了口气,这事实在是进退两难啊!
他哪里知道白秋桐心中自有权衡,她想着陈大夫去官府一五一十地说出真相,那么也只是轻罪罢了,关上个三五日也就没事。
可是听回来的小厮禀报时,秋桐差点没咬碎一口的银牙。
她问道:“他没有受威胁?”
“是的,官府的人找到了陈大夫的妻女,只不过是在一户庄子上玩乐,并非陈大夫所说的关押妻女以此威胁。”小厮在下方回道。
白秋桐冷哼一声,陈大夫为人刚正,且刚刚的表情又是那样的羞愤欲死,只怕这里面的事情不简单。
忽然之间,她脑海里想起了一个人,也只有他才会这样盼着琳琅死,甚至不惜冒险下毒。
想到这里,她吩咐道:“找人去给陈大夫送些东西,此时已是山穷水尽,他不会不说出完整的实情!”
五更天的时候,就着夜色,七王府从偏门匆匆忙忙走进了个人,就着夜色,也就恍了一下就不见了。
沛兰将外院小厮带回的消息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白秋桐,白秋桐沉默了半晌,忽然站了起来摔碎了手中用来醒神的茶水。
她素来知道徐成恩的手段,只是他竟然这样不折手段地牺牲其他人,只为达到自己的目的,还是让她愤怒不已!
好一招金蝉脱壳!让陈大夫白白地替他定罪,而他自己却在逍遥法外。
“沛兰,从现在开始,你们什么事情都不用做了,只管守着王爷就好。所有的吃食,饮食还有汤药,全部都要经过银针试毒!”她沉声吩咐道。
沛兰一脸凝重地应下,正想下去吩咐,只听见白秋桐说,“把罗念找来,我有事要吩咐他。”
沛兰想说,有可能罗侍卫不靠谱,可是看到自家王妃憔悴的那张脸又只好吞了下去。
上天保佑,千万别让罗侍卫背叛了王爷啊……
罗念来的很快,白秋桐也没有寒暄地和他说些什么,只把今天的事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见罗念脸色一点一点地沉了下来,她忽然鼻间一酸,站在罗念面前盈盈跪拜了下去。
罗念吓了一跳,连忙扶住了她。说:“王妃!折煞属下了!”
白秋桐忍着心头的哀痛,道:“罗念,你是跟随王爷多年的人。我本不好差使你,但我必须要你给我找来个干净稳妥的大夫。琳琅他,他实在拖不得……”
罗念连忙跪下,“王妃,折煞罗某了。王爷这些年对罗某的大恩,王妃放心,我定然为王妃带回来大夫。”
此时,徐府上。
匈奴人在不安地来回走动,见徐成恩还在悠闲地喝茶,一时之间怒火冲天,上前砸了徐成恩的茶杯。
“喝喝喝!!你怎么还有心思喝茶!”匈奴人一脸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而徐成恩此刻在暗暗得意自己的睿智,一招金蝉脱壳叫白秋桐无可奈何。这下被人打断,自然不高兴,他没好气地说道:“那又该怎么办?”
匈奴人凑到他面前恶狠狠地盯着他,说:“我不管!明天,你必须去七王府把钥匙给我拿回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