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师长!特勤中队连长徐梦归,携副连长尚文同志已经向九峰山方向出发了!”一名战士在师部院内向刘师长敬礼报告道。
刘师长点点头,轻声回道:“知道了!你回去吧!”
“是!”报告的战士一个敬礼,转身出了院门。刘师长站在院中远眺东南方向九峰山所在的位置,心中若有所思,丝毫没有注意到徐副师长已经站在了自己的背后。
“怎么?不放心?”徐副师长开口问道。
刘师长吓了一跳,转头趁着屋里透出的灯光发现是徐副师长,微微笑道:“是啊!徐梦归这小伙子是个好苗子,咱们现在正缺干部,如果他愿意接受当个团长,绝对能在给咱们带出一支铁军出来,只是可惜,他就是不答应。这次如果不是前边打得正紧,我还真舍不得让他出这次危险的任务。人才,嗳~人才难得啊!”
徐副师长也笑道:“这可不像你一贯的作风,如果你想让谁当,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你就下个死命令,他当也得当,不当也得当!”
“哟!你倒是挺厉害,你去试试?”刘师长故意本着脸说道:“这个事我就交给你了!只要你能办成,你要什么都成!”
徐副师长一怔,浑身上下打了个哆嗦,手不自觉地提了提裤子,回道:“要去还是你去,这小兔崽子做事太绝,我可得罪不起!”
“就是嘛!你都不敢,你让我去顶这个缸?”
徐副师长奇道:“那你总不能让这小子就这么逍遥快活地当个连长吧!有人不用,这也不是你的作风,看你信心满满的样子,是不是心理早有谱了!”
刘师长哈哈笑道:“山人自有妙计。我早就看出徐梦归这小子是属鸭子的,嘴硬心软,如果我真是下个死命令,他能心甘情愿地去干?他不是自认为当不好团长吗?行啊,我不让他当就是了!难道连长就不能指挥一个团去打仗了?他练出的那群战士固然是好,不过老徐,你认为我把他的那些战士散到各个部队去当基层指挥员,他的缴获我也从来没有过问过,有那么简单吗?”说着,师长冲着徐副师长往地下一指,阴森森地狞笑道:“我给他个圈子往里钻,年轻人嘛,我就不信他不往里跳!”
徐副师长马上就悟到了刘师长的计谋,竖起大拇指说道:“高,实在是高!你这是罢他惯出点毛病,再给了他一柄尚方宝剑呐!我算服了你了,你这块老姜,够辣!”
“什么毛病!这叫性格!”
两人老家伙哈哈大笑了起来。刘师长突然冲着身后的勤务兵问道:“你听到了什么?”
勤务兵仰头挺胸地回道:“报告首长,我什么都没听见!”
“好!很好!”刘师长笑道:“小鬼!去,把那盘老咸菜拿出来,我和徐副师长喝两盅!”
九峰山。
峰高沟深,气势巍峨,鬼斧神工,天然而成,或如猛兽,或如人形,依形而名曰:望月峰。卧狮峰。南北武仕峰。佛指峰。乇玺峰。虎象峰。情侣峰。神龟峰是也。沟有盘茶。杏树等九沟,峰谷交错,熔融体,构成幅壮丽的山河美景。九峰山山石凌增,苔藓斑驳,藤罗掩映,松柏葱茏,奇花烂灼,百树。百花。百草。百药。百鸟。百虫,不胜枚举,更有青溪泻玉。瀑布龙潭。吊桥飞渡。石阶穿云。楼台亭榭。长廊山门。登斯山则心旷神怡,足避暑休闲。游览玩赏之胜地。山脚之下有碧霞祠,至今有八百年历史,原有泉水从洞口流出,后被洪水淤没。碧霞祠常年香烟不断,香客如云,四时赐福,八方求佑。另有大寨脑山大王遗址,为明末崇祯十七年之事。还有九龙潭。白蛇。黄狐。妖牛的神话传说。
牛鬼蛇神那是神话传说,九峰山以前没有,但现在这里有了,鬼子也占个鬼字。徐梦归正蹲在地上寻找石川留下的记号,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喃喃地说道:“谁又在说我坏话?”
