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家的护卫一拥而上,将影卫团团围住阻止他们离开。领头的影卫神色凝重,总觉得这些人不像普通护卫。而这些护卫中虽然有几人是暗门的人,但大部分也还是董家的护卫。
那些影卫也不弱。虽然完成任务是不可能了,但是撤离董家还是能做到的。这一夜董家三房担惊受怕,院子都是打斗声,甚至还能闻到血腥味。
幸好他们主上派来的人厉害,最终将那些黑衣人给撵走。等院中的打斗声平息。董家太夫人这才松了一口气。笑着对一直跟在她身边保护的年轻护卫道:“有劳诸位了。”
“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太夫人赶紧使人去衙门报案吧。”青年护卫说完。转身出了屋外,他吹了一声口哨,暗门的人聚集到他身边。布扑帅技。
“这位大人等等。”太夫人见这些人竟是要走,急忙喊道。
“还有何事?”领头的年轻人问道。
“各位这就离开,不知那些黑衣人还会不会再来?”太夫人有些担忧地问道。
“你放心,他们不会再来了。若是他们有什么动向,主上会提前安排的。”年轻护卫说完,带着暗门的人几个纵跃消失在夜色之中。
经此一战,董家的人对自己的主上更是忠诚。而司永年会如此大费周章,一是为了做给别的属下看,二是为了逼司永沛明着动手,好抓他的把柄。
暗门的人离开不久,官府的人终于赶来。他们查看了一圈,带走了影卫的尸体。其他的就一无所获。而且影卫的身上没有任何特殊的标记和物品,他们又不出现在人前。即便是官府将尸体带回去,也查不出什么线索。
影卫行动失败,自然是要上报司永沛的。司永沛原是觉得胜券在握,没想到却是出了这样的岔子。
“主人。董家那些护卫有蹊跷,普通商户人家的护卫绝对没有这么好的武艺。而且那些人的身手很像袭击主人那些黑衣人。”影主并不是为自己的属下开脱。
“哼,派人去查,应该怎么做不用我多说了吧?”好一个董家,隐藏得可真深啊,对于一个小小的商贾。司永沛有的是方法对付。他并没有因这次行动失败而生气,这次计划虽然失败,但是却发现一颗毒瘤。也不算一件坏事。
“是。”影主最近很挫败,自从他接手影卫十余年,从未像最近几年一样。连连任务失败不说,而且还出现了叛徒。他自己也能觉察出主人的不满,若是如此下去影卫的前途堪忧。
这次董家进了强盗,动静闹得很大,第二日不少商户都知道了。幸好董家护卫众多,虽然死了几个护卫,但是董家人并没受伤,也没受到什么损失。
不过那伙匪人也逃了,并没有被抓到。这消息让各商户都警惕起来,就担心那伙匪徒进了自己家中。自然也有人让京城卫府尽快将匪徒绳之以法,只是京卫府因为之前那些商人的态度,有些敷衍了事。
董婉喻听说此事,把卫总管叫来吩咐他加强府上的戒备。家里没有男主人,容易成为别人的目标。卫总管自然是警惕不已,国公爷不在他得看好这个家。
卫总管去安排府上的守卫,虎娃迈着小短腿跑了进来。看到董婉喻瘪着嘴,委屈地问道:“娘,怎么爹还不回来?”
“虎娃乖,你爹在外面办差,办完了就回来了。”董婉喻摸摸虎娃的小脑袋,有捏捏他的小耳朵。
“这都好多天了,而且虎娃好久好久没有见到爹了。”虎娃不高兴的撅着小嘴,他以为回家就可以见到爹的。
“快了,虎娃再忍耐一段时日。”看着小家伙的小模样,董婉喻也只能安抚了。
“少爷,夫人还有事忙,要不妈妈带你去院子玩好不好。”虎娃的奶娘见他缠着夫人要爹,担心勾起夫人的伤心事,于是想将虎娃哄走。
“院子里有什么好玩的?娘你给我讲故事好不好?”自己家的院子他早就逛遍了,没什么好玩的。
“行,娘给你讲故事,不过听完之后你要乖乖跟刘妈妈回去。”董婉喻还有事要忙,今日没有多少时间陪虎娃。
“好吧。”虎娃乖点点头。
董婉喻让虎娃坐在自己身边,吩咐人给虎娃端来点心,然后柔声给虎娃讲起故事来。“从前有一座茂密的森林,森林边住着一个猎户……”
蓝玫在虎娃伸手够得着的地方放了一盘点心,退到一旁默默看着相互依偎的母子俩。虽然是一幅十分温馨幸福的画面,她心里却觉得酸酸涩涩的。
夫人虽然表现得像没事人似的,但是这更让人担忧。夫人现在就像沉浸在幻想中,不愿意承认国公爷已经不在了。这让大家都很担忧,妈妈们更是时时派人看着夫人,就怕她想不开。
国公爷和夫人感情那么好,也难怪夫人会这样了。唉,以后小少爷知道再也见不到爹时,也不知该有多伤心?
