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顾九倾才猛然想起———她是不是应该出席今天的接风宴来着?现在…什么时辰了?
“公子?可否请您告诉我一下现在已是什么时辰了?”因为不知道姓名,顾九倾只能这样称呼萧衍。
“萧时安,我的名字。”萧衍一点也不喜欢顾九倾干巴巴的称他公子,私心作祟,他希望顾九倾不要和其他人一样称呼他。
“现在应该申时了。”看看天色,应该要到王府开宴的时间了。
“顾九倾。”知道了时间差不多了,顾九倾直接破开阵眼,从阵法中走了出来,压根没有管留着阵中的萧衍。
“我知道啊,顾九倾,五年了,你终于出来了……”一个人看着这星星点点都白色梅花,只有在她不在的时候,萧衍才敢偷偷的说———顾九倾,我知道啊,我等了你九年了啊!
“安老夫人,若您真的在天有灵,望您可以保她一生无忧,一世长安!”梅树沙沙作响,好像在回应萧衍,又似在质问萧衍,“如果可以,我也真的好想护着她一生一世啊……”
剩下的未尽之语渐渐消散在沙沙作响的树叶声中,萧衍人影一闪,也不见踪影。
“这里…是哪啊?!”出了阵法是不错———可是顾九倾她是个妥妥的路痴,没人带路,她永远别想找清楚地方!据说这点遗传了她娘亲的优秀基因———上下左右认得,东南西北不熟!
“小姐——”隐隐约约似乎听见了扶姜的声音,于是慢慢向声源处靠近。
“小姐,你可急死我了,接风宴要开始了,太夫人四处找你呢!快来,我们现在马上过去!”刚刚找到扶姜,顾九倾本来打算问问周嬷嬷知不知道这件事的,周嬷嬷是父母身边的老人了。结果,不由分说被扶姜拽着走———她是不是平时太纵着她了?
到了花厅,远远的就望见此处灯火通明,一阵阵的欢声笑语,热闹非凡!
“秦嬷嬷再派人去找找,怎的九丫头还没有来?她是主人家,迟到总归是失礼的。”眼看宴席就要开始,顾九倾却迟迟未归,谢老太妃不禁有点着急,悄悄对秦嬷嬷耳语道。
“回太妃,有丫鬟来报说大小姐已经到了揽月庭外门了,应是快到了!”看着老太太这着急的样子,秦嬷嬷不得不在心里重新审视了这个初出茅庐的大小姐一番。
酉时刚到,顾九倾一行人掐着点踏入花厅。盈盈上前,规规矩矩对着老太太行了一个大礼,而后是对厅中年纪稍长的诸位老夫人一一行礼———奇怪的是,厅中的老夫人顾九倾全部可以叫的出名字,且一一对上号!这让各位夫人很是奇异。
“小姐,接下来你左上方的那位老夫人是忠义候府的老夫人———李老夫人。”若是在场有懂武功的人就可以听见听竹和顾九倾之间的传音入耳———不过可惜,在场的都是高门贵妇和闺阁小姐。
拜完这一大通人,顾九倾用掉了几乎一盏茶的时间,背上都微微出了一层薄汗,花厅用的是暖房设计,且角角落落都摆上了炭炉,尽管需要顾九倾行礼的人不多,但是遭不住花厅实在是暖意十足啊!
见礼完,顾九倾就落落大方的站在花厅中央任人打量———顾九倾尤其注意的就是右边第一张桌子的那位老夫人。
“不错!现在的小姑娘鲜少有这样见完一大通礼还气息平稳的,谢老太妃用心了!”右边第一张桌子上坐的是孝亲王府的老夫人,林老夫人,也是上一世对顾九倾耿耿于怀的那一位。
“林老夫人客气了,我这孙女打小就聪明伶俐,现在大了啊,越发是乖巧懂事了!九丫头,还不快谢谢林老夫人?”看来自己的良苦用心没有白费,在大寿之前就先讨了林老夫人的巧,若是林老夫人同上一世一般“执拗”,那她之后的路会好走许多!
“九倾多谢林老夫人夸赞,主要是祖母和母亲的谆谆教导,莫不敢忘!”顾九倾特地的这么一提,不少人想起了当年那个风华绝代的端王妃———夏老将军的唯一的嫡女,夏槿瑜。
“端王妃当年的风采当真是让人一见难忘啊!被景然这个小子娶走,可叫我家那个傻小子给伤心坏了!”开口的是右边第二张桌子上坐着的老夫人———徐大学士的母亲,徐周氏,周敏芝,与祖母安惊雨是闺阁时期的手帕交,且和现在的祖母谢惜云亦是多年的老友了。
“九倾可还记得老身?”说罢,徐周氏在儿媳徐文氏的掺扶下缓缓起身,笑吟吟地看着顾九倾。
“九倾怎么会忘记呢!儿时九倾可常常跟着祖母和母亲去徐大学士府上玩呢!老夫人的桂花糕我可是到现在还记着呢!”不敢让老人亲自相迎,顾九倾急忙走过去搀着徐老夫人的手。
周敏芝怜爱地看着身旁这个浅笑吟吟的小姑娘,不知道自己的孙儿有没有这个福气,可以娶到槿瑜的女儿。
“谢老太妃,实在是对不住,老身看见九倾这丫头就跟看见槿瑜一样,跟您讨个巧,让这丫头坐老身旁边陪着说说话可好?”周敏芝实在是怜惜这个水灵灵的小姑娘,槿瑜故去快要九年,她一个人在那离岛生活,虽有丫鬟仆妇,但是宴厅里杀人不见血的脏法子这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怎么可能躲得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