尚文问道:“什么?”
“哦!没什么!”徐梦归趁着月色继续查看,疑道:“这里确实是石川来过的地方,怎么找不到他做的记号?”
尚文道:“是不是咱们走错地方了,或者就是你记错了?”
徐梦归轻轻摇头回道:“不会!石川说的就是这里,难道是…那鬼子发现了石川留下的记号,给抹掉了?”
尚文不以为然地说道:“不会吧,咱的记号做的那么隐秘,鬼子能有那么精?”
“不一定!”徐梦归说道:“一个精英狙击手,是可以发现一些和周围环境不相符的任何变动。”
“精英?”尚文扑哧笑了出来。“鬼子精英?”
“不是吗?”徐梦归提醒道:“想想那队鬼子骑兵!”
尚文一经提醒,马上悟到,一群训练有素的骑兵舍命死拼,只为了掩护进来的一头鬼子,这个鬼子能差了吗?想到这,尚文也紧张地四处张望,不过马上就松弛了下来,指着一棵树下用草打成的圆圈笑道:“行了,还精英呢,你是看错地方了,记号在那呢!”
徐梦归顺着尚文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石川做的记号,心底也是一松,暗自嘲道,我是不是太神经质了点?站起身,跟着尚文朝记号走去,快到靠近树下,徐梦归又突然拉住尚文,喝道:”站住!不要动!”
尚文懒洋洋地回道:“又怎么了!”
“我叫你不要动!”徐梦归说着,指指两边的野草,说道:“看看这些草!”
尚文应言,看看地上的几处狗尾巴草说道:“不就是耷拉头了嘛!如果真是鬼子从这过去,早就被踩倒了!”
“你最好听我的!”徐梦归谨慎地趴下身,细细地观察耷拉下脑袋的为尾巴草的上方,果然发现,有一道映着月光的丝线牵扯到两边,顺着丝线,徐梦归从一头末尾处,用背包里三菱刺刀做成的匕首,起出一枚鬼子专用的菠萝手雷,冲着尚文亮了亮,说道:“诡雷!你在往前走一步,咱俩都得玩完!”
尚文看着徐梦归手里的手雷,脸上流下几道虚汗。疑道:“诡雷?”
徐梦归嗯了一声,说道:“就是在敌人必经之路或者以诱饵引诱敌人上钩,布下的地雷,故易达到出敌不意的杀伤效果,并能使敌人产生严重的恐惧心理,以扰乱和迟滞其行动。这个鬼子不简单,绝对是个高手。咱不能再大意了。学着点,有时候敌人,就是最好的老师!”
尚文这回真信了,狠狠地点点头。徐梦归就喜欢尚文这点,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不然自己也不会把他作为重点培养的对象。自己虽然知道自己暂时还不会死,不过等到时老爷子出现之后就不确定了,自己从未来带过来的那些本领,在未来也许是小儿科的东西,不过在这个时代,却又很多是很超前的,他必须找个人继承这一切,改变历史是不可能了,但却可以挽救一些人的生命。
徐梦归拍拍尚文的肩膀,笑道:“不过这样也好,说明首长们还是安全的!”
尚文疑惑道:“为什么?”
徐梦归答道:“一个精明的狙击手,会先消灭掉任何阻止自己任务的对手,不然他就不能全无顾虑地完成自己的任务。何况他的目标还是个大人物,现在这个鬼子应该还不清楚知道是不是还有别人知道他的存在,不过…”徐梦归把手里的菠萝手雷在记号旁边换了个地方重新布了下去,又在记号的另一边用边区造布下了另一个诡雷,接着又掏出个手榴弹,拔下引信,远远低抛了出去。寂静地九峰山,回荡着手榴弹地爆炸声。
徐梦归拍拍手,看着手榴弹爆炸的浓烟笑道:“不过我已经告诉他,还有人知道他的存在。现在只要咱俩不死,他就得先担心咱们去报告,活着扰乱他的计划。现在他的首要目标是咱们俩,首长们暂时安全了!”
