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在交代完后方的事情之后,刘经纬只是在洛都停留了两天,拜访了三个人之后,便取消了原本参加朝会的计划,直接带着另外三人中的一人离开了洛都, 朝着南方奔去。
他拜访的乃是儒、天师道、佛教的三位代表人物,他的目的便是利用宗教来进行造势,这个时代的人,宗教意识才刚刚萌芽,基本上没人意识到宗教力量的强大,这也是刘经纬隐藏的杀手锏之一。
儒教的留在了洛都,配合闵髯对天下士子发动攻势,佛教的大和尚则选择了自己出外串联各大佛教寺院信徒,到时候配合刘经纬的计划。
而刘经纬带走的则是天师道的创始人,原莳花馆的花魁李诗诗!
“诗诗,此行南去危险,你真的决定了?”路边一间简陋的茶坊中,刘经纬双手握着一盏热气腾腾的茶水,问道。
“无量天尊,当初贫道发下大誓愿,欲超脱天下苦难,欲解救世间众人,越是危险,则越需要贫道及弟子前往传道,施主不必操心。”李诗诗自从上次在费城跟刘经纬激战一晚之后,整个人的气质便发生了变化。
此刻的李诗诗已经转变了称呼,道号净明,似乎真的跟当晚他对刘经纬所说的那样,当初他是卡在一个瓶颈,为了了去心结才跟刘经纬有了那一夜的风流,从现在李诗诗的状态来看,颇有一些超凡脱俗的味道,这让刘经纬心中是感慨万千。
“好吧,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我们就在此分别,你一路上注意安全。”刘经纬端起唐朝那参杂了芝麻和花瓣的茶水,皱着眉头喝了一口,说道。
李诗诗没有说话,只是站起身道了一声无量寿福之后便起身离开了,待得刘经纬送到门外之后,却不知什么时候这茶坊外面已经多了数十名道姑,从他久经沙场的经验看来,这些道姑都是身手高超之辈。
这一路上跟着刘经纬跑来,刘经纬并没有发现李诗诗身边有着什么异常,看来这些人是在这茶坊刻意等着的,若是李诗诗心中有意,这些人完全可以从洛都就可以护送,然而此刻,这些人却在这里等着,刘经纬心中不免一笑,这李诗诗虽然突破了瓶颈,但是看来想要堪破心结,怕是还需要一段时间的积累才行。
“行了行了,收拾收拾,我们也走吧!”刘经纬挥挥手,并没有太过于纠结这个事情,他跟李诗诗走的不是同一条路,他们双方虽然有缘但注定无份,既然人家洒脱,自己又何必太过多情?
此次他不带其他两教的人出来,却唯独带了李诗诗,是因为天师道的根基本就在劳苦大众身上,天师道此刻的任务就是帮他发动一场群众战争,让赵衡失去底层基础,这帮在统治者看起来是贱民的人,若是得到了天师道的渡化,那么绝对是一个釜底抽薪的力量。
儒、佛教、天师道三家,分别对应的是士子、乡绅和劳苦大众,刘经纬发动这三家的力量是要赵衡彻底的失去人心,让他在众人的口诛笔伐与反抗中寸步难行,彻底陷入这个泥潭。
“钱大人,此次边军你带过来多少人?”虽然不在同一个防区,但是大方向都是往南而行,所以刘经纬此刻还与钱勇同行。
钱勇看了看刘经纬,经过洛都一事,刘经纬将一些话语讲开之后,钱勇对刘经纬也是非常佩服的,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的思维在这个朝代可谓是根深蒂固,然而刘经纬却那么随意的将手中的权利拱手而去。
还记得当天晚上,他们几人在御书房讨论完整体任务安排之后,刘经纬最后郑重的提出了一点要求,而这点要求并不是继续讨要权利,他的要求在众人看来是非常不可思议的。
刘经纬的原话是,“自从洛都赶考以来,某多蒙先皇和皇上信任,自是做出了一番成就,然而这两年来,旅途奔波,家人无法照料,自己也是疲乏,因此,待得龙腾事了,某恳请解除一切职务,一切身份,大婚之后与妻周游各国,还望陛下成全。”
这是赵珉第一次看到刘经纬主动下跪,在他的印象中,这刘经纬对于下跪很是反感的,若不是没办法的情况下,他见了谁都不会跪,但也就是这样,刘经纬这一跪的分量却是十足,也将做在书桌后面的赵珉给下了一跳。
当时不管是出于什么态度,赵珉是绝对不会这个时候表态收权,然而刘经纬一句话便将赵珉给堵了回去。