董婉喻感觉得到最近总是有人担忧地盯着自己,她知道她们是卫自己担心。她是真的没事,但是又不能告诉吴妈妈她们卫绍霆的事。现在虽然心里觉得愧疚,但她已经习惯了那种目光。以后绍霆回来了,她也会好好感谢她们这段时间的关怀和照顾。
她给虎娃讲完故事,把虎娃打发走,然后叫来王妈妈向她询问陈掌柜她们的事。当初董婉喻派人来接陈掌柜,她二话不说就带着孩子去了江南。
董婉喻对于陈掌柜来说不止有知遇之恩,更是一个好东家。她一个女人自己带着孩子讨生活不容易,更别说立足了。陈掌柜去了江南,董婉喻让她在那里开个美人坊,有什么困难可以找花家或是云家大小姐。至于京城这边,等以后再说了。
董婉喻回来后,王夫人来看过她,也给她提过美人坊的事。那京卫府的马大人似乎故意将这案子压着,前些日子众人都忙着国公爷的事,也没去管。
董婉喻让王夫人不要在意,这事迟早要处理。而且她现在也无心处理,她需要时间好好静静,适应现在的生活。王夫人理解她的心情,没想到他们忙碌了这么些日子还是没将国公爷救下。
王家在美人坊赚了不少银子,王夫人也还是个会持家的。那些银子除了改善王家的生活,给儿子看病之外,大部分王夫人都用来买庄子和铺子了。现在王家的生活渐渐好了起来,早已不是当初的清贫了。
“夫人您找老奴?”王妈妈进来后,看到董婉喻出神,眼底闪过一抹担忧之色。
“妈妈,陈掌柜那边可有来信?”董婉喻回神,看向王妈妈。
“还没有消息传来,她刚安置下来找铺面,选人都需要时间。”王妈妈说道。
“是我太心急了。”董婉喻点点头。
“夫人您若是心里难受或是有什么一定要跟妈妈说,别一个人憋在心里。”董婉喻除了回府那日哭得伤心外,之后就像没事人一样,王妈妈不免担忧。
“妈妈我真的无事,现在外面情况如何?”董婉喻无奈转移话题。
“还是那样,各类物品的价格居高不下,如今府里的开支也多了不少。老百姓几乎连平日用的东西都快买不起了。听说衙门找了带头那几家商户,但是依然没什么作用。”王妈妈将赵亮那里得来的消息告诉了董婉喻。
“恩,百姓的事是皇上需要操心的,我们只管做好自己的生意便好。”董婉喻点点头,让赵明还是跟着大流走。
董婉喻暂时不想理会美人坊的事,但是有些人却坐不住了。惠妃上次吃了董婉喻的亏,便一直想着要教训她。于是便联系娘家,策划继续上次之事。
但是何家就比她想得要多,美人坊赚钱谁不眼红。只是碍于定国公的身份,没人敢下手而已。
……
这日司永沛处理完朝政之后只觉得疲惫不堪,如今事情一桩接着一桩,朝中那些老狐狸一个比一个狡猾。遇到事情总是圆滑的推出去或是给敷衍过去。
“启禀皇上诚王求见。”
“让他进来吧。”司永沛不知道此时诚王求见所谓何事,他自从登基之后与诚王的关系就渐渐疏远了。除了朝堂之上,他们也许久没有单独见面了。
“臣叩见皇上。”司永年进来之后,便要行礼。
“四弟,不必多礼。”司永沛在他礼行至一半时,这才免了他的礼,让人给他赐座。
“谢皇上。”司永年坐下。
“四弟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司永沛开门见山地问道。
“无事,只是好久没有与皇上说说话,而且近日见皇上神色疲惫特意来看看。国事虽然重要,但皇上也要保重身体。”这也许是他们兄弟最后一次如此心平气和的说话了。
“多谢四弟关心,朕这么多兄弟,也只有四弟你还记挂着朕了。”司永沛感慨,他这个弟弟很少与旁人接触,没什么威胁,而且还能记挂自己,实属不易。
“从小皇上就照顾臣,皇后娘娘也很是照顾我们母子。”司永年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怀,心里其实对皇后的恨一直没有消过。
