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妖魅无效,心怀不甘

脉脉一波总待晚,春花秋月照清漪。

建宁候府芙蓉荡边的水榭,名为待晚阁,三面临水,一面连堤,榭中设有美人靠,四壁皆空,正是暑天乘凉的上好之处。

精美的雕梁上,四垂铜铃,疏落有秩,大小不一,当偶尔地一阵风过,铃音吟唱间,轻脆时有若明珠跌玉盘,厚重时恰似怆然一低叹,落于清波之上,随那碧漪微漾,渺渺渐远。

再不需丝竹之乐。

未正,膳桌早已撤走,榭内樱木地板上,铺好几方青竹苇席。

妙龄少女跽坐其上,围着一方矮脚梨木案,兴致勃勃地玩着花签行令。

青衣丫鬟侍立一旁,托着鲜果蜜酒,带笑观看。

“阿景抽到了什么,拿来瞧瞧。”今日的小寿星黄江月见旖景瞅着手中的花签发怔,劈手夺过。

雪中寒梅——本当春前归去,因怜瑶台锁春。

江月朗朗而读,笑着说道:“这不惧凌寒的四君子之一,倒也配得阿景的风采,那一句签词说得就更妙了,居于瑶台的花仙儿都舍不得春来无梅,锁春不让梅落,可见阿景福泽深厚呢。”

翻过来瞧那花签背面,却写着得此签者,为历劫傲世之运,自饮一杯,诸人齐贺一杯。

江月只觉“历劫”二字颇为不祥,忙让侍女斟酒,逼着旖景饮了一杯,在坐诸人又共敬。

当年这时的记忆已经模糊,旖景不记得自己抽得的是什么花签,可眼下手中这支,却让她有那么一阵的恍惚,本应春前归去,她正是殒命于森冷的元宵,但醒来,一切已经重头,匪夷所思的幸事,或者在冥冥之中,早有注定。

历劫归来,不思傲世,只愿情仇了结,恩怨归零罢了。

旖景缓缓一笑,饮尽白玉杯中的甜酒。

得签者掷骰,两粒玛瑙骰子在翡翠碟里叮玲玲地几番碰撞,得了个十点,依次数去,又轮到旖辰抽签。

却抽中了一支梧桐花——有凤来仪,堪怜翠盖奇于画。

花签后头写着,得此签者,贵不可言,在坐诸人共敬,签者当谢寒梅三杯。

“这贵不可言还容易理解,为何却让梧桐独谢寒梅呢?”黄五娘似乎有些意味深长,目光在旖辰与旖景的脸上扫了数个来回。

她与旖辰年岁相当,都已及笄,本应一早议亲,旖辰是替祖父守孝耽搁,而黄五娘却是因为建宁候另有打算。

五年前,太宗帝驾崩,崩前,亲自主持了当今太子大婚,可除了太子以外,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此时已至婚龄,却并未婚配,故而,名门望族、世家勋贵大都有所期待,并不急着将族中嫡女婚配,黄五娘听母亲提过,卫国公府嫡长女,她的这位表姐,定是要婚配皇子的。

果然就抽中了“贵不可言”的花签。

黄五娘想起母亲的话:“辰儿是大长公主的嫡孙女儿,圣上与太后对她自然不同旁人,估摸着,多数是会与最得圣上宠爱的三皇子为正妃,而你……就算比不得辰儿,却也是毫离之差,二皇子生母不过一介宫娥,四皇子却是贵妃所出,你祖母与父亲的意思,自然是四皇子更好,你心里头也得有个数,在这当头,言行举止更得仔细谨慎,切莫出了什么纰漏,失了这大好时机。”

虽说黄五娘对表姐很有些眼红——诸位皇子当中,就数三皇子风采气度最佳,又如此得圣上荣宠,辰表姐虽出身贵重,可要论样貌才情,俱为普通,与三皇子委实不配——奈何她是苏家嫡长女,祖母又是大长公主,就连当今圣上,也对大长公主恭敬有加,她能“贵不可言”实在全凭家世。

可想到母亲的叮嘱,黄五娘只得强忍着心头不平,到底没有表现出半分妒嫉来。

满脸热情的笑容,率先举杯,敬引来金凤的梧桐。

旖辰很有些羞愧,酒未沾唇,就红了脸:“什么贵不可言,不过是戏耍罢了,当不得真。”

饮完诸人的敬酒,又依那签言,旖辰独谢旖景。

旖景尚还恍惚呢,一时参不透长姐的签语,连忙婉拒:“姐姐意思一下就行,可别真饮了三杯,虽说是果子酒,却还是易醉的。”

江月不依:“大家一块玩乐行令,当然得依令行事,可不能马虎推脱,那样又有何趣?辰姐姐都贵不可言了,哪里几杯果子酒的量都没有?”

