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经纬在有了吴璋跟随之后,取消了原定往东而行,直达大海的计划,他虽然在早前就开始筹备造船,但是现在派遣过去的人和技术工人估计还没弄出个名堂出来,去了用处也不大。
而是直接朝着南蛮之地而去,因为前段时间小皇帝乱用外戚,导致龙腾国民怨四起,不堪压迫的南蛮二十八寨宣布脱离龙腾治下,由各寨头领率领山民离开了沃土,返回大山中生活去了。
而且,在南蛮宣布脱离龙腾治下后不久,临近南蛮的平安郡治下洪冲县、决安县暴乱,接着便是除了治所之外的另外四县也进入了暴乱当中,他们焼府杀官,由老百姓自己推选出了县令各职位,自己过起了自己的日子,倒颇有些民主自治的架势。
两相权衡,刘经纬一众便不再迟疑,直接拍马往那平安郡奔去,所过之处除了打尖住店,没有通知任何一处官府。
好笑的是,刘经纬的仪仗自从出了洛都后,往南门走了半日便又折回了洛都,那各地眼线看到此情况均是诧异不已,纷纷通过各自的渠道得到了可靠的消息,那刘经纬并不在仪仗之中,而是一早便带着护卫们出了城,具体动向无人清楚。
由于刘经纬杀名在外,而且只要你有问题便毫不留情的态度,让各地官府为之一阵,在得到失去刘经纬动向的报告后,一时间是人人自危,各地纷纷开始了打老虎拍苍蝇的工作,一些平时劣迹斑斑的官员纷纷被上司丢了出来当替罪羊,惹得龙腾百姓大声呼好。
“葛老,老家来话,那刘经纬的触手已经伸到了傲来郡,如今刘经纬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楞头小子了,这看似巡狩龙腾,实际上是派遣刘经纬下去了解国情,树立威望,待到回洛都的时候,想必就是刘经纬掌握实权的时候,到时候怕是不好办了。”皇宫内阁中,平时那半天不说一句,毫无存在的感的,排在四名内阁当中最后一名的方儒待冉闵出去后,轻声的对葛阁老说道。
那葛阁老睁开微闭的双眼,轻声哼道,“你们既然已经动手了,何必还要来问我?一帮蠢驴,祸不及家人你可知晓?那刘经纬有经天纬地之才,我早说过会为老家争取足够的利益,尔等却是多此一举,自乱阵脚!我且问你,那刘经纬可曾发现什么?现在动手太早了!”
那方儒闻言,尴尬的笑了笑,没有再纠结这个事情,继而转变到另一个话题道,“葛老,老家那边说,刘经纬上次带来洛都的那一批人有古怪。”
“哦?有何古怪?”这倒是引起了葛阁老的注意,根据他底下的人来报,说刘经纬假借影子之名,在做那机密的事情,据那位打入影子的人说,所做之时还很注重保密,一般人都进不去那个院子。
“上次皇上从朔方回来后,从朔方带了一批人回来,直接进入了影子总部,前日工部上报的水堤加固计划被皇帝驳回了,随后派了三个人去巡视那修堤的淮水,这三人巡视完后上交了一个计划,上报的银两比工部的预算还要多,蹊跷的是皇帝竟然同意了!”那方儒将前几日的事情拿出来说道。
“这我知道,然而工部的什么图纸我也不懂,只是那工部老吏看过图纸后赞不绝口,说什么此堤若成,则淮水百年无患,难不成......”那葛阁老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惊讶的问道。
