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v1阿鬼爹去看他沐浴

明镶打起精神来,这个如非说两句话就突然发狂,这就是遗世独立的所谓谪仙?

她凝眉,扣住如非的手臂,使力将他往后推至屋外,一把按在廊柱上,仰着头瞪着他愤怒的眼睛,声音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下一个是不是轮到进去过的慕容鐟?你别坏了好事,慕容鐟若是死了,龙腾怎么能斗的起来,乱的起来!”

如非咬牙切齿:“慕容鐟没有进去过!”

明镶按着他手臂的手微僵,心中莫名的慌乱起来:“不可能……”

四周一阵细微的响动,她心中狂躁,一手按着如非,一手往后一挥,银针唰唰唰的射中,传来几声闷响,和重物倒地的声音。

“公子…”是保护如非的护卫,之前如非被贺海山袭击晕倒在屋内,他们没出现,现在才稍稍有点响动就出来了。

如非也未看那几个失职的护卫,他们明为保护,实则是那人派来暗中监视的几个蠢货!若是等他们来救命,他早就不知道死了几回了,夜煞住进来一整日,他们都不知晓,现在死了也活该。

“夜…夜…夜头领。”天色放亮了,其中一个漏网之鱼看到明镶的脸,惊疑不定,趴伏在地,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明镶一怔,想不到这还有个认识夜煞的,就手在如非腰上一扯,将他的玉佩扯下来,往身后一甩,打到了那护卫的穴位,那人一动不动了,声音发颤,夜头领杀人太过残暴,他是见过的,此时仍然心有余悸。

“一会有你说话的时候,现在先闭上你的嘴!”明镶低吼一声,那人赶紧死死的抿住了嘴。

稍后自然会找他问清楚背后那个‘他’,当务之急,还是先从如非口中敲出信息来。

如非唇角抽动,下一瞬,明镶快速的在他身上一点,浑身无法动弹,就听明镶问:“上官倾的孩子不是在这间房里?”

“当然不是,你这妖女,放开我,我若是死了,他别指望找到这么好的合伙人!”

“那你刚才是骗我的,上官倾和他,根本不是这间…?”

如非瞪了她一眼,她不为所动,手中发力掐住他的脖子,如非点点头。

明镶的个子在女子之中属高的,此时按着如非也不过头顶刚到她的鼻端,她垂下头,看着自己的手臂,凤眸中像是有两团跳动的火焰,声音刻意低沉,极为阴森恐怖。

“明镶是被你害死的?据说有人在诚王府后花园公然调戏明镶,慕容鐟不信明镶腹中的孩儿是自己的,这里有你的手笔?”

如非看不到她的神色,此时也察觉到了不对劲,这女人浑身散发的戾气超过他的想象,果然是个疯子!

他慢慢冷静下来:“你何不去问问他?我就算是想,也没有这个能耐逃得过诚王府的弓弩手。”

明镶想起那日在诚王府后花园,那个黑衣人没有征兆的出现,的确是躲过了慕容鐟的弓弩队,趁乱还摸了自己的脸,动作快的根本躲不开,再加上他刻意为之的言语,明里是要为自己做主,打掉上官倾腹中的胎儿,实则,是将自己推入死地,那天慕容鐟的那一纸休书甩在她脸上,还冠冕堂皇的说是给她自由!

黑衣人的步法,她看的清楚,变成夜煞之后,她居然也会这步法,还有那声音浑厚很有磁性,和如非,卓不凡这些她怀疑的目标都不相同,当然卓不凡会掩饰声音…

最可疑的,还真就是如非说的那个‘他’!毕竟那步法和夜煞有关!

理清楚了思绪,她一抬头,就见如非一脸探究狐疑,她听到自己的死因太过激动了。

敛住心绪,她现在还不到和如非彻底翻脸的时候,至少他知晓很多自己亟待查清的内情,镇定下来,她道:“他没有爱上明镶吧?”

如非紧蹙的眉头松开,心道,这妖女再怎么厉害,也不过是个吃醋罐子,打听明镶原来是为了这个,不知这是明镶的刻意引导,他道:“自然不可能,你那个主子怎么会看上那只破鞋。”

明镶心火汹汹,好不容易才忍住了,被人当面辱骂,岂能不怒,别人骂夜煞,她没有自己是夜煞的觉悟,当然不痛不痒,只是自己何其无辜,二十年的人生从未对不起任何人,从未做过一件有违本分的事情,从未!

