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一十五姐弟俩的谈话
看着满满两桌子人,云听雨这才真的感觉到自己“家族”的强大,可惜都是外来成员壮大的。
热热闹闹吃完晚饭,都知道他们父子姐弟好不容易才等到今天的团圆,谁也没多作停留,吃完饭便各自离开,莫离先送他们去酒店拿云洲和安妮的行李,回到家时已经晚上十一点过,莫离短暂的停留了一会儿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安顿好云洲和安妮的房间,云听雨也回自己房间,都相认了还怕没时间说话吗?来日方长嘛。
云听雨洗完澡回到自己房间时,云洲正站在窗户前,听见声音后才转过来看着她。
“怎么还不休息?很晚了。”云听雨胡乱把头发擦了下,将毛巾放到柜子上走到云洲跟前。
“在法国现在刚好下午,”云洲将头放在云听雨肩膀上,一手圈着听雨的脖子,“姐,我真的找到你,不是在做梦是不是?”
这样的一幕不止一次重复出现在自己的梦里,梦里人的样子是模糊的,脸上像蒙着一层轻纱,他叫她姐姐,却不知道她到底是不是姐姐。而且每次当他感到幸福时梦就醒,身边依然没有姐姐。他很怕现在这一幕,包括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只是自己的一个梦而且,这个梦比以往任何一个梦都要真实,看得见姐姐,感觉得到姐姐的体温,所以他更害怕这只是梦,害怕梦很快醒来,害怕梦醒后身边依然看不到姐姐。
“傻瓜,”云听雨反手搂着云洲的后脑,离开一点点到可以更好两个人对视的距离,“不是梦,是真的。姐姐真的找到你了,不,是你回来,姐姐等到你回来了。”
“姐。”云洲笑着将身体一歪,把头又放在云听雨肩上,撒娇道,“你知道这么多年我有多想你吗?每天都想,我想回家,想回来找你和爸爸,刚开始因为我小根本没有离开的机会,我就想等我长大了就能离开,能回去找你和爸爸了,为了快点长大,每天我都会不停的吃东西,不停的吃不停地吃,爸爸说过,多吃东西才能长得快,可是,不管我怎么吃还是等了十年才真的长大,很傻是不是?”云洲歪着头问。
听着云洲的话云听雨有些心酸,推开他拉着他在床边坐下,反手抚摸着他俊逸的脸。
“刚去法国因为水土不服,还要调整时间结果就生了一场大病在医院躺了半个月,好了后就一直吵着回家,可是我太小他们根本不许我一个人回来,长大后他们还是不肯让我回来,说你和爸爸早就不住在原来的地方,我哪里会信,和他们大吵大闹一架后偷偷拿着护照回了A市,你和爸爸真的没有住在哪里,我在哪里待了半个月,以为你和爸爸只是暂时离开很快回来,可是直到我离开你们还是没回来。我又不认识那些人,不知道怎么问他们,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认识你和爸爸。”
“本来离开前我就想好了找到你和爸爸就在也不回法国,那里本来就不是我的家,可惜我们找到你和爸爸只要回去。你知道吗,会法国后我很生气,觉得你和爸爸不要我了,有一想小时候你和爸爸那么疼我怎么可能不要我,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故意不让我找到你们,所以我去找他们理论,大吵了一架离家出走,一个月后才回去的。”
云听雨只剩下心疼,一手贴着云洲的脸,“那那一个月你都住在哪里?不用上课吗?”
“我啊,这个你还真不用担心,”云洲难得地露出一些小孩子气,笑得特别灿烂,“我住在安妮家客房里,不过只有安妮一个人知道。每天她会送吃的到房间里,她的爸爸妈妈一直都不知道。至于上课,只要做好每天功课去不去都没关系,我和安妮在一个班,每天上什么她都会告诉我。”
“后来呢?”
