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蒙书棋嗫嗫地开口,却被鲁氏阻住了。
鲁氏赔着笑意:“五小姐是金枝玉叶,六姨娘和我都是下里巴人,贵人们的保养法子我们不知道,我们乡下人却也有一套自己的方法,贵人们不知道的。六姨娘带这个东西进来,我们也只是吃着试试看,没想到还真有效果。我看夫人最近脸色不好,五小姐你说我们要不要送些去给夫人试试?”
蒙书悦暗笑,鲁氏还真的不死心,这个时候送这种东西给庆氏,真是找死啊!“姨娘怎么糊涂了,我们怎么能送?”
鲁氏一听,拍手大笑,“还是五小姐想的深!”她送上去未必能有作用,最好是庆氏求过来,才是上策啊!
“五小姐要不要拿些去试试?听说宫里的娘娘都用这个来养颜呢!”
她靠近来都能闻到那东西的腥臊味,蒙书悦不动声色的退开一些,“姨娘和姐姐喜欢就坚持用下去吧,我不喜欢那味道。那东西的价钱也不低,六姨娘刚进府没多久,哪来那么多银钱,定是姨娘和四姐姐掏了不少私房吧?给四姐姐治伤本来就该公中出钱,姨娘算算用了多少银子,我明日补给你。”
鲁氏面上一喜,她正头痛着呢!这么些年,私房本来就不多,自从蒙书棋跟着蒙书礼迷上安西王,又时不时从她那里掏点,在庄子上时,随便做点什么都要银子使,回来后早已所剩无几。“多谢五小姐体恤!”
蒙书悦笑一下,站起来,“姨娘是个聪明人,相信姨娘重拾老爷宠爱的那一天也不远了。关于四姐姐的婚事,姨娘记得多向老爷吹吹枕边风,夫人常在内宅,有时候消息也是不准的。”
看她要走,鲁氏假意笑着挽留,“多谢五小姐提醒。”等她走远后,鲁氏才发现自己后背湿了一大片。
蒙书棋心惊胆战地说:“娘亲,怎么办?她一定是知道了什么才来警告我们!”
鲁氏看着自己这个已经差不多已经毁了的女儿,真是恨铁不成钢,容貌可以修复,胆量有什么办法练大?冷哼一声说:“她能得意多久?这府里最后做主的还是老爷夫人!不过她也说对了一点,现在最重要的是你的婚事。”
昨天柳妈来过,说平王府的二夫人代宜美公主的三公子来求亲,夫人属意四小姐,而老爷似乎想拒绝。这是多好的一门亲事啊,想不通老爷为什么要拒绝,嫁进公主府,蒙府不就跟皇家做上亲了?更听说三公子上头有两兄一姐,从小捧在手里长大,长大后也不像其他的公子哥儿,行事无端,乖巧可人,容貌一流……越听越心动,可惜老爷现在不来她的房里,她还是要去告诉尹氏一声,让她吹吹枕边风,再去向庆氏卖个好才行。
蒙书棋有些犹豫,“娘,咱们让人去打听一下长公主府里的三公子吧?真有那么好的事,夫人怎么会想到我们?”
鲁氏笑的得意,“你以为你娘亲真是吃干饭的?我早让人去冲过老爷的长随了,三公子的人品绝对不错。谁让夫人只生了两个女儿
呢?二女儿做出那样的丑事只能定给赵家,而大女儿又一门心思想攀高枝,看不起庸人,五丫头又是她的眼中钉,她当然只能来找咱们了。”
蒙书棋无语反驳,心底却还是有些不安。
鲁氏自己笑了一阵,突然问:“棋儿,你从前跟着出去游玩时,可曾见过这位爷?”
蒙书棋脸上一红,“娘亲说什么呢?我以前跟着出去交际,都是在内院,哪里能去见外男?”
不过女孩子多的地方,私下里也会偷偷说起京城各家的贵公子,皇亲国戚家的孩子被谈论得最多,却鲜少听到长公主府里的三公子。偶尔在外游玩,也会遇到淘气的少爷们对她们恶作剧,不然她怎么会认识安西王呢……
秀色的闺房里,蒙书棋从暗柜里拿出一副卷轴,打开来看到一个挺拔的男人身影,迎风而立,一股傲然之气萦绕,面容清俊,眉目如远山含黛,勾人心魄。
那么多人想嫁给你,为你着迷,你最后会娶哪一个呢?
