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 斩魔大会

121 斩魔大会

凤真怕女儿再次出事,不惜与母亲翻脸,找了个借口,亲自去北朝认了‘如故’做女儿。

虽然只是养女的名分,但终究是她凤真的女儿。

凤真给了她,一个公主也不能有的一切,也是做给世人看的,告诉世人,这是她的女儿,谁动她的女儿,就是动了她。

父亲是北朝手握兵权的靖王,义母是越皇,这样的身份,谁还敢乱打她的主意?

这就造就了后来自私霸道的临安郡主。

可是这样一个长着绝世容颜,却让人厌恶的临安郡主突然间变成了另一个人。

天下事,就能如此荒谬,如此不可思议。

如故有这样一副与众不同的身体,所以无颜那次伤重,控制力弱了不少,与她身体接触,产生反应,也可以理解。

但这次……

无颜一笑之后,重新转过头,眼一眨也不眨地注视着她的眼,唇在她的脸庞上擦过,唇与她的唇只得一纸之隔,呼吸萦绕着她的呼吸,声音也勾出了些别样的味道,“我能这么一直站下去,你能一直不呼吸?”

如故皱眉,“我姐姐还在这儿看着呢。”

“不用理她,她看得不耐烦了,自然会走。”无颜连眼珠子都不转一下。

如故直接翻了个白眼,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

人家把话说到这一步了,素锦再赖着不走,真是没脸了。

素锦气得脸色发黑,双手紧紧地攥成拳,恨不得把面前的这对贱男贱女一巴掌煽死。

重重地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如故开口说了话,更憋不住气,丝丝幽香不住地从无颜身上传来,入心跗骨一般挥之不去,撩得她面红耳赤,下意识地向他推去,手掌推上他温热的匈脯,却纹丝不动,皱了眉头,“你用的什么迷魂香?”

无颜嘴角微撇。

迷魂香,他不屑。

然身上的味道却不是他所能控制的,他讨厌身上的这股味道。

如故的话正好戳中他的痛脚,他带着七分的媚气三分挑逗的笑意,瞬间消失,忽地把如故打横抱起,走向里间锦榻。

“你想要无颜也有好些日子,今天也就如你所愿。”

如故明知道他们都已经发现她不是以前的临安,偏偏他们可以猜,可以这么认为,她却不能承认,给人落下话柄。

听了他这句话,真是哑巴吃黄连,挣扎下地,却被他抱得极紧,动不得丝毫,她这才意识到,无颜绝不像外表那样柔弱。

“我口味变了,你不再是我喜欢的类型了。”

“女人向来善变,说不定一会儿,你又会喜欢了,不但喜欢,还会喜欢得离不得我。”无颜把如故放到榻上,顺势把她压住,轻轻地蹭了两下,心头邪火灼得越加躁动难耐。

身体本能的异样骚痒化开,如故呼吸微微一窒。

“果然与众不同。”他感觉到她的反应,眉梢轻扬,略撑起身,空了一只手出来解自己身上的系带。

这样的体质,根本受不了男人的撩拨,要为一个男人守身,难……

只要他稍微用些手段,不怕她不屈服。

如故知道以他的速度,如果他不肯放她离开,就算推开他,也跑不出去。

如果她大声叫喊求救,被人看见他们现在这个样子,母亲一定会佯装大怒,把无颜和她狠狠地骂一顿,然后以为了皇家颜面为借口,顺水推舟地把她和他的婚事给定下。

无颜也就是吃准了这点,所以才不担心她叫唤,除非她真的想嫁他。

如故突然把手挤到二人身体之间,抓住他的胯间小兽,用上微微用力。

无颜身体僵住,低头向她看去。

如故仰了头,睨视他,学着他眨了眨一只眼睛,口气轻松,“你这玩意,尺寸倒是很好,但不合我用。还是留着给凤金莲和素锦用吧,免得我粗手粗脚,一不小心给你弄坏了,那就不好了。”

无颜看着她的眼,撇脸笑了,舔了舔微微发干的唇,拉拢衣裳,轻拍了拍她的手,“放开吧。”

如故放手,他从她身上滚了下去,侧躺在榻上,一手撑了头,看着如故淡定地坐起身。

如故理好被他弄乱的衣裳,才下了榻,看向他那张媚极也艳极的脸庞。

他仍在看她,他的眼里热意没退,却又浮上一抹浅笑,模样慵懒而媚气,没有因为被如故挟制而有半点恼怒。

如故心里诧异,这个人到底是对什么事都无所谓,还是真的有这气量?

