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收拾表哥

“娘,我不舒服,先回房了。”夜笑离轻咳了两声,对王妃道。

王妃原本注意力都在冷枫身上,一听此言惊道:“离儿,你是不是……”

王妃的话还没问完,夜笑离开始猛咳了起来,这一咳,就好久没停下来,听得穆清瑶的心都跟着他的咳声纠结在一起,急道:“回去吧,可有药,赶紧的熬药喝,不是说了不让你操劳么?你就是不听。”

王妃更是急得脸都白了,哪里还顾得着冷枫,忙道:“阿瑶,快扶阿离回去喝药。”

穆清瑶扶起夜笑离回去,回头看了王妃一眼,王妃似乎迟疑了一下,还是跟了上来。

冷枫的眼里便露出一抹阴狠,容妈妈则按了按他的肩,急急地追上来道:“爷身子不好,奴婢记得上回还有药,放在多宝格里呢,我这就去拿。”

王妃道:“不错,赶紧的让冰儿去煎,你不是还要照顾冷枫么?就不用跟着了。”

容妈妈脸一僵,还是讪着脸道:“王妃,表少爷中了毒,你看,不是让世子爷先给他解了毒再说。”

王妃瞪她一眼道:“那毒我也知道,不过就是三日绞,痛三天就好了,也该给他点教训,别以为故意提起过往的伤心事,我就可以既往不咎。”

穆清瑶听了这松了一口气,就怕王妃被冷枫的悲情表演给弄心软,还好,王妃还是有点立场的。

容妈妈听了正要再求,容九一瘸一拐地追上来:“大姐,这种畜牲就不该替他求情,他是怎么待我的?没见他要杀我灭口吗?”

容妈妈满眼是泪的立在当场,哭道:“当年答应过主子,要好好照顾他的,二爷就只这么点血脉,到现在还没成亲呢,若是他……我怎么对得起二爷啊。”

“放心吧,他不作死就不会死。”穆清瑶回头扔了一句,扶着夜笑离快速往前走。

到了夜雨轩,如霜和似雪两个见夜笑离又犯了病,顿时脸一白,一个上前来扶人,另一个则去叫赵妈妈来,赵妈妈前两天被打了板子,还在养伤,但是,爷的药一直是他熬的,别人插不上手。

如霜一看夜笑离额头上连汗都出来了,拿了帕子就替他擦汗,手刚抬起,夜笑离就冷冷地看了过去,如霜眼神一黯,递给穆清瑶:“世子妃,爷疼出一身汗了,奴婢去烧热水吧,一会子怕是要洗洗,换身干爽的衣服呢。”

穆清瑶应了一起,却没的接她的帕子,随手揪起衣袖替夜笑离擦汗:“干净的,你莫要嫌弃。”

“不止是干净的,还香香的。”夜笑离虚弱地说道,他拧着眉,一脸痛苦,却还有心思调戏自己,穆清瑶鼻子酸酸的,又想笑又难过。

王妃看两人亲亲热热的,心里也好受了些,扶着夜笑离躺下,自己就去了后堂,她素来是要亲自监督煎药的。

等王妃一走,跟前再无旁人,穆清瑶推了推夜笑离:“你不会是真的发病了吧。”

夜笑离虚弱道:“怎么?怕了?”

穆清瑶定定地看着他:“我以为,你的病早好了。”

“若是没好呢?太医可是上给我下过死亡单子的,最多活不过三十岁。”夜笑离说着,又咳了两声。

穆清瑶顿时瞪大了眼睛:“不可能,太医绝对弄错了,你的病肯定没那么严重。”

夜笑离眼中滑过一丝黯然,幽幽道:“一个三岁的孩子,被人抽干了血,要养多久才能恢复?何况,又全身筋脉尽断,从此成为废人,再也不能习武,可能连走路都成难事,原本该残废了的一个人,能活成我现在这个样子,你说,老天是不是太照顾我了?”

穆清瑶以为他方才是在装病,就是怕王妃找他要解药,故意引开王妃的注意力,难不成,他这次发病,是真的?