初七晚饭前,蒙远扬就说头晕发沉,浑身乏力。请了蒙府常用的李大夫来看诊,说是忧思过虑,没有休息好,开了副宁神补气的药,说好好休息一晚就没事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蒙远扬是觉得头晕乏力之感有所缓解。等下朝回来,在书房里议事的时候,突然栽倒了,把众人吓得够呛。
再请了李大夫过来,还是同样的说法。送走了他,庆氏又让人另请了两位在京城中有名气的大夫前来,也是同样的说辞,忧思过甚劳心劳力,没有休息好。也开了一副安神的药,用药都大同小异,但给蒙远扬喂了药,直到傍晚还没醒。
庆氏收拾一番,亲自去了宗太医府上,请宗太医出面,请了另一位太医过来一起看诊,也没有查出什么不妥,就是一般的忧思过重,看过前面三位大夫开的药方,也说是极正确的,既已喂了药,直等他醒过来就好了。
直到酉时末,蒙远扬才悠悠然醒来,精神糜顿得只说了几句话,又睡了过去。
两位太医确定只是太累了没休息好,让他好好睡上一觉,以后不再那么劳累,便可。还叮嘱说做些养气补神的膳食,让他多补一下身体,最重要的是少操心,养上一阵才行。
庆氏感激涕零地送他们离开,得到过两天再来相看的许诺,心里更是放下了一块大石。
回到房里,看到围着的姨娘庶女们,便没有了好脸色,“你们都下去吧,让老爷好好睡一觉。”
尹氏最为不舍,可也不能说什么。
鲁氏则面带怀疑,老爷的身体一向很好,怎么可能说倒就倒?还是累的?她才不信!
蒙书悦忧心忡忡地说:“夫人,库房里还有两支成形的野参,不如请柳妈跟女儿去取了来给老爷熬汤吧?”
庆氏想一下,才说:“也好,就让烛红去吧。”
蒙书悦的心提了起来,她叫上柳妈是为了提防被人动了手脚后,说是在她这边出了问题的
,柳妈叫不动,她笑着看向蒙书雅:“大姐姐若无事,跟着走一趟吧?”
蒙书雅看她一眼,却对着蒙书礼说:“二妹在这帮不上什么忙,不如跟着去也算尽了孝心了。”
蒙书礼可没有给她好脸色,“大姐在这除了添乱,还能帮上什么忙不成?要尽孝姐姐怎么不自己去呢?”
庆氏心里正烦躁着,见姐妹俩不分时间场合的内斗,脸色更是难看,冷斥道:“一根参有多重,需要这么多人去抬吗?”
蒙书悦若无其事一笑,带着烛红出去。
蒙书礼淡淡说:“父亲的身体一向很好,怎会突然就病了?”
蒙书雅白她一眼,“妹妹听岔了吧?大夫说的是累着了。”
蒙书礼冷笑,“累着了?京城出了什么大事吗?能有什么事情超过前两年父亲去东郡巡查官员贪墨案更累更苦?还有临春河决堤,父亲亲自带队前去赈灾,三天三夜不睡都没累倒,现在倒下了,骗谁呢?”
“你这是说什么混话?难道还怀疑我不成?”庆氏怒斥。
蒙书礼看着自己洁白的手指,轻飘飘的说:“母亲这么激动做什么?莫不是心虚?”
庆氏气得浑身发抖,蒙书雅也有怀疑的眼光看过来,“走!你们都给我滚出去!”
蒙书礼依言站起来,浅笑着说:“柳妈,照顾好夫人,别有个好歹又怪到我们头上来。”
看着她悠然离开的身影,柳妈暗自摇头,温言劝慰着,“夫人,二小姐不懂事,你放往心里去啊。”
庆氏摇头,“雅儿,你也回房吧。”
蒙书雅迟疑一下,“母亲有孕在身,还是女儿留下来照顾父亲吧?”
柳妈也在一边劝导:“是啊,夫人,你本来就休息不好,今晚让大小姐留下来吧?”
庆氏摇头,“没事,我撑得住。”
蒙书悦心里也有同样的怀疑,让无夷和烛红一起送人参到上房,带着同衣往回走时,轻声问:“同衣,你可看出了什么?”
同衣汗颜,“小姐,我技艺有限,也只是看出老爷精神匮乏,确实是休息不好而已。”太医们都如此说了,何况就算东方在此,也会如此说吧?小姐真是想得太多了。
蒙书悦摇头,“老爷的身体一向很好,正值壮年,怎么会说倒下就倒下?我觉得一定有问题。跟我去前院,找老爷的长随们了解下情况,看是不是去了什么不该去的地方,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
据长随们说,这个月来,蒙远扬总共只出去了一次,在刘大学士府里赏一幅名画,同行有好几位大人,吃喝都在一起,应该不会有异。
在府里的吃住,不是跟夫人在一起,就是在六姨娘那里,也没有单独在外院吃过。蒙书悦不放心也让无夷去查了,回院子的时候,正好见到伴儿匆忙外出,打个招呼便要走,蒙书悦眸色一黯,叫住她:“伴儿,你鞋子都穿反了,这么着急去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