有了江月挑头,建宁候府诸位娘子都齐齐起哄,硬逼着旖辰当真谢了旖景三杯才罢。

六月午后,芙蓉荡里,艳阳染得清波灿烂,风起风往,碧叶起伏间,嫣红亭亭,似玉颜含笑,又有幽香四溢。

待晚阁内笑语轻脆,和着铃声飞扬。

这般青稚岁月,谈笑风声,当年应有。

似乎隐隐记得,江月十三岁生辰宴上,还发生了什么。可奈何旖景绞尽脑汁,记忆里也是云遮雾罩,模糊不清。而这时,花签令依然在继续,旖景已经心不焉了。直到候府太夫人身边的一个大丫鬟,提着裙套小跑而来——

画面甚为熟悉。

旖景略略坐直了腰身。

“诸位娘子,快别顾着玩乐了,三皇子与楚王府二郎突然登门,刚刚见了太夫人,眼下正往这边来呢!”

忽如一道疾风,卷走了旖景记忆里的云雾,一切都清明起来。

是的,她怎么忘记了,当年,三皇子的突如其来!

脑海里清明再现——当年,三皇子与虞洲莫名其妙地来了建宁候府,引得众人震惊,自己之所以对这段记忆模糊,那是因为——

旖景下意识地看向江月。

她与江月、长姐跽于同席,她在当中,江月在她左侧,长姐在她右侧。

却见江月万分惊诧,腰身一挺,直盯来报信的丫鬟,那模样实在不似作伪:“三皇子怎么来了?还要来待晚阁?”

那丫鬟甚是心急:“奴婢也不知详情,只闻三皇子要亲自来恭贺七娘您的芳辰,太夫人婉谢不得,这时陪着殿下过来呢,候夫人生怕娘子们失仪,才先让奴婢禀报一声儿。”

旖景定定地看着江月手臂一颤,下意识地一让——

一杯碧茶,跌落席上,这次却因旖景躲避及时,却溅湿了旖辰的纱裙。

当年,江月听闻三皇子要亲自给她贺寿,震惊之余,失手扫落了案上茶盏,扣在了旖景裙上,于是,旖景不得不去更衣,自是错过了与三皇子见面。

犹记得之后虞洲的话:“三殿下那日来府中寻我,我与他品评前人诗作,颇多意见相左,本来想着荇哥哥才学出众,要问问他的看法,不想一去卫国公府,才知道他陪着你们来了建宁候府,看见殿下有些意犹为尽,再加上……我也想见五妹妹了,于是提议干脆来建宁候府拜访,顺便也来凑凑兴,谁知我们来了,却不见你,五妹妹可真会躲懒,你当时去了何处?”

当时旖景并没在意这件小事,而此时想来……

早上来候府途中,长兄分明与三皇子路遇,他当知长兄来了建宁候府,却在虞洲面前装作不晓,顺水推舟来了这里,说是给江月道贺,这般婉转心肠,也不知究竟为了谁。

电光火石之间的疑惑,促使了旖景急中生智,起身一避,让长姐成了去更衣的人。

“哎呀!”旖辰身边的丫鬟玉芷惊呼一声,连忙用绢帕擦拭,无奈纱裙本就薄透,水渍散开,留下浅黄色的痕迹。

江月怔忡之间,才醒悟过来是自己闯了祸,连忙道歉。

旖景也上前扶起旖辰:“姐姐还是去换条裙子吧。”

贵女们出门作客,为了以防万一,都带着替换的衣裙,玉芷连忙嘱咐小丫鬟去马车上取来,身为主人,黄七娘也嘱咐着侍女领着旖辰去她的闺房更衣,又是好一番陪罪。

可见当年,江月果真是失手,倒不是存心要把那碗茶泼在自己身上的,旖景细细观察江月的神情,见她并没在意自己那一避,微微松了口气,原来她的心里,对江月的疑心终究是存在的。不过,她当然不愿身边这个为数不多的知己,也是心怀恶意之人。

旖辰在几个丫鬟的簇拥下,背影才消失在碧植夹道间,众位小娘子就看见有如众星拱月般地一行远远而来,当中那位天之矫子,身着圆领鸦青锦袍,腰缠金玉带,头佩紫金冠,在阳光下负手阔步,衣上暗紫色的卷草长纹随着步伐若隐若现。小娘子们连忙从苇席上起身,穿好绣鞋,垂眸站在水榭里。