不是还没有到十五么?罗婧文说十五才是他再难受的时候啊。

“老天哪里照顾你了,让你才三岁就遭此厄运,老天爷亏欠你才是,早就该还你一个健健康康的身体了。”他的语气满是无奈,还带着淡淡的自嘲,穆清瑶心象是被一根绳子提到了半空中,只要绳子一断,随时都有可能摔得粉碎。

“是啊,老天爷确实没有照顾我,我现在行走自如,状似正常人,完全是付出别人难以想象的代价才得来的。”夜笑离漆黑的双眸,幽暗如旷夜般深深地凝望着穆清瑶,淳厚的嗓音里,带着一丝桀骜与不羁。

是啊,一个人若筋脉全断,便与废人无异,而他除了看起来瘦弱一点外,并没有其他异状,若不付出常人难以想想的努力与代价,怎么可能恢复到现在这个样子?何况是在这个医术落后的时候,根本不可能有仪器和技术能接好他的筋脉,究竟是什么样的境遇,才让他练成了现在的样子?

“相公,你的意思是,你要恢复正常人的样子,是有代价的,那代价是什么?用寿数去交换吗?”他说只能活到三十岁啊,正常人,至少也活着六七十吧。

“你害怕了吗?可能真的年纪轻轻就要成寡妇哦。”夜笑离却不肯回答,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她的双眼。

穆清瑶努力眨掉眼眶里的泪水,哂然一笑道:“不是还有十年么?你陪我好好过这十年,就算你真的会短命,我也知足了,如果有孩子,我就为你守寡,将孩子养大成人,若是咱们命苦,不能有一男半女,那我就陪你去,黄泉路上,决不让你一个人

路上,决不让你一个人孤单。”

夜笑离怔住,尽管她说话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的调侃与玩笑,但是,她浓浓的鼻音,软软的,落是一片羽毛落在他心上,痒痒的,酸酸的,又很舒服,慰贴。

长臂一勾,将她揽入怀里,头勾进他的颈窝里,就吻着她的秀发道:“傻子,就算没有孩子,你也要活下去,我三十,你才二十九呢,年轻的小寡妇,正是风华正茂,多的是年青公子喜欢呢,再嫁个好的就是了。”

穆清瑶一听,心更酸,抬手就捶:“我是可以再嫁啊。”

夜笑离的笑就有点僵,将她的头捧起:“再嫁个什么样的?”

“长得和你一模一样,性情一模一样,连名字都要一样,满足这三点,我才嫁。”穆清瑶一本正经道。

夜笑离的刚黯淡下去的眼神顿时又清亮起来,一捏她的鼻子道:“你还不如说,非我不嫁。”

“是啊,在我眼里,你是天下第一美男子,又宠我疼我,又有本事,有过你这样优秀的丈夫,你说我还能到哪里去找个比你更好的?”穆清瑶道。

“可是……你还有漫长的人生要走啊,会很孤单的。”遇到这样的傻娘子,夜笑离的心快化成一滩糖浆了,甜甜的,软软的,还粘粘的,搂着她,再也不愿意分开。

“你怕我孤单就让自己长命百岁,你要是真疼我,就该答应我,死在我后头。”穆清瑶嗡声嗡气道。

“我也想陪你白头啊……”夜笑离微微叹了一口气,眼神幽深难测。

“我不管,你尽力而为,总之,你要是先死,我必定会伤心欲绝,到时候,会不会还愿意活下去,我也说不定。或者,我就把你忘个干干净净,再也不记得你。”穆清瑶象个孩子任性地说道。

夜笑离深深地看着她,第一次相遇时,他只看到她耳朵的一颗小痣,分别多年的鼻涕丫头竟然这样不期而遇了。

可她身上的伤,让他触目惊心,几乎是个死人了,那么重的伤,她怎么还能留下一口气在,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后来,他救活了她,并为她治病治伤。

慢慢才知道,她竟然嫁了,而且嫁了那么个渣男,为那个男人把自己弄得差点一命呜呼,怎么比小时候就笨那么多呢?那样的男人值得么?

再后来,她性情大变,冷厉而果决,当她在小树林里快速杀死八个黑衣人时,夜笑离就深深被她吸引了。

后来,她便进入了他的视线,他的身活,忍不住会关注她,看她回侯府复仇,看她以纤纤瘦弱之躯把整个靖北侯府闹了个天翻地复,鸡犬不宁。

给她治病时,就知道,她还是处子之身,知道这段婚姻终究走不太长,忍不住就给她下贴子,让她参加自己选妃,若是别的女子,自然不会来,身为有夫之妇,岂能参加皇家选媳,这不是找死么?

