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兰急急忙忙赶回家,看到邓水英正在收拾行李准备回老家。
“到底是怎么回事?”梅兰问。
“顾家的人在村子里散布谣言,说是你把顾如江和顾如松送进监狱的,现在全村的人都知道了你的身世,说我当年勾、引了顾如松,你外婆听到这个之后病倒了,孩子,对不起,妈妈对不起你。”邓水英红着眼圈说。
这些话传了出来对梅兰的声誉肯定是有影响的,有心人再传到蔡家的耳朵里肯定会引起蔡家人对梅兰的不满,所以邓水英才会觉得愧对梅兰,。
“他们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梅兰拧了拧眉。
“是那天来的刘主任说出来的。”蔡甘霖得到消息也赶了回来。
原来刘主任从梅兰这里受了气回去之后越想越不心理平衡,于是她找人把话传了出去,说是梅兰为了替生母邓水英讨一个公道才这么大动干戈地整顾家,梅县那些官员就是被殃及的池鱼。
消息传到了杨倩耳朵里,杨倩本来就恨梅兰恨得要死,也知道梅兰和顾家的过节,自然是深信不疑,于是她把这些话告诉了邓小凤。
邓小凤本来也是从邓水英这受了一肚子气,来了一趟北京连梅兰的影子也没捞着便被邓水英撵走了,见杨倩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哪里会不信?
故而,邓小凤听到了杨倩的话当即就上门去找刘巧珍,可巧那天刘巧珍一家没在,让邓建文接了去县城检查身体,邓小凤没找到刘巧珍出这口气,便拉着村子里的人忿忿说起来。
当天下午。刘巧珍几个回到村子里便发现有人对她指指点点的,一进家门便有平时跟她走得相近些的女人上门来打探消息。
刘巧珍一听邓小凤把邓水英和梅兰说得如此不堪,说什么邓水英勾、引顾如松生了孩子不敢带回来只好扔给自己的姐姐带,说梅兰为了报复顾家也勾、引了一个高干男友替邓家出气等等。
刘巧珍一辈子要强哪里受得了这些,一下就病倒了,好在邓建文在身边,第一时间把她送进了医院。
“先给大舅打个电话。看看能不能把外婆送到北京来。”蔡甘霖说。
梅兰听了这话忙拿起了手机给邓建文打去。
邓建文说跟医生商讨过了。暂时还是不能移动,等情况稳定一些再说。
其实,要依梅兰的意思她想回去看一眼。可惜现在的工作脱不开身,加上梅兰听邓建文的意思是刘巧珍已经脱离了危险,目前没有大碍,所以梅兰只好先顾一头了。
送走邓水英和孙大伟。梅兰这才想起来问问蔡甘霖顾如松的事情。
“其实,我也是才知道顾如松被双规了。那会你正在坐月子,说这些干嘛?”
是啊,说这些干嘛?
再怎么说不在意也是会影响情绪的,毕竟那不是真正的路人。
“怎么了?”蔡甘霖低头看了看梅兰的眼睛。
“没什么。今天见到顾雷了,他说顾如松离婚了,如今也算是遭到报应了。妻离子散,身陷囹圄。”梅兰叹了口气。
“这算什么妻离子散。他把名下的财产都转移到国外了,顾璞在国外依旧可以过上优渥的生活,再说了,不是还有上海的顾家吗?”
梅兰听了冷笑一下,或许这才是真爱吧。
自己算什么?邓水英又算什么?
第二天下午,从单位忙了一天的梅兰回到家,发现顾媛媛在梅兰的门口徘徊。
“梅兰,我是来向你赔罪的,对不起,我妈妈害你外婆住院的事情我也是才知道。”顾媛媛拦住了梅兰。
“对不起,你们顾家的事情我不感兴趣。”
“梅兰,其实说起来你奶也是一个可怜人,年纪轻轻就以为自己守了寡,一个人独自拉扯几个孩子,被自己的家婆和丈夫欺骗了这么多年,好容易两个儿子出息了,可现在呢?两个儿子双双进了监狱,你说,她心里的苦向谁说去?”
“爱向谁说向谁说,只要别到我面前来晃悠,别到我家里人面前来晃悠就成。比委屈,这些年我外婆不委屈,我妈不委屈,我不委屈?你妈妈的委屈跟我们有半毛钱关系?可我们的委屈都是拜你妈妈所赐,可我们做什么了?我们上你们家晃悠去了?我们找你们报复去了?我们只想安静地过自己的日子,可你们都做了什么?”