那方儒微微的点点头,证实了葛阁老心中所想,那葛阁老顿时心中一惊,“若是刘经纬秘密培养了如此一大批人,而且人人都有如此能耐的话,待那刘经纬返回朝廷之日,将是官场大洗牌之时,这也说明了老家为何如此捉急了,这官位可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啊!”葛阁老点点头,心中想到。
“你们找不到刘经纬的弱点,又想乱了刘经纬的阵脚,但俗话说祸不及家人,此事你们已经做了,我也不好说什么,但是要做就要做干净,若是露出什么马脚,那刘经纬可不是好相与的,趁着刘经纬没来之前做完这件事情。”葛阁老眼中闪出一丝精光,与他平时温和的形象毫不相符。
此时的洛都侯爷府中已经是一片肃然,那萌萌今日本来感觉气色尚可,便让丫头牵着出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可是谁也没想到,就出来走了几步而已,那太阳一晒顿时让萌萌感觉气血上涌。
紧接着便是一口淤血喷出,那淤血犹如墨汁,腥臭无比,萌萌也是猛的一下栽倒在那丫头怀中。
“蠢驴,笨蛋,连朕这个十二岁的小子都看得出是中毒了,尔等居然束手无策?快别说尔等是御医了,听了都丢人!”萌萌卧室中,那小皇帝正破口大骂着那跪在地上颤颤发抖的众位御医。
其实这御医们也是委屈的很,这萌萌起初之时并没有什么征召,那先前来看的医生以为是季节交替染了风寒,便一直当作风寒来医,一直到今日萌萌病发之后,众人才发现,这萌萌已经是中毒已深。
“皇上息怒,萌萌公主吉人自有天相,还请皇上切莫动怒,伤了龙体。”那太医院院正磕头说道。
小皇帝本来已经渐渐安静下来,但一听这话,顿时又怒了,“你们这群怂包,蠢蛋,跟老王家隔壁的阿花有何区别,还不速速出去想对策,若是那刘叔回来了,见萌萌姐姐如此境况,岂能扰了朕?”
众人被小皇帝一股脑的赶了出去想对策,只是苦了那帮太医,他们想遍了脑袋也不知道那隔壁老王家的阿花是何方神圣。
没有经过变故和磨练的小皇帝很聪明,但是却很顽劣,如今他也算是见过一番世面了,面对着哭泣的陈灵儿和眉头紧缩的赵凝萱,他赵珉也不断沉思着对策。
救灾众人愁眉不展的时候,一名戴着暗影档头标志的黑衣人如幽灵般闪到了门外,说道,“启禀几位主子,门外有一老和尚求见,说是与侯爷有旧,今日特来化缘。”
“不见不见,都什么时候了还有那老秃驴出来捣乱,存心跟朕过不起不成?”那小皇帝挥挥手,烦躁的说道。
门外那暗影档头听令,顿时应诺,提起轻身功越墙而去。
“慢着,且去叫那大师进来这里,自当奉上盘资。”蓦地,那沉思中的赵凝萱突然开口高声说道。
那刚要越过院墙的暗影档头闻言,立马一个千斤坠落到墙头,随后几个临空后翻便又跪倒了门前答应。
“姐姐,此时已经够乱了,为何还要将那秃驴叫来?”小皇帝一脸苦相的说道。
赵凝萱也是凭借女人的直觉做出的判断,但随即想过之后觉得很是蹊跷,当下便跟皇帝说道,“珉儿,这老和尚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你说蹊跷不蹊跷?若是只要讨得三五斗米的话,又何必报出刘经纬的大名?”
那趴在一旁哭泣的陈灵儿闻言也止住了哭声,急急说道,“姐姐莫不是认为这个老和尚能救萌萌?”