前世时,旖景心里眼里只有一个虞洲,虽与三皇子见过数次,都不曾太过留意,印象里唯有他那张俊美无俦,比女子还艳丽的面孔。而这一世,因为心底的盘算,她的目光便频频关注,这个本来注定要成自己姐夫的皇子。

倒忽略了三皇子身边的虞洲看向她的炙烈眼神,与脸上毫不掩饰的笑意。

太夫人毕恭毕敬地请了三皇子入水榭,眼光一扫,见诸位小娘子都是规规矩矩,才松了口气:“殿下盛情,听说七娘今日生辰,执意要道声恭贺,阿月,还不上前谢恩。”

黄五娘、黄六娘身为建宁候嫡女,宫宴时也见过三皇子,这时虽觉惊讶,却还不至慌乱,而江月却只有参加芳林宴的机会,未曾与三皇子谋面,这时难免紧张,亲耳听得三皇子要与她道贺,又是一阵狂喜,颤颤一抬眸——

但见面前少年,面若脂玉,两道清秀却不失飞扬的乌眉,斜展入鬓;眼尾修长细致,仿佛细笔勾勒一般,微微挑起,眸光隐隐间,似谑非谑,那比女子尚要柔美的艳唇,带着让人脸红心跳的笑意。

只这一眼,江月立即垂眸,蹑足上前福身:“小女深感荣幸。”

三皇子伸出手臂,虚虚一扶,很是温和:“七娘无需多礼,也是机缘巧合,正赶上你的芳辰,便来道贺一声,唯祝七娘芳华永驻。”

举止甚为有礼,不见轻薄之举。

旖景看在眼底,心下暗忖,三皇子可真会演戏,虽说样貌生得如此,天生魅惑,这时却还彬彬有礼,哪里似那拈花惹草之徒,难怪祖母、太后都被他蒙蔽了去。更为留意,却见三皇子的目光越过黄七娘,往后头一扫,似乎颇为留意其中已经及笄的几位表姐,心下又是一沉。

难道他这次来,的确是为了长姐?

三皇子果真是为了旖辰而来。

往年宫宴,千娇百媚齐聚,三皇子特别留意过卫国公府的嫡长女,依稀记得是个举止端方、样貌却甚是普通的女子,想是家教约束甚严,苏氏大娘不似那些个争奇夺艳的贵女,循规蹈矩得过度,三皇子几疑她并未留意过自己。

虽说有圣上疼宠、皇后“眷顾”,三皇子对与卫国公府联姻胸有成竹,可他为了稳妥……尤其是今日路遇,恰闻卫国公世子领着妹妹们去外家作客,便突然起意,要来旖辰面前展示一番自己的风华绝代。

三皇子对自己的皮相更有自信,若是能引得苏氏大娘的芳心暗许,那么这个姻缘更是十拿九稳了。

他可是听说上元大长公主是个宽容的长辈,婚姻之事,极重子女意愿的。

不想缓缓一眼过去,却并没有看见记忆里的那张面孔,反而瞧见了一脸呆滞的某女——三皇子微一蹙眉,才想起来是在清平庵里“邂逅”的那位……真是有些晦气了!若早知这苏氏三娘是将来的妻妹,那日就不会一时兴起,以言辞挑逗,自己不过是说笑了几句,竟然引得她这般痴状,果然,这生得太俊俏,实在也是烦恼一件呀。

三皇子闷闷地叹了一声。

当然,并没有理会三娘的花痴模样,只当她认错了人。

却又忽然感觉到两道似乎揣摩的目光,三皇子一转眸,与旖景四目相接。

好一个……胆大妄为的女子!

