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激动过后,女孩们终于平静下来,不过表情依然有些恍惚和不可置信,其实以宁小凝和许瑶的身份,想要接触一些明星并不是太难,上次飞越黄河的时候,许瑶还跟许多大明星合了影。但合影也仅仅是合影而已,她们谁也不会想到,有一天能和那些仿佛总是出现在电视画面和周边人们议论中的偶像一起合作拍摄广告。
合影和合作,虽然只有一字之差,但意义却完全不同。、
这如果是梦,那也未免太华丽了一点!
温谅站起身看了看外面,雪下的愈加的大了,绵绵洒洒,悠悠扬扬,让人一望之下顿觉赏心悦目,而沿着白鸥湖两岸也铺设了许多路灯,点缀着雪景和湖色,勾勒出一个梦幻般的世界。
“你们困不困,要不出去走走?”
这样的提议没有女孩能够拒绝,就好像没有女孩能拒绝漫天的白雪一样。四人下了楼,还没走出大厅,罗蹊就匆匆忙忙的迎了过来,得知他们要出去赏雪,道:“要不我让人准备一顶遮雪的篷布,弄几张桌凳,再点两个火炉,既能围着湖水观景,又不会太冷冻坏了身子……”
要说情调,罗蹊这样的风流公子当然要比温谅高出太多,不过酒店里住着各式各样的人,温谅可不打算表现的如此高调,道:“不用了,我们出去随便走走,都是年轻人没那么怕冷。”
“就是,又不是拍古装片,难道还要烫壶酒,唱个曲不成?”
许瑶笑嘻嘻的调侃了一句,拉着纪苏和宁小凝冲进了风雪。温谅拉后一步,笑道:“罗总,你忙你的,别因为我今晚过来打乱你的工作安排。都是自家人。没那么讲究。”
罗蹊唯唯诺诺的应下了,不过心里还是担心温谅的安全,毕竟天黑地滑,雪又下的这么大,在湖边游逛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真要出什么事,他实在无法交代。等温谅出了大堂,挥手招过一个机灵的男服务员,低声道:“在后面远远的盯着。没事就算了,要是有什么紧急情况,立刻通知我!”
……
从来境由心生,同样的雪在不同人的眼中,呈现着不一样的情景,所以有人钟爱雪,有人厌恶雪,有人观雪而兴起,有人望雪而阑珊。往往最重要的不是身在何地,而是身边站着何人。
“哎哟……这里有台阶,你们……哎,哎。慢一点!”
走在最前的许瑶被雪掩盖的石阶绊了一下,身子前仰后合,口中还不忘警告后面的人。幸好她学武多年,身子的柔韧性和调整重心的能力远超同辈。在即将摔倒的刹那,一手抓住了旁边的柳树树枝,虽然被哗啦啦滑落的积雪浇了满身的白。却不至整个人摔倒地上。
宁小凝和纪苏并肩走在她身后两三米的地方,惊见许瑶摔倒,两女还来不及反应,跟在她俩身后的温谅提气轻身,脚下用力一点,已经越过三级台阶,轻舒猿臂,从后面揽住了许瑶的腰身,然后往回一拉,把她抱在了怀中。
“慢点走,再这样毛躁,小心我打你屁股哦!”温谅俯下头注视着她的眼睛,用只能两人听到的声音低声道。
许瑶头上脸上满是掉落的雪花,可听了温谅这句话,不知为何,小脸蛋莫名的透着不被察觉的红晕,从心底慢慢发散的热量似乎能把身上的雪瞬间蒸发掉,平时的刁蛮再寻不着踪迹,如同刚才那三级消失的台阶,也被这漫天的雪,这扑面的风,吹到了不知名的远处。
“嗯,知道了!”
许瑶的呢喃细弱不可闻,温谅的心头却为之一跳,正在这时,纪苏和宁小凝赶了过来,急急问道:“怎么样,伤到了没有?”
许瑶从温谅怀里离开,站直了身子,借着夜色和雪花,没让两女看出破绽,挥挥手道:“没事,脚滑了一下,小ca色了!”
“小心些,不要乱跑了,边上就是湖水,当心!”
经过了这一段小插曲,许瑶变得安静了许多,一边一个拉着纪苏和宁小凝的手,和温谅一起并肩走在雪地上,咯吱咯吱的声音悄然响起,一路迤逦,留下了几双斑驳却并不杂乱的脚印。
就这样静静的绕湖走着,说些校园和生活中的趣事,偶尔互相打趣两句,发出阵阵或悦耳或娇嗔的笑声,如此这般,远离了尘世的纷扰和局势的错综复杂,远离了人心的莫测和**的深无止境,这世间总有那么一刹那,总有那么几个人,能让你珍惜,珍重,且珍藏一生!
经过了一处长长的走廊,纪苏突然指了指前方,道:“看,那里有个凉亭!”