如故看他,他也就施施然地看着如故,拿起刚才丢在一边的折扇,在手中把玩,“你该知道,如果你跟了我,对你会有多少好处。”

“我只知道美人恩不是人人能消受得起的。”

天底下哪有白送上门,让你享受的美人。

贪图一时之欢的,最终付出惨重代价,甚至身败名裂的人比比皆是。

即便是寻常美人都是这样,何况是无颜这样的妖孽。

如故虽然一穷二白,但她拥有这个身份,掌控了她,也就意味着掌控了一颗极好的棋子。

如故本不是贪图美色的人,岂能为了一时之欢,把自己卖给他做他手中的棋子?

无颜眼里的笑慢慢漾开,“女人太理智,可真不讨人喜欢。”

如故哼哼,又不求着你喜欢,转身不急不缓地离开,一直走到门口,身后才传来无颜带着玩味的声音,“是不是只有殇王……应该说是小郎才可以?”

如故脸色微微一变,不回头,仍伸手去开门。

无颜看着她僵直的后背,坐起身,扇子轻拍掌心,“哪怕是用强的,你也心甘情愿地受着。”

如故身体蓦地僵住,拉着门环的手,停了下来。

那件事是她心里的疤,她也不愿被任何人知道。

这一瞬间,如故觉得好像吞一口口水都无比的艰难。

“既然只能是小郎,那么云末又算什么?”显然无颜没有打算就这样放过她,接着道:“你该不会把云末当成儿时的小郎?”

如故的脸彻底的白了,猛地回头,向他看去,未必知知天下,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云末真的不是小郎?

无颜见她望来,却是一笑,敲着掌心的折扇有一搭没一搭,“一边和身为小郎的殇王男欢女爱,一边把云末亲亲我我,与无颜的左迎右逢,也是半斤八两,又何必视无颜为蛇蝎毒药?”

如故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不再看他,拉开门,快步出去。

无颜看着如故的背影消失在门外,眼里的笑意瞬间敛去。

如故一路快走,径直回了住处,也不理迎上来的丫头,闷头进了屋,关拢房门,把自己关在一个小空间里,才透了口气。

无颜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根针刺进她的心脏,针针见血。

她对无颜的话,想否认,却一句也否认不了。

急急回到自己住处,背靠着门,闭着眼睛,大口地吸气,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疲惫地睁开眼,忽地感觉有人在看她。

如故吃了一惊,转头看去,见云末仍坐在桌后,安静地凝视着她,手中书卷比她离开时,翻过了不少,显然他一直留在这里。

忙定了定神,“你还在啊。”

云末轻点了点头,“云末说过,要等郡主回来。”

“我以为你只是说说给无颜添堵。”

云末微微一笑,神色温和,顺手倒了杯水,放在桌子对面,“渴了吧?”

如故想到无颜说的话,她一边和殇王纠缠不清,一边把云末当成小郎,享受着他的温柔体贴,再看桌上的茶,神情有些迟疑。

云末见她如此,收了书卷起身,“郡主早些休息,云末告辞。”

等他走到门边,如故下意识地侧身让出门口。

云末又向她看来,如故低头,避开他的视线,云末眸色微沉,不再看她,推开门。

如故看着他的袍角飘出门槛,像是要飘然而去,心里莫名地失落,追上前,“云末。”

云末转身过来,脸色神情依然温和,并没有因为她下意识的疏远而露出别样神情,“郡主还有事?”