三皇子不由得挑了挑眉,竟然一时无法移开眼睛。

少女青丝如瀑,好比上好的锦缎,却梳着两个颇带稚气的花苞,珠绦小垂,跃于青丝间,衬得那唇角的浅笑越发地怡然,月色锦衣,外罩着一件浅金的绡纱半袖,映出锦衣上绣棠嫣然,恰似笼罩在金阳底下,灿烂得分外含蓄;仿佛穿着鹅黄素裙,却又在上头罩了条绣着乌叶朱蕊的芙蓉纱裙,轻纱薄透,渗出底裙的色泽,素雅间,不失明丽四溢,活泼清秀,别出心裁。

这些也还罢了。

少女那清澈如幽潭的乌眸,毫不掩饰的,极为敏锐大方的探视……

不自觉地,就让三皇子娇美有如香菱的唇角更是灿烂。

这女子看上去不过十二、三,可他却觉得,她那双澈亮的眼睛里,有他熟悉的某种情绪。

略咪了眼,三皇子再次忍不住了,对眼前女子魅惑般地一笑。

旖景微微一怔,回了一个满不在乎,却大方得体的微笑。

两人之间,这么些你来我往,并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不过太夫人尚还清醒,发现了旖辰的缺席,于是看着旖景:“你大姐姐呢?怎么独缺了她?”又对三皇子说道:“殿下,这位是卫国公府五娘。”

三皇子这才移开目光,对太夫人温婉一笑:“我记得与景妹妹也有数面之缘。”说完,意味深长的目光,从那妩致的眼角,稍稍在虞洲面上停留一瞬。

那“温婉”一笑,引得不少小娘子心神一荡,以至完全没听清三皇子接下来那云淡风清的一句话:“本来是想助兴的,可看来我是扫了诸位娘子的兴致,便就告辞。”

太夫人仿佛吁了口气。

却听闻一个突兀的声音:“殿下留步,殿下……”

旖景一惊,这声音太熟悉了,虽然是前所未有的柔媚,但她依然听得分明,那是她的三姐……

三皇子本已经转过了半边身子,这时回眸,似乎很是惊异:“这位是……”

苏氏三娘顿时面红耳赤,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众人皆看着她连耳垂都像是要滴落殷红来。

“三殿下,早闻三殿下能诗善赋,三姐她极为钦佩,又恰逢今日机缘巧合,不如殿下挥毫一就,为阿月的芳辰留墨,也让诸位姐妹沾光,景仰殿下文才。”旖景反应十分灵敏,虽不知三娘究竟为何在这样的场合下方寸大乱,却及时地搭好了一个妥帖的台阶。

三皇子秀丽却不失挺拔的一双飞扬乌眉,再度一挑。

他实在习惯了那些披着美人皮的女子,在自己俊美无俦的容貌面前方寸大乱,或者娇羞,或者痴怔,总之都比往常扭捏十分,而卫国公府这位苏氏五娘……竟然落落大方,甚至颇有些探究与揣摩,似乎对他的魅惑视若无睹。

比如现在,她还能这般清醒地,替庶姐圆场,这多少让三皇子心里略微不甘。

却微微一笑,温柔颔首:“好。”