“将明镶引至崖顶,绑架上官倾嫁祸明镶的也是他?”她心中煎熬,面上却做出一脸喜色,性感的唇微扬,似乎很是欣喜那个‘他’对明镶无心。

如非果断摇头,还有些讥讽:“不如你意,不是他,至于是谁,我也不知。”

明镶脸色一垮,难怪如非说,明家的今日是所谓神仙局了,这其中你一手我一脚,这些幕后黑手一步一步,推她和爷爷入死局。

“明镶的孩子肯定不是他的?”她略带了试探问,心中烦乱。

如非一听,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脸色又起了波澜,神色阴沉的可怕,却还是给她一个答案:“不是!”

心中说不出的复杂慌乱,有个念头呼之欲出,明镶是唯一进过那间房的人,那间房对如非如此重要,卓不凡总让他情绪激动…..她从未怀疑过阿鬼不是慕容鐟的孩子,如果不是,那么慕容鐟的血为什么可以救治阿鬼?

眼中闪过狂乱,太多的不知不解和猜疑,让她头痛欲裂,她退后两步,双手放在耳边,抱着头,脑海里是那天晚上模模糊糊的身影,精壮的胸膛,淡淡的冷梅香气,摇曳的纱帐,以及第二日身体的不适,是谁,到底是谁!

突然一声婴儿的啼哭响起来,她赫然抬头,如非对她这般癫狂的模样没有半点怀疑,只是冷淡的瞧着,在他看来,夜煞本就有癫狂之症,时不时发疯没什么好怀疑的。

明镶正要进屋,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笑,声音浑厚粗放。

她收住脚,一回头,见如非变了脸色。

循声看去,院内多了一个青灰色的身影,甚至没有看见那男人做了什么,原本跪伏在地被点穴的护卫突然倒地,一双眼睛睁得老大,却已经没了生气。

“这般没用,只能去死了。”男人说着,甚至没有看那尸体一眼,视线扫过如非,落在明镶脸上。

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视线有短暂的凝固和疑惑:“我道是谁,原来是夜煞,我们找了你两年,想不到你竟然在龙腾。”

明镶凝眉,这男人也是夜煞的故人!

屋内的阿鬼哭声变小,以往他只要哭一声,就会有人来赶紧给他把尿或者换尿布,此时哭了一会,还没有人进来,声音也就小了下来。

明镶不是不想进屋,只是屋外这突如其来的故人,让她心中不安,还来不及细想,就听如非冷声道:“青衣,你出现在这里,他也来了?”声音里夹着了几分不耐烦:“怎么,接二连三的派人来监督我?既然这么没有合作的诚意,我看咱们还是就此作罢算了!”

被唤作‘青衣’的男人又看了眼明镶,“夜煞,你是来监督的?”

明镶不语,一脸高深莫测的神情直视他。

青衣遂“哼”了一声,才转向如非:“殿下天亮后到…如非,要不要作罢,可轮不到你来指示。”

如非神色一暗,眸中闪过恨意、怒意还有几分说不清的意味。

明镶目光微冷,殿下?可以被称为殿下的男人,普天之下只有两位。

当今天下三分,龙腾皇帝继位不过四载,虽然已有子嗣,但并未立储,没有太子。

南平和西岐倒是都有太子,南平昔日国盛民强,居三国之首,龙腾和西岐为求自保,不得不结成婚姻同盟,以示同气连枝,龙腾的连着两任皇后都是西岐公主,但是随着皇帝老迈,居然越发昏聩,如今南平已是江河日下,现在根本不敌其他两国,那憋屈太子已逾四旬,现在南平皇帝将死,太子有一大票的兄弟、子侄虎视眈眈,肯定不会这个时候离开南平的。

那这位来龙腾的殿下……就是西岐太子,云姜!

