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蒙书悦疯了一样想摞下那个手环,然而手环一到了她手上,就好像长到她血肉里了一般,任她如何用力都毫无用处。
绛纳尔在蒙书悦叫第一声不的时候,就闯了进来,看到眼前所见,脸上也露出了惊凝之色。素氏竟然用自己的血肉之躯饲养灵女手环!
灵女手环会自动寻找下一任的灵女,也正是这个手环承载了历代灵女的记忆。他曾让人到蒙府上下搜遍,都没有找到手环,便以为蒙书悦是假的,是外面的有心之人故意放出来的,没想到素氏竟然……绛纳尔的目光停在素氏血肉模糊平坦的胸部,这……这简直让人太不可思议了!
绛纳尔手一扬,白布便盖上了素氏的尸体,正想安抚蒙书悦时,她却疯了一样跑了出去。
“阿悦!拦住她!”绛纳尔立即追出来,大喊。灵女手环到了她手上,又有素氏的死,现在肯定是她最难过的时候。
然而她的动作太快了,玛娜芝只觉得眼前白影一闪,一阵风带过,接着又一道白影闪过,就看到前面两个人影在飞,纤细的女子毫无章法,武艺高强不可望其项背的圣君此时都拿女子没有办法。
玛娜芝回到室内,看着白布上沁出的血迹,微微叹息。
绛纳尔十分懊恼刚才为什么会担心素氏对她不利而解开了她的穴道,暴怒之下的她,身法竟前所未有的快,好几次他都以为自己能抓住她了,谁知抓到的都是一丝幻影。
白色的身影在阡陌之间翻飞,上无极下无涯,早已引得下层的人们争相出来看热闹。绛纳尔眼一紧,将速度提升到了极致,更是借用了长索,才将癫狂状态下的蒙书悦抓进怀里,然后带到了桂宫之中。
被制服的蒙书悦好像一个木偶般,左手紧紧地攥着右手上的手环,面色苍白如雪,眼角的泪痕犹自未干。
绛纳尔打来热水,拧干帕子,给她擦了擦脸,再擦去她手上沾染的血痕,“阿悦,睡一下,睡一觉起来就好了。”悦,从心,心生愉悦,这是属于她的称呼,而法法琳,是所有灵女的统称,他发现自己其实更喜欢悦这个称呼。
蒙书悦睁着眼睛,好像没听到一般。绛纳尔不得不点了她的睡穴,然后才招来两名女圣卫。
“温雅朵,你留下来照看。玛娜芝,你随我去处理素氏的后事。”
圣君竟然要亲自去处理素氏的后事?两人虽微微疑惑,却没有发出异议,温驯的照办。
绛纳尔走出几步,又想起来:“将大-法医请来。”
玛娜芝回答:“大-法医已在密室恭候圣君。”
绛纳尔到的时候,大-法医已经将素氏的遗体收殓好了。绛纳尔沉默了一会,才让玛娜芝叫人来抬出去了。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如果不是玛娜芝来禀告,素氏要一把刀,他不放心地过来看看,岂不是要被瞒一辈子?
大-法医板着脸没有回答。
“你确定了他是你失散多年的兄弟吗?”
“我不确定。”当年出事时,他不
过五岁,而失散的兄弟还在襁褓中,身形外貌均无法判定,何况这个人出现的时候,可是女装!是女人!如果不是病的越来越重,他切脉越来越觉得怪异,才看了他的身体,否则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个人竟然男扮女装多年!
绛纳尔平静地分析:“灵女是他的女儿。他身上还有灵女手环,灵女的记忆曾被封印,除了法医世家,无人能做到此。”
“乌措步是我的孩子,也是法医世家,他连医术都不懂!素……氏从小跟我们失散,长在天正的普通人家,圣君难道以为每个人都像您一样天赋异秉?”
绛纳尔叹了口气,“他是我们栢栢族的功臣。我让人把他的尸骨埋在星星谷,他会与我们常在。”
“蒙府的人你准备怎么处理?”
绛纳尔一笑,“等灵女醒来了,交给灵女。去吧,乌措步虽然不精医术,但他手工很好,你也不要太苛求他了。”
大-法医什么都没说,行了礼就退下了。而绛纳尔却盯着通道的某个方向,眼神犀利。
午后,整个营帐只余三个军医和数十伤患,其他人都被带出去,再度巡山。东方服下一颗回仙草丸,调息了一番,虽不能跟从前相比,但也是他目前能调整到的最好状态了。
柏毅平掀帘进来,看着他问:“你确定要跟着去?”
东方愤愤不平地说:“敢伤本神医,让本神医倒下差点去见阎王的人,本神医死也不会放过他们!”
