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欢的生活又恢复了规律,没课的时候就跑到公司去,翻译翻译文件,这么一来,阎欢竟然发现这具身体竟然不光会英语法语,竟然还会日语,韩语以及德语。果然不愧是外交官的女儿啊,妈妈会那么多国的语言,女儿这么厉害倒也不难让人接受了。
到了过年的时候,不出意外的,夏渊还是没有回来,初五是阎欢的生日,夏渊在一个多月前就和她表达过歉意了,因为那边的交通也很不发达,夏渊就算想寄点东西给她也很是不容易,只能在电话里说了好几次的抱歉。
阎欢虽然觉得有些遗憾,但也是比较识大体的女孩子,并不会多计较这些。
北方的学校可能是考虑到天气问题还是什么的,寒假放的日子会比南方多好多,这次阎欢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不管爷爷怎么反对,她都要去看阿渊,他们已经有整整一年都没有见过面了。
和爷爷说起来的时候,很意外的,爷爷并没有反对,只是让她再等几天,他有个老部下刚刚来了京城,过几天就要回去过年了,他家就在夏渊工作的一个周边的市里。
这样她去的时候也能有个照应,让他也放心些。阎欢没有想到爷爷会这么为她着想,真是恨不得扑上去狠狠地亲他两口,当然这样的动作,阎欢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做出来的,最后只是狠狠地抱了抱爷爷。
只是突然发现,在自己心目中一直很强壮的爷爷近两年来竟然消瘦的那么厉害,心中免不了一阵酸涩,心中暗暗道,以后一定要好好孝顺爷爷!
在阎欢的期盼外加微微不舍下,终于登上了去S市的飞机,那个老兵也算是沾了阎欢的光。来的时候是做了几天几夜的火车,去的时候人生第一次坐上了飞机,而且还是豪华舱。
刚下飞机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阎欢叫他张爷爷的老兵看了看外面的天气,有些为难地说道:“小小姐啊,这X省的冬天的晚上温度能到零下几十度呢,外面要不先在这里将就一个晚上?”其实在老张看来,这机场里面的条件也算是一等一的好了,让他在这里睡一晚,他还心里美着呢,只是这小小姐从小娇生惯养的,怕是受不了这样的环境。
这么想着,心中咬了咬牙,道:“要不外面去机场旁边的宾馆住一晚再走吧。”虽然贵是贵,可是这小小姐可是自己老首长的宝贝孙女,就算苦了自己,也不能委屈了她啊!老张开始在心中盘算着,自己的包里还有多少钱,再加上自己藏在内衣里面的钱,零零散散夹起来也快有一千块了,去旁边的宾馆睡一晚应该够了吧!顶多就定一间,自己就在这里过个夜就好了。
就在老张心里这么盘算着的时候,阎欢其实也没有闲着,虽然心里急切地见到阿渊,但张爷爷眼里的犹豫她还是看在眼里的。
虽然只是第一次见面,但毕竟也是自己的长辈,一路上也是他在照顾她,所以阎欢也不好说“自己有带钱,如果要去宾馆的话,钱她来付就好!”这样的话,这样也许是出于好心,但他的心一定会被伤到。
于是,阎欢想了想道:“张爷爷,我们就在这里随便睡一晚吧,不用再那么麻烦去找什么宾馆了。”
“这个……”虽然知道阎欢这么说是好心,可是总觉得这样会委屈了她,老实了一辈子的老张竟然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阎欢见状,连忙解释道:“我想早点见到阿渊,反正早上也要在这里等车,还不如一直就在这里好了。”这里虽然是X省的省会,但S市是在是过于偏僻了每天去那里的车也没有几辆,而且还是只有机场才有的。
听到阎欢这么说,老张才稍微安下心来,不过老首长的这个孙女真的不错啊,一点都不娇气,待人还有礼貌。知道自己还有几个不成器的孙子孙女,知道那里冷,就给他号几包衣服,还骗他说是旧衣服,他老张虽然年纪是大了,可是眼睛还是一顶一的好的,那衣服一看就是从高档店里刚买来的,那商标怕也是刚刚拆掉的。
他活了那么大的岁数,也没有给家里人买过这么好的衣服,心中更是觉得惭愧啊!开始他还不敢收,这么多这么好的衣服,得花多少钱啊,不过后来老首长也让他收了,他也就收下了,只是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这次来北京还是来看在北京工作的二娃,虽然在北京工作了,但也没什么大的出息,只是没想到老首长还记得那这么个小兵,还亲自请他到大饭店去吃饭。他活了这么大把岁数,几十年都没有掉过的眼泪都差点掉下来了。