眼波流转,夜煞竟然是云姜的人,她未见过云姜,细细想了下关于这位西岐太子的传闻,年二十有四,两年前立太子妃,如今已有一子一女,传闻这位太子雄韬武略,文武全才,若是继位的话,西岐说不定就能超越龙腾,一跃成为最强国。

西岐皇室子嗣单薄,除了太子,还有另两位皇子,比之云姜,毫无光彩,外人知之极少。

青衣不以为意,笑了笑:“我来是通知你,好好表现,这次殿下为龙腾太后寿诞而来,少不得会在宴会上见到你,该怎么做,你自己心中可得有一杆秤。”

如非沉声不悦道:“还有什么,一次性说完!”

青衣挑挑眉,冷峻的唇勾起,笑容渗人,道:“让慕容鐟谋反!”

明镶一愣,收敛了思绪,如非面色凝重,狭长的眸子严肃的看着青衣,旋即,缓缓点头。

明镶几乎能够猜到了,云姜不只是文武全才,更是早就有了让龙腾乱起来,趁乱而入的野心,就不知明家之事,他参与了多少,还有之前自己怀疑卓不凡……

一头乱麻,理不清!

青衣满意的点头,“废话我不多说,不管什么代价也要完成这个任务,殿下会派人暗中配合你。”

如非慎重的点头,可惜被点了穴,面上闪过恼怒,瞪了明镶一眼。

明镶此时手心冒汗,得知了部分真相,已经让她惊疑不定,现在自己的身份竟然是西岐太子云姜的人,夜煞杀人如麻,云姜带着她做什么?当初卓不凡用夜煞之神供她还魂,究竟有什么阴谋?

她像是从一个局进了另一个局,环环相扣,将她一步一步推向绝望,眼前迷雾重重,她突然有些不敢掀开这迷雾,就怕掀起一重,还是无止境,这个真相……

“夜煞,殿下想必会很高兴见到你,你跟我一起去城外迎接!”青衣看着明镶出声道,打断了她的思绪。

明镶后背僵直,面色不好,“你凭什么支使我,青衣?”她说完,目光肃冷,看向青衣。

青衣面上无波:“夜煞,今时不同往日,记住你的身份。”

明镶瞪了他一眼,正要推门,青衣又道:“夜煞,你这偷人婴儿的毛病还未改过来,殿下要是知晓……”竟然带着几分威胁之意。

明镶手微微一顿,还是推开了门,威胁?她不是原来的夜煞,对云姜没有丝毫情义,只有仇恨,这个人说不定就是幕后元凶,威胁她?呸!

“你尽管去告状!”冷冷的说完,头也不回的进了屋。

屋内,chuang上的阿鬼小身子翻了个身正对着门口,大眼睛还有些泛着蓝光,但是不细看是看不出来的,水汪汪的看着她,十分可怜委屈,他身后一*水渍。

明镶神情柔和了下来,露出笑意,这才几天,阿鬼已经会翻身了,虽然比起其他两岁的娃娃来说是晚了,但是他先前如刚出生的婴孩,现在已经是飞速的进步了。

想到身后还有两人虎视眈眈,面上又凝重起来。

视线落在那小包袱上,眼中一派坚定,给阿鬼换了干爽的衣服,昨日被下的牛乳还剩下一小碗被她灌在水囊中,此时还有些余温,喂阿鬼喝下,迅速成长的身体似乎不堪重负,他喝完又沉沉睡去。

明镶舒了口气,将阿鬼置于襁褓之中,缚在身前,拿了包袱,拉开门。

门口只有如非还是原来的姿势,美颜沉思,青衣已经不见踪影。

见她出来,如非瞪了她一眼,见到她的包袱,略略舒展了些,讽道:“算你识相,还是看着你那好主人来了,上赶着去?”

明镶不动声色,面上不变:“如非,卓不凡对你很重要吧?”

话落,果见如非脸色变了,意料之中,她再问:“你会帮殿下还是卓不凡?”