如故看着他和小郎一样漆黑的眼,深深地吸了口气,“你什么时候想离开临安府,跟我说一声就好,不必勉强自己。”

“好。”云末微笑回答,“郡主还有事吗?”

这是如故想要的回答,但云末半点不犹豫地答应,却让如故心里堵得难受,“没了。”

云末没有就此离开,反而回走过来,手轻抚上她的脸庞,如故想避,身体竟没随着她的思想动作,一动没动,任他的手抚了上来。

“既然郡主知道让云末凡事不要勉强,郡主又何必勉强自己?”

如故惊看向他。

“凡事随心就好。”他微微一笑,放下手,飘然而去。

如故望着他白色的身影一直消失在院门口,才慢慢收回视线。

如故心情不好,索性把所有事都暂时丢开,混混沌沌地睡下。

等醒来的时候,见三顺正小心翼翼地守在榻边。

三顺见她醒来,忙拿了如故的衣裳过来服侍她穿衣。

如故望了望窗口,窗外天亮着。

她记得睡下的时候,天已经蒙蒙地黑,而且她觉得这一觉睡了很久,可是天竟还亮着,有些迷糊,“我睡了多久?”

“郡主昨晚晚膳都没用就睡下了,这都快中午了,赶紧起来吃点东西吧。”

昨天下午,云末离开时,让三顺别去打扰如故,让她自己一个歇会儿,结果她一睡就到了今天。

三顺跟着如故已经有些日子,她虽然是越皇的人,但如故从来不把她当外人,也不拿她当奴才,她的心自然而然地转向了如故。

她虽然不知道如故在明王那里发生了什么事,但她看得出如故心情不好,也就依着云末的话,一边吩咐厨房备下随时可以食用的饭菜,一边自己在门外等着。

哪知如故这一睡,竟睡到了第二天,她怕如故又突然睡过去,才有些急了,悄悄地进屋看看,恰好见如故醒来,卡在嗓子眼上的心,才算落了下来。

“我竟睡了这么久。”如故也有些意外,起身洗漱。

等洗漱出来,三顺已经让人摆上饭菜。

如故闻到菜香,才真觉得饿了,坐到桌边,发现竟都是她喜欢的饭菜,她看着那些饭菜,反而把筷子放下了。

三顺瞧得揪心,“这些都云公子特意让厨房备下的,郡主……”

如故笑着打断她的话,“我还不饿,不想吃,收下去吧。”

三顺叹气,如故从昨天下午睡到现在,还吃不下东西,只能是真的有了大心事。

想再劝劝如故,但见她已经起身,歪到一边榻上,只得叫了小丫头进来收走饭菜。

“听说明王的婚事订下了。”

“哦?”如故皱眉,无颜搞了这么多事出来,她以为这件事估计得黄,没想到竟这么快就出了结果。

“明王向皇上求了亲,求的是郡主,皇上答应了,说等明王孝期满了,就让郡主和明王成亲。”

如故怔了一下,无语地撇笑了一下,“他没病吧?”

虽然无颜总没皮没脸的往她身上贴,但她可以肯定,无颜不喜欢她,不但不喜欢,还有种说不清道不清的厌恶。

他们之间这样的关系,无颜吃多了没事做,娶她回去给他自己添堵?

说明王有病,三顺打死也不敢,三顺紧闭着嘴,不敢接如故的话。

“再说,我娘都没问过我,怎么就答应了?”

“婚姻大事,向来都是父母做主。”三顺吓得脸色发白,如故这话说的太大逆不道了。

就是寻常家的儿女,婚姻也全是父母做主,哪里需要问过小辈,而皇家婚姻,更是没有自己想怎么就怎么的。

如故眉头拧成了疙瘩,她是在这世上出生的,生下来就有一个小夫郎,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但她在二十一世纪长大,在那年代,虽然也有长辈干涉晚辈的婚事,甚至各种相逼,但宗旨还是自主。

她在二十一世纪虽然没有恋爱过,更没有嫁过人,但也被二十一世纪的思想同化了,所以接受不了这样的没有自主权的婚姻。

母亲走这一趟,目的就是促成她和明王的婚事。

无颜向母亲提亲,母亲当然会一口答应,但她岂能就这么任人摆布?