“说不清楚,待会那老和尚进来之后我等自当以礼待之。”
话不多说,不过片刻时间,便有一女婢引着一名满脸红光的和尚进了内院,这和尚如何样貌?袒胸露乳破袈裟,笑面迎人佛口张,布袋一只走天下,荤腥不忌满肚肠。
若是刘经纬再此,他肯定会认得此人便是当日一语说出他来历的老和尚,只是那时的老和尚一派世外高人的形象,而此刻的老和尚却显得那么脑满肥肠。
“姐姐,这,这就是你说的高僧?”开门的是那小皇帝,那小皇帝见了来人之后不由得开口问道,这也怪不得他,任谁见了这扶摸样的和尚,心下也难生好感,小皇帝兀自堵在门口不让那和尚进门。
“阿弥陀佛,陛下如此以貌取人,可算不得明君。”那和尚也不介意,笑眯眯的对小皇帝说道。
“你如何认得朕?是不是左右跟你说起了?”那小皇帝此时却又惊呼起来,说道,“未必大师傅会看相?是极是极,老和尚会看相,自然也会看病,速速随朕前来,给姐姐诊治一番!”本来那赵凝萱还待上前寒暄,却见那小皇帝已经将那和尚带进了屋子。
赵凝萱顿时无语,这赵珉此时如此急切,连这和尚什么来历都分不清楚就带了进去,也太不小心了。
此时的龙腾,对女儿家的清白还是很看中的,在出阁之前,任何男人都不能进入女孩子的闺房,连父亲也不例外,但是今日不同,一是进来的都是一群老太医,医者父母心,自然不会有非议,而这老和尚又是出家人,当然也不会招来别人白眼。
于是,救灾赵凝萱暗自戒备的时候,那老和尚已经来到了萌萌的榻前。
“嘶!是谁如此歹毒,竟是懂得如此手法? 相生相克,必有高人指点啊!啧啧啧,了不得,了不得。”
那陈灵儿本就为萌萌担忧,此时见这和尚不说救治萌萌,还当面夸起了那下毒之人,端的是令人生厌,便插话道,“大和尚,若是能救得萌萌性命,我镇国侯感谢您,若是救不得,请离去,我镇国侯也少不得你的盘缠。”
“阿弥陀佛,女施主着相了,如此慧根的小姑娘竟遭歹人陷害,老衲却是看不过去,尔等记着,即日起,此女只可服用专人采买,现场烹煮的小米粥,不得吃任何其他菜肴。”老和尚说完,便不言语,径自捉住了萌萌的手腕,开始诊断起来。
那赵凝萱何等人物,以前乃是影子的首领,如何听不出这老和尚的话语,虽然她不知道萌萌如何中毒,但是他却明白了一件事情,顿时眼中寒光一闪,转身便走了出去。
“告诉张远山,府内有奸细,企图谋害萌萌和陈灵儿,速速捉拿贼人!”赵凝萱似乎是对着空气在说话,待她说完转身回房的一刹那,那旁边不远的一颗树上闪出一道人影,朝着外院奔去。
“此种下毒手法极其高明,先是利用事物相克的道理让小女娃慢慢中毒,然后再针对他每日所服用的药物调整膳食,让毒素快速行遍全身,若是老和尚我再晚来一步,说不得这小姑娘性命难保。”
那和尚等到赵凝萱进门后,从怀中掏出一粒黑色药丸给萌萌吃下,然后说道。
赵凝萱进门正好看到这一幕,刚要开口,却又被那老和尚看穿,“且请公主为和尚我备一份饭菜,酒肉不忌,我自在那候着。”
对于这和尚为何能知道自己是公主,赵凝萱已经不问了,而老和尚找她讨要饭食也正是她准备开口所提之事,若是此人是骗子,那他赵凝萱自然不会手软,若是此人当真就了萌萌性命,那她也会好好报答。
“大师客气了,有劳大师外厅用膳。” 赵凝萱盈盈一礼,准备带那老和尚前去用饭,却又听到里面陈灵儿大喊一声,“有反应了,萌萌有反应了,呀!皇上你快出去,出去!”
“为什么要朕出去,朕能帮忙的!”那皇帝不解,但是却强硬的被陈灵儿给推出了门。
而那赵凝萱听罢,却转身就进了门,让皇帝自己带着那老和尚去用膳。
“皇上为何闷闷不乐?”路上,老和尚笑着问道。
“哼,灵儿姐姐忒也见外了,我能帮上忙的。”小皇帝对刚才之事似乎还有芥蒂。
谁知老和尚却是哈哈一笑,“不可不可,皇上还是出来的好!”
此时的萌萌房中已经是乱成了一团,十来名奴婢被使唤的团团转,只见那烧水的烧水,拿桶的拿桶,拿衣服的拿衣服,进进出出就不消停。
原来那老和尚给萌萌吃了一粒药丸后,那萌萌顿时开始全身发热,立马是上吐下泻,将一张床榻弄的臭气熏天,渐渐的,那萌萌的皮肤越来越红,从那皮肤表面更是渗出了死死黑色散发着恶臭的油迹。
如此折腾一番,自是要清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