如非脸色铁青,双目圆瞪,有些骇人。

“呵~”她轻笑一声,心中百转千回,没有谁是笨蛋,这个如非,这么不会隐藏情绪,偏偏可以将慕容鐟耍的团团转。又或者只要是跟卓不凡有关的就会让他失控?这倒是有些奇怪了。

“那个已经惨死的明镶和卓不凡是不是…”她下颚扬了扬,指向那间紧闭的房门,要说出自己和别人chuang帏之事,还是有些羞于启齿。

如非咬牙切齿,目光中一抹明显的愤恨。

她懂了,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慕容鐟做人还真是失败。”她低语,将怀里的襁褓紧了紧,熟睡的阿鬼已经有一般婴儿的柔嫩,但是五官还是看不出像谁。

“慕容鐟就这么蠢么…”她摸了摸孩子的脸,自语,慕容鐟现在的态度,摆明了是相信阿鬼是他的孩子的,是不是…他自己都信,这其中远比自己想象的更复杂,还有那天,她明明问道慕容鐟的气息,怎么就变成慕容鐟从未进过那间房了!

赫然抬头,看向如非狰狞的模样,什么翩翩公子,此时真的毫无一丝美感。

“你既然是受迫,何不反抗,至少可以求卓不凡出手,他有多少手段,你肯定比我更清楚。”

如非怒道:“你知道什么!”

她咧开嘴角一笑,极为诡异,眸光闪烁,如非怒气冲心,却是没有注意。

“我是不知道,但是…”清冷的声音在清寒寂寂的黎明像是一把锋利的刀锋,听者生寒,“这个孩子,”手指在阿鬼面上刮过,心中冰冷,面上满是玩味:“这是明镶的遗腹子,听说她和慕容鐟从未同房…”

话已至此,如非双眸骤然一眯,寒光迸发,恶狠狠的盯着明镶怀中的襁褓:“那又如何?”

明镶视线在他脸上逡巡,心中有些讶异,他不是最在乎卓不凡么,怎么这毒蛇般的眼光对着阿鬼?

“这样吧,我突然对慕容鐟当了两回绿头王八的事情很是好奇,你若是告诉我,个中详情,这个孩子我给你,你拿去给卓不凡邀功,如何?这无本的买卖,你不亏。”她挑眉,襁褓下的胳膊有些颤抖。

“哼!这个孩子你要杀便杀!”他恨恨的说完,再不发一言,视线绕过她,看着对面的门扉。

明镶一愣,还真有些摸不准了,他这一副又怒又恨的神色到底是为何!

刚才这一试探,反而让她有些不解如非和卓不凡的交情,如果这是和…卓不凡的孩子,以如非的在乎程度,为何反而只有怒意。

四下寂寂,她轻叹一声,抱紧怀中的阿鬼,再不看如非一眼,从他这里已经找不到答案,毫不留恋的飞身离开。

晨光之中,那僵硬如石柱的男人终于冲开了穴道,他能够灵活自如之后做的头一件事情,竟是冲进那间百般宝贝的房屋,将里面的东西砸了个稀烂。

连着几天未曾好好休息,明镶的脸色实在称不上好,路上行人稀少,她才让自己稍稍放松下来,美目之中满是疲惫。

爷爷的死因,姐姐的嫌疑,阿鬼…的来历,慕容鐟找她一起查真相的邀约,还有刚到龙腾京师的云姜,暗地里不知道图谋什么的卓不凡,这些让她极为疲惫。

本打算直奔大漠,直接问姐姐,现在…因为阿鬼,这个念头也打消了。

有些事情她想要确认一下。之后,马不停蹄的赶回大漠去。

待回过神来,她脚步有些虚浮,迷茫的看看四周,竟然正对着西门卓不凡那数不清的产业中的一处。昨日她才从这里离开,只是一天*,竟然像是过了许久一般。

她本来就打算回来看看,悄悄确认一番,主动求答案?不过是自取其辱.

她不认为卓不凡会跟她说什么,哪怕他们曾经相处了两年,她甚至以为他对自己和阿鬼是真心的好,为了阿鬼奔走只为了找一味药材,为了自己能够活下来,甚至想出借尸还魂的做法来…现在看来,这些都不过是他谋划的一部分罢。

她将襁褓从身上取下,放在其中一处屋顶上檐角那的一处稍平的地方,将襁褓上的绳子绑在檐角上,阿鬼睡的正香,应该也不至于会滚落下去,没办法,天下虽大,她却没有可以信任和托付的人了,在阿鬼面上亲了亲,明知他听不见听不懂,她还是说了句:“我很快就回来。”