“我还记得那年,我被奴才欺负嘲笑,是皇兄替我出头,然后将我带回了凤仪宫。从那以后,皇兄一直带着我,照顾我、保护我,不让别人欺负我。”司永年开始回忆起童年那一点温暖的记忆,今日是最后一次了。以后他再也不会去想这些,这也算有个是个了解。
“是啊,那时候你还是小小一个,转眼之间我们都已是人到中年。时间过得真快,那时候有母后护着,日子过得倒是轻省。”司永沛也露出几分怀念的神色。
“是啊,时间过得真快,如今想想真是物是人非。”司永沛想到的是皇后的慈爱,司永年想到的是皇后的狠辣,还有自己母妃的凄凉。
“不说那些了,今日你便与我一同用膳,你我兄弟二人好好喝一杯吧。”司永沛最近很烦,难得四弟记挂他来看他,他也趁此机会放松放松。
“好,不醉不归。”司永年难得豪爽的笑了笑。
这边司家兄弟二人准备一醉方休,那边卫绍霆又偷偷通过密道来见了董婉喻。董婉喻一直等着他,还没有入睡。
“婉喻,这几天我都来不了了,你也不用等我。”卫绍霆过来后,来到床边熟门熟路的在董婉喻身边和衣而卧。
“恩,你自己多加小心。听说京城来了一伙厉害的匪徒,你出入小心一些。”卫绍霆如今出门都是乔装改扮,虽然皇上和诚王都不知道他活着。但是那些强盗可不长眼,万一不小心碰到也很危险。
“呵呵,傻婉喻,你不用担心,那些不是匪徒是皇上的影卫,而董家那些护卫是暗门的人。”卫绍霆解释道。
“什么,皇上和诚王唱得是哪一出?”董婉喻惊讶,这一个皇帝,一个王爷竟让跑到商户家中唱对台戏去了。
“商户恶意抬价,皇上要拿董家开刀,于是让影卫对董家下手,杀人越货。一来可以用董家的钱财充盈内库,二来让那些商户惧怕,向京卫府寻求保护。到时候京卫府好与这些商户谈条件。而董家是诚王的人,诚王自然是要护着,做个那些受他指使的商家看看。”卫绍霆给董婉喻细细分析。
“如今董家安全了吗?”董婉喻问道。
“恰恰相反,董家现在更危险了,不过诚王也快动手了。”卫绍霆也布置好了,只等着诚王先动手。卫景明和卫景天如今已养好伤势,解了身上之毒回军营去了。
“恩,虎娃想你想得紧,但愿我们一家三口早日团聚。”董婉喻想起虎娃缠着自己要爹,就觉得头痛。
“快了,虎娃没少闹腾你吧?”卫绍霆伸手给她按着额角。
“是啊,他每天都要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现在他一问,我都还没怎么着呢,蓝月几个却总是一副快哭的神情。”董婉喻想起来,即好笑又无奈。
“应该用不了多少时日了。”卫绍霆保证道。夫妻二人又说了会悄悄话,卫绍霆顾虑董婉喻身体,让她早些休息。
如今的定国公府虽然还在那里,但府里只有一个寡妇带着个年幼的孩子。虽然那孩子成年之后便可以继承定国公府的爵位,但如今的国公府可是没有了权势。
马大人那边得了何家的示意,很快就派人传董婉喻过堂审理美人坊闹出的命案。董婉喻接到传唤,冷笑一声。她也不出面,让卫总管带着几个护卫去了。
随后又让王妈妈通知赵亮,找了一群人去衙门闹着要求公开开堂。之前用美人坊货品的人可不少,他们也有权知道是怎么回事。
开始马大人还不怎么愿意,这里面的猫腻他自己心里清楚。只是衙门口闹得实在厉害,说什么的都有。有的说自己家也用了那脂粉中毒了,他们要求看着坏人绳之以法。
有的人感叹人走茶凉,定国公尸骨未寒,这就开始欺负定国公夫人孤儿寡母。还有人在传,这马大人看美人坊生意好,眼红要与别人一起合谋要抢夺美人坊。
衙门口越闹越厉害,马大人为了显示自己的公正无私,同意公开审理此案。于是开堂时,衙门口挤满了人。这些人多半是赵亮找来的,一部分是何家派来的。
只是赵亮找来这些人都是做惯了粗活的糙汉子,要不就是性格彪悍的婆子。何家请来的人哪是这些人的对手,没多会就被人挤到后面去了。靠近前排的都是赵亮的人。
马大人看着大堂之外人头攒动黑压压一片,也被吓了一跳。他知道来的人很多,但是真的看到还是觉得惊讶。只是他并没有看到卫夫人,于是皱眉问道:“堂下何人,卫夫人何在?”