猛地起身,向外急走。

三顺忙一把拉住她,急得两眼凝了泪,“郡主,你现在千万不能去找皇上悔婚啊。皇上就指着借明王之力,能在越国透口气。你现在去悔婚,让明王难堪,就等于逼明王与皇上反目成仇,那皇上以后的日子就会更难过了。如果皇上有什么事,郡主也就跟着完了。”

如故停下,向三顺看去。

三顺‘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奴婢知道,说这些话,该死。”

她身为奴婢,说出这些话,完全可以乱棍打死。

如果换成以前的临安,她绝不会说这话,由着如故去找越皇。

越皇不会退婚,只会把她披头盖脸的骂一顿,然后婚事照旧,只不过以后再不会看重她。

三顺的姐姐以前跟着临安,临安做的每一件荒唐事,姐姐都会告诉她,在她看来,留在如故身边,只是皇命,只求能太太平平地过日子,到了可以离开的时候,就离开如故这块废物点心,没有更多的奢望。

但她跟了如故这些日子,觉得和姐姐口中的临安完全不同,就连云公子对她和以前不同了。

三顺心里开始升起希望,希望如故能完成皇上的宿愿,所以才大着胆子说出这些话,希望能点醒如故,让她明白皇家的宿命。

三顺说的不错,她现在的身份地位,全是母亲给的,如果母亲倒了,她也就一无所有,会被所有人踩在脚下。

她现在没有强大到可以想怎么就怎么,有些事,也就不能不忍一忍。

好在无颜还有近两年的孝期,一年多时间,万事皆有可能。

她府上已经有好几个和她关系恶劣的侍郎,再多一个未婚夫的名份,也没太大的区别。

又何必任一时之性,把母亲逼上独木桥?

她要强大,要能和殇王对抗,还得靠各方势力。

“以后别动不动就下跪。”如故把三顺拉了起来,“在屋里呆久了,我也有些闷得慌,想出去走走。”

三顺松了口气,“对了,听说今天下午有什么斩魔大会,消息一传开,从四面八方涌了好多人来,郡主要不要也去凑个热闹,散散心?”

“什么斩魔大会?”如故心想,恐怕又是哪个想出名的,弄出来的血腥暴力的玩意。

“到底是怎么回事,奴婢也不清楚,只听说国师捉到了一个人,可能是魔族的人。国师说有办法逼他现出魔形,然后在当众剐杀,为民除害。”

魔族?

如故想起殇王说过的魔君的故事,“魔族的人祸害百姓?”

“这倒没有听说,只听说当年国师捉到了一个灵兽,但因为魔君插手,被那灵兽跑了,再后来就没听说过有魔族的人出现。”

如故嘴角浮上一抹嘲讽冷笑,什么为民除害,不过是国师的个人私欲。

“既然再没有魔族的人出现,怎么会突然有这斩魔大会。”

三顺往门外看了看,不见有人,才凑到如故耳边小声道:“听说这些年国师一直在找魔君的后人,但一直没有结果,奴婢想啊,估计是国师找了这么多年,找得不耐烦了,用这种办法来引诱魔君的后人现身。”

“这么说国师也来了?”

“是来了,刚才奴婢还听说国师过来拜见过皇上。”

“难道说这斩魔大会跟我娘也有关系?”

“哪能。”三顺嘴角鄙视地抽了一下,“皇上和国师水火不融,只不过国师虽然受太上皇的重用,皇上也是君,而他是臣,他来了,总得来给皇上磕头的。”

“那我娘知道不知道国师弄出来的这个斩魔大会?”