偏偏她就来了,竟然只是为了个曾帮过她的下人。

“相公,你在想什么?药来了。”怀里一空,打断了夜笑离的思绪,抬眸间,她正伸手扶自己起来,心里顿时大慰,还好,自己坚持了,现在,她终于是他的妻,只是他一个人的妻,与公孙昊无关,与太子更无关,与阿鸿……也无关。

“先放着吧,我怕烫。”夜笑离推开她递过来的药碗。

“那我帮你吹吹。”穆清瑶忙道。

“离儿,药要趁热喝。”王妃掀了帘子进来。

“娘,坐吧,我已经好多了,方才不是真的犯了病,只是呛到了。”夜笑离眼中滑过一丝狡黠,睃了穆清瑶一眼。

穆清瑶愣住,他方才说了一大堆惹她伤心的话,原来根本就没有犯病,只是呛着了?

“你刚才是骗我的么?”穆清瑶也不管王妃在,气得凑近夜笑离的耳朵道。

一只手,偷偷伸进被子里,他敢承认,她不拧掉他一块皮才怪。

她的小手在他胸前缓缓游动,还一不小心,就碰到敏感之处,夜笑离身子一僵,眼神灼热地瞪她。

穆清瑶立即收回了手,只差没啪自己一耳光,怎么就上了他的当呢,有病殃子一到晚上,做床上运动时,就生龙活虎,不知节制的么?

成亲到现在,哪一晚不是被他折腾得骨头架子都要散?

这厮分明就在唱苦情戏,赚她同情,骗她眼泪呢。

端起药就往夜笑离嘴里灌:“快喝,别让娘担心。”

夜笑离愕然地看她,他刚才使了眼色啊,她应该能看得懂的,他们两个素来有默契……

可她眼里冒着点点火星,散发出危险的信号,顿时醒悟,把戏被戳穿了,某只小老虎正酝酿小阴谋,司机报复呢。

好吧,老婆生气,还是乖乖喝的好,可是,这个药……

“娘,你打算怎么处置表哥,还让他继续留在府里吗?”夜笑离装模作样端起药,放到唇边时,突然问道。

穆清瑶果然被他的话转移视线,看向王妃。

王妃垂了垂眸,似乎在想着要如何回答。

夜笑离手一歪,一碗药就洒在床边:“哎呀,好烫。”

接着就连碗一块儿扔了。

婆媳两个同时愤怒地看着他。

夜笑离慢慢弯下腰去,刚要捡那碎了的碗片,又开始咳,王妃一把将他扶起:“病了还捡什么,让如霜来扫了就是,只是才煎好的药,就这么洒了,太可

洒了,太可惜了,大师留的药,也只剩几付了。”

“洒了就洒了吧,反正相公壮得象条牛呢,不喝药也罢。”穆清瑶虽恨这厮捉弄自己,却也明白,夜笑离不肯喝这药,肯定有原因。

王妃愕然地看着穆清瑶,又看看自己清瘦如仙的儿子,这形象,哪里跟牛联系得上啊?

“瑶儿……”

“娘,我也想问,是不是还要留表哥在府里?”穆清瑶道。

王妃叹了一口气道:“怎么还可能再留他,他作下这样不光彩的事,你父王回来了,不定有多生气呢,一会娘就打发他走。”

穆清瑶这才松了一口气,按自己的想法,这种吃里扒外的人,不能只是赶走,还应该发配边疆才行,留在京城,又不知道会起什么妖蛾子,终归是个祸害。

但王妃养了冷枫十几年,与他情同母子,那厮又会演苦情戏,让王妃总狠不下心来,现在要求将冷枫发配,王妃定然不忍。

只能再想别的办法了,总要让那冷枫再吃些苦头,不敢再害人才是。

安顿好夜笑离,穆清瑶随着王妃一同去了冷枫在王府的偏院,说是偏院,其实布局装潢也一样精致华美,王妃对这个侄儿,还真是仁至义尽,够周到了,只是有的人不知好歹,人心不足,想要得更多。

将王妃的好意当了驴肝肺。

冷枫的毒性还要两天才会过,这当口正痛得在床上打滚,服侍他的小丫头不敢近身,因为他现在,不止是腹痛,身上的每一寸皮肉都痛,碰都碰不得,一碰便如烧红的铁棍往上烫一样,灼痛难挡。

容妈妈守在穿堂里抹眼泪,见王妃来,喜出望外:“主子,世子爷可是开恩了?解药拿来了么?”