短短地一个字,却已经让诸位小娘子又是一番面红心跳,神思恍惚了。

等侍女备好笔墨,三皇子早已胸有成竹,他有心要在太后盛赞的“才女”面前显示自己的才华,于是挥臂疾书,那字有若游龙宛转,一气呵成。

不想旖景的心思早已经不在这处。

她担心为三娘这一“圆场”,拖延了三皇子的离开,待长姐归来……

前世时长姐对三皇子定生爱慕,方才会为他的处处留情而暗然神伤,郁怀不解,这一世,还是少些让长姐与三皇子见面的好。

故而,趁着众人都被三皇子的笔走游龙吸引,她悄悄地退出水榭,往七娘所住的木兰苑去,想干脆拦截长姐,让她莫要来此。

唯有虞洲,时时注意旖景的举止,见她出去,下意识地就想跟随,走出几步,方才省悟这是在建宁候府,比不得卫国公府那般随便,才沮丧地驻足,目送旖景的背影。

当三皇子收笔,完成那篇长赋——

众人交口称赞声中,三皇子无比沮丧地发现,那个小丫头的背影已经在远处一闪,没入了碧植之间。

这怎么可能……难道是自己今日气色不佳?三皇子一挑眼角,可当看见随着他那眼波到处,一众淑女都红了娇靥时,方才又找回了自信。

罢了,想来是苏氏五娘年岁还小,不懂男女之情的缘故。

三皇子最终这般安慰自己。

他尚且没有意识到,这时,已经完全忘记了所来目的。

第五十二章 情窦初开,惊变顿生第六百五十六章 一愿达成,一变突生第六百五十五章 果然如此,剑指白衣第六百九十六章 不速之客,婵娟“见鬼”第一百三十九章 口蜜腹剑,坦率阿薇第四百九十四章 还有后着,滋生嫌隙第六百八十一章 隔扇有耳,贪欲显明第六百八十八章 预算反目,迫在眉睫第七百零五章 你来我往,闹剧开锣第两百七十四章 世子审案,兰心强辩第七百六十二章 苏公出征,大君来使第六百二十八章 被逼无奈,自找耻辱第四百八十九章 本该投缳,未知命运第两百九十七章 咄咄逼人,实为试探第三十九章 各怀心思,小聚芳辰第两百一十章 长卷之上,共画来年第七百七十一章 李氏报讯,黄氏发狠第三百四十二章 借机立威,杖责刁奴第一百章 心有抱负,强势而立第七百七十三章 针对防范,何愁不胜第三百六十六章 皇子审案,世子旁观第六百五十七章 艰难决断,依计而行第五十三章 重返旧地,苦辣酸甜第五章 再见故人,深藏爱恨第四百六十九章 牺牲小我,顾全大家第一百零二章 你若释怀,我便心安第四百四十四章 纳妾之争,姑姑说教第五百三十二章 怎能无悔?叩请和亲第七百零七章 子若心急,黄氏被斥第三百八十七章 尘埃落定,各得其死第六百零三章 惶惧劫数,再应当年第两百二十七章 六娘之疑,险揭真相第二十六章 赐名之喜,责罚之恨第三十三章 窗里窗外,两心契合第四百三十八章 忽有转机,柳暗花明第四百八十四章 折辱不成,子若受冷第九十九章 别出心裁,掌管茶楼第一百三十八章 虞洲来访,对坐闲谈第两百三十五章 金蝉脱壳,反击螳螂第六百五十六章 一愿达成,一变突生第六百五十一章 说服金元,万事俱备第两百章 所谓慈母,蹊跷内情第三百七十六章 坦言不讳,嫡母庶子第二十三章 握手言和,设宴谢师第五百七十一章 掩盖真相,仍期回头第一百七十七章 人生短暂,尽力一次第七百五十五章 盘错之间,关要渐显第七百五十章 安排“后事”,睚眦必报第七百七十四章 兵犯皇城,死仇兄弟第两百七十二章 冤鼓敲响,是为何人第五百二十一章 公主示好,旖景含酸第七十四章 水莲庵里,委实风流第五百七十七章 尽在计算,撕破面皮第四十六章 洞悉人心,竭力争取第五十七章 无法疏远,难舍关切第四百二十六章 原来如此,风尘“侠女”第六百五十九章 偷袭得手,反被威胁第三十二章 郎如青竹,女若幽兰第五百六十章 君臣交心,争取后路第四百一十九章 忠奸之争,世子警言第六百八十三章 又生对策,婚事仍悬第三百六十一章 挥鞭相助,美人英姿第一百三十二章 所愿并非,一心一意第七百八十一章 旖辰血恨,亲往赐死第四百七十九章 虽动杀意,仍有顾忌第七百六十三章 秦杨二女,谁更“诸葛”第两百五十七章 疟疾暴发,无法避免第四百三十五章 一个忠婢,一段前尘第五百六十九章 奸细入宫,“云雀”现形第五百七十一章 掩盖真相,仍期回头第五百六十四章 召集军师,磨刀霍霍第六百三十二章 侍女本份,潜入大京第七十九章 小五献计,皇子请罪第四百九十五章 秦妃挑衅,旖景不忍第五百三十七章 晴空如洗,恶浪暗来第六百二十七章 逼婚不成,赐你个妾第四百七十一章 更改计划,点醒祖母第五百二十章 拒绝妥协,公主驾到第两百六十二章 他乡遇故,才知音讯第一百六十七章 化险为夷,渐入死地第六百七十三章 圣令抵楚,不能饶幸第七百五十九章 江薇“拜师”,辽王示诚第三百二十六章 夫人很忙,上窜下跳第二十一章 一见牵心,盘算姻缘第五百六十四章 召集军师,磨刀霍霍第七百四十四章 再去西梁,万般不愿第一百二十四章 计谋双方,各自手段第四百四十章 脸面尽失,勇闯青楼第六百七十九章 皇后发威,王妃驳回第三百零七章 悚然而惊,却成交心第两百二十七章 六娘之疑,险揭真相第六百八十九章 凤阳来人,刁难候府第十五章 一段遗恨,隐埋祸根第五百一十八章 闺阁趣话,暗藏心机第三百四十九章 意外收获,知情之人第四百一十八章 “毛遂自荐”,大言不惭第四百零五章 百变皇子,何为真心第三百六十四章 一方布局,一方收网第三百零一章 解剑待缚,听之任之第两百八十七章 疑似遣散,同生共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