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密道

正常人被俘虏了,一般对捕获他们的人都会有畏惧之心,而一个自小就被培养并且受到许多拷打训练的斥候在被俘虏后,即便是被两只灵兽从身体和精神上进行双重折磨,也并没有摧毁他最后的意志,这也是元虺为何一面命令俘虏收拾药泉一面时不时对他进行精神麻痹的原因,它失落于自己的威慑力还不够。事实上,元虺现在的身体状态仅仅只算的上他们这一族的幼儿时期。

之所以废话这么多,是因为,这名斥候俘虏在见到周蕴那一霎那的反应,让在场的几个人都心生怀疑。斥候俘虏表现出来的畏惧是从骨子里透露出来的,但是周蕴却十分肯定他并没有见过这个男子,是什么让他害怕成这样的?

这样思量着,周蕴随意坐上了一块石墩,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地上的男子,他浑身湿透,山风虽然不是很冷,但他还是时不时的颤抖一下。周蕴晾了晾男子,在脑海中同元虺和蒲仪聊的天花乱坠,而并没有遭到他盘问的男子显然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正待喘息时,耳边响起了一个轻柔的声音:“菲尔德本家就派了你们这一支斥候队伍来吗?”

周蕴的声音其实没有任何威胁,但是这句问话却让斥候直接俯下了身体,浑身颤抖不已,更为夸张的是,周蕴正准备从石墩下跳下来,斥候似乎觉察到了周蕴的行为,直接将头埋入了药泉边湿润的泥土中,摆出了一副打死也不说的模样。周蕴突然觉得可笑,随即嘲讽的笑声就真的响起了:“能大能小是条龙,能屈能伸是英雄,你这样扮演一个斥候俘虏的角色,是因为菲尔德本家在之后还有动作,还是说,你只是一个弃子,所以在这里拖延我的时间?”

趴在地上的斥候俘虏突然停止的颤动,但是他并没有抬起头来,反而将头颅埋的更深。

【周蕴,你说错啦,能大能小的不只是龙啊,蛇也可以啊。】元虺尖锐的声音在周蕴的脑海中响起,似乎是在为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情争执,但是蒲仪和周蕴却同时觉得脑仁刺痛。知道是元虺的精神力副作用,一人一**换了一下眼色。

斥候俘虏俯下的头颅附近,泥泞的土地上,慢慢的渗透出一缕鲜红,显然他才是元虺精神力攻击的主要目标,但是他却没有哼一声,这与他前几天以来的表现大相径庭。

元虺察觉到了差异,暴怒的它无法克制自己的能量,浑身上下剧烈颤抖起来,蛇类特有的尖啸声响彻青木山,原本还能听到鸟鸣兽吟的山林突然安静了下来,陷入了死寂中。周蕴不由自主的运起月亏水溢缓解脑海中的刺痛,蒲仪更是动用了丹魄,以武力消融元虺对它的刺激。就在一人两兽各顾各的时候,原本深埋泥地的斥候突然缓缓的抬起头,他的脸上泥色和红色模糊成了一片,被脸压出的低洼地上盛满了他七窍崩出的血水。但是诡异的是,他的脸色竟然露出了不屑的笑容,这让诡异的青木山顶更加诡异,随后,伴随着泥水和血水的混合物,嘲讽的声音响起:“早就听闻你身边有两只灵兽,一直以为是什么稀有品种的上古灵兽,但是可惜了,原来只是两只杂毛兽,如果不是你的出现,只怕它们现在还被我耍的团团转,真以为仅凭他们两只畜生就能控制整个事态吗?对了,你是怎么看出我的破绽的?这两只畜生可是什么都没发现啊。”

周蕴轻轻挥手,斥候俘虏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连翻带滚的跌出三步远,才喷了一口鲜血站定了身子,手捂胸口,一时无法说出话来。

“它们是什么,不需要你来判定,至于你的破绽,大概就是这一切太过顺利合理了,反而让我觉得不安,菲尔德本家既然出手了,必然不会是小孩子打闹,又怎么可能单单只派你们三个报信的来呢?所以我大胆的假设了一把,唬了一下,结果你就老实的表现出来了。”

斥候俘虏捂住胸口的手微微颤抖,这几天来将两只灵兽耍的团团转的喜悦感现在已经彻底的烟消云散了,身体上的伤痛和精神上的屈辱感让他整个人都萎靡起来,他跌坐在地上,想要扳回什么般不住的喃喃道:“那个黄猴子果然没说错,你才是青木周氏最不可小觑的人,但是那又如何,你现在被我拖在青木山上,已经无力回天了。你说的没错,菲尔德本家不会只来我们这几个人,其他人此刻应该已经带领着菲尔德分家的私兵杀入青木周氏了吧。”

刺耳的蛇啸声响起,元虺显然余怒未消,如同巨蟒的身子高高矗立,随后向俘虏斥候的方向落下,似乎想要缠绕住他。

“元虺,冷静点,他所依仗的不过是提前知晓了青木周氏祠堂里的密道,会透露给他们这些信息的,除了周谨不做第二人想,但是你知道吗?既然知道周谨还在你们手上,我又怎么会没有提防。对于你们菲尔德家族来说,与皇家对立是你们最不愿意见到的事情,而以帝都骑士团的高傲,他们必然会在抵达青木周氏后就告辞,你们若想发动攻击,也只会在那之后。所以……”抬头看看天空,漫天星点布满了黑色的夜空,周蕴笑的意气风发,“算算时间,这个时辰帝都骑士团堪堪离开青木镇,你们的人想动手,只怕还要稍带一会,而自周顶他们踏入青木周氏的那一刻开始,关于密道有可能泄露的事情,已经传入了族长的耳中,可惜不知道我现在赶过去还来得及吗?要是错过了烟熏兔子洞的戏码,我会从心底里感到遗憾的。”

斥候俘虏的脸僵住了,他突然不知道要怎么反应才好,心里空空落落后,一阵猛然的心慌袭来,他不知道自己还需要干些什么了,失去了目标的斥候俘虏,是不是只能以死来承担后果了?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元虺的心情从戏谑变为暴躁又变为低落,如同过山车般刺激着它的心脏,周蕴的精神海灵境里能清晰的感受到元虺情绪的起伏,他又好气又好笑,终究还是没有说什么,随后,他的视线投向了青木山脚,仿佛那里有什么特别的东西,久久没有移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