王妃冷笑:“解药?这点子痛也受不住,还想傍着王府建功立业,也太便宜了吧。”

王妃的话让容妈妈身子一震,眼底滑过一丝惊慌。

“我知道他在外头早就置了园子,独门独户的,地方也宽敞,不比这偏院差,收拾收拾,你跟他一起搬出去吧,查出来的银子全部没收,没查出来的,算他走运,我也不会再去查,只希望他以后能好自为之,堂堂正正做人,把丢了的书好好捡起来,去参加科考,也算是给冷家挣了脸。”

王妃的话让容妈妈如遭雷击,扑通一声跪下:“主子,您真的要赶表少爷走?”

“不然呢?发配边疆,或者送回太师府去?”王妃唇边勾起一抹讥诮道。

“当初我们主仆来投靠时,主子您是怎么说的?说从此会好好照顾表少爷一生一世,不会再让他遭受困苦啊。”容妈妈激动地说道。

“是啊,我是说了要照顾他一生一世,以他的罪行,昨儿晚上就算被阿离毒死也不为过,我算饶了他一命了,以后的日子,他自己好好过,若再作死,没有人会再救他。”王妃说罢,转身要走。

屋里咕咚一声闷响,似乎是冷枫从床上滚了下来。

容妈妈忙进去扶他,冷枫慢慢地走出穿堂,眼中全是怨毒之色:“姑母竟然如此狠心待小枫?”

王妃淡淡地看着他,原本确实不忍心啊,到底是娘家在大锦的唯一血亲,又是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怎么能说赶走就赶走,可是……

阿离一咳,让王妃想起多年前的那一幕来,阿离之后以再也不肯对这位表哥好,正是因为那一幕,冷枫大阿离四岁,阿离出事时,冷枫正好七岁,已到了读书的年龄,那时候,太子和二皇子跟前要伴读,阿离还小,便让冷枫进宫伴读,阿离出事时,正好在宫里,而那几个调皮孩子里头,就有冷枫。

那次,三岁的阿离跟着哥哥们玩,突然失踪了,那么多孩子,竟然没有一个知道他去了哪里,别人也就罢了,冷枫为什么也不知道?真的是玩疯了么?

后来阿离在御花园的假山里找到时,已经成了个小血人,只剩下一口气了。

阿离从小就乖,从不乱跑,又喜欢他这个哥哥……

尽管王妃一直不愿意把冷枫想得太坏,更不愿意怀疑一个只有七岁的孩子会存着歹毒的心思,但是,一年一年长大后,王妃渐渐擦觉,冷枫的阴奉阳讳,擦觉他有小动作。

一直由着他,是看着死去兄嫂的分上,看在……远在南境的娘亲份上,这些年,娘亲来信,还会问起冷枫……

只是没想到,他越来越过份,越来越变本加厉。

自己的宽容,变成了他耍阴谋弄诡计的筹码。

动别人可以,贪点银子也无所谓,但是,动阿离,动阿瑶就不可以,这是王妃的逆麟。

“按大锦律法,贪没五千两,便可以发配三千里以外,六千两则充军,以你的罪行,该是什么?腰斩!我这个做姑母的,够仁至义尽了,小枫,你到底不是我的亲生儿子,这个王府也不是你的家,我原意给你,就是你的,不愿意给你的,你非要拿,就是不义,你既不义,又如何要求别人宽仁?”王妃痛苦地看着冷枫道,到底养了十几年,尤其冷枫这张脸,与他的父亲真的象啊,正是当年二哥曾帮过自己一把,这才让自己有机会遇到王爷,嫁进晋王府……

当年滴水之恩,如今帮他养大儿子,也该报了。

“腰斩?呵呵,姑母还真说得出口,诺大个王府,几百万两银子算什么?这弃妇一进门来,你就给了她五十万两当玩儿,我是你

儿,我是你的侄子,亲侄子,你一手养大的侄子,这几百万两也是我这些年辛辛苦苦挣下来的,你这样的糊涂虫当王府,既便我不贪,银子也到不了你的库房,会被别人贪了去,若不是那这二手货提醒你,你哪里知道容九贪了那么多?”既然撕破了脸,冷枫也不再装虚弱,对着王妃咆哮道。

