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空中白色的流水像是水流,快速在天空流动着。他们所在的方位,本来已经穿越了云层,但是停留下来没一会儿,那些云气竟然蔓延了过来。
晏小扁好奇地伸手掬了一把云气,白色的雾团很快从他手心流走,宛若有自己的意识一般。
不过云层之中,并未感觉到妖气或魔气。
眼看着云雾要把林小鸟和鸟背上的众人淹没,青年道:“往前走吧。”
一旁看地图的少女头也没抬,只淡淡说了句,“水来土掩。”
莲小呆和林金宝都很淡定。
跟着知白君出门,不幸的只会是妖精,流年不利也只会是妖精。
悠悠云层最上面,一双带着毛毛的大脚丫从船板上悬下来。
“先生,岁歌城已经封住了,时机差不多了,您看,咱们要不要行动?”
大脚丫顿了顿,抬起来,朝着旁边回话的小妖一顿猛踹。
“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不许叫先生!要叫老大,老大,懂么?”
“是是是,知道了老大!”小妖抱着头跳着脚离那个神经病远远的。
“烂泥扶不上墙的蠢货!一回两回的怎么就是学不聪明?你这样,怎么跟着你老大我征服世界?站在我旁边,完全毁了我的光辉形象好么!”
小妖怪苦着脸,“老大,等办完这趟差,我就回家找我妈去,保准不会再碍你的眼。”
“放屁!”那双大毛脚又不高兴了。
对小妖怪勾了勾手指。
小妖怪一张哭丧的脸皱成了菊花,不情不愿往前蹭,走到某一个范围之内,被那双大毛脚又是一顿疾风暴雨般的猛踹。
“你什么意思?你敢嫌弃我?说,你是不是嫌弃我?”
“不是不是不是!老大你跟我在一起,不是总不开心么?我走了,也许会有个机灵的过来伺候你。”
能摆脱这个神经病那可就真是通天老祖保佑了!
大毛脚叹了口气,又重新垂到船板下,懒懒道:“再等等吧,虽然你蠢,但也有蠢的好处,起码没心眼造反,先这么蠢着吧。”
“是……”小妖垂着泪,快被他气哭了。哪有这样欺负人的!
岁歌城,城主府。
貌美的侍女轻手轻脚将玉佩悬挂在苏琉逸身上,将公子的衣袖衣角仔细梳理了一遍,躬身退下。
“礼物都备齐了么?”苏琉逸饮了口清茶。
珠帘外的侍从应道:“备齐了。”
“好。”他放下茶盏,拂开珠帘走出来。
午后的阳光落在他俊朗的面容上。
比之十年前,青年时的俊美并未被时光打消,反而更添几分岁月沉淀之后的雍容。
虽然脸上带着笑,但身上的威严却越来越像岁歌城曾经的执掌者苏大将军。
侍从忧心忡忡,“公子,不过是一介白衣百姓的婚礼,您不用亲去。找人把贺礼送去即可。”
“走吧。”苏琉逸抬脚向前。
“公子,城外的云雾越发浓厚了,几位老先生都说那云雾来势诡异,您还是先别出去吧……”
苏琉逸眉头微皱起来,脚步未停,淡声说道:“不是还没查出缘由么?我在城主府内跟在府外,又有什么区别?”
侍从见劝不回来,心中叹了口气。
使了个眼色给旁边的小侍卫,让他多找些暗卫跟着。
熠朝的皇帝失了神辉,已被神所抛弃。
岁歌城公子苏琉逸成为新一任的神辉拥有者,意味着,他将成为新的帝王,新朝代的缔造者。
然而想要一个在这片大陆上盘旋了八百年的庞大帝国彻底崩塌,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那只腐朽怪兽在内部各方势力的拉扯之下,苦苦支撑了十年至今还没有倾倒……
毕竟流月神庙的神谕还未传出,所有说苏琉逸是新皇的消息未经验证,都只能是推测。
那些自动前来拥护公子的老先生们说,这片大陆上正值祸乱,妖魔横行,这是天灾。若是熠朝在这时候崩塌,不知又会生出多少人祸来。
所以公子的身份,暂时被隐下来,只有等到合适的时机,才会放出。
这些年公子一直蛰伏在岁歌城,他也在等着那个机会的来临。
但苏琉逸身怀神辉之事并不是秘密,这么多年来,无数熠朝权贵派人来杀他。
城主府的下人早已草木皆兵,偏偏这个时候公子又要外出。
唉,若不是知白君的缘故,小小一个布衣的婚事,又岂能引得公子出面?
公子这人看似冷情,其实对某些人,最是深情。
。
“林小哥,快出去看看,你姐姐给你送贺礼来了!”
一道破锣嗓门猛然间从大门口传来,一路穿过不算宽敞的小院子,奔到主屋内。
午后阳光正好,新房内被嫂嫂姑姑二姨大婶们折腾得面红耳赤的林小哥闻言一怔。
“什么?我姐姐?”
新房龙凤床上垂首坐着的娇羞新娘子猛然掀掉头上的顶盖,“你说什么?是带了一只大猫来的那个姐姐么?”
“没带大猫啊,带了只小猫,不,也不算小了,这么大,还挺肥。”报信过来的人茫然地比划了两下。
“嗐,什么猫不猫的,快点出去看看,你姐姐送了一堆东西过来,都堵在巷子口了。”
林叶眼神亮得发光,丢掉手里硬被塞过来的红枣子,三两步往外冲。
一抹红身影比他跑得更快更麻利。
那是他那刚娶回来,刚刚还坐在床上装娇羞的美娇娘。
“姑娘啊,这床太大了,进不去,得拆开来。”
“挪到旁边去拆,别挡了后面的路。那边小心点,别碰着树了……”
柳叶巷口被一队送贺礼的人堵得死死的。
本来因为喜事,来的人就多,忽然又多了这么一队送礼的人。
要知道,该送礼的人早就送了,怎么还会等到现在才来?
而且还是这么一大堆。
主事的是个看上去甚为年轻的小姑娘,叉着腰耐心地指使着人把东西往里送。
旁边还站着一个俊朗得让人不敢直视的青年。
一只大肥猫蹲在巷子口的枣树上,冷眼俯视着底下的兵荒马乱,一脸凡人真愚蠢的冷漠。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