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前的日子, 完全被题山学海淹没。
赵刚和林枫像比赛一样,两个人都狠着劲儿的学习,没日没夜, 有时连基本睡眠都保证不了。
张秀萍看在眼里觉得心疼, 就说:“考不上就算了, 妈能养得起你俩。”
赵刚和林枫都觉得好笑, 人家的爹妈是只怕孩子学习不努力, 拼命逼着孩子学,她倒好,让他们俩别学了。
考试也是个讲运气的事, 平时学的再好,考场发挥不好, 分数也有可能跳水。
所以, 不努力怎么行?再怎么努力也只有这最后的一个月了。
高考的时候天气正热, 考试当天,张秀萍比赵刚和林枫还紧张。
吃早饭时, 张秀萍从厨房里端出早点,拿着豆浆转了一圈,结果又端回了厨房里。
赵刚和林枫笑得不行,张秀萍被笑恼了,一人狠拍了一巴掌了事。
终于在炎炎烈日里结束了三天的高考, 赵刚和林枫回到家, 就像被烈日爆晒过的蝉一样, 想要大声鸣叫, 吼两声:总算他娘的考完了。
赵刚一回家就把自己扔在床上, 扒了身上的长裤、T恤,赤/裸着脊背趴在凉席上吹空调。
林枫给赵刚搭了条毯子, 问他:考得怎么样?
赵刚只觉得现在解放了,无考一身轻。林枫问他,赵刚的脑子立刻又被一片黑压压的公式、古文挤占。头疼!
赵刚也不答话,一把拉过林枫,压倒后吻住他。
这些日子都顾不上,这会儿可要好好尝尝味道。
林枫给他吻得痒痒,嗤嗤的笑起来。
晚上张秀萍给赵刚两人开了顿庆功宴,祝贺他们脱离苦海。
张秀萍自从林枫住进来,就特别照顾他,衣食住行都不必说,只是情感上的支持,就让林枫感激。他的妈妈要是还活着,准是这个样子的。
“枫枫,吃这个。阿姨给你做的酸菜鱼。”
张秀萍和赵刚不停给林枫递菜添饭,堆得林枫的碗里架起了小山。
林枫不会拒绝别人的好意,他拼命吃,鼓着腮帮子。
饭后张秀萍指着一堆杯盘碗碟,指挥赵刚去涮碗,“去!涮碗去!”
“林子……”赵刚叫林枫。
张秀萍一巴掌打在赵刚后背上,“你涮!”
“哦!”
赵刚不敢反抗,乖乖收拾碗碟进厨房,堆在洗菜池里。认命的拿起碗布,倒上洗洁精,探出两根手指夹起个碟子来,蹭了两下又扔回池子里。
赵刚最烦涮碗,油乎乎的。他可怜兮兮的回头瞧着林枫。
林枫跟着进了厨房,撸起袖子说:“我来涮吧,刚子涮还不得把碗都砸了。” 。
赵刚擦了手,乐颠颠的给林枫系围裙。
张秀萍无奈又好笑,心里也复杂,一面觉得孩子们感情好,一面又担心他们这样好,肯定是分不开的,以后可要怎么办。
张秀萍没担心几天,赵刚就郑重的找了个日子,和母亲谈了谈有关林枫的话题。
“妈,我想和林枫出去旅行。”赵刚坐在张秀萍房间的藤椅里,对母亲说。
张秀萍喜爱这些木制、藤制的家具,屋子布置的也很有古韵。
她正给一株水仙花的叶子擦灰,听了这话也没在意,随口应道:“去吧。成绩都出来了,我在家里等录取通知书就行。”
赵刚没有说话,也没有离开,坐在那儿看着母亲用软布轻轻的捋着水仙细长的叶子。
许久张秀萍才觉得不对劲,她抬起头来,问:“怎么了?你是不是有话要和我说。”
赵刚点点头。说是。
张秀萍放下手里的活儿,坐在赵刚旁边,问他什么事。
这么严肃,张秀萍的心都提起来了。
“这次旅行,我,我想跟林枫求婚。”赵刚说完,无意识的抚了抚自己的无名指。
“也许您觉得可笑,可是我爱他。我想要个承诺,也许只是形式上的,我也要。”
张秀萍心里翻江倒海,有多少话涌到了嘴边,她终于还是忍住,只问了赵刚一句,“你想好了?”
“嗯,”赵刚毫不犹豫的点头,笑说:“从上辈子开始我就爱他了,怎么没想好?”
