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只感觉到一股黑影袭过,还没反应过来,即掀起一阵狂风,把人吹得七扭八歪,四脚朝天,睁眼一看,面前一只巨鸟,嘴里哇呜哇呜叼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仿如恶煞一般,掐着越宫璃的脖子,恶狠狠地问:“他们呢?你把他们都杀了吗?”
越宫璃心里划过一丝悲凉,她还是愿意为了他们,成为自己的敌人,“你带着什么人来了?”
徐较脸上闪过短暂的惊慌,他的兵马大元帅也不是平白无故得来的,那女子虽然凶神恶煞,脸上却没有杀气。而且他也知道,太子跟天女之间有点故事,而那个女子看起来就是他曾有过一面之缘的天女。太子如果不愿意,他肯定躲得开,既然愿意被如此对待,那就说明太子他肯定有办法可以躲开。
这么一分析,他干脆就不管了,听着山林间渐渐轰隆作响的马蹄声,对部下大喊:“后队变前锋,注意队形,占据有利地势,绝不能让来人越过防线!”
“是!三队跟我走,左方……”
“五队跟我走……”
“七队……”
看着依旧僵持着的两人,徐较快步向前,大喊:“前队加大攻势,速战速决!爆破手何在?弓箭手注意队形……”
蒙书悦听着他的问话,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手上又紧了几分,凝声说:“叫他们撤回来!”
“为什么?阿悦?我哪里不好了?他哪里值得你如此相待了?”
蒙书悦冷嗤一声:“我跟一个弑君弑父之人没有什么好说的!叫他们撤回来!否则别以为我真的杀不了你!”说完嘴里一个呼啸,青鸟又扇动它那巨大的翅膀,掀起阵阵气流,吹得前面的士兵,一个个步伐不稳。
弑君弑父啊……这个罪名将会伴随他终生,可是他不怕!越宫璃淡然一笑,她怎么就以为他逃不了只能任她宰割呢?
蒙书悦顺手摸起一把刀,横在他脖间,推着他往前走了几步,对着前面疯狂进击的徐较大喊:“都停下来!停下来!否则就让你们的主子死无葬身之地!”
前面的部队有少许的混乱,被大风吹得倒在地上,不知该进该退,目光齐刷刷看向徐较。徐较自己也被风吹得狼狈至极,看着越宫璃,太子怎么能束手就擒?他们已经没有退路了啊!
蒙书悦本是个弱女子,就算有了灵女之力,习了些武功招数,应战经验也就那么几回,哪里敌得过越宫璃这个常年习武的男人?
刹那间,异变突生,越宫璃身形扭出一个刁钻的角度,就好似泥鳅一般,挣脱了蒙书悦的束缚。
蒙书悦大惊,身体一侧,横刀劈向他的肩膀。越宫璃面容沉静,身子一矮,一个反转,冲到她身后,双手如铁般向她抓来,一个用力就劈掉了她手里的刀,另一只手紧紧的扣住了她的脖颈。
情况陡然反转。
蒙书悦一脸不甘,青鸟转过身来,呆呆地看着他们,完全不明白它的主人被人挟持了。她想唤青鸟攻击,他的手却紧得让她快无法呼吸。
越宫璃冷竣的脸庞贴上她细腻柔滑的脸颊,轻声说:“你知不知道,你对他在乎越多,我就会让他死得越痛苦。我现在就要你亲眼看着,看他怎么屈辱的死在你面前!”
说完冲前面的兵士大喊:“进攻!能杀越宫景者,赏金十万!”
越宫景听到外面的动静,也一脸惊讶,呆呆地问:“小叔来了?父皇,你真的安排了后招?”
皇帝一脸沉思,临行之前,他是做过一番谋划,把可能会遇到的各种问题都做出了安排。但自他在山洞里迷失,一直等了这么久都没有等到来人,他便担心不是他的人变节了,就是被害了。刚刚的那几箭,除了一个人,天下再没有谁有这么厉害——那就是越辳。
而他根本没有通知越辳,唯一的解释就是,宫里又有了变化。
“我们杀出去!”
越宫景点头,看着身后仅剩的六个侍卫,沉声说:“我当前锋,利达、文适殿后,皇上就拜托你们了!”
“定不辱命!”
越宫景转身,皇帝在他身后说:“保护好自己!”
点头,越宫景的身子瞬间如猎豹般跃起,带着凌厉的气息,长剑击出,带着强大的力量,正在布置火药的数十人瞬间毙命,半空中下起了血雨。
“瑞王出来了!兄弟们,给我杀!杀!”
“我们已经没有了退路,不成功便成仁!”