“自然是知道的,只是皇上不会为这些小事与国师冲突,自然不会理睬。郡主要看热闹的话,也看看就好,千万别管闲事。”

如故看着三顺似笑非笑,如果三顺不想她管闲事,完全可以不告诉她斩魔大会的事,但她说了,就是想她去,可是让她去,却又叫她不要管闲事,那么自然有她的目的。

三顺被如故看穿心思,脸上微微一红,道:“奴婢是想郡主借这机会去看一看国师的模样。其实郡主以前是见过国师的,但郡主突然间谁也不认得了,别人倒是无所谓,不会与郡主计较,但国师这个人肚子里的坏水太多,说不定拿这说事,在太上皇面前说些什么,郡主也就少不了的麻烦。”

“斩魔大会什么时候开始?”如故也确实想看一看能骗得太上皇团团转,甚至做出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的国师,以后做什么事的时候,能提防着点这个人。

“还有一个时辰,郡主出去逛逛也就差不多了。”

如故点头,寻思着寒香一个人也闷得慌,让三顺去唤了寒香,另外只带了一二三四出了移宫。

移宫僻静的一个小院里。

小厮恭恭敬敬地站在正在练字的云末面前,“郡主和寒香姑娘带着几个丫头出府去了。”

云末点头,“她午膳吃了多少?”

小厮道:“三顺姑娘说那些饭菜,郡主一口没吃,就放下了筷子。”

云末轻抿了唇,暗叹了口气。

门口传来一声幸灾乐祸的轻笑,“心疼了?”

云末看了小厮一眼,示意他退下。

无颜艳丽的身影从门外进来,径直走到书案对面,不等云末请,自己一屁股坐下。

云末轻瞟了他一眼,仍写自己的字,“你看不惯我,有什么事冲着我来就好,何必去为难她?”

无颜歪头看着宣纸上苍劲有力的大字,满不在乎地道:“我们斗了这么多年,也不见你在意过,太没趣。有了她,我们之间的游戏才有了点意思。”

云末笑笑。

无颜和他争了这么多年,他也不过是见招拆招,并不主动挑起事端,实在没兴趣和他做这些口舌之争。

他不再说话,无颜象是拳头击在了棉花上,完全使不上力,更加憋气。

“我和她的大婚在即,你这个教导官可要好好地教她,怎么相夫教子。”

云末‘嗯’了一声,“云末不负明王所托,一定亲身亲授。”

无颜被呛得噎住,媚气的脸庞顿时沉了下去。

云末是如故的教导官,自然包括房事上的指引,所以在越国,给皇女指定年幼的男子为教导官,基本上这个男子就是皇女的皇夫,就算不是正夫,也是个平夫。

如果双方到了皇女出嫁的年纪,又另外定下了亲事,而他们之间并没有男女之事,教导官可以结束这个名分,两人从此再没有任何关系。

云末在临安府多年,对临安郡主虽然照顾得无微不至,但与她始终保持着距离,绝不迈过这个门槛。

所有人都认为云末不想成为临安郡主的丈夫。

也正因为这样,越皇担心云末不能长留在如故身边,才会想方设法促成如故和无颜的婚事。

现在他说要亲身亲授,意思就是要和如故进一步发展。

无颜要娶的女人,却在云末榻上缠棉,学习怎么服侍男人,光想想,无颜就觉得像吃了只苍蝇。

无颜撇脸‘嗤’地一声,黑着脸暴走,到了门口,才回头来瞪着仍悠闲得写字的云末,“你有这闲功夫,还不如去斩魔大会,看看国师又要弄出什么妖蛾子。”

他们斗是斗,但在某些事情上,却是一条线上的人。

云末手上不停,口中淡道:“还能有什么,不就是怀疑魔君的后人暗藏灵兽,换着花样想逼魔君的后人出来,赶尽杀绝,顺带引出灵兽。”

“他这回可是动真格的,如果被他得逞,不知道又要煽动老太婆闹出什么事来。”

“他哪回不是动真格的?”