尚文又奇道:“那驻地那些受伤的人,还引不起大家的注意吗?”
徐梦归摇摇头,回道:“不会,现在战事正紧,受伤的人很多,四个在驻地受伤的同事口风又都很紧。鬼子也不知道我已经向师长汇报了这件事。”
“所以…”
徐梦归嘿嘿笑道:“所以咱俩在灭掉这个鬼子的同时,还要保住自己的性命。赶紧找地方藏起来把,这鬼子听见爆炸声,肯定会回来确认来人是不是死了,好奇心能害死猫,也能还害死人,我埋这两枚诡雷,也够他喝上一壶的了!”
尚文现在对徐梦归佩服到了极点,连长似乎什么都知道,尤其是诡雷这种东西,明明就是一种土地雷,硬是被连长说出一大堆东西来,还说的挺有道理。嘛也别说了,尚文跟着徐梦归躲到了二十多米外的野草丛里。徐梦归把98k拿了出来,7.92mm的子弹也是汉阳造常用弹药,徐梦归带出来一百多发,他自己都不明白后勤部的为什么会对自己那么大方。
“来了!”
“闭嘴,别出声!”
瞄准镜里,一个黑影不断地在林木之间左右闪动着向石川做记号的地方移动,徐梦归无法瞄准目标。黑影在记号前方停下了脚步,左右看看缺没有发现尸体,就在徐梦归认为这是个机会,要扣下扳机。黑影突然蹲下,掏出匕首切断了徐梦归引发诡雷的细线。徐梦归的视线被来回晃动的野草挡的严严实实,而黑影已经逃离了现场。
尚文一拳捣在地上,气道:“你怎么不开枪?””没法开枪!”徐梦归平心静气地说道:“我无法保证一枪命中。”
尚文急道:“那你早说,我打就是了!”
“你最好也不要开枪!”徐梦归回道:“一旦开枪没有命中,就了我们的位置,这个鬼子不是普通鬼子,他不会给我们第二次射击的机会。到时候还不知道谁是猎人,谁是猎物。要记住,我们要消灭这个鬼子的前提是,先要保住自己的命,只要我们不死,这个鬼子就不会去找首长们的麻烦。我们可以死,但首长不能,真到了山穷水尽,以死相搏的时候,就是死,也要先让鬼子垫背,知道了吗?”
尚文信服地点点头,问道:“现在我们干什么?”
徐梦归回道:“就趴在这里不要动,鬼子已经发现我设下的诡雷,自然知道我们就在这附近。他会来找我们。你先睡会。”
“睡觉?”
“对!”徐梦归解释道:“鬼子能不能找到我们还得另说,如果咱俩都不休息,明天都没精神,那是很危险的事。”
尚文明白了一些,趴在原地开始闭目养神,他不是不想睡,而是根本睡不着,高手!他娘的鬼子也能有高手?徐梦归趁这会,开始在自己周围用树枝大蛇一些警戒线,只要鬼子靠近自己,必然会踩到这些树枝,发出声响,自己也好有个准备。然后又洒了一圈石灰,倒上点水,防止一些到处乱爬的虫子靠近自己,把了些野草将正在打盹的尚文盖住。做完这些,徐梦归悄悄滴重新回道自己的位置,继续潜伏了下来。
夏天的蚊虫特别多,尤其是树林子里,除了喝血的蚊子,还有一些不知名的昆虫飞来飞去,就像再开一场聚餐宴会,地上洒下的石灰只能阻挡爬行的昆虫,却挡不住这些飞的。徐梦归不敢乱动,怕引起鬼子注意,任由这些喝血的小虫子在自己身上聚餐,。这点虫子,不过比连部里的位子多了些种类罢了。好歹是中国的蚊虫,也比便宜那群吃人的鬼子强。身边的尚文硬撑着不想睡,却已经有些忍不住打起盹来。
夜,并不寂静,还有蛐蛐在引吭高歌。月亮也比几十年后的要亮的多。徐梦归迷迷糊糊地疑道,眼前正划向自己脖子的匕首,为啥不反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