一口一个弃妇,一口一个二手货,穆清瑶气得脸色铁青,正要动,王妃已经一耳光扇去:“来人,拖出去扔了。”

两个护卫立即冲进来,冷枫一摆手:“不用扔,我自个会出去,不过,姑母,你可不要后悔,今日我冷枫走出这王府大门,便从此不再认你这个姑母。南境,你永远也别想再回去。更别想冷家还认你这个女儿。”

说着,他不顾浑身疼痛,跌跌撞撞就往外走。

王妃气得脸色铁青,而冷枫后面的话,更是戳中了她的痛处,让她顿坐在地,穆清瑶心疼地扶起王妃,问道:“娘,这些年,您一直养着冷枫,冷家可有人改变对您的看法?可对外祖母好些?”

王妃痛苦地摇头,她贵为大锦的晋王妃,冷家却一直不肯原谅她,既便她年年送不少礼回去,冷家既不收,也不肯放人进去,连老娘的面也不让她见一见。

若不是念着娘亲,她又何必受冷家的人冷落与黑脸。

“既然你做得再好,冷家人也不肯认您,娘,何必要忍,打回南境去,接回外祖母不就是了么?”穆清瑶道。

王妃抬起泪汪汪的丽眸,一脸震惊地看她:“打回南境去?”

“是啊,不知道有些人的骨头是贱属性么?您越是求着哄着,他便越是牛气哄哄,傲娇得很,不如好生打一顿,看他们服不服,不服再打,打到服为止。”穆清瑶一脸正经道。

“可是,那是我的娘家啊。”

“他们可没当你是嫁出去的女儿,只当娘你是仇家呢,据我估计,在冷家人眼里,只有您的嫡姐才是冷家的女儿,您这个庶出的,跟个丫头也没多大区别。”穆清瑶狠心地揭穿事实。

王妃脸一白,喃喃道:“确实如此,娘在冷家时,也就比丫头好一丁点儿。”

“要不要打回去?接回外祖母?以王爷的实力,以相公的用毒功夫,以儿媳我这出神入化的身手,你还担心什么?与其天天在府里思念外祖母,哭红了眼睛,不如早些把外祖母接回来,让她老人家享几年福,不然,估计你再求个几年,冷家人还是不认您,而外祖母却未必等得起,保不定就子欲养,而亲不在了。”穆清瑶看王妃动了心,继续怂恿。

这话让王妃浑身一震,眼巴巴道:“真的要打回去?”

“当然是真的。”

“可是,睿贵妃可是我的堂姐……她会不会……”王妃突然皱眉道。

“关睿贵妃什么事?这是您的家事,堂姐又不是亲姐姐。”穆清瑶不屑道。

睿贵妃若真关心王妃,以她在宫里的地位,总有办法帮到王妃的,睿贵妃可不象王妃,单纯洒脱,那可是个人精,要不然,以外族女之身,又怎么会爬到贵妃之位,还成功地让贺相支持她的儿子。

“也是,关姐姐什么事?我娘亲又不是她娘亲。”王妃象突然开窍了一样回了一句。

穆清瑶眼睛一亮:“娘可决定了?”

“嗯,决定了,再磋砣下去,我娘还不知道有没有这个命等见我一面呢。”王妃一握拳道。

“那就从眼前这个人打起吧。”穆清瑶早就在等王妃这句话了。

身子一闪,人便象箭一样射出去,一脚将正要走出王府大门的冷枫踢翻,然后又一脚踹中他的胸口。

两个押送的护卫,还有容妈妈一家子,全都被眼前的情境怔住,呆在当场。

等他们反应过来时,穆清瑶已经一脚踩在冷枫的脖子上:“弃妇,二手货,糊涂虫?很好,现在就让你尝尝我这个弃妇的厉害。”

说罢,一脚踹中冷枫的肩胛骨,只听得一阵骨裂声响,冷枫的左肩胛被他踢碎。

容妈妈总算反应过来,扑过来抱住穆清瑶的腿:“世子妃,你这是在杀人啊。”

“是啊,你没看出来吗?我就是在杀人,没人告诉过你,我以前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女杀手吗?”穆清瑶眼神一冷,看向容妈妈。

容妈妈还从来没有见她如此震怒过,那眼神冷得比冰刀子还割人。

但是,她还是不肯松手,穆清瑶脚一踹,踢开容妈妈,身子一旋,快如闪电间,只听得冷枫连连惨叫,他的手脚筋全部被穆清瑶挑断,没有死,但已经成了个残废,手不能用力,脚无法站起。

