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政东没有动,这样的事情他自然是没必要出面的,而且即便这里不是京城的地盘,而是临京省的地盘,但临京由于距离京城实在太近,相互之间的关系也太紧了,对于长期游走在京城的赵一芒来讲,这点小事是完全能够解决的。
陆政东这边除了赵一芒之外,刚刚的中年人在不远处也带人奔了过来,对方领头的人盯着赵一芒看了许久,又看一眼气定神闲的陆政东,还有不远处跑来的几个人,己方也占不到便宜,明明吃亏还要搞一下事情,那太蠢了,想到这里不由又看了一眼如同山岳一般沉寂着站在那里的陆政东,感觉有几分不怒自威,似乎有点来头,既然对方人多,好汉不吃眼前亏,哈地笑一声,转身走了:
“弟兄们走了……煞风景,没兴致了!”
对方最后没底气而去,陆政东也没把此事放心上。
这种小纨绔也就是年轻气盛,当下打起来的话,可能会把事情搞大,打不起来那真的就过去了。
于是几个人又看了一会山水就准备回京城了。
不曾想刚刚到回京城的高速路口就遇到了有警察拦车,旁边还停着一辆警车,开车的自然不是赵一芒,而是帮他们准备渔具的中年人,赵一芒喝了那么多酒,就算敢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也不敢拿陆政东的安全开玩笑,中年人愣了一下,还是将车停到了路边。
奥迪车才刚挺稳,那警察就走了过来。他身后又跟上来一个警察。全副武装。
中年人探头发问:“警察同志。什么事儿啊?”
“临检,请出示你们的证件。”警察面无表情地回答,见几个人都没动静,接着又皱一眉头,不耐烦地发话:
“请你们配合一点,出示身份证明……”
“警察同志你听我说,这是全国经济研究会赵会长的坐车,就没那么多讲究了。”
中年人间后排的两人根本就没有出示证件的意思。也就直接报上了赵一芒的名号。
事实上,这老旧的奥迪是赵一芒的坐车倒是不假,但不是单位的配车,像经济研究会这样的单位,也就会长是正儿八经的配车,其他的那就靠这块牌子自己各显神通去刨食。
中年人直接报上赵一芒的工作单位也是不想耽搁,但警察反而是越发的要赵一芒和陆政东出示证件。赵一芒是酒精考验,虽然今天喝得不少,但也没醉,这样的事情总不能让陆政东出示证件。见警察很执着的样子,也就把自己的证件递给了警察。
警察仔细的看了一番赵一芒的证件。又打量了奥迪车几眼,然后冷冷的道:
“恩,你们的身份我们得要核实一下,请跟我们走一趟。”
陆政东一听这话就听出些味道来了,临京的警察也是老在京城边打转的主,很清楚京城里鱼龙混杂,骗子多多,这几个警察显然是看奥迪车太过于老旧了把他们当成骗子。
陆政东已经隐约猜出来了,这一出没准就是刚才那帮纨绔搞的幺蛾子。
“呵呵,还真是有趣,我这车内部的东西那什么最新款的奥迪也比不上,也就是外观老旧考一点,居然被人当骗子了,看来以貌取人真是亘古不变的呀。”
“对不起,我们不考虑你的车的好坏,我们只是想核实一下你们的身份。”
警察绷着脸发话。
赵一芒一听也是脸一沉,这真要去局里,这丢人丢大发了,赵一芒心里这个腻歪啊,看来今天注定是被添堵了,之前他家父亲已经给他添了一下堵,接着几个小纨绔又给添堵,现在小纨绔找警察也给他添堵。
公安局赵一芒是决计不会去的,不说车上有陆政东,就是他作为在京城游走的他也丢不起那样的人。
“你要核实我的身份真假直接找我单位,或者上级单位,或者问问你们临京省里的人。”
赵一芒冷冷的说道。
赵一芒这态度已经是够端正的了,若不是车上坐着陆政东,他早发飙了。只是对方显然认定了他就是骗子,觉得他如此完全是虚张声势,也是一声冷笑:
“你要是让邱大中出面证明,你马上就可以走人。”
警察冷笑一声,很显然这是揶揄和带有一点挖苦的味道在调侃赵一芒。
“邱大中?恩,我倒还真认识,前几天还一起在长安俱乐部喝过酒。”
赵一芒这话也是实话,临京省低处京城周边,和京城关系之深自然也是其他地方无可比拟的,邱大中是临京省公安厅厅长正在争取能成为政法委书记,进入省委常委从而迈进副部级的行列,而这样的权限主要还是在上面,所以邱大中正在京城想办法。
邱大中的电话他自然是有的,他相信,联系邱大中的话,邱大中也会毫不犹豫地把事情处理好,但是还是那句话,为这样的小事给邱大中打电话他真是丢不起这个人,只要有别的可能,他是不会选择给邱大中打电话的。
“我劝你还是不要心存侥幸了。”
警察见赵一芒似乎有点犹豫,也冷冷的说道。不过大约是赵一芒无所谓的态度起了作用,他的语气倒是没有那么生硬了。
所以他还仅仅是磨嘴皮子,而不是采取什么措施,说道:
“如果你们拒绝到局里核实身份,只会导致事态的恶化。”
赵一芒一听冷冷一笑,拿出手机翻出邱大中的号码冷冷的道:
“你自己打电话核实!”
