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4年夏,刘长山偷渡到香江,一次偶然的机会结识到了顾猛的二伯顾振明。
他是西川人,脑瓜子又很灵光,出了好几条锦囊妙计,慢慢地取得了顾振明的信任,成了顾振明的心腹,并参与管理他的生意。
那两年B社发展迅速,顾振明的生意也越做越大,手下几千人,生意几十家,手上资金上数千万。
有了钱有了人,可顾振明一点也不快乐。
因为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
刘长山看出了他的心事,问他想要什么?
顾振明说,他想回家,他想回去看看父母家人,他死后想葬在绿岭。
只是他现在混黑的,手上的钱都是脏钱,给顾家人丢脸了,无颜面对江东父老。
刘长山连忙出主意,自古混黑不止是一条道,还有很多混黑的弃明投暗成了台面上的人,顾振明完全可以效仿。
顾振明有些心动,当初他杀了人,被逼无奈才加入B社请求庇护。
现在有了条件,完全可以洗白上岸。
顾振明找到了老友李德业商量。
当时李德业是B社总堂,明面上的老大,实际上B社的大权掌握在七大元老,以及众多幕后大佬的手中。
李德业只是个白手套,替元老们以及幕后大佬们收敛钱财、洗黑钱、充当打手,干一些脏事违法的事情,一旦遭遇不测,总堂就会被扔出去当替死鬼。
上一位总堂就是被抓之后,在牢里‘畏罪自杀’,家里人也没有落下好处。
李德业不想步上一任的后尘,正谋划捞些钱,带着家人去国外逍遥自在,早早地离开B社这个泥潭。
这时顾振明提出了洗白计划,与他的计划不谋而合。
两人一拍即合。
在刘长山的谋划下,两人偷偷地转移B社的大部分财产。
等到元老们发觉时,B社的钱财和生意都被交易,社团只剩下一个空架子,他们大发雷霆,就召集心腹要灭了李德业。
只是李德业有顾振明父子,以及一帮手下相助,他们没有占到便宜,两方势均力敌,开始了长久对峙。
直到顾龙被人暗杀,顾振明不顾一切火并七元老的帮众,最后双方两败俱伤,让旁人占了便宜。
“顾龙是怎么死的?”
听到这里,顾猛又忍不住问出了这个问了好多次的问题,以前问戴志诚、猪头陈,问陈总堂、张清泉等等,每个人的说法都不打相同。
这次他遇到了当事人之一刘长山,他希望能得到真实答案。
刘长山沉吟了下,“B社内讧,海帮得利最大,他们收买了顾龙的手下,趁着顾龙醉酒暗下杀手,事后我向你二伯解释,要他冷静一些,暂时不要跟元老派火并,但是你二伯那时红了眼,什么也不顾了,最后...哎,最后落得个惨淡收场”
顾猛听了陷入了沉默,想不到绕来绕去最后又绕到了海帮身上,这件事该怎么了结呢?
他想了一会儿,理不出头绪,便暂且搁下。
“山爷,事后你和我二伯怎么撤离的?”
刘长山轻轻一叹,“在火并开始后,我就做好了撤退的打算,我在码头上藏了一条船,等到你二伯失败后,我们两人乘船离开,准备逃到内地躲起来,东山再起。
可人算不如天算,我们快要到达内地,海面上忽然刮起了风暴,小船被海浪打碎,我们两人都落入了水中。
第二天我在海边醒来,没有见到你二伯的身影。
找了几日也没有找到,我才悄悄地回到了丘山。
只要你二伯还活着,一定会来找你们东德。
可惜我等了十多年,一直没有等到你二伯的消息。
我想你二伯很有可能已不在人世了。”
顾猛眉头微皱,“山爷,刚你说你找到了我二伯,怎么又说我二伯不在人世了呢?”
刘长山摆了摆手,“那次风暴过后,你二伯并没有死,他被过路的渔船救起,带到了溙国一个小渔村。
那次他受了重伤,瘸了条腿,他溙国养好伤了之后,又离开了。
据当地人说,他跟着庙里的和尚成了苦行僧,不知所踪。
我循着他们足迹,在各地找了许久,终于在因度一个小寺庙中问到了消息。
你二伯游历到时,生了重病,葬在了小寺庙旁”
“哎~”
事实就是这么残酷。
关于二伯生死的事情,他疑惑了很久,本以为二伯有了宝藏,暗暗地成了人物,在花花世界里享受着,不料却是这么个结果。
他真不想听到这个真相,要是一直是个没有解开的疑案,心中还有份念想,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这是你二伯留下的东西”
刘长山从衣袋里摸索了半天,拿出一个钵,一个封信,“本来还有个木鱼,只是被老鼠咬烂了,没有留下”
顾猛接过钵看了下,又放在桌子上,他的重点在那封信上。
黄色的信封,没有封口,也没有贴邮票,没有署名给谁。
他打开信封看了下,目光一凝,只见信上写到:阿爸,我是振明,我没有死,四九年国军溃败以后,我随军撤到了香江...阿爸你身体好吗?阿妈好吗?阿弟好吗?家里一切都好吧...
“这...这封信怎么跟三十年前我二伯写给家里的那封信一样?”