“这次真不同。”

以前国师为了捕捉灵兽,做的那些事,都是表面上无声无息,暗里却做着各种捕捉残杀之事。

这些事,可以瞒过世人,却瞒不过他未必知。

但这次,国师公然放出风声,闹得满城风雨,而暗里却没有任何动作,即没有捕杀任何可疑的人,也没有安设暗卫影杀,只是广场布下了天罗地网。

好像料定了魔君的后人一定会来。

云末写字的手停了停,笔头上的墨汁滴下,在白纸上化开一团墨晕。

他放下笔,揉了花了的字,铺上新纸,“这种时候,不正是显示你的本事的时候。”

无颜握紧折扇,“我是未必知,不是无不知。”

云末笑了,“我还以为你是无不知呢。”

无颜撇了一边嘴角,“我查不出来,起码查过了,总强过你缩在这里什么也不做。”

云末仍不抬头,“有时什么也不做,强过毫无头绪的瞎忙活。”

无颜瞧着像是漠不关心的云末,却是一笑,“你那宝贝,我那未婚妻去凑斩魔大会的热闹去了,照着她那眼里容不得砂的性子,你说会不会又惹出什么事来?”说完抬腿出去。

云末说的不错,不能洞察对方的行动之前,盲目行动,只会给对方有机可乘,倒不如静观其变。

云末刚拿起的笔,放回笔架,看着面前的白纸沉默下去。

如故深知最可怕的并不是什么妖魔,而是人心,对除妖杀魔这些血腥的事,极不喜欢。

一个为了私欲,不择手段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国师为了私欲,可以煽动他人灭南朝,屠各城千万无辜百姓的刽子手。

如故不是救世主,没有为民除害的雄心壮志。

但想到温柔善良的小郎,被逼成冷血残酷的煞星殇王。

无论在身体还是心理上,都给她造成了不可磨灭的伤害,让她从天上直接掉到了地狱。

虽然国师并没有直接的对她做过什么,但如果不是因为国师的煽动,这些事情也不会发生。

这也就注定了,如故和国师势不两立。

那么国师亲自坐镇这次斩魔大会,她自然得去看看。

就算什么也不做,也要去见识一下这位改变她一生的刽子手。

如故带着寒香和三顺吃了碗小混沌,又在城里闲逛了好一会儿,才随着人潮去了广场。

广场上已经搭了台子,台子上竖着类似绞刑架一样的木头柱子,木头柱子上悬挂着铁链,看样子是用来一会绑那所谓的‘魔’的。

这场景,让人直接想到血腥与死亡。

这样的感觉非常的不好。

如故想到鲛人被人屠杀的场面,开始后悔带寒香来这里。

转头,见寒香小脸发白,却神色淡定,微微有些异外,这姑娘绝不象外表那样柔弱。

台子周围已经围满了百姓。

众人见如故一众衣着光鲜,又全是女子,自动的给她们让了个位置出来,如故选了个不起眼的角落站定,目光径直落在台子正前方的一张太师椅上。

没一会儿功夫,官兵里三层,外三层地拥着一个满头发白的人进了场。

那人一身华衣锦服,头发白尽,但一张脸却保养得不见皱纹。

三顺在如故耳边低声道:“那就是国师。”

如故‘嗯’了一声,等下国师下一步的行动。

国师走到台上,面色和蔼地环视了一圈场中众人,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说了一通体贴百姓疾苦的贴心话。

他的声音像被捏着喉咙的鸭子,十分特别。

原来是他……

如故记得这声音是和樱花见面的那人。

越国的国师出现在北朝帝京,居然没有人提起,说明他是秘密前往北朝,没有别人知道。

以他的身份,如果没有见不得人的勾当,又何必秘密出行。

如故立刻想到张家村的苦肉计,再看国师身后的绑着铁链的木桩子,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

