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蒙为先锋,陈纪为副将,江东军展开追击,不过这追击的速度可就不敢恭维了,不快不慢,倒似闲庭信步,似乎没有夺命的想法。
韩林早已不见了人影,曹豹不断叹息:“都督为何如此,这样怎么能够追的上?若放了韩林出去,横生枝节!”
他确实有些气愤,暗想着是不是周瑜不想让他建立功勋,怕自己盖过他的威风,可现在形势比人强,他可没胆子和周瑜翻脸,只能无奈的抱怨两声。
周瑜看了看他,忽然一笑:“你认为于禁真的没有防备?”
曹豹彻底愣住:“我们是突然来袭,他怎么能够提前得知?这不可能吧?”
周瑜目光深邃,开口道:“你不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吗?首先,如果兖州军确实没有防备,那萧城应该处在正常状态,人流涌动,为何我们赶到时却紧闭大门?而且不止是城门,就连城里也没有丝毫动静,百姓没有几个,有也是全部闭门不出,街道上没有任何杂乱的迹象,试想一下如果百姓处在正常生活状态中,忽然有敌军来攻,他们能够收拾的这么好,而后安安稳稳的躲到家里去吗?”
曹豹虽然不是智谋之士,但行军打仗也算是一把好手,闻言顿时了然:“如此说来,萧城确实很诡异,难道真的有诈?”
他心里有些动摇,但还是不敢确信,周瑜又是一笑:“若是换了将军守城,没有主帅的命令,你敢随意弃城逃走吗?”
曹豹想了想,道:“不会!临阵脱逃乃是死罪,我应该会一面派兵求援,一面死守城池!”
“就是这样!”周瑜道:“萧城虽然防御力量不足,但我们也没有拿出多少攻城器械,依照方才的情况来看韩林坚守个大半天已经没有问题,而且他之前还说城在人在城亡人亡,结果连城门都没被攻破他就领人跑了,这不是前后矛盾是什么?再者来说,他们撤退的也太干脆,好像一切都是提前准备好的一样,这里面若说没有什么玄虚,你信么?”
事到如今,曹豹顿时悚然:“还是都督睿智,我险些受了蒙骗!”
他惊出一身冷汗,自己确实没有注意到,如果冒然追击很有可能陷入敌军圈套,到时候可就万事皆休。
“周瑜心思如此缜密,从一点小事就能看穿全局,看来我败的并不冤,以后还是不要惹此人为好!”曹豹心里这样暗暗告诫着自己,他感觉到了与周瑜的差距,两人完全是天壤之别,以后还是不要动小心思为好,否则倒霉只会是自己。
“那将军认为于禁会在哪里埋伏?”曹豹道。
周瑜沉吟片刻,缓缓摇头:“这一点不太好判断,不过前方就是芒砀山地界,张燕曾在此占山为王,山上应该有山寨,更有诸多布置,埋伏的地点很有可能在那里,一切就看韩林会出现在哪里了!”
“他还会出现?”曹豹一愣一愣的。
周瑜点点头:“前方为山地,乃是芒砀山与九里山的交界点,两边都有高坡,适合伏击,韩林见我们并未急追,定然会再出手段,很可能会在山前等待,做出死守的样子!”
曹豹将信将疑,大军继续前行,果然隔着老远就看到韩林持枪御马站在山谷前,身后有万余大军,将山谷入口完全挡住,一副要阻止周瑜进军的样子,为后方兵马争取时间。
这是一个易守难攻之地,万余人马一挡就将山道遮盖,根本不能前行,要攻的话只能正面作战,防守压力很小,在这里阻挡确实是很好的选择,如果之前周瑜没有提醒的话曹豹肯定信以为真,而现在他只是冷笑,看来两边的山上确实有埋伏,否则韩林绝不可能回头而战。
正思索间,韩林踏前一步,长枪怒指:“我劝你们还是及早返回,于禁将军的兵马已经在赶来的路上,若还不走,必然大败!”
曹豹正欲答话,周瑜已经冷笑起来:“于禁?他早派大军支援兖州曹操,如今还能有多少兵马,我有大军四十万,何惧于他?”
“戏演的真好!”曹豹在旁边暗暗的赞了一声,他是彻底服气了。
那边韩林闻言面色微变,但还是嘴硬:“我兖州兵马百万,又岂是你能觊觎的?也罢,我懒得和你多说!”
说着他转向曹豹:“曹豹,你真的要助纣为虐,一条道走到黑吗?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曹豹心里暗笑,表面上却不露分毫,哼道:“到了现在还说这些有什么意义?我身在徐州多年,还不曾知道兖州有百万兵马,是我孤陋寡闻,还是你在那胡吹大气?我看你已经是无路可走,强装又有什么意义?”
韩林面色一阵青白,狠狠一甩枪:“既然如此,我也不需要与你客气,曹豹,你敢与我一战否?”
这话让曹豹有些失神,连忙看向周瑜,周瑜微微一笑,轻声道:“既然有埋伏,他就不可能真的展开大战,只能是斗将,这更证明他有底牌!”
曹豹连忙道:“那我是否迎战?”
“战!”周瑜冷笑:“如果我所料不差,此人战不了多久就会诈败,引你追击,此战你是必胜,然而却也不能让他好过,出战记得留三分力,待他想要走时,直接斩杀!”
曹豹闻言顿时心神大定,他对周瑜的判断已经是深信不疑,立刻策马越众而出:“战便战,我还怕你不成?”
“那你就受死吧!”
韩林大叫着冲突过来,两人都在一处,同为人武境武将,两人之间可以说半斤八两,战况十分焦灼,看上去倒也颇有一番声势。
曹豹留了三分力,韩林更是没出全力,战了数十回合后韩林自以为摸清楚曹豹的实力,故意卖了个破绽,想要诈败而走,然而曹豹早就有所准备,当即全力出击,一刀迅猛斩出,韩林猝不及防,竟被一刀斩首,身死当场。
韩林一死,其麾下兖州军顿时大乱,哪里还管什么命令,朝着山谷深处一窝蜂似的逃遁,呈现溃败之势。
“哈哈哈!”曹豹心情大好,毫不费力就斩杀了一个同级武将,这在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他赶紧策马返回:“大人神谋妙算,那韩林也算倒霉,居然就这样枉死,我们现在怎么办,追还是不追?”
周瑜深深的看了一眼面前的山谷,半晌后微微点头:“追!正好借此机会与那于禁决战!”
谁是螳螂,谁是黄雀,这还真难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