“在下定国公府总管,我家夫人身子不便,让小的前来听审。”卫总管语气还算恭敬。
“大人,这被告不来怎么审理啊?”这时堂下一个富家翁打扮的中年男子问道。
“我既然来了,自然是代表了我家夫人,怎么难道我们国公爷刚走,你们就想欺负到我们夫人头上了?而且我看诸位都好好的,为何不见苦主?从出事到现在都这么长时间,为何一直没见过所谓的受害人,这让人如何信服,你们真的不是来敲诈勒索的。”卫总管看着那中年人,还有他身边另外几名男子。
“我那可怜的女儿都被你们给害死了,她如何出现在人前?”此时那中年富商伤心欲绝地说着,想要博取众人的同情。
“我认识他,他是城东的张员外,这人平时就不是什么好人,他那女儿从小就有病,大夫早就说是养不活的。”这时人群一个嗓门极大的汉子高声喊道。
“就是他,这黑心烂肺的抠门玩意肯定是来骗钱的。”另外一个婆子也尖叫起来。
“你们胡说,我女儿的病早治好了。”那中年人面红耳赤地反驳道。
“肃静,公堂之上,岂容尔等喧哗。若是没有本官的问话,再有人随意喧哗,全都赶出去。”此时马大人一拍惊堂木,高声呵斥,堂上顿时安静下来。
接下来马大人开始审案,那中年男子和另外几人先后呈上诉状。之后马大人又传了仵作,仵作提供了张小姐的尸格,证明张小姐身体虚弱,又用了刺激性的脂粉引起中毒过敏中毒而亡。
而张家小姐所用的脂粉,真是出自美人坊。而另外几家的女眷也是用了美人坊的脂粉,中了毒如也是容貌尽毁。在这些人陈述完之后,马大人又传来了几名苦主,接着就见到几名蒙着面纱的女子走进来。
进入大堂之后,她们在马大人的示意下取下了面巾,顿时堂内出现了一片抽气声。只见这几名女子脸上红肿一片,而且还有些冒着黄水的小包。看起来不止恐怖,还十分恶心。这些女子见众人的反应,顿时哀哀凄凄地哭了起来。
卫总管看了后,要求马大人当堂请大夫来看过,并检查那些她们曾用过的脂粉。而且这大夫必须请仁安堂的,仁安堂的大夫有口皆碑,都是医术高明的仁医。
马大人同意,派人去请仁安堂大夫。那几个苦主的脸已经看不出什么神情,而她们的家人老神在在的,一副胜券在握的神情,看来是早有所准备。
很快仁安堂的大夫来了,但是来的不是众人以为的老大夫,而是一位年轻俊秀的大夫。这些人纷纷质疑,这样一个年轻人能行吗?