人群中响起声嘶力竭的声音,那沾满了血的脸孔上,无尽的忿恨交织在一起,圆睁的双目,声音中带着恶毒、带着疯狂,带着让人胆战心惊的扭曲。
越宫景听罢嘴角勾勒起一丝张狂的笑意,仗剑而立,看都没有看这些前仆后继的人一眼。手起刀落,仿若杀死的不是一个个生命,而是一堆草、一排树、一群无意识的蝼蛄。
血蔓过茵草,在冷风中慢慢凝结,血腥味却已随风四散,这个世界已经疯狂,已堕入地狱……
暗潮流动,荒涼的山林里,一排排冰冷的弓箭闪着寒光,静静的拦阻在前方的必经之路上。没有人说话,没有人乱动,只有冰冷的容貌,注视着快马过来的越辳等人。
铁塔、阿美兴奋得血都要燃烧,长刀出鞘,弓箭上弦,杀气腾腾。
“杀!”越辳二话不说,一把拔出腰间长剑,领着身后的五千铁骑,满身杀气冲了上去。
风声急劲,利箭狂飙,一片厮杀震天,血肉飞舞,荆棘丛生中,战马嘶吼,刀剑交击。当他们在战场上过着刀尖舔血的日子时,京城守卫军还不知道在哪处花街柳巷里快活,从战场上历练而回的他们,以绝对惊人的力量和速度,瞬间将对方的队伍打得七零八落,狂压徐较军队。
越辳带着人很快冲出重围,自有人押后收尾,片刻功夫,整个山林染血,仿若修罗场。
修罗场,人间地狱,洞穴前面的那一片土地,已无下脚之地,尸体一具垒着一具。剑光纵横,招招具是绝杀,战栗的剑光还在狂飙,而在最中间,那两个一
身是血,挥剑奋力拼杀,已然杀红了眼的不是皇帝和越宫景是谁?!
越辳一眼望见,几乎肝胆俱裂,他们身边竟然一个侍卫都没有了!
“杀……”跟着冲上来的铁塔等人见此,一声高吼,挥舞着利剑,率领着身后的三千铁骑,从山林中飞驰而过,直扑杀场。
马蹄阵阵,穿山越岭而来,站在树干之上越宫璃看着远处的越辳,近如疯狂般冲了过来,不由眉眼一沉,取过早就放置在此处的强弓,瞄准了那山林里,被困得寸步难行的皇帝和越宫景。
他们谁都不知道,其实他最擅长的是箭术,仿佛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他的箭头会对准整个生命中,他又敬又爱,又羡又恨的父亲——这个幸运得不得了的男人,给他性命,给天下百姓安稳幸福,开创太平盛世的男人。
蒙书悦一脸沉痛,脸孔急得要扭曲,却说不出一个字来。就在刚才,越宫璃放开了掐着她脖子的手,点了她的哑穴,带着她上了树干,交给了一个暗卫,然后就拿起了铁弓,对准了不远处的皇帝和越宫景。
青鸟虽然是灵兽,但是她们相处时间太短,还没有培养出默契,此时她被挟持,没有她的指令,它也不知道怎么做。在越宫璃拉动弓弦的瞬间,却抬起了头,双眼锐利地盯着箭尖。
箭矢带毒!青鸟对毒气最是敏感,定是发现了不妥,蒙书悦急得心都要跳出嗓子眼,求天告地,青鸟!小龙!你们来救救我啊!救救越宫景啊!东方呢?东方去哪里了?为什么这么久,她都没有看到他?
狂烈的杀声震响了山林里的众人,越宫景百忙中抬头一看,远处越辳一马当先,带着铁骑,如洪水缺堤,流星追月般而来,不由心里瞬间狂喜,大叫道:“小叔!”
越辳见越宫景居然抬头看他,不注意四周的险象,不由脸色剧变,狂吼道:“专心对敌,谨防暗箭伤人!”
一句话刚刚吼完,只见空中银光一闪,从斜对面的山顶上直射而下,带着冰冷的杀气,带着冷酷肃杀的狰狞,在天空中划过长长的流线,迅疾射向越宫景而去。
“不……”尖利的叫喊炸响在这一方天地下。
越辳双眼欲裂,几欲疯狂,来不及细想,一直没有离过身宝剑,在天空下划出夺目的光芒和肃杀,呼啸着,被狠狠的当做暗器对着那支箭迅猛无比的急射了过去。
流星追月,银剑划空,两种利器,辉映的光芒几乎耀花了所有人的眼,时间仿若静止。蒙书悦眼泪流下来,若是时间真的能静止在这一瞬间,该多好……
在箭矢划过青鸟头顶的时候,它突然起跳,迅猛无比的啄住了那支箭!舔过箭尖上的毒药之后,噗一声,吐到了地上,然后嘎嘎叫着,抬头看着越宫璃,似乎是期盼他再射出这样的毒箭。
这场面让所有人都瞠目结舌,这是只什么样的怪兽,羽毛坚硬如铁,寻常武器根本半点也奈何不得,而刚才,它竟然跳起来,衔住了太子射出的箭,还吃掉了上面的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