这是一座延伸到了湖心的白玉廊桥,桥头是一座八角凉亭,记得去年来秋游时还没有,应该是跟酒店一起建设的配套设施。桥上的栏杆每隔一米都有一个形态极似古代那种“气死风”样式的灯罩,不过里面不是蜡烛,而是小小的白炽灯,微弱的光线映射着飘舞的雪花,从这个距离看过去,真是漂亮极了。
温谅看三女都有点累了,笑道:“过去看看吧,要是能挡挡雪,咱们顺便休息一会。”
四人来到凉亭,却发现今晚有雅兴绕湖游玩的不仅仅是他们,早有来客站在凉亭里。其中一人内里穿着简单的中山装,外面披着一条军绿色的大衣,满头银发,六十岁许的年纪,可目光炯炯,精神矍铄,尤其身体挺拔硬朗,面对风雪扑面,丝毫不避,也丝毫不为所动。
另一人大概三四十岁,戴着黑框边的眼镜,灰色的长款皮衣,脚上是一双时下流行的尖头皮鞋,正满脸严肃的对老年人道:“……‘其实也怪不得有人提意见,纪念馆本来是爱国主义教育基地,促廉洁建设和民族团结的大课堂,偏偏搞了这么一个豪华,哦,不,奢华的五星级大酒店,不伦不类嘛’,这是他的原话……”
由于他们过来时没有发出太大的声音,加上风雪呼啸,走到近处并没有被凉亭里的人察觉,这才隐约偷听到了这么几句话。温谅的眉头微微一皱,虽然不知道亭里的人什么身份,但能说出这样的话,已经足够引起他的重视。
温谅心思电转,突然开口,朗声道:“不好意思,我们不知道这里有人,希望没有打扰到两位!”
老年人回转过身,目光穿过正跟他汇报的中年人,落在了温谅身上。饶是温谅见多识广,甚至连宁虎臣那样的人也曾当面领教过威严,可面对眼前这个老人,竟一时有些心神失守。
这人是谁?眼神犀利如斯……
中年人见是几个少年,冷着脸道:“哪里的小娃娃,赶紧回家去,大冷的天,别出什么意外!”
温谅却没给他面子,招呼三女进了亭子,又掸了掸身上的积雪,借这片刻的间隙缓了缓劲,然后抬头笑道:“这位大叔说错了,第一,我们已经成年,不是什么娃娃了,知道对自己和朋友负责;第二,天虽然冷,但跟出意外没有必然的联系,这才是唯物主义辩证法;第三,您是好意,是关心我们小辈,但这会雪下的太大,能不能让我们在这里暂避一会,等雪小点再回家?”
中年人张了张嘴,恐怕他这辈子都没想过会在这样的小地方被一个小娃娃反驳的哑口无言,不过好歹也是久经宦海的人物,不至于为了这点小事恼羞成怒,冷哼一声,不再搭理温谅,扭头对老人恭谨的道:“出来有一会了,要不回去吧,您身体要紧……”
老人摆摆手,示意无妨,上下打量着温谅,似乎对他产生了点兴趣。温谅被他看的心头发慌,正想着怎么开口试探才不会显得突兀,老人笑问道:“娃娃几岁了?”
“十七岁半!”温谅没敢托大,老老实实的回答,态度十分端正。
“那你方才的话不对,十八岁才算成年人……”
“以国家规定来讲,确实是这样,可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对我来说,十七岁才成年已经算是晚了。”
老人含着笑意,大感兴趣的道:“为什么?”
“很简单,因为每个人都有两种年龄,一个是生理年龄,一个是心里年龄,生理成熟而心理不成熟,别说十八岁,就是二十八岁,三十八岁,照样还是没断奶的孩子,可要是心理成熟,十岁有些太小,十七岁却已经足够的大了!”
“哈哈,有道理,有道理!”老人哈哈大笑,指着中年人道:“你听,一个孩子都知道的道理,那些人却不知道,还嚷着吵着来我这里告状,说什么五星级酒店建在这里劳民伤财,不伦不类。这些人呐,哪怕做到了市长省长,依然还是没断奶的孩子,是教条主义,形式主义,根本没有触摸到经济建设和廉洁奉公之间的关系的本质!”
老人当然不会因为温谅的几句话而把他当做什么了不得的人物,所以也没有忌讳的当面说了这些话。中年人有些疑惑,却又不敢直说,老人笑道:“有什么就说,说错了也不打紧。”
中年人郝然道:“您说的本质,其实我也没有想清楚……”
老人正要开口,眼角的余光却看到一边陷入沉思的温谅,仿佛也在深思这个问题,不由心中一动,道:“小娃娃,你觉得这里建这个酒店,好,还是不好啊?”(未完待续……)
ps:(猜猜这老头是谁,有人猜对的话,明天两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