容妈妈喉咙发出一声呜咽,不敢放肆哭出声来,惊痛地看着正在抽搐的冷枫。

这时,王妃也急急地赶了过来,惊愕地看着这一切。

肩胛被踢碎,手脚筋皆断的冷枫只剩下一口气还吊着,连惨叫都变得虚弱起来,血肉模糊,鲜血流了一地。

王妃颤抖着,半晌没说出话来。

夜笑离不知何时出现在穆清瑶身边,怔怔地看着穆清瑶,眼神暖暖的,柔柔的,仿佛她方才不是在杀人,而是在表演一场精彩绝艳的舞蹈。

冷枫的下场,更是让他感觉心中大快。

转眸淡淡地看向王妃,声音淡淡的,却带着前所未有的苍凉:“娘,这些年来,我一直想做的事,阿瑶今天替我

瑶今天替我完成了,我要谢谢她。

因为顾及你,所以,我才忍了这么多年。

您可能不知道,当年我虽然只有三岁,但记忆还是有的,我最信任的枫哥哥做过什么?他应该记得很清楚,若是忘了,他现在的下场应该让他回忆起来。”

王妃怔怔地后退好几步,不可置信道:“当年……当年真的是……是小枫骗你到御花园的后山去的?”

“我那时胆小内向,不爱理人,除了这位枫哥哥,我不跟任何人玩,别人的话,我也不会相信。”夜笑离道。

王妃身子又连晃了几晃,苦笑:“为娘也怀疑过,只是,那时小枫才七岁,平素又乖巧懂事,谁会想到一个七岁的孩子会起如此歹毒之心呢?”

“倒不是他起的心,只是他在配合别人。有人要害我,他就顺手推舟,或者,更帮了那个人一把。

就象娘说的,他那时只是个七岁的孩子,长大之后的我,虽然有怀疑,但一直没有揭穿,也没有报复。以为他是受人哄骗了,到底是孩子嘛。

但是,这些年来,我一直注意着,他的小手段不断,一步一步坐大,贪没只是小问题,就象他自个说的那样,王府并不缺银子,他是娘您的侄儿,让他贪点也只这么大点事。

可是,他又岂肯满足只贪几百万两银子?娘,若让他活着出王府,会后患无穷,他对王府了如指掌,您若再心软,儿子我,可能再遭一次生死大关。”

王妃听得心一阵发寒,冷冷地看向地上的冷枫,缓缓转身,淡淡地扔了一句:“别让他死在王府,送应天府吧,罪证一并交上。”

王府总管应诺一声,便着人抬冷枫出去。

应天府的张大人最是公正严明,由应天府审出结果后,再判决,将来,就算冷家人找上门来质问王妃,王妃也有话回。

冷枫要杀,杀也要杀在明分上,不给把柄别人拿。

认清冷枫真面目的王妃这一招真的又狠又精明。

她不是蠢,只是单纯,也不是太心软,只是看重亲情。

但是,有些人,拿着王妃的单纯和重情做筹码,不思感激,反而吃里趴外,危害王府,王妃的单纯与心软便都收了起来,下手不比穆清瑶软。

两个侍卫去拖冷枫,冷枫虽然虚弱得只剩下一口气,神志却是清明,一双星眸死死地盯着穆清瑶,仿佛要用眼神将她刺透一般。

穆清瑶轻蔑地对他冷笑,“当初你怎么对待我家相公,现在你就是什么下场,天理昭彰,报应不顺,所以,做人做事都不要泯灭了良心,否则人在做,天在看,总有一天,你会得更难堪,更痛苦的下场。”

一转身,看着伏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容妈妈,冷冷道:“我不想打老人,看在你一把年纪的份上,自己搬出去吧,别让我再看见你。”