“后来,”云洲偏着头,似乎在想怎么把自己这些年的经历告诉姐姐知道,许久后才继续道,“妈妈带我离开时告诉我只是带我出去玩很快回来,我问为什么不带姐姐一起,她说姐姐要留下来陪爸爸,到了法国很久后才知道她根本没打算带我回家,知道后我天天跟他们闹,让他们送我回家,每天跟他们对着干,他们不喜欢什么我偏干什么,为了让他们答应我回家我摔坏大卫好多名贵的红酒,还有古董,家里也被我弄得乱七八糟。”云洲笑着,像个恶作剧得逞志得意满的小孩。
“其实我不止一次回来中国,回到A市找你和爸爸,可是每次都找不到,我不知道你们在哪里,后来问了一些人,他们说你们很早就搬走了却没有人知道你们搬去哪里。后来我记得小时候你说过长大要去北京上学,我就不断往北京跑,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真的遇到了。而且真的遇到了,可惜……”
“可惜,我们姐弟俩分开时太小,长大了,相遇了,明明很早以前就能相认,就因为长大后变了样,我们一直在想念寻找彼此,明明就住在彼此对面,每天都会碰面好多次,盯着对方好久,都在想那个人好像在哪里见过,却始终没明白那个让自己熟悉的人其实就是自己一直想念想找到的那个人。”
云听雨过去把包包拿过来,拿出那只黑锦绒盒子从里面取出两枚玉坠,“我以为玉坠被我弄丢了,在哪里弄丢的都不知道,发现玉坠丢了我不知道玉坠丢了多久,那时候我恨不得杀了自己,怎么会把玉坠弄丢了呢?”听雨看了下云洲,“你知道吗?再次在北京遇见你是我第一次来北京和干爹见面,知道那些天住在自己对面的人就是我弟弟是在回去时溪风把前几天拍的照片给我时发现的,他给我拍照时无意间把你拍了进去,知道你就是我弟弟时我立刻回酒店,可惜你已经先一步离开了。”
“回去后我不敢告诉爸爸我把玉坠丢了,更不敢让爸爸知道我差一点就把你给他带回来了,我怕爸爸伤心。后来我跟干爹他们去法国参加一个时装展,我在香榭丽色道街看到你,我追着你车子后面叫你,可你载着美女把车子开得飞快,你知道我多伤心吗?”
“呵呵。”云洲开心地笑着,“我有把车子停下来,可是我没看到你,还以为自己太想念你所以幻听,我还问安妮是不是听到有人在叫我名字,安妮说没有。”
云听雨失笑,“原来我们两次擦肩而过就是这样造成的。你把车子开得慢点说不定就不用等这么久了,你知道你把车子看得多快,跟一阵风一样,根本不给我一点机会追上你。”
云洲笑着,颇有些骄傲,“我可是法国赛车俱乐部的NO1,速度跟不上岂不很丢脸很没面子?”
又一个看面子别里子重要的人,还是自己的弟弟。云听雨很无语,笑着摇摇头,想起一件事,旋即蹲下去掀开云洲右边裤脚,果然看到一条狰狞的疤痕。
“你说一直要他们送你回来,帮你找到爸爸和我,他们不肯你就和他们反抗,为了让他们答应你回来找我和爸爸,你不惜一次又次的伤害自己吗?”云听雨站起来,眼神一下变得凌厉。
“我……”云洲不敢说话,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低下头。过了很久以后才抬起头,“你怎么知道?”
“你忘了我们是亲姐弟,还是双胞胎,”云听雨怒极反笑,一根手指戳了一下云洲的头额,“双胞胎是有心灵感应的难道你不知道吗?我说我怎么老是动不动就这疼那疼,又没受伤,原来是你在折磨自己,折磨自己连命都不要了是吗?”
想到自己昏迷那次梦里看见的一切就觉心惊胆颤,自己莫名其妙难受那么几次,这样的伤这样的行为他到底有过多少?她错了,她不该瞻前顾后,不该考虑太多,该在该重生就登寻人启事找弟弟,这样她能找点找到他,他也不用一直折磨自己。
“姐,你怎么了?你怎么哭了?”看到云听雨忽然落下泪来,云洲手足无措,“姐你别哭啊,你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就哭了呢,是不是我说错什么了?你告诉我啊。”
“云洲,姐姐对不起你,姐姐该找一点找到你,至少该早一点让你知道我和爸爸在哪里……”越想越觉得自己错了,想象着这些年云洲折磨自己来对抗母亲的一幕幕,云听雨心如刀割。
“姐,我没事的,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恍然大悟,云洲却依旧显得慌张,“对不起,我不该这样的,我错了,我答应你以后再也不这样了,你别哭好不好?姐,你别哭啊。”
眼泪向断线珠子般落下来,本以为经历很多的自己再不会轻易落泪,至少不会像现在这般哭得无法制止,她是真的好难过好心疼,好懊恼。过了会儿,云听雨陡然转过身圈着云洲的脖子,他们姐弟俩重遇了,她发誓,从现在起再也不让弟弟离开自己半步,不让他手一丁点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