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学校的梅兰正犹豫是去图书馆看书还是回宿舍研究股票时,手机响了,这是一个生号。
知道梅兰这个手机号的人极少,除了自己家人,就是宿舍的几个同学以及梅艳菲、金晶几个高中同学,梅兰看着这号码,疑心是蔡甘霖打来的,想了想,没接,把电话放进了书包里,假装听不见。
这样一来,她也没心思去图书馆了,万一在图书馆里被骚扰了,她梅兰逃都没法逃,还不如干脆躲在宿舍呢。
这么想着,梅兰把车开到了宿舍附近的停车场,从车上下来,刚要往宿舍大门走去,只见黑乎乎似乎有一个人向她走来,她连一秒的时间考虑都没有,直接百米冲刺跑向了宿舍大楼。
惊魂未定的梅兰回到宿舍,手机再次响了起来,依然是方才那个号码,梅兰干脆关机了。
五分钟后,宿舍的电话响了起来,梅兰也没有接。
再后来,梅兰干脆戴上了耳机,看起了英文原版电影。
一个多小时候后,张晶先回来了,手里抱着一大束蓝色妖姬,放到了梅兰的面前。
梅兰咯噔了一下,摘下了耳机。
“谁的花?”
“楼下宿管阿姨让我拿上来的,行啊,你,什么时候闷声不响地交了一个土豪。”
梅兰听了扶额,这个傻子,这种东西能随便拿上来。
梅兰翻了翻花束,里面只有一张喷了香水的卡片,不过什么也没写。
梅兰推断了一下,这花应该不是蔡甘霖送来的,他毕竟是一个从古代过来的人,肯定做不出送花这样的举动。
除了蔡甘霖,梅兰扒拉了一下,李智灿还是一个学生,不太可能给她送这么贵的花,剩下的便是那个号称要给自己买miniCooper的陆总监或者是那个云少了。
不管是这两人之间的谁,梅兰都不能接受。
抱着花束,梅兰蹬蹬直接跑步下了楼,把花放回到宿舍阿姨那。
“阿姨,这花还给你,以后这样的东西麻烦你不要收,不管是谁送来的,你都跟他说,我不会要的,你也别给我送上来。”
宿管阿姨听了这话似乎有些为难,梅兰估计她准是收了对方的好处或者是迫于对方的压力。
不过,这些不在梅兰的考虑范围内,她只要守住自己的心就可以了。
第二天一早,梅兰刚要出门,邓建武给梅兰打了个电话来,他从深圳带了些东西给梅兰,正好这会在出租房那收拾东西,让梅兰去取一趟。
梅兰只得先给顾雷打了个电话,然后开车到了房子那,邓建武给梅兰带来一个粉色的拉杆箱,其中大部分是衣服,也有一个粉色的双肩包,看着质量不错,还有一些吃的。
“小舅,你买的?”梅兰拿出了衣服一看,这标签上的价格都不便宜,一件衣服都是好几百。
“不是,这都是你小姨送给你的,你小姨听说你在北京念大学,说没给你准备点礼物,这次一并给你补上,对了,这里面还有一块表,是浪琴的,你看喜欢不喜欢?”
梅兰听了在箱子里翻找了一下,这些衣服基本都是白色的,且以裙子居多,而那块浪琴表,表带也是窄窄的白色牛皮做的,梅兰还真是一下喜欢上了。
只是,这些礼物似乎贵重了些。
“小舅,我小姨买这些东西花了不少钱吧?”梅兰有些不太理解,既然对方是有钱人,为什么外公外婆的病一直不去治?
而且这些年一直是邓建文邓建武兄弟两个在养家,而她应该清楚,这兄弟两个的日子并不宽裕吧?
“你小姨,她,她刚做完一个大手术,这些日子一直在放疗化疗,她,她,她,她得了乳腺癌。”邓建武眼圈红了。
“啊?那外婆知道吗?”
梅兰知道邓水英做了一个手术,但是不清楚是什么手术,陡然一下听说是癌症,还真吓了一大跳。
邓水英有两个儿子,大的好像才十二三岁,小的才七八岁,两个儿子一直跟她生活在深圳,这她要有个什么好歹了,这两个儿子怎么办?
“你外婆知道了,我们去的时候,她刚好从香港化疗回来,我们也才知道,这一次,因为她的病,她又去找那个人了,两个孩子总不能没人管,那个男的这次还算有点良心,把他名下的一半财产送给你小姨了,说你小姨这些年一直一个人带着两个儿子,也吃了不少苦,就是不知道,我二姐,她,她还能有多长的时间?”