柏毅平冷笑一声,掉头走了出去。
跟着士兵们之前走出来的痕迹,穿越了好几重树林,才来到约定的地方。东方已经面色苍白,冷汗连连了。
当他休息了一会,平复了一下呼吸,听到声响,身形快速闪过,一个白衣女子从天而降,落在他面前,面色不愉:“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东方笑了笑,“你以为还有谁?”
女子眉目一凛,揉身而上,双掌如铁风声呼呼,反正来一个她拿一个,来两个就拿一双!
东方身形如电,倒掠,跟刚才病奄奄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女子一惊,两人一触即分,飞石如浪。女子急速倒回,她到底是女儿身,内力不久,东方虽有伤在身,但气势丝毫不弱。脚下不停,退出数步,地上留下一连串深深的脚印。
东方笑着说:“上面还有两位朋友,也一起下来吧!”
女子面色大变,拿下他们,是她的任务,若要人帮手,那她就要再回去苦练一番,不!她不愿意!袖中溜出两柄飞叶刀,再度飞身而上,双刃贴地,积雪弥漫,挡住了视线,只余剑光寒闪。
东方见树上的两人一动不动,只这女子要拼命一般,真是奇怪,族里什么时候都让女子出来打头阵了?见女子使出这招飞天蔽日,只怕有后招,也不硬挡,向上一跃,钩锁直指大树上的两个男子。
两男子飞身下树,落到女子身侧。女子再度提气追上来。东方嘴里说:“族里这是怎么了?男人不出手,反倒要靠女人来拼命了是吗?不是说那什么圣
君要见我吗?不带我去,莫非是故意引我出来的?族规里第一条,不得同族相残,你们没有读过吗?”
“圣君说是两人!只来了你一个,谁知是不是圈套?你如果乖乖束手就擒,我怎会伤你?”
“如果是圈套,你们还不逃,真是蠢到家了!束手就擒,爷的人生里没有这个词!”东方说着,耳边突然听到犀利的破空声,无数细小的寒芒,激光点点,打了过来。
“真是越来越没出息了!这些卑鄙的偷袭手段,都是谁教给你们的?”东方说着,双臂疾舞,上次用这招对付柏毅平,他们早就提防着呢!
倒掠退到安全距离后,东方举起沉沉的双臂,笑了笑,解开了束带,从衣袖里叭叭掉下两块半指厚半臂长的黑石,上面缀满了银色牛毛针。“同一个法子,不要在同一个人身上使两次。说吧,你们的圣君到底在哪,鬼鬼祟祟的,真是丢脸。”
女子紧咬着双唇,眸色中似乎有恐惧,看向身后的两名同伴。两个男子对望一眼,无声地拨开女子,提步上前。
圣君说让他们把东方、柏毅平两人引出来,打昏了带回去。可他们却只引来了一个人,还被对方打败,这次任务不光是女子的失败,也是他们的。
东方一笑,舍得出手了?“你们的东西,还给你们。”掌风刚猛,同样卷起了无数积雪落叶,断落的树枝,遮天蔽日。
三人在听到这句话后表情骇然,同时倒退,躲避。身后又有掌风来袭,十招之后,三人被制服。东方轻咳着,倚着一棵树干说:“大叔,他们也太小瞧我们了吧?只派了这么三个乳臭未干的年轻人来?”
柏毅平点了三人穴道,对东方的话很是赞同,圣君?“你们的圣君到底是来请我们去,还是来抓我们去?”
“哈哈……自然是相请。两位莫怪,属下调皮,闹了这么个乌龙。”林子里突然出现一道清脆的女声,一个妙龄女子衣袂飘飘而来。
花护法淡淡地扫一眼地上没出息的三人,拱手行礼:“在下圣君座下护法,姓花。特来相请两位。”
东方冷哼一声:“阿悦在你们手上?”
“是,素夫人病重,时日无多,圣君才不得已出此下策。”
“你们也知道是下策?那我胸口的这一刀怎么算?”
花护法被噎住,那不是你自己技不如人么?“属下们也是为完成任务,不知神医身份,出手有误,还望神医勿怪。”
“天色不早了,那就早点动身吧!”柏毅平淡淡说。
花护法点头,笑着对东方说:“神医可需要人相扶?我们必须用千里不留痕,方可瞒过外人之眼。”
东方轻哼一声,柏毅平说:“你若想一直这么病殃殃下去的话!”
花护法瞄一下后面,悠然飘身而起。两个男子来到东方身边,一左一右带着他,柏毅平随后,殿后的是最先出手的女子。
几人刚离开没多久,林子里就响起了马蹄声,越宫景看着周围打斗的痕迹,微微蹙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