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桑对刘氏还有几分真心,不过见了这人性凉薄,自然往开了看,为自己谋划,定不会再守着刘氏的秘密。”
“采桑可说了些什么?姐姐准备何时发作,这两天我看刘氏被吓得够呛,连院子都不敢出。”
说着,裴舒容和裴舒窈一起笑起来,美人拂面,巧笑嫣然,竟然胜得花园里颜色各异的百花。
裴舒窈专心致志绣着海棠花,只是她绣工不怎么好,海棠的神韵倒一点看不出来。“妹妹只管瞧着罢,我必然让刘氏为她犯下的错事付出惨烈百倍的代价。”
裴舒容知道裴舒窈的计划没有完成绝对不会说给自个儿听,便也不计较这许多,她如今只求在这裴家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刘氏如何与她无关,便将话题移到了别处。
“姐姐那日在刘氏院子里问采桑可有幕后指使,采桑一句没说,刘氏可慌了神,连夜请了娘家姐姐妹妹来支招,可惜三个臭皮匠也顶不过姐姐这个诸葛亮。”
裴舒窈摆手,笑起来。“妹妹妙赞,若不是妹妹的主意好,我还愁找不到收拾刘氏的办法。”
“姐姐过谦罢了,姐姐绝顶聪明,处置刘氏的办法不过信手拈来,姐姐不过是等着妹妹把话说出口罢。”裴舒容开口道。
裴舒容如今是真真的见识到她这个郡主姐姐的头脑手段了,今后如何自处,她也做好了打算。自然是绝不能站在裴舒窈对面,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裴舒窈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般开口。
“妹妹可好好收拾收拾,不日宫里会办中秋家宴,皇后娘娘的意思是要大办,太后病中,也可借中秋喜庆冲冲喜,到时候还请妹妹与我一同赴宴。”
裴舒容先是愣了一瞬,随即狂喜,而后强迫自个儿淡定下来,切莫露了怯。“谢姐姐,妹妹必好好准备,绝不让裴家失了面子。”
而后裴舒窈见四妹妹一心扑在了进宫赴宴的事上,便寻了个由头让她回去准备了。
素衣替裴舒窈收拾丝线边道,“想来大夫人最近是不敢有什么大动作了,郡主不若也出去松快松快。”
见裴舒窈感兴趣,素衣便往下说,“听闻三日后有游湖宴,就在钱春湖,到时候不少小姐公子都会在湖里放莲花灯祈求好姻缘,郡主在家中憋了许多日,不若出去走走。”
裴舒窈想了想便应下了,“那便邀景韵姐姐同去,她向来是喜欢这些热闹的。”
三日后。
出门时天已经近黄昏,裴府二门口早已停好了马车,马车看着与平常官宦人家无异,细看发现马车用的木都是上等的,连帘子都用的提花织金的,裴舒窈出门时由女使们扶上马车。
景韵已经在马车上坐了许久,不免有些怏怏的,一见裴舒窈上来,早就恢复了原来的活力。
“我一听你说要出来玩,我早早就备下了,今日衣裙首饰都是精心选的,好不好看?”
裴舒窈在景韵身边坐下,吩咐外头的人可以动身了。“自然是好看极了,这是哪儿掉下来的仙女?姐姐今日这一身飘飘欲仙的,可不就是仙女了吗?”
“你可说的真话?”
“当然是真的。”裴舒窈点头,随后又问,“只是甚少见你穿这么素雅的颜色。”
只见景韵穿了身浅黄色的衣裙,发髻上只插了几朵小巧别致的宫花,明丽动人,如春日枝头上的鲜花娇艳欲滴。
往日里景韵喜欢颜色艳丽的,平日里穿着打扮都尊贵大气,如今这般如清水芙蓉般倒真叫人不习惯,不过总归是好看的。
景韵不语,过了会憋不住了才小声道,“听闻今日江家公子也要去。”
裴舒窈笑了半响,见景韵脸红透了才堪堪停住。“原来如此,姐姐煞费苦心罢,姐姐花容月貌,谁见了不欢喜,倒真是姐姐多虑。”
路途有些许远,再加上两个姑娘今日都预备着出门,午睡也没有几刻是休息在的,很快就打起哈欠来,马车摇摇晃晃的,很快两人都睡了过去。
下车时,两人神清气爽,挽着手往湖边走。
钱春湖边热闹极了,不少小姐公子吟诗嬉闹。
路边全是小贩摆的花灯和一些小玩意,二人平日里都很少出门,看的眼花缭乱,要不是拿不下真想全都买回家。
以防被认出来裴舒窈与景韵都带着帷帽,身边带着的都是脸生的女使,素衣她们几个早就到画舫上去等她们了。
逛了好一会,二人拿着各自喜欢的小物件往画舫走,身后的仆从手里也都拿满了。
景韵一进厢房就摘下帷帽,还在和裴舒窈说花灯的事情。“这外面的花灯竟比宫里的精致,这莲花灯小巧可爱,装上蜡烛放到水里定然能漂到好远。”
裴舒窈坐下喝了口水才道。“别人都是来求姻缘的,你倒是来比谁的花灯漂得远的。”
她们在外面走了许久,口干舌燥的。
素衣吩咐边上的女使把糕饼端上来。“两位主子歇会罢,吃些茶水果子,待会游湖就要开始了。”
正在屋里其乐融融时,有人敲门,都立刻噤声。
来人回道“是来给贵客们送桃花酿的,每间都有一壶,是给各位光顾的谢礼。”
素衣开了门,放小二进来,没想到正预备关门时,门口突然出现了几个彪形大汉,把素衣吓了一大跳,刚想开口就被一个大汉推开了,那人使的力气极大,素衣撞出去老远,额头磕在墙上晕了过去。
见屋内有两个少女,匪徒也不知道今日东家吩咐要的是哪个,他们虽看了画像,但屋内两人都带上了帷帽,看不清楚脸,“你二人谁是裴舒窈?”
刚在店小二进来之前,裴舒窈和景韵就已经带好帷帽。
裴舒窈静下来,“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我二人不过是普通女子,今日出门游玩还请壮士高抬贵手。”
景韵有点怕,一直抓着裴舒窈的衣服,虽自小在宫中见遍明争暗斗,但从未见过这明晃晃的刀剑和凶神恶煞的匪徒。
领头的大汉道,“把帷帽取下来看看,若不是我们要找的人自会放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