然后才悄声进了院子,她来过这里,自然知晓格局,也知道卓不凡的住处,敛去气息,直奔卓不凡的房间而去,如果顺利的话,很快,她就会有答案了。

黑色的身影在晨光里很清晰,但是,一般,没人会往这屋顶上看,她无声的靠近卓不凡的房间,落在房门口。

卓不凡武艺超群,她敌不过,只能尽量小心了。

霉运缠生的她,此时居然觉得运气不错,卓不凡的门扉虚掩,屋内,一家山水四扇屏风后热气升腾,他正在沐浴。

明镶运气不错,当然不是因为可以看他沐浴,而是……

从走廊那端走过来一个提着木桶的小丫头,木桶上散着白烟,应该是给卓不凡沐浴用的水,这西门大宅中,常年都有人打扫,这丫头,她也见过一面的。

她身形一晃落在这小丫头身后,快速的伸出手,在她后颈处一敲,迅速的往前一步接住她软软倒下的身体,一手前伸,在水桶落地前握住了桶上的提手。

将已经晕过去的丫头挪到角落,提了水桶,深吸一口气,敛住情绪,很快到了门口,轻轻的叩了叩门扉。

里面传来稍显慵懒的男声:“进来~”

明镶垂着头进去,站在屏风后,依稀能见到屏风后一个巨大的浴盆,卓不凡只露出一个头靠在盆沿上,黑发湿哒哒的披散着。

这还是她头一回伺候他沐浴,当然今天来主要是为了看看他的脚趾头。按照孟大哥说的,凡是慕容家的男儿都会有那种扁丑的大脚趾头…

如果如非没有撒谎,慕容鐟的血能够给阿鬼,那卓不凡也该是慕容鐟的血亲。

心中忐忑,手紧了紧,就听卓不凡道:“阿金,爷等你这桶水等的够久的,快点,要冷死爷啊!”

他说着,并未回头,身子反而往水里沉了沉,明镶提着桶绕过了屏风,屋内热气蒸腾,白雾漫漫的,加上门窗都是关上的,视线并不太清晰,她小心的将水桶里的水往浴盆中倒。

“哎,今年可真够倒霉的,爷花了大价钱引来的温泉水被毁了,这浴盆洗的真是憋屈。”他嘟囔了句,北门那处小院子,虽然看着简陋,但是离山近,这小青山上有处温泉,几年前他费了不少功夫引水入室,更是造价不菲做成奢华的浴室,可惜,全被那一场大火烧了个干净。

明镶心中也觉得有些可惜。

水倒完了,热气迷住眼,水面上都是朦胧一片,只能隐隐看见两条白长腿,根本脚都看不清楚。

有些失望,恐怕得等卓不凡从水中出来才能一窥真容了。

她默默的提着桶,正担心卓不凡起疑,打算先推出去,一会再找机会出其不意的进来,只看一眼就成。

“阿金,来,给爷搓搓背,捏捏肩,爷这几日累的惨。”

明镶脚步一顿,有些犹豫,若是被他发现了……

“快点,别磨磨蹭蹭的,怎么,怕爷吃了你不成。”他说着带了几分笑意,并未回头。

明镶含含糊糊的“嗯”了一声,只得放下桶,走过来,拿起浴盆边缘搭着的布巾,卓不凡总算坐直了些,不再是那副没有骨头的样子,眼睛依旧是闭着的。

明镶浅浅的吐出一口气,开始在那白希精壮的肩头,后背搓了起来。

他喟叹一声:“用点力气。”

明镶手中加大了力道。

“别总是搓这一处啊,爷这背心都被你搓破皮了。”低声报怨,“往下一点,对,对,下一点,你别厚此薄彼嘛~”

明镶额头都冒出了细汗,不知道是发力太大了,还是被这热气蒸的,亦或是羞的怒的?

她不敢往卓不凡面上看,就怕他突然睁开眼睛,也不敢往底下看,就怕看了什么不该看的长针眼,只是盯着他的背看,原本稍显白希的背部,被她这一搓,泛着红色,甚至出现了几条隐隐的血色痕迹。

这是她相处了两年,但是却完全不了解的男人。

脑海中还想着不久前如非的那些话,卓不凡,卓不凡…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毁了自己的一切,重塑一个明镶,又意欲何为?