何家派来那些人等着看好戏,赵亮的人则是有些焦急了。卫总管见到来人,一副放心的样子,他给那人恭敬地行了一礼,而此人正是梓辛。
梓辛给那几名女子号了脉,然后又看了看那些胭脂,讥讽说道:“大人,这几名女子是近几日才中的毒,而且这看着严重,实际上去是敷几天药就好了。估计是这案子时间拖延太久,她们中途治好了,如今要开堂,又自己糟蹋了一遍。而这脂粉里参入的东西也简单,只是少许的漆树粉。这已经不是脂粉有问题,而是有人蓄意而为了。只要是做脂粉的,不会有人将漆粉加到脂粉中。”
之后梓辛又详细分析了几名女子的病情,以脂粉中所掺入的漆粉定然是达不到这种效果的。若是不信,找个人一试便知。这时人群中有个妇人愿意尝试,梓辛用那脂粉给妇人在手背上涂抹了一些,只要过几日便可见分晓。
苦主见梓辛这样说,自然是不同意,说他是庸医。于是双方在公堂之上一番唇枪舌剑,互不相让。梓辛在验看完那些伤势之后便离开。
关于美人坊一案,审理了好几日,虽然梓辛解释了那些脂粉是被人下了毒,但马大人却让董婉喻交出美人坊所有脂粉的配方,让人验看,以证明美人坊的脂粉没有问题。
董婉喻自然是不同意的,到此大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些就是冲着美人坊的脂粉配方来的。最后一天审理此案,董婉喻终于出现在众人面前。
马大人开堂时见到董婉喻也愣了一下,没想到一直没有露面的董婉喻会出现。更没想到,董婉喻一来就在奴仆的簇拥下自顾自坐下。
“马大人,我敬你是京城的父母官,只是你自己手摸良心想想,明镜高悬这块牌匾你配得上吗?哼,别以为国公爷不在,我一个妇道人家就是好欺负的。你想和别人勾结夺我手中的脂粉配方,也要问问我同不同意?而且诸位吃相这般难看,瞎子也能看出你们那点龌蹉的心思。”董婉喻也不客气,一语道破他们的目的。
“卫夫人,虽然您是朝廷命妇,但是也不能信口开河污蔑本官。”马大人当场被人揭穿,面色难看,眼神阴狠。
“我是不是污蔑,大家心知肚明。”董婉喻说着,向身后的侍卫使了个眼色。那侍卫不动声色地往苦主那边挥了一掌,他并没用多少内力,只是将手心的粉末洒向苦主那边。
而董婉喻此时依然在与马大人唇枪舌战,转移众人的注意力。她算着时间差不多了,这才看向那几个苦主道:“既然马大人不愿意承认,那我只有问这几个苦主了。你们老实交代,到底是谁让你们陷害美人坊的?”
马大人像是看白痴一样看着董婉喻,这几人怎么可能会如实交代。他们原本就是来告状的,现在承认自己是诬陷不是自己打自己的嘴吗?
只是接下来的事却让他傻眼了,那几名苦主竟然一五一十的交代了。卫夫人问什么,他们就老实的回答什么,简直是毫无保留。
这些人交代道,大人吩咐他们陷害美人坊,借机把美人坊的秘方拿下。这位大人会暗中协助他们,事成之后,这秘方由他们几家共同拥有经营,所得的利益一半归那位大人。
只是他们并未说出这位大人是谁,只是联系到董婉喻刚才那一番话,众人都看向了大堂之上的马大人,那用眼神不用说,就是认定了马大人就是那个幕后指使人。
董婉喻也没想到这些人中了她改良之后的惑香之后,竟然也没招出幕后的大人。不过能拉下马大人也不错,若是幕后的真何家,这事也搬不倒何家。
“诸位可都听清楚了,小妇人这都是被人陷害。我夫君不在,这些丧尽天良的便想夺我家财,陷害于我,今日我便进宫告御状,还望各位给我做证。”在张员外几人招供之后,董婉喻站了起来,向在场的人说道。
“卫夫人您放心,我们会给你做证的。”这时堂外众人纷纷应和着,这几日只要是开堂,周围都会有不少围观之人。
“那就多谢诸位了,我们走。”董婉喻说着便向外走去。
“卫夫人你还不能走,本官尚未退堂。”马大人回神之后,只想着将人拦下。
“哼,留下让你不明不白的定罪吗?”董婉喻不理会马大人,自顾自带着人往外走。
马大人命人拦住董婉喻,谁知她身边护卫直接将上前的差役给撂倒。等她出了大堂,也不用护卫动手,那些围观的百姓纷纷将差役给拦住。
人群中的何家人见情况不对,早就跑去给主子通风报信去了。何家人闻言赶紧让人去通报了何少傅,让他想想办法。这案子若是继续审下去,将他们家给招出来如何是好?