她对容妈妈一家子的处置,王妃并没有反对,只是接下来的几天,王妃都沉默着,眼中有淡淡的,却怎么也化不开的忧愁。

冷枫进应天府后,因为人证物证具在,很快判了冷枫一个腰斩。

因着贺三公子的大力相助,又有王府自个的四家染坊,尚衣局的这批货,终于如期完成。

穆清瑶高兴地让李掌柜带着小齐一道去宫里送货。

小齐自那回在裕王府与言若鸿打过一架后,再也不肯回去念书,宁愿跟着李掌柜打杂,不过,他聪明伶俐,手脚又勤快,李掌柜倒是蛮喜欢他,愿意认真教他做事。

穆清瑶在府里订下了新单程,每个管事的差事都按着她定下的单程办事,大总管帮着监督。

由于她行事狠辣利落,又极讲规矩和道理,下面的管事们做事也有了目标和单程,再也不敢乱来,整个府里变得清明安祥起来。

事情安排好了,就不用天天去管着,穆清瑶吩咐管事们,没有特殊情况不要打扰自己,小事都自行解决,不用事事都来回禀。

管事们的实际操作权也更有了空间,办事反而顺利轻松多了。

因着今天总算交货了,穆清瑶心头一松,加上昨儿晚上又被夜笑离折腾了许久,这一睡,日上三竿也没醒,王妃知道她累了,也没让人打扰她。

正睡得香时,如霜急急地从外头进来,抬手就要敲门,墨玉拦道:“可是有事?”

如霜脸色有点不好看,她和墨玉一样是爷和世子妃屋里的一等大丫环,但行事总被墨玉制肘,仿佛她要高自己一等样,什么事都要过问一遍,这让如霜很不舒服,不就是世子妃的陪嫁丫环么?

商家出身的,连丫环都没规矩一些,少见识又自以为是。

“没事我会敲世子妃的门么?”如霜的语气冷冷的。

墨玉就笑道:“自然是可的,只是世子妃这几天累了,早就吩咐,没有要紧的事,别打扰她。”

如霜道:“这话你听见了,我自然也是听得见的,不用你提醒。”

好脾气的墨玉一早就在如霜这里碰了两鼻子灰,无奈地退开。

如霜连连敲门,穆清瑶被吵醒,不耐烦的吼:“只要没死人,没起火,别来吵本世子妃。”说着翻了个身,继续睡。

“世子妃,这事怕不比杀人放火小呢,您听了铁定着急。”如霜急急地说道。

“什么事?”比杀人放火大,莫非宫里的货出了事?

“回世子妃,才宫里李公

才宫里李公公着人送的信来,说是您红丰祥的货出了大问题,少了三箱不说,而且尺码全是错的。”

不可能,昨和晚上清点的货,又对过尺码表,怎么会错?

穆清瑶猛地坐起来,对着如霜吼:“把人叫进来,本世子妃要亲自问。”

如霜转身去叫送信的人了。

墨玉忙进来服侍穆清瑶穿衣梳妆。

宫里来的是个小太监,看着就很机灵的样子,李德才能派他来送信,这次的事肯定不小,而且,很麻烦。

“……是坤宁宫的福公公去点的数,先前还好,后来发现少了三箱,还有一箱的尺码全是错的,给胖子做得小,瘦子的衣服又太大了,长短都有问题。”

穆清瑶一问,小太监就捡紧要的回了一遍。

货肯定是不会少的,李掌柜做事向来稳妥,又当过这么多年掌柜,这点子数怎么点不清?尺码更不可能出问题,尚衣局提供的名单和尺码,对着做的,又不是头回做,怎么会把胖子的做小,瘦子的做大呢?

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坤宁宫!

穆清瑶唇角就勾起一抹冷笑,太子上回损失了穆清文,这一回,又损失了冷枫,肯定更加生气。

一招不成,又来了一招,看来,他不把自己这点生意给戳走,不会罢休。

不过,她穆清瑶又是这么容易屈服的?

有问题,查就是。

只是夜笑离一早就出了远门,只能自己一个人进宫了。

因着与尚衣局有生意,所以穆清瑶进宫并不用听宣,带着出入牌直接走南胜门进就行了,那里正是后宫的大杂院,将作营,尚衣局都设在那边。

赶到尚衣局时,小齐正脸红脖子粗地瞪着一个年若四十的大太监,冷冷道:“不许你们拖走,这些货,肯定有人动过手脚,你们乱动,会破坏证据,等我家世子妃来了再说。”

这孩子,还真有点子心机,知道被人破坏现场,自己就难查出真相来。

回去得好好赏他。

“小孩子走开,别怪咱家没提醒你,这是皇后娘娘下的旨意,你们红丰祥才做几回生意啊,就学着缺斤少两,这一少,还是三箱整呢,也不想想,多少太监宫女大冬天没有冬衣穿,就会挨饿,真真是黑了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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