“嘶~轻点,爷这也是一层人皮!”他动了动,确实翻了个身,趴在盆缘上,露出整个看着有些凄惨的背部,明镶一不小心,指甲划破他的皮肤,一条小口子顿时冲了血,变得通红。

“好了,阿金,你是对爷开的工钱不满意,还是怎么了,爷这背都火辣辣的,你别搓了,揉揉肩膀。”

明镶任劳任怨的,十指按在他肩头,被热气热水熏的泛红的男人的脖子露在她眼前,脖子是人体最脆弱的地方之一,凭她的身手,若是快速扣住他的脖子……她看了看十指丹蔻,若是迅速划破血管,他…必死无疑。

凤眸眯了眯,闪烁着亮光,她居然会有这样的想法……卓不凡想利用她,她先下手为强,有何不对?

不管他是不是阿鬼的父亲,他从来不是好人,若他不是,他存心利用自己,若他是,那他更加可恶,若只从救命恩人的角度,他帮着阿鬼,她承他的情,若他是生父,明知阿鬼需要换血,却一直拖着不肯救治,直到来到凤城,去慕容鐟的血……这是个多么无情无义的人,也是,对一个棋子,哪里需要情义。

心绪稍烦乱,那按在肩头的手指不自觉的用了力,微红的脖颈上露出青色的血管,她抿着唇,指尖正要触上那青色,卓不凡突然道:“阿金,还好你是爷亲手培养的,爷信任你,不然要是谁存心要弄死爷,这沐浴搓背的时候,可是个最佳时机。”

指尖一顿,心中一凛,她“唔”了一声,那个叫阿金的小丫头,本来就话不多,她这表现应该不会让他生疑了吧。

卓不凡趴着黑发垂在脖子两侧,遮住了脸,“真是舒服……就这个劲道,别停。”

她手上不停,心中却在挣扎,动手?不动手?

秀眉不由得纠结起来,她信任他两年,依靠了两年,他骗了两年,还打算利用不知道多久,一杆秤在心中左摇右摆,她有些下不去手,不知不觉水雾散了不少。

“水快凉了……阿金,这次的手艺不错,够力道,看来是这一年吃的不错,长力气了,以前,爷差点以为你是对爷上下其手。”

明镶板着脸,脸上的热气散了,她低下头,面上微赧。

他半侧着身子趴在盆沿上,不该露出来的部分完全被身形遮住了,但紧实的臀在透明又无白烟笼罩其上的水中无所遁形,两条结实的长腿,再往下,一双大脚,两只脚大脚趾头互相靠着,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小脚趾头。

“好了,给爷擦干头发。”

明镶视线一顿,只得起身去扯屏风上的干布巾,她转身的瞬间,原本趴着一动不动的人,直起身来,黑亮的眸子一闪,唇角勾起,一脸兴味,迅速敛去所有光芒,慢吞吞的背对着她靠在盆壁上。

明镶一回头,就看见一个光裸的男人的背影,咬牙,赶紧垂下眼帘,视而不见,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的身材,有什么看头。

卓不凡缓慢的坐下,“阿金,快点,别慢吞吞的,水冷了,你要冻死爷啊。”

明镶暗恼,却什么也不能说,赶紧过来,他头发湿哒哒的垂在胸前,她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将黑发拿到他后背来,卓不凡看着那丹寇,半眯着的眸子闪过一抹复杂之色。

赶在明镶有动作之前,他道:“阿金,爷最怕疼了,你可得轻点,爷还未娶妻,可不想变成秃头。”

明镶:“唔…”按捺住粗暴的想法,布巾裹住了他的发,卓不凡发色不错,黑亮黑亮的,柔顺,摸着手感还行。

“阿金,你知道爷最厉害的功夫是什么吗?”卓不凡半仰着头,明镶可以看见饱满白希的额头,斜飞的英挺剑眉,以及上翘的睫毛,她想往下看看,平日里惯见的那张脸是不是易容的,沐浴的时候,他总会是真容吧?