张秀萍以为赵刚这时候了,还开玩笑,气道:“别胡说。”
赵刚不敢说他没胡说,是真的,只好看着母亲微笑。
赵刚握住母亲的手,“妈,我求您答应。我是真的爱他。”
张秀萍看了赵刚一眼,心里想着:我说不答应,你能和林枫分开?
叹了口气,张秀萍说:“只要你想清楚,能为自己,为林枫负责就好。这条路不好走,以后也许会有很多困难。可是你选了这条路,就一定要走完它。妈妈只想你快乐,能过自己喜欢的人生。”
赵刚感激,说了声谢谢。
张秀萍笑着,眼角却泛起了泪光。
旅行去的地方并不远,就在本市的海边。海边有个度假村,在靠近海岸线极近的地方,每晚都可以听着涛声入眠。
林枫很快就喜欢上了这里,站在酒店的阳台上,迎着弦月,遥望如浓墨般漆黑的大海。点点星辰坠在墨蓝的天空,海风卷着涛声,人只要静静的溶入其中,就会为之深深陶醉。
早上起个大早,还可以看见初升的太阳,火红的光线冲散了黑暗,跳跃而出的喷薄红日,总能让人燃起无穷的力量。
林枫每天就在遥望星空和等待日出中渡过,高兴起来就蹦跳着去叫赵刚,也不管赵刚是刚睡下还是还没醒,总之,有了好看、好玩的东西,他都想着要第一个和他分享。
求婚的事赵刚并不着急,他来这里之前就打听好了,再过几天酒店会举办焰火大会,他想在那晚求婚。
这几日闲来无事,赵刚就和林枫在海滩上疯玩。
用沙子堆小城堡,偶尔还能拣到些贝壳和小螃蟹。喝着加了碎冰的饮料,踩着水纹儿去追浪花,林枫整天都快乐的笑着。
有人邀请他俩去打沙滩排球,赵刚和林枫被分成了两组,打对抗。因为赵刚一个劲儿对林枫放水,同组的女孩终于爆了,一脚把赵刚踢出了局。
切,不打就不打。
赵刚坐在躺椅上,可以更好的欣赏穿着沙滩裤的林枫,挥汗如雨的模样。
焰火大会这天,林枫早早就吃了晚饭,拉着赵刚到沙滩边,坐下来等着,他一提焰火就兴奋,像个孩子。
赵刚一整天人都是乱的,酝酿了无数词句,结果把自己恶心够呛,太肉麻,真受不了。总结了半天,才算定下一句,还没说话他已经紧张,忐忑的手心出汗。
林枫找的这个位置在一簇矮灌木丛后,位置正好,附近也没有什么人。赵刚摸了摸衣兜,安抚自己要冷静。
海风里有淡淡的咸味,波涛的声音温柔得如同絮语,轻轻的传到耳畔。
天空突然炸起一声爆响,幕布一样的夜空中开出一朵璀璨的烟花。
紧跟着第二朵,第三朵。
红、蓝、绿、橙的颜色组成的花朵,带着光华的尾饰,从高处滑下。
赵刚就在这一片明艳的背景里单膝跪地,手心里捧着一支戒指,小心的像捧着自己的心。
他把手伸向林枫,用颤抖的声音询问:“我爱你。愿意和我过一辈子吗?”
林枫愣愣的接过戒指,套在手指上。只是个普通的银制戒指,并不华丽,上面也没有什么纹饰,是最简单的款式。
戒指有点大,戴上直晃当。
林枫问:“这是?”
求婚?
林枫的脸瞬间爆红,他才反应过来,赶忙惊慌的拉赵刚,“你,你快起来,让人看见怎么办?”
赵刚不起来,林枫还没答应呢。
揪扯着,林枫才想起原因,他点头说了声好。
林枫也跪下来,抱住赵刚,“我答应,我也爱你,愿意和你过一辈子。”
回到酒店,两个人才觉得害羞、尴尬,飞快的碰了一下目光,又飞快的躲开。
赵刚的老脸也不争气的红了。他两辈子都没觉得这么不好意思过。
不过心里是甜的,满满的,所有的空虚都被填满,人生有了新的意义,他不再是孤单的了。
想到这里,赵刚偷偷笑起来,看一眼林枫,握住了他的手。
林枫说:“你等我。”
赵刚就答应:“嗯,我等你。”
赵刚的心早被喜悦占据了,林枫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根本不清楚。直到林枫一身水气,从浴室里出来,站在赵刚面前,说了一句:“我们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