他惊讶地问道,不止信的内容一样,连字迹都差不多,只是写信的墨水新了些,笔迹更柔和了些,没有三十年前那么锋利。
“我也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上次你在家里念过那封家书,我记得一些,发现这封信跟那封家书差不多,才觉得这封家书有点不同寻常”
“不寻常?”
顾猛有点不理解,哪里不寻常?
刘长山点头,“第一封家书是三十多年前写的,这封家书应该是十年前写的,隔了二十年你二伯又怎么能想起第一封家书的内容,又或者他留下了第一封家书的底稿,只是他为什么要留下,我一直没想清楚,或许是一份念想,又或许是其他,你可以自己拿着,也可以交给国家破译,看看有没有机会找到宝藏的线索”
顾猛微微皱眉,“山爷,你当时是军师,也不知道宝藏的秘密”
刘长山笑道,“我当然知道,B社洗白的钱都在瑞士银行,但是没有身份牌、钥匙、没有密码,又怎么取出来,这个秘密只有你二伯和李德业总堂知道,现在他们都不在了,这笔钱可算不得遗产”
顾猛拿着信纸有些为难,“难道说秘密就在这封信里?”
“或许吧!”
刘长山站起身来,有些轻松地叹道,“我的事情完成了,以后我就留在京城里照看淘宝阁了,宝藏的秘密你们看着办吧,一切随缘莫强求!”
顾猛点了点头,反正他现在又不差钱。
为了避免麻烦,他直接打电话给香江兴华社的负责人,把钵和信都交了上去。
他们爱怎么研究就怎么研究,能研究出宝藏的秘密,算是幸运,研究不出来他也不管。
现在他身价十几个亿,真不差宝藏里那点钱。
电话打了没多久,刘国华担心夜长梦多,派出一个武装小分队,来庄园取走了顾振明留下的信物。
顾猛无事一身轻,亲自带人去了一趟因度小庙,请高僧做法,取出了顾振明的尸骸,带回了绿岭安葬,算是落叶归根,就葬在了顾爷爷和顾爸爸的旁边。
刘国华知道这件事后,想要验证一下尸骸是不是顾振明,这关系到那封信的真假。
方法很简单,做DNA鉴定。
鉴定结果证明,这具尸骸有80%是顾振明的。
有了证明,大大地提高了这封信的价值。
据刘国华说,为了破解那封信,上面抽调了几十位破译密码的专家,连续工作了一个月,分析得出的论文、总结报告,有几十万字,可惜没什么卵用。
“顾猛,第一封家书你还留着吗?”
一日,刘国华找到了他。
顾猛正守在医院,邓姐马上要生了,正在医院待产。
听到刘国华询问,他想了想,“在!”
“太好了,我们需要那封信”
“好!”
第一封信顾猛一直放在那个小木箱里,和那些银元放在一起,没怎么动过。
刘国华要,他取回之后,交了上去。
“放心吧,要是找到了宝藏,国家不会忘了你的贡献”
刘国华拿过了信,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顾猛耸了耸肩,“刘叔,我真不在乎的,当初B社有多少钱,有我有钱吗?为了那点小钱争来争去真不值得”
“哈哈,也就是你小子霍达,几亿美元还有财物你都不在乎?”刘国华笑道。
顾猛摇头,“钱多了就是个数字,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不错不错,思想境界提升了不少!”
刘国华赞了一句,带着信离开了顾家。
第三天邓姐在医院里生下一个儿子,顾猛第四个儿子顾维,小名‘小四儿’。
顾家又打开大门,广邀宾客在家里热闹了一场,送礼的人很多。
窦伟高小颂调侃他,家里年年添新丁,鼓励他好好干,争取明年再生一个。
“一个?哼哼,一个怎么够?”
顾猛很得意地告诉他们,“赵佳钟楚虹都有了,过生礼都早点准备吧?”
“两个都有了?”
窦伟惊讶地道。
“是啊,咋了?”
顾猛毫不在意地问道,其实朱老师、林妹妹也有了呢,只是朱老师和林妹妹不想把这件事传出去,他也没明说。
“牛哔,你真牛逼!”
窦伟高小颂王恒一群人都不由地向他竖起了大拇指。
“顾猛,你是打算生多少啊?”王涛打趣道。
“多多益善!”
“哈哈,你该不会是想创造一个民族吧?”
“如果可以,我想试试!”
“你牛逼!”
在顾维过满月这一天,又发生了一件大喜的事情,那就是破译专家们终于破译了那封信。
他们在对比了两封信之后,找到了隐藏在其中的秘密。
原来第一封信与第二封信之中有几个不同的字,他们将那些字排列组合,找到了一个地点。
他们在那里找到了一个身份牌,一把钥匙,还有密码。
六月中旬,刘国华带领几个重要人物还有顾猛一起去了瑞士银行,取出了银行里的财物,据统计现金、票券、其他财物,价值在八亿美元左右。
不过在取出财物的时候,瑞士方面表示,在十年前,这个账户有过几次变动,取出了若干财物。
也就是说,顾振明在十年前曾经动用过账户里的钱。
他动用这些钱干什么了呢?
顾猛不知道,银行方面不会提供这种线索,顾振明曾经居住过的寺庙里也没有线索,这件事就随着顾振明的去世,消失的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