梅兰从邓建武的话中推断出来,邓水英以前的经济状况未必会很好,应该是这一次两个孩子的父亲送了她一笔钱财,她才能去香港治病,才能给梅兰买这些东西。
可惜,有再多的钱财也买不到青春年少买不到生命,总之,她这一辈子也算是毁了,遇人不淑。
因为邓水英的关系,梅兰拉着顾雷到了医院还有些闷闷不乐,在停车场的时候,两人下车,顾雷见梅兰还板着一张脸,拍了拍梅兰的后背。
“我说梅兰,我发现你对这个顾璞格外上心,不就一白血病吗?人家正牌的女友还没怎么地,你倒先摆上了一副死人的面孔,该不是你喜欢上了他吧?”顾雷想转移梅兰的注意力,便开始胡说八道了。
果然梅兰一听这话两眼一瞪,上前就是一脚踹了过去,“我告诉你,顾雷,你要再敢胡说八道,我直接就把你拉黑。你有没有一点同情心啊?”
“喂,我靠,你还来真的了?你看你这样子,活脱脱一母夜叉,以后谁敢娶你呀?”顾雷一边说一边低头卷起自己裤脚,上面有一道青紫色的瘀痕。
梅兰一见自己真把人踢中了,忙蹲了下来,很不好意思地问:“疼不疼?”
“你说疼不疼?要不然让我踢你一下。”顾雷也没好气地说。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刚从我小舅那来,听说我小姨得了乳腺癌,心情有些不太好。”梅兰说了实话。
顾雷也不是一个得理不让人的人,听梅兰这样一说,忙把梅兰扶了起来。
“算了,也没多厉害,我是故意装作吓唬吓唬你的,不过说实话,我顾雷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被女孩子踹。”
梅兰听了这话歉然一笑,顾雷也咧了咧嘴角,两人也不再说笑,并肩向医院走去了。
梅兰和顾雷进去的时候,顾璞仍是躺在病床上输液,顾璞的妈妈汪佳媛坐在床沿上跟顾璞低低地说着什么,汪佳媛见到梅兰进门,刚要说话便看到了随后跟进来的顾雷,登时把眼睛瞪圆了,脸上神色闪了闪。
“阿姨,这是顾雷,上海人,是跟顾璞有点像吧,我一开始也以为他们有亲戚关系呢。”梅兰介绍说。
“是有些像,而且跟顾雷他爸年轻时更像。”汪佳媛仔细看了看顾雷,说。
梅兰听了这话忙看向顾雷,果然见顾雷变了变脸色,便笑着扯了扯顾雷,“顾雷的父母都在上海呢,他家是地道的上海人。”
汪佳媛再次仔细看了一眼顾雷的长相和穿着,顾雷今天穿的是一件prada的浅蓝色休闲西服和一条红色裤子,一看就是出身豪富,不然也不会年纪轻轻一大学生就这么一副昂贵的装扮。
梅兰见汪佳媛放下了戒心,这才拉着顾雷走到病床前,问:“顾璞,最近怎么样?”
“好一些了,谢谢你又来看我。”
“医生说这个疗程结束他可以出院了,先休息一段时间再进行下一个阶段的治疗。”汪佳媛在一旁说。
“是吗?恭喜你了。”梅兰露出了一个真心的笑容。
“离恭喜还早着呢。”顾璞的嘴角扯了一下。
梅兰觉得他似乎更瘦了,精神倒是跟从前差不多,还是那么颓废。
“你要乐观些,坚信自己能战胜病魔,我听说这性格开朗的跟性格不开朗的有很大区别呢,我上次在医院里陪我外婆的时候碰到一个病人,一个六十来岁的老人家得了癌症在医院做化疗,我当时看她的脸色根本不像个病人,她跟我外婆年龄差不多,可人家的脸上又白又胖的,她说做化疗吃不下东西,可没办法,为了活下去,她这边吃那边吐,吐完接着吃,终于把白细胞吃上来了。”
“还是这位姑娘会说话。可不就是吃不进东西,都愁死我了。”汪佳媛说。
“就是,顾璞,乐观些,现在白血病也不是绝症,化疗不行还可以做骨髓移植呢,梅兰早就动员我来做骨髓测试了,她说我们长这么像又都是姓顾的,说不定一百年前就是一家呢。”顾雷说了进门的第一句话。
“谢谢你。也谢谢你,梅兰。”顾璞总算扯出了一个笑容。
“来来,阿姨说吃点水果,不管怎么说,阿姨先谢谢你们了,谢谢你们这么关心我们家顾璞。”汪佳媛给梅兰和顾雷一人扯了一根香蕉。
“呀,我才想起来,我买了一箱樱桃放车里忘拿过来了。”梅兰瞋了顾雷一眼。
都怪顾雷当时乱说话,梅兰踹了他一脚,两人一逗便把东西忘车里了。
“我去,我去。”顾雷从梅兰的手里抢过钥匙,转身就走。
“别,别,快拉住他,我们这什么水果都有,不用这么客气。”汪佳媛喊顾雷,顾雷已经大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