何家人比董婉喻还快,等董婉喻要进宫见皇上,受到了百般阻挠。只要让她暂时见不到皇上,何家有把握短时间内处理好善后事宜。
“夫人,明显是有人从中作梗,我们要不要先求见慧贵妃。”跟在董婉喻身边的吴妈妈也看出了不妥。
“不用,既然有人不想让我见皇上,慧贵妃那里只怕也是见不到的,我们走。”董婉喻并不是就此离开,而是在护卫保护下,敲响了皇宫外鼓楼上的登闻鼓。
“咚——咚——咚——”一声声沉闷鼓声响遍京城上空,这登闻鼓并不是什么时候都可以敲的。只有兵临城下、太子皇上去世时,或是在有重大事情时,才能敲响。
这鼓声一响所有人心头都慌了,还以为是不是蛮族的大军打来了?还是出了什么大事?朝中文武百官纷纷穿了官服往宫里赶,就连司永沛也被吓了一跳,急忙派人去查看是怎么回事。
“启禀皇上,这敲响登闻鼓的是定国公夫人。”小内侍出去一会就折返回来,他中遇到了前来启奏的御林军。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司永沛不明白这卫夫人闹得是哪一出。
“回皇上,今日卫夫人带着侍卫闯了鼓楼,敲响了登闻鼓,但并未说是何事。”那前来回禀的御林军跪在地上。
“给我宣定国公夫人。”司永沛命人去将始作俑者给请到大殿,如今这鼓声一响只怕是文武百官也赶来了。
诚王听到登闻鼓也吓了一跳,他还以为是哪个属下不听命令提前行动了。叫来故九一问,他们的人都没有行动,这才放心赶往皇宫。
等他们都到了大殿之上,才见定国公夫人缓缓走入大殿。这时大臣纷纷猜测,这定国公夫人为何会出现在此处。直到皇上开口,他们才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董氏你为何尚闯鼓楼敲响登闻鼓?”司永沛看着跪于殿下的董婉喻呵斥道。
“启禀皇上,臣妇也是逼得没办法了。我夫君不在,就有人窥视我家中财产。某位朝中大人与京中富商勾结陷害臣妇害人性命,就连臣妇想进宫告御状,让皇上做主,也被人百般阻拦。臣妇无奈,只能敲响登闻鼓。”董婉喻哀哀凄凄说道。
“胡闹,皇上这定国公夫人嚣张跋扈、胆大妄为、私自敲响登闻鼓,一定要重罚以正律法。”此时何少傅站出来,义正言辞说道。
“何大人你这么激动作甚,难道你便是那朝中大臣?”这时知道一些事情始末的王大人目光灼灼地盯着何少傅。
“你不要血口喷人。”何太傅始终是心虚,他也没想到董婉喻会胆大包天,将事情闹大。
“皇上,卫夫人此举情有可原,望皇上明察。”此时殿上的武将站了出来,纷纷附和着让司永沛明察。
“卫夫人,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司永沛让众臣禁声,让董婉喻详细说明,此时他的语气好了一些。
董婉喻将事情始末,还有案件审理的每一个过程都详细说明,之后还说了进宫受阻的事。董婉喻说话调理清晰,而且言之凿凿有理有据。朝中众人都知道马大人是何少傅的人,听完董婉喻的叙述,眼神都鄙夷的看着何少傅。
那眼神仿佛在说,人家夫君在的时候没办法欺负,人家夫君才走,这就不厚道的欺负上门了。何家真是卑鄙无耻,实在让人叹服。
就连司永沛都不着痕迹的看了何少傅一眼,这两家的恩怨他心中清楚。甚至还乐见其成,只是何少傅此番作为实在是不光彩。
“请皇上为臣妇做主。”董婉喻说完,艰难地磕了一个头。
“卫夫人你放心,此时朕定会派人严查,若是真如同你所说,朕一定严惩不贷。”就是为了安抚人心,这事也不能轻易放过。因定国公的死,朝中武将颇多微词。若是定国公尸骨未寒时,定国公府被人欺辱,那更是让人心寒。
而董婉喻正是看中这点,才敢这样任意妄为的。她这些日子一来心中都憋着一股劲,卫绍霆坐牢不说,还中毒受伤。她对付不了这些人,给他们找点不痛快,找点麻烦总行吧?而且也可以借此对付要害她的人。
哼,卫绍霆不在,她董婉喻也不是软柿子。
“臣妇谢过皇上。”董婉喻说着又要行礼。司永沛看她那笨重的身体直皱眉,赶紧免了她的礼。
随后,司永沛将这事交给刘尚书负责,毕竟如今已经牵扯到京卫府的府尹,而且还极有可能牵扯到朝中大臣,只有刘尚书才适合处理此事。
对于董婉喻私自敲响登闻鼓的事,司永沛酌情不追究其责任。不过若是她所告之事不成立,到时候两罪并罚绝不姑息。对此董婉喻能接受,而且她绝对有信心告赢此状。于是安安心心带人回去,等刘尚书的消息。
而赵亮喊去公堂旁听的人也没闲着,不过短短几个时辰,就将案件的实况传播出去。
马大人现在是后悔莫及,他当初就是太自负,看不起那些愚民,还有一个后宅妇人如今才弄到如此田地。而且那几个蠢货也是靠不住的,竟然将事情全都说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