再想想现在,自己连让小小姐住个好点的宾馆的钱都没有,小小姐越是贴心,越是为他考虑,他心中越是惭愧。
阎欢自然是不知道坐在她旁边的张爷爷心里想的这么复杂,心里只想着能快点见到阿渊。这么想着,也就模模糊糊地睡了过去。
只是她睡得一直都比较浅,后来也就索性醒了来,一直盯着外面的天空。终于在阎欢的殷殷期待下,太阳公公慢慢露出了他胖胖圆圆的脸,机场里面也渐渐人气旺了起来,阎欢迫不及待地上了一辆去S市的车,原本老张回家坐的并不是这辆车,但是他也放心不下,让阎欢这么一个小姑娘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就一同上了车。
刚开始路还好,都是比较平整的水泥路,可是随着车子越开越远,路也越来越凹凸不平了,阎欢坐在车上都不敢随便张嘴了,就怕一个不小心,车子一个颠簸,她就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好不容易到了S市最边上的一个镇,车子就停了下来,虽然说这车到S市,但是要到阿渊在的地方,阎欢还得再换一辆车。这次坐的车可不是公交车之类的了,而是牛车或者拖拉机之类的,而且还得看运气,运气差些的话,说不定在这里等上一天都碰不上一辆。
阎欢是下车的时候才知道这辆车是补到张爷爷的家的,想想也知道他肯定是因为放不下自己才一块儿上的车,看他背着大包小包的一大堆东西,还一直陪着自己,心中就更加不好意思了,连忙让他可以回去了。
老张哪里肯答应,这个X省本来就不怎么安定,特别是这个S市,要是将她一个小姑娘留在这里,指不定会发生些什么呢!所以,不管阎欢怎么说,老张都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绝对不肯先走了。好说歹说,阎欢真是恨不得当众给他表演一套少林绝学,让他相信自己是有自保能力的,最后,老张终于松了口,放弃了跟她去找人的想法,但是一定要等到她上了车,他才走。
阎欢想着再怎么说,他也应该不会退步了,也就只好这样了。
等了好久,也没有一辆去Z镇(就是夏渊在的地方,勉强可以称之为S市的市中心)的车子,而且风还刮得相当的凌冽,阎欢心中猜测,这温度绝对有零下十度了,还好她很有先见之明的将爷爷的军大衣穿了来,虽然很大,但是绝对保暖。
阎欢等了将近三个小时,才来了一辆苟延残喘的拖拉机,看它的样子,似乎你一推,它就能全部散了架,但也实在是没了其它的选择,而且张爷爷也要回家的,再不走说不定这天就要暗了。
所以最后,阎欢在老张的殷殷叮嘱下,轻手轻脚地上了这辆拖拉机。看到拖拉机完全没了影子,老张才将所有的行李都驼到自己的背上,慢慢往家走去。
这里是没有去B市(就是老张家在的地方)的车的,如果找辆拖拉机或者牛车送自己回家,那得花十几块钱呢,他可舍不得,再说了,其实从这里到家也没有多长的路,当年自己跟着老首长,长征都走过来了!想到当年打仗时的场景,老张的心就热了起来,脚下的步伐也大了起来。
阎欢坐在拖拉机上,手上紧紧地拽着行李箱,里面大都都是她要带给阿渊的东西,还有一些是夏妈妈让她带去的。这辆拖拉机虽然看起来比较破,但至少乘到现在,也没见它出什么问题,阎欢也渐渐放下了心,而且这个拖拉机的主任也算是比较贴心的,在车后面装了个可以拆卸的顶。虽然看着也是比较单薄的,但至少还是挡住了些风。
开车的也是个看起来将近有五,六十岁的大叔,他开了那么久的车,载过那么多的人,从来就没有看到过那么漂亮的小姑娘,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而且看着应该也是从城里来的,浑身透着一股不寻常的气息。
“小姑娘,到这里是来干嘛的啊?”开车大叔观察了阎欢好一会儿才开口问道。
阎欢愣了愣,想了好久,似乎才有些听明白了,他似乎是在问自己为什么来这里。便回答道:“我是来找我的丈夫的。”其实从自己的口中这两个字的时候,阎欢的脸还是微微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