“皇上,这事情你答应也就是了,你不答应是绝对不行的,其中的缘由想必你们也知道,还有,我确实了累了,我跟你姐姐的婚事可是拖到了现在还没解决呢,前她们太多,是该还债了。”
赵珉听得此话,脸上便如火在烧,想起刘经纬当初刚进洛都的时候,他父皇便开始差遣刘经纬办事,这两年来,刘经纬几乎每天都在奔波,少有一天清闲,便郑重的点点头说到,将刘经纬扶了起来。
“师父,是我赵家欠你的,此事我应下了,待得功成之日,便是师父休息之时,这个假,准了!”赵珉一开口,说是准了刘经纬请假,但对于刘经纬所说的辞掉所有职务这事却没有提,没有说行,也没有说不行。
言归正传,此刻钱勇听到刘经纬问话,知道刘经纬心中对战事有着新的安排,当下便说道,“可随时提点之兵三十万,剩下的要么是驻守城池,要么是杂兵郡兵,顶不得什么用,元帅有什么安排就说吧,我钱某人定当听从调遣。”
“嗯,我想去一趟南方。”语不惊人死不休,刘经纬的想法每次都能让人瞠目结舌,在一众人都认为此刻仗打不起的时候,刘经纬却提出要去南方,南北双方之所以都没有动静,那是因为南北双方此刻都缺时间,可以说此刻谁先动手,谁就会处于劣势,毕竟准备不充分的话,双方无论是谁都承担不起这个后果。
“元帅,你可想清楚了?此刻发动战争,我们北方可是冰天雪地的,后勤辎重跟不上的话,那赵衡打都不用打,我们自己就会把自己给拖垮。”钱勇好歹身为副帅,有些意见他还是必须提出来的。
“你不用担心,虽然此刻赵衡和我们都不拼不起,但是我们过去弄下骚扰却是可以的,你说,如果现在有一只神出鬼没的部队出现在赵衡的腹地,那会怎么样?”说到此处,刘经纬嘴角微微向上咧了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刘经纬不经意间露出的这丝笑容之后,饶是钱勇久经沙场,心中也不由得一寒,当初刘经纬在攻打匈奴的时候,钱勇就将刘经纬所打的每一仗都详细的分析过,最后得出的一个结论便是,天马行空,阴损无比!
可以说,整个匈奴之所以会被打掉,几乎全拜刘经纬那种神奇的战斗方式所赐,换句话说,就是被刘经纬给阴死的。
虽然心中对刘经纬有信心,但是毕竟刘经纬现在的身份不一样,身为天下兵马大元帅的刘经纬的若是此刻出现一点什么状况,那么就等于还没打仗便败下了一阵,龙腾军队缺少灵魂之后会如何,钱勇想都不敢想。
“元帅,说实话,你的想法我听了之后也很是心动,然而您要知道,深入敌后就意味着完全没有了后勤支援,孤军深入或许是起兵,但是也很有可能……”接下来的话钱勇没说下去,他相信刘经纬也能理解,在他看来,这个战术是非常好的,大可以派人前去执行,犯不着亲身范险。
“此事不必多说,到达淮水之后,你先接手整个淮水的防务,做这种事情我相信整个龙腾国,还没有比我更强的,想抓住我刘经纬的人还没出生呢!哈哈哈哈!”刘经纬说罢,哈哈大笑起来,似乎南下“打游击”对他来说乃是小菜一碟,完全不将赵衡放在心上。
其实不是刘经纬自负,身为龙腾国特种作战的开创者,而且身上又有热武器防身,这龙腾之地,大可以去得,而且,他也有他不得不去的理由,在南方,他心中也有几分担心,担心当初他的那个同窗吴璋是否还活着,毕竟从上一封信件过后,他们便再也没有收到了吴璋的消息,当初在刘经纬左右为难的时候,吴璋能够挺身而出,虽然一部分的原因是那吴璋为了给自己搏一个前程,但实际上也是帮刘经纬在南方插了一个钉子。
见刘经纬心意已决,钱勇不好说什么,只是衡量再三之后,说道,“你是带着你的天狼部队过去吧?多带些弹药,你那长枪可是好用的很,另外,到时候我会领着一部分人马佯攻赵衡,调动一下他们的兵马,你找着空档自己钻过去吧,这些事情想必对你们来说是轻松的很。”
既然无法阻止,那么钱勇就只有配合了,毕竟他此刻跟那刘经纬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存在,谁出问题都不好。
见钱勇举一反三,刘经纬也是朗声大笑,拍马朝着南方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