但是她刚动了动,卓不凡就道:“爷最厉害的功夫不是靠剑法,也不是那套所向无敌的掌法……”他兴致勃勃的道。

明镶暗啐:也只有三俗公子这般脸皮厚的,才说的出来自己所向无敌,但是不是掌法,不是剑法,他还有什么?她还真有些好奇了,这两年因为夜煞的身份,他们遇到不少袭击,最危急的时候,也没有见他有别的功夫。

卓不凡心情颇好,声音也带了几分愉悦轻松:“其实爷最厉害的功夫就指着爷的嘴。”

听闻答案,明镶一愣,手中微顿,赶紧又有一下每一下的擦起来。

“你这么笨肯定也猜不到,爷不怪你,你别看小镶儿经常嘴巴里吐出银针来伤人,这都是粗浅的,爷的嘴不仅能挣钱,更是……算了,不说也罢,你赶紧的吧,水冷了。”

明镶回过神,才发现竟然被他牵着思绪走了,杀不杀他的念头,抛至九霄云外。

这么会功夫,他的发丝虽然未全干,但也已经不再滴水了。

她看向水底,卓不凡是仰躺着,她本欲看看他的脚趾,哪知,他突然身体一动,原本脚趾朝上被这一番,变成侧倒着,大脚趾对着大脚趾,隐在水底,收回视线,看到他腹下三寸之地蠢蠢欲动的那一抹幽深,手中一紧,暗咒:这个流氓!

卓不凡像是极不舒服,怎么摆姿势,折腾他的长腿都不对劲。

明镶趁机看到他的侧颜,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果真和从前见惯的那个有些不同,之前那张脸更为粗狂,现在这个虽然也是透着冷厉,但是到底柔和了不少,这个人…能够两年来以假面对着她,还真是……深藏不露又心思缜密!

她恨恨的看了眼那两只纠缠在一起的脚,原本还和连体婴似的,突然就分开了,他仰面而躺,四仰八叉的样子,浑身都暴露在她眼中,她咬牙切齿的避开那根紫红色的柱状物,看向他的脚。

大大的、扁扁的、丑丑的两只大脚趾头!

虽然早有预料,但是此时看见,心中仍是一条,双手死死的握着布巾,忘了擦拭。

如非恐怕是真的没有骗她,她还是诚王妃的时候,那一晚春风一度,不是和她曾心心念念的夫君,却是和眼前这个人,她还为此心满意足过一阵……为何会是他,为何会是他!

呼吸加重,变得急促,她瞪大眼,看着那两只大脚趾头,只觉得自己是个傻瓜。

他玷污自己,让慕容鐟厌恶自己,推动了这一切,就算其中有云姜的手笔,他卓不凡也在其中踹了重重的一脚。

甚至,阿鬼是他的孩子,他曾经在生死边缘徘徊两年多,他明明可以救,却不救,反而带自己来找慕容鐟!

这个人的心......

手伸向他的脖子,她应该掐死他,扭着他的头,只需要“咔嚓”一声,就为自己报仇了。

手突然被一只大手握住,“阿金,爷跟你说话你没听见?爷要起身了,你要是还想看,就尽情的看吧,爷不是那等小气的人,若是你能够帮帮爷……”

他突然语气说的无比暧昧:“你懂的,嗯哼?”

明镶顿时脸上阵红阵白,他……这才是他的真面目,如此不要脸,下流无耻,那个小丫头阿金不过十二岁,还没有及笄,他还真是禽兽,也对,若非如此,也不会对自己……

怒从心起,靠在盆沿的男人一无所觉,只是抓着她的手往自己身下探去。

明镶身体紧绷,她就算年岁比阿金大,真正的人事,也不过那昏迷时的一次而已,此时看见卓不凡握着她的手离那个几乎在跳动的命根越来越近,她恶狠狠的想,就一把拔掉他的命根!原本微拳起的手松开,看着有些张牙舞爪。

卓不凡突然停下手,轻呼一声,放开了她的手,语气一沉:“出去!”

