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在顾九倾已经吃完整整三块紫薯山药糕和整整两块金丝蓉栗糕之后,屋外的人终于推门而入!
个子挺高,看着有点清瘦,许是在外面挡了很久的窗户,这个人的衣服紧紧地贴在了身上,勾勒出了挺拔的身姿。
“你过来,坐下。”咽下去最后一口金丝蓉栗糕之后,顾九倾清了清嗓子,唤门口的木桩子过来坐下。
门口的身影踌躇地站在门口,看得出来有些犹豫。
“不要找借口,走过来坐下没有这么难。”淡淡地瞥了一眼站在门口踌躇不前的人,顾九倾拿起又一块糕点没有说话。
犹豫了半晌,站在门口的黑衣人仔细的将门销给锁好,走到桌子面前坐下。
“酒温好了,我想喝,你给我倒。”看见人走过来坐下,双手不得空的顾九倾直接吩咐到。
黑衣人没有说话,起身走到温酒的小炉子旁将温好的酒拎起来与一旁准备好的酒器放在托盘上走回来。
房中只有他二人,但是托盘上足足有九个酒杯聚在一起。
但是黑衣人想也不想径直拿了最中间的那个杯子为顾九倾倒酒,倒酒不能满,只需三分。
到完酒之后黑衣人极为顺手的拎起托盘上的另一只小巧的细口天青色瓷瓶,直接往酒杯中倒!
但是在瓶口倾斜的一瞬间,黑衣人突然僵住了身子,就像是被点了穴一般一动不动。
从这个人一直守在屋顶时顾九倾就有所怀疑,只是不太确定,今日雨夜恰好是个机会,故而刚刚煮酒时顾九倾就将这一套不常用的酒具给拿了出来。
但是真的是太像了,选杯子的方式,倒酒的姿势,包括她喝酒的习惯……除了身边亲近的那几个丫头,唯有故晨!只有他才会知道的如此清楚了。
“你…不想和我说点什么吗?”夺走瓷瓶顾九倾自顾自地将瓷瓶里的果酿往酒杯里倒。
指尖接触的一瞬间,故晨就快要绷不住,想要全盘托出了,但是硬生生忍住了。
“现已无事,小姐早些休息,暗五告退!”也只是愣神了那么一瞬间,故晨回过神直接请辞,转身就打算推门出去。
“你站住。”没有想象中的将酒杯重重的把砸在桌子上,但就是这样轻轻浅浅几个字,故晨就不敢再往外走一步。
“天色已晚,小姐请——”话音未落,径直被顾九倾打断。
“故晨!你还要躲我到什么时候!”听到故晨还想要躲开,顾九倾是真的忍不住生气了。
听到顾九倾忍不住戳破,故晨知道,顾九倾已经动怒了。
“你以为你每晚守在醉风楼顶,每天守在暗处保护,就算是今晚夜雨你偷偷摸摸躲在窗外挡雨!你这算什么?赎罪吗!?”背对着的身影狠狠地一颤,紧握的拳头不自觉松开,终究是……抵不过啊!
“你以为这个就可以赎罪吗?故晨我告诉你,远远不够!你凭什么认为只要你回来了,做点什么默默守护不求相见之类的事,我就可以不计前嫌,原谅你了!”只有把故晨心里最愧疚的事当着他的面狠狠地挑破了,刺痛了,伤口一裂开,里面的脓水流出,把刺拔出来,这道痂才能脱落。
她不大度,她确实是怨过故晨,在他拒绝她,一意孤行说自己一定要离开离岛去的时候,她是真的怨过故晨,怨为什么每一个人最后都要离开她?问什么每一个都不愿意陪着她?
但是故晨悄悄溜走的时候,顾九倾突然不怨了,她懂故晨为什么非要离开,也知道故晨一意孤行的原因最终不过是为了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