警察一看手机上赫然还真是厅长大人的大名,吓了一大跳,大家一直这样交涉着,对方肯定没机会现设厅长大人的大名,年长的警察犹豫了,他仅仅是受人所托,想着查一下不但可以卖个人情,没准自己还能落点——奥迪虽然不含糊,可实在是太老旧了,他揩点油水毫无压力。
但是帮人帮得把自己折进去,就没什么意思了,尤其是人家手机上赫然有厅长大人的大名。而且坐在司机后面的那个比这位副会长还年轻一些的人一直没说话,既然这个副厅级的副会长是真的,那么那位地位只比其高不会低。
这一点,他是很清楚的,身在体制中,位置可不能乱坐的,坐司机后面的那才是首长位置,只是那个人会是什么人呢,警察心里也有那么一点好奇,但是好奇归好奇,事情既然是这样,这个时候知道得越少越好,同时也有些庆幸,今天虽然是想给这几个人找点麻烦,但好在并没有动粗,还是基本符合出警规范的,不然……
警察如同接到烫手山芋一般把手机递还给了赵一芒,没敢再问什么,赵一芒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冷冷的看了警察一眼,示意中年人开车。
上了高速,赵一芒一直在打电话,一是查那两台车,一台是京城牌照,一台是临京牌照,二是查警察是那个单位的。
陆政东很清楚赵一芒这么做的目的就是要给这些人一些教训,但陆政东没说话,他也觉得对方很不地道,不管是那几个小纨绔还是警察,都是如此。
这几个小纨绔说是纨绔还不如说是混混,今天要不是自己这边兵强马壮,武力值看着比较高,那几个家伙恐怕不会就言语调戏,眼神亵渎,或者讲换了普通人,恐怕今天结局也不是这样。
这些纨绔其实家世并不怎么样,可是自我感觉却是特别的良好,自视甚高,总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就算犯什么事家里也能保自己没事,所以是胆大包天,肆意妄为,纨绔得没一点技术含量。
而这样的警察完全就沦为了这样纨绔的帮凶和走卒,这样的警察也非常可恨。
赵一芒不愧是京城里的达人,效率确实很高,也就十几分钟的时间,基本上也就把两台车的车主和两个警察的单位摸清楚了。
临京那台宝马车的车主是一家煤矿的。
煤老板的儿子?
那可是最典型的暴发户的富二代。
而另一辆京城牌照的车主应该就是刚才领头的家伙,名叫秦风云,父亲在部委工作。
煤炭真正行情好起来是在二零零二年,这一波的好行情和煤炭行业的改制也造就了很多一夜暴富者,当然想要真正做大做强,做大做强,那是相当的困难,这绝对不是嘴巴里叫嚣两句就可以的,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运做过程。
那些叫嚣的富翁,不外乎就两种人,一种是还未踏入上流门槛的爆发户,一种就是和某些政府官员裹得太近者,这种人自以为搭上了这些官员就有恃无恐,殊不知这也是走向覆没之前的最后疯狂,所谓的内地富豪榜之所以称之为杀猪榜,也多是因为这个。
至于两个警察则是临京省会下面一个分局的人。
没一会,赵一芒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哎呀,一芒……下午是一场误会,就是被人挑拨的,一芒,给我个面子吧。”
“差点让我丢了大人,就是一个区区的误会?”
赵一芒哼一声:
“这样的事情你别掺合,这种阴损的主,最是让人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