明镶手一僵,才发现满手心都是汗,这一失神,她已经错过了机会,杀他的机会。

她转过身,身体还有些僵硬,空着手就出去了。

卓不凡……和慕容鐟有血亲,她的阿鬼和卓不凡……

冷风吹来,迷蒙的双眼顿时恢复了清明,隐隐有说话声传来:“阿银,新传来的消息,西岐……已经进凤城了。”

“再过一个时辰……”

她看看角落里睡的没有声息的小丫头……已经得到了想知道的讯息,下一步,该避开什么人,心中有了底。

百般滋味在心头,她果然是个失去桢洁的女子,慕容鐟两年前那些骂她的话都没有错,她果然是最笨的人,好人坏人,到现在都没有分清。

她飞身上了屋顶,单薄的身影迅速的找到阿鬼,将他抱在怀中,又迅速的离开。

她的阿鬼,还有她这个娘亲!

屋内,卓不凡长腿迈出浴盆,手一勾,衣袂翻飞,只是一瞬,一件月牙白的长衫已经穿在身上,他将半干的发捞出衣襟,看着还未偃旗息鼓的某处,俊颜露出一抹幽思,细长的黑眸蕴藏着锐利。

第85章 v14走不了你许了什么愿v43暗潮涌,大漠风云突变1第44章 为什么(二更求收藏)第56章 这辈子跑不掉第23章 如你所愿是真的v52气笑了,你只能是明镶第3章 迟来的贺礼2第43章 是不是你第13章 决杀v44暗潮涌,大漠风云突变2v43暗潮涌,大漠风云突变1v53醒来了,见牌位如见人第74章 v3忘记了假装不认识第14章 看你的本事第6章 陈年绿帽v24求合作,表达信任的诚意第68章 离奇巧合(求收藏)第63章 不过如此第47章 你太娘了第43章 是不是你第34章 对联第3章 迟来的贺礼2第22章 明镶的孩子在哪?第18章 救治阿鬼第16章 挡箭牌第10章 前世已成云烟第80章 v9绿帽子回不去的时间第40章 他?哪个他?第13章 决杀第79章 v8失算了偶尔不理智的后果v53醒来了,见牌位如见人第82章 v11不打赌我想信任你v51曼陀罗,新伤可解陈年痛第77章 v6想太多避无可避了第39章 河东河西(二更求收藏)第38章 让他们内斗v31吃醋了,沈铆的心思第72章 v1阿鬼爹去看他沐浴第61章 马桶下的王爷v39小胖哥,五哥也不过如此第89章 v18老朋友不论代价诛杀v41别想死,云非引起的变故第31章 果真是好人证v46心里话,殿下心中有你v24求合作,表达信任的诚意第74章 v3忘记了假装不认识第28章 没有良心的人v33争高下,落英城的杀气v42还玉佩,从来没有后悔过v29有秘辛,来在这里等着v48没有用,你带我受罪吧第38章 让他们内斗第75章 v4美人计必须留下来第31章 果真是好人证第5章 阿鬼第36章 这礼物满意否?(求收藏)第66章 杀了她就腾出时间了v49纳为妾,最肥的一撮灰回来了第70章 趁天黑好出手第72章 v1阿鬼爹去看他沐浴v39小胖哥,五哥也不过如此v30逛园子,哪都有你第17章 如此谈生意第58章 别想出去第78章 v7打喷嚏有情人最无情第70章 趁天黑好出手v47大变样,古怪的夫妻俩第83章 v12算内行熟悉的图案第45章 走哪怕兵刃相见v40解危机,和华洛泽的往事第55章 表像(求收藏)v54真卑鄙,卓不凡这个人第74章 v3忘记了假装不认识v49纳为妾,最肥的一撮灰回来了第17章 如此谈生意第14章 看你的本事第59章 逮你出来第53章 抓的就是你第35章 熟悉的背影v32拒生意,我不要卓不凡第46章 那间房我要住第75章 v4美人计必须留下来第24章 慕容鐟的态度第29章 来杀你的?好极了第87章 v16我罩着云姜的杀意第23章 如你所愿是真的第34章 对联v27相见了,选夫比试中v31吃醋了,沈铆的心思v34闲散王,还真小瞧你了第76章 v5咬耳朵慕容鐟发疯第10章 前世已成云烟第35章 熟悉的背影第10章 前世已成云烟第69章 等本王回来第48章 你想怎么样第10章 前世已成云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