“我妈妈也算是遭了报应,她也病倒了,我们顾家,算是完了。”顾媛媛说完捂着嘴呜呜哭了起来。
“这路是自己选的,谁的苦谁自己咽。”
“我只想问你一句话,你叔叔和你爸的事情,真的是你做的吗?”
“顾女士忘了,我是一个没有父亲的人,当然也就没有什么叔叔奶奶,我只能告诉你一句话,多行不义必自毙。”
“多行不义必自毙?我二哥是张扬了些,可是并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比他坏的人多的是,可有几个被毙了?如果不是你们在后面推一把,我大哥二哥的事情绝对落不到今天这地步。”
见梅兰没有回答她,顾媛媛擦了擦眼泪,挺直了身子,
“梅兰,我走了,你放心,我们顾家以后都不会再来打扰你,顾家欠你们母女的都还清了,上次来你家我妈妈已经跪在你妈妈面前赔罪了,现在她躺在医院里让我来转告你一句话,她说是自己当年做错了,也说欠你一句对不起。对了,这还有一封信,是我大哥两个月前寄放在我这的,说如果有一天他进了监狱,一定让我把信转交给你,也一定让你好好看完这封信。”
顾媛媛说完从包里拿出了一封信塞进梅兰的手里,也不等梅兰说什么,自己转身捂着嘴跑了。
梅兰看着手里的信封,信封是封着的,封面上写着“梅兰亲启。”
梅兰犹豫了一下,正要把信扔进垃圾桶里,突然摸到信封里有什么硬硬的长条东西,梅兰只好打开了信封,信封里除了一封信,还有一把钥匙,梅兰看了看,这钥匙不像是房子的钥匙,梅兰只好先打开了信。
“兰兰,我的女儿:
这个名字在爸爸的嘴里咀嚼了千万遍,可惜,不管我怎么喊也换不来你的回应,更换不来你笑脸,这是爸爸心里永远的痛。
孩子,人的一生有无数次选择,也就意外着有无数次犯错的机会,有的错误可以有改正的机会,有的错误只能是一辈子错下去了,比如说爸爸对你的亏欠。
孩子,以前的事情爸爸不想再说了,爸爸感觉自己就像做了一个长长的梦,现在梦醒了,我也该去自己该去的地方,说报应也好,说罪有应得也好,总之,用你自己的话说,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过的错负责,爸爸也不例外。
孩子,爸爸知道你过得很好,什么也不需要,可是爸爸依旧为你留下了点东西,这是爸爸为你做的第一件事,也是最后一件事,孩子,听爸爸的话,你一定要去看看那东西,这钥匙就是xx银行的保险柜,密码是你妈妈的生日。
爸爸留
2013年5月20日”
看到这封信,梅兰突然有些恨顾如松了,昨天刚问自己算什么,今天就收到了他这样的一封信,这又算是什么?
蔡甘霖回来时梅兰还坐在炕上发呆,屋子里已经有些发暗了,可梅兰却没有开灯。
“兰儿,你怎么了?”蔡甘霖把灯打开,走到梅兰面前,这才看见炕几上放着一封信。
蔡甘霖拿起信来浏览了一遍,然后把梅兰抱下床,“嗐,我当是什么大事呢,还以为是外婆怎么了,原来是这件小事啊,兰儿,听我的,这东西不想要咱们就别要,省得以后见了还得影响你的心情,明天咱就把钥匙还回去。”
“好。”梅兰纠结的也是这个,她不想跟顾如松有任何瓜葛。
“走,吃饭去,咱们的女儿也该饿了。”蔡甘霖牵着梅兰的手出了屋子,林娜抱着宁宁在外面等着,梅兰接过孩子,宁宁主动往梅兰的胸前拱去,梅兰的心这一刻被填满了。
虽然下定了决心不要这东西,也不打算去看看是什么,但是这一个晚上梅兰的觉仍是睡不安稳,翻来覆去的不断做梦,且还是噩梦,一会是顾如松一会是顾璞的,一早起来昏昏沉沉的梅兰突然做了个决定,她还是打算去看看顾如松究竟给她留了什么。
“我觉得肯定不是钱财,因为他知道我不缺钱,可是除了钱财又会是什么?他说为我做的第一件事,也是最后一件事,我倒是想看看他拿出了多大的诚意来为我做这件事。”
“好吧,我知道不看一眼你肯定是不安心的。”蔡甘霖对梅兰的好奇心是深有体会的。
“也不是不安心,我总觉得可能是有什么事情会发生,而且是不好的事情,你说他会不会想不开呢?”
“想不开?自杀?”蔡甘霖寻思了一会,想着顾如松信上说的那些话,还真不能排除这种可能。
“走吧,我们去看看他到底留了什么。”蔡甘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