国师口口声声魔族如何祸害人类,如何残害百姓,直说得场中众人面色愤怒,真像魔族的人挖了他们祖坟,女干了他们母亲一样,才大剌剌地坐上太师椅。

如故冷眼看着,如果不知道这人的身份的,一定会被他慈祥的外表和那些骗人的鬼话蒙骗。

官兵抬着一个一人高的囚笼上来,囚笼里关着一个瘦弱的少年。

那少年相貌清秀,不过十二三岁的模样。

他的手脚上都上着三指宽的铁箍,脖子也上着一个铁箍,铁箍上镶着铁链,铁链被固定在囚笼上,将他的身体拉直,半点不能动弹。

这么一个清秀瘦弱的少年,和众人心目中凶残如猛兽的魔族相差实在太大。

骂声低了下来,甚至有人开始窃窃私语,对国师刚才所说的话表示怀疑。

国师似乎料到会有这样的情形,神色淡定,“大家别被他的外面迷惑,他被我们人类收养,结果他看上了自己的妹妹,杀死了养父,女干淫了养母和妹妹,事后被村民发现,就把全村的人全部杀死。”

少年一言不发,但狠狠地瞪着国师的目光怨恨得象是要喷出火来。

此话一出,刚刚对少年表示怀疑的百姓又再激愤。

如故身边的一个男童拾了石头要向砸向台上少年。

如故抓住男童的手,阻止他的动作,扬声道:“既然全村的人都被杀死了,这件事,国师怎么知道的?”

百姓虽然好骗,但不表示百姓都是不辩是非的人。

如故的话出口,果然有人跟着发问。

国师向如故看来,看清她的容貌,稀少的眉毛拧起,眼里闪过一抹寒意,但那寒意只是一闪而过,仍是刚才的和蔼可亲,“当时老夫去寻访一位好友,路过那个村庄,正好看见他杀死最后一个人,本想将他抓捕。不料这厮狡猾,被他逃了,我们的人花了足足一个月时间,才把他抓住。”

如故像是看不懂国师的脸色,接着道:“断案都要证据,国师说他杀了人,总要先立案,再有人证物证,把案子结了,再做处置。仅凭着国师一张嘴说他杀了人,就当众诛杀,似乎不合法。”

国师认得越皇的这个义女如故,但如故那些年来,就没干过一件正经事,整天除了胡作非为,还是胡作非为,他打心眼里看不上如故。

刚才见如故搭话,以为她又抽了疯,胡乱搞事,有些不悦,但也没放在心上。

没想到,她竟把法律给抬了出来,让他难堪,勃然大怒。

但在百姓面前,他得维护自己仁慈爱民的形象,不便当众和如故翻脸硬来,只得压下怒气,和声道:“我堂堂一个国师,这些年来,一直诚诚恳恳地协助越皇为百姓造福,难道还会造谣来陷害一个毛头小子?”

如故心里冷哼,祸害百姓吧,脸上却笑笑,道:“小女子也只是心里有些迷惑,想让国师解惑罢了。”

国师见如故问三问四,怕拖延了时间,让事情有变,暗暗着急,“那也是应该的,现在老夫把话也说明白了,姑娘还有没有问题?”

“既然国师问话,那小女子就多问几句。”如故顺着国师的话风,接着问道:“那村子里有多少人?”

国师怒到了极点,却只能强忍怒气应付,“那村子不算小,有百来十户人。”

村子越大,被杀的人也就越多,那么激起的民愤也就越大。

这话说出来,周围百姓立刻变了脸色。

如果说煽动无知的百姓,国师确实是有一套的,但这些话实在经不起推敲,如故戏笑,“我只听说过在战场上以一敌百,却没想到民间也能一以敌百。一百来户人,那么最少也得三四百人,竟被他全杀光了,这得多厉害的人啊?”

除非把你全叠在一起,否则的话,就是大炮也不能一炮轰死几百人。

一个人同时杀掉几百人,笑话。

如故看了眼台上少年,那少年也向如故看来,满是恨意的眼里浮上一抹惊讶,他没想到,还有人会为他说话。

但那一抹惊讶很快变成不屑。

如故没正没经的一句话,让那些同情心泛滥的百姓即时抓住了重点,开始有人质疑国师的话。

“人类当然不行,但魔族的人却可以。”国师恶狠狠地瞪了如故一眼,接着道:“大家想想,一个魔族的人可以可怕到这程度,如果魔族的人大面积的进到我们人类的地方,那就会是我们人类的灾难。”

三顺见如故和国师正面冲突,暗暗着急,在如故身后不住地轻拉她的衣裳,如故只当不知,讽刺道:“国师不是越国的国师吗?几时成了人类与魔族斗争的代表了?”

