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于无奈,沉香只能勉强跟阿良住在了这个空旷的宅子里。
阿良每天起早贪黑,推着独轮车到镇子上卖豆花,晚上回来告诉沉香追捕他的那些人有什么动静。让沉香没想到的是,这败军之将居然也搬回了一程,居然退缩城内,顽强抵抗。因为他们的战魂军队没有了主帅,所以也没有贸然进攻。
所以,居然让敌军喘息上了,沉香每天在宅子里休养生息,心中十分焦急,对外面的事十分上心,可是阿良说外面搜查的十分严密,只怕她若是出去定然会被搜捕出去,现在还是不要轻举妄动。
沉香也只好让自己渐渐的不要那么着急,等有机会了,风声过去了再了离开。阿良对她很好。前两天攒了几十个铜板,买了批月牙白的布,晚上天天就着昏暗的烛光做衣服。沉香说:“不用这么麻烦,我有银子,你去裁缝铺里买一件就行。”
“一针一线才见情意。更何况,我心目中的大侠就应该穿我做的款式。”阿良一点也不知道自己说的话有多暧昧,大大咧咧道,“再说,你的银子都是冒着生命危险拿回来的,我的前也用不着存起来娶媳妇,花了就花了。”
沉香愣了,这人还真是……没心没肺啊,只是他为什么会对自己这么上心,连女人的针线活他都愿意做,莫非他对她有情?沉香飞快的摇了摇头,他们怎么可能在一起,这绝对不可能,算了既然他要做,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反正她就当他们是朋友关系好了。
阿良一瞧他那副无语的表情,白了他一眼, 道:“人家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你怎么还不懂。我们同时同住,同床共枕这么久,你难道对我就……没什么非分之想?”
“嗤——”沉香一口水差点喷出来,她立刻站起来,转移话题,“我再去喝杯水。”
阿良放下东西,追过来,伸臂拦住沉香:“你是不是嫌弃我?你放心,虽然我卖豆花不赚钱,不过为了你我可以改行,去努力赚钱养你的。我觉得你应该好好考虑一下,毕竟做飞贼也不是长久之计。”
“我……”沉香对着她那张从来都没洗干净过的脸,犹豫再三,“其实,我……”她真的很想说出真相,这时“咻——”一声有破空之声传来。
沉香听力敏锐,听到一个细小的声音从窗口传来。他想也没想,一下子把阿良扑倒在地。一支箭瞬间从头顶掠过。
接着屋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阿良刚要说话,沉香急忙捂住她的嘴,小声道:“别出声。我们已经被包围了。”
两人蹑手蹑脚躲到草垛后面,沉香望着窗纸上人头攒动,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再看看一旁的阿良,心里十分感慨,他本来可以过着安静太平的日子,可遇见了她,却卷入了一场生死大战。
是她连累了他。
“等会儿我出去把他们引开,你找机会逃跑。我想他们要置我于死地,不会放过跟我接触过的人,所以你要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
交代完后事,沉香解下腰间的长剑,伺机突围。
阿良却一把抓住他的手,笑道:“看来你还是很在乎我嘛。”笑了一会儿,他又认真的望着她的眼睛,问他:“那我问你,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他心中不是不期待,他希望在这生死关头,沉香哪怕是骗骗他也好。
他从小孤苦无依,还没有谁把他看的如此之重。当他在那天晚上遇到她,就有种同病相怜之感,他觉得她甚至比他过的还要苦。他希望自己能保护她照顾她,愿意全心全意付出一切。
可是沉香却完全不这么想,他不过是一个路上遇见的好心人,有时候,她就想,她真的值得他如此付出么?他们不过是萍水相逢而已。
过去种种已经给了她太多打击与悔恨,她不能再让别人为她而死。
这一次,无论如何都要保阿良周全。
沉香看着阿良,用哄小孩子的口吻说:“如果你把那件衣服做好,而我还有命回来,我就穿上它跟你拜堂。”
阿良的眼中突然有了泪光,明知道她是在骗他,还是忍不住含泪喃道:“成婚哪有穿白色的?”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射!”
箭羽密密麻麻从窗口射入,就几支差点射穿屏风。
阿良突然抱头跑到一块烂木板后面,用力撬开地板,一个通向地底的甬道出现在眼前。
沉香又惊又喜,贴地翻了过去。
“这原来是个藏酒的酒窖,后来打通了,就成了一条密道。”阿良一改刚才的悲伤,朝她眨了眨眼睛,“你说过会嫁给我的,不准耍赖哦。”
沉香的额上顿时冒出两条黑线——又被设计了!这人还真是如狐狸一样狡猾,看来自己是小看他了。
外面射来的箭羽密不透风,转眼对面的墙上,桌上全部钉满了箭羽。
两人进入密道之后,边走边聊,大有劫后余生之感。
走到酒窖中央的藏酒处,大桶大桶的藏酒密封着,上下叠在起来,像一堵墙。淡淡的酒香从木桶的缝隙中飘出来,让人忍不住陶醉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