“天下百姓有难,匹夫有则,老夫也不过尽自己的一点卑微之力。”国师眼底闪过一抹杀意。

如故冷笑了一下,为了私欲罢了,指向被关在囚车里的少年,“这孩子跟我们没什么两样,你凭什么说他是魔族的人?”

国师抬高了下巴,一脸自信,“我今天带他来,就是让大家亲眼看着他现出魔形。”

魔族在世人心目中是无比强大可怕的,如果说一个人同时杀死数百人,众人不会相信,但如果说是一个魔族的人同时杀死数百人,他们就会相信,因为没有人真正见过魔族的人。

所以,就算如故磨破了嘴皮子,只要国师一口咬定这个人是魔族人,那么他们就不会相信这个少年无辜。

除非证明这少年不是魔族的人,而如故自己都没见过魔族人,也不知道魔族人是什么样子,自然没办法证明什么。

她明明知道国师一定是有什么目的,才捣鼓出这么一个斩魔大会,但她一时间却也没有好的对策来搅局,只能见步行步,看国师到底搞出什么妖蛾子。

少年被从囚笼里拖拽出来,绑在他手脚和脖子上的铁链与木桩上的铁链扣在了一起,他瘦弱的身体被悬空吊起。

一梅在如故耳边低声道:“国师身边有一个叫钱坤的人,擅长金针刺穴,这孩子一定被钱坤用金针刺穴,封了血脉,不能动弹。”

如故轻点了点头,除非真是有过人的力气,能挣断铁链,否则被那五条手腕粗的铁链绑住,就算再有能耐也使不出来。

看来这少年真有过人的本事,国师才会这样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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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5 厚脸皮进阶030 一物克一物005 无处可去099 关心则乱165 风云突变008 故人118 人心062 云末的烂桃花077 自恋的玉美人014 回府140 杀心141 容瑾的琴声169 救场126 送上门的脸不打白不打第153章 一个比一个坏水171 云溟一078 我的脸很贵085 衣冠禽兽076 斗二货其乐无穷013 人命如纸173 大结局上008 故人162 玉美人的情商一066 上辈子挖了他的祖坟050 是非055 领教臭脾气132 杀鸡骇猴036 人不如故105 旧人旧情002 偷宝贝变偷美人053 打他脏手155 心暖150 曼珠沙华135 绝世美人043 我不介意你为难我135 绝世美人027 披着人皮的渣货103 来点新鲜玩意074 醋了013 人命如纸086 让姐姐摸摸118 人心046 欠收拾057 生在皇家认命吧100 我要把你扒了084 与兽花前月下026 跩得二五八万017 心狠手辣092 腻死人不赔命013 人命如纸033 心狠手辣150 曼珠沙华157 沙华也有心012 三通093 冰美人的初吻075 要人命的菜团子067 强势021 乐在其中056 下次摸容瑾112 气死人不赔命154 谋杀亲夫069 我不姓禽058 狗嘴吐不出象牙097 软肋070 铁骨柔情041 驱寒125 谁惹的祸打劫097 软肋024 你敬我一尺我还你一丈019 美人蛇一样的男人135 绝世美人008 故人157 沙华也有心163 玉玄的情商二148 报仇开始打劫098 乱了033 心狠手辣149 越亲近越好111 当老子好欺负095 难相处的室友086 让姐姐摸摸046 欠收拾087 给你铺床暖被091 他是我男人158 算账111 当老子好欺负089 稚儿是用来折腾的053 打他脏手123 魔族少年156 打死不承认是兽第153章 一个比一个坏水111 当老子好欺负102 绿帽子079 不介意踩狠一点109 我对你没兴趣112 气死人不赔命078 我的脸很贵033 心狠手辣021 乐在其中044 你全家都是断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