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 碰一鼻子灰

素锦双手捧着一个小小的藤筐,筐里装着新鲜的车厘子,抬头看了看圆门上的‘锦园’二字,将牙一咬,毅然进门。

她从越皇的寝宫回去后,让人以最快的速度把明王的背景打听清楚,越加肯定这个人无论在太上皇面前,还是在越皇前面,都是极能说上话的人。

如果说云末是最好的谋士,那么这个人就是最好的踩脚石。

能把这个人收在冀下,对今后的大业,起着决定性的作用。

再就是听说,凤金莲一回去就沐浴更衣,去了明王那里。

从探子的描述看来看,凤金莲那身打扮分明是去色诱明王的。

可惜凤金莲前脚进去,如故后脚也去了锦园。

如故去了后,脸色不太好地离开,然后凤金莲也黑着脸离开。

素锦听完回报,首先想到的就是凤金莲想和明王生米煮成熟饭,把明王先弄到手,和明王有了关系,那么婚事,还不是手到擒来?

而如故也不是个吃素的,从越皇那里出来,就直奔了锦园。

可惜如故去到了以后,发现已经被凤金莲捷足先登,自然恼怒。

探子虽然不敢跟进园子,但素锦可以想象得出如故怎么搅了凤金莲和明王的好事。

这种事被人撞见,谁都不会好过,于是就有了如故和凤金莲先后脸色不好离开的结果。

她觉得凤金莲直接献身是贬低自己身份的下等做法,而如故拿去的糕点听说是越国京城最好的一家糕点铺的东西。

但那东西,不用想,也知道是越皇带来的。

如故不过是借花献佛,不比如故送越皇的那只金钗多什么诚意。

只不过,明王一看那糕,就知道是越皇的心意,所以如故仍然依仗的是越皇的喜爱。

如果剥去越皇的喜爱,她还剩下什么?一张漂亮脸蛋?

素锦冷笑,听说明王风口流成性,以他的身份,身边还会少漂亮脸蛋的女人?

明知道如故除了越皇的喜爱,一无所有,明王仍选如故的话,就是告诉太上皇,他选择了越皇。

现在仍然是太上皇执权,公然背离太上皇,倒向越皇,那是蠢。

素锦相信,明王能走到今天这步,绝不是个蠢人。

凤金莲是太上皇喜爱的人,明王选了凤金莲,就是彻底和越皇划分界线。

这做法,对目前而言,肯定是对的,但太上皇年纪大了,虽然据说现在身体还好,但老人的事,谁说的清呢?

哪天突然就没了,在这期间没有其他人坐上那个位置,大权自然就得落到越皇手中。

这样一来,受太上皇喜爱的凤金莲就会失势。

而选择凤金莲的明王,自然跟着倒霉。

无论是选凤金莲,还是选如故,结果都是,讨一方欢心,得罪另一方。

所以,对明王而言,他们两人都不是好的选择。

或许明王正是清楚这点,才会任由如故和凤金莲闹得不欢而散。

既然如故和凤金莲在明王那里都没能讨得好,那么就意味着她的机会来了。

她的母亲是太上皇的亲女儿。

在血脉上来看,她和凤金莲是一样的,是正宗的虞氏血脉。

但她母亲和越皇一直是面和心不和,而母亲远嫁,和太上皇难得见一面,所以算不上太亲近。

从表面上看,她就是个爹不疼娘不爱的那个。

但仔细一想,她才是最中立的。

明王如果选了她,既然会同时让越皇和太上皇不悦,但只是不悦,却不会当真得罪。

这样一来,反而是两边都不得罪。

越皇和太上皇还要用明王这个人,那么就得和自己亲近。

她借着两边之力,那位置早晚会是她的。

素锦想到这里,对自己更是信心满满。

进了锦园,如故发现院子里竟没有一个下人。

想找个人通报都找不到。

看着打开着的雕花门,想到凤金莲的大胆,只是迟疑了一下,让声音尽量娇柔地叫道:“明王在吗?”

屋里跑出来一个小厮,见是素锦,忙礼了一礼,然后进屋回报,“王爷,是素锦郡主来了。”

“请她进来吧。”里面传来一声慵懒的声音。

素锦见明王没有摆半点架子,以为自己猜想的不错,暗暗欢喜,迈进了门槛。

进了屋,见里面屋榻上歪着个华服的贵公子,榻前只有刚才见的那个小厮在斟茶倒水。

等她走到榻到,明王抬头起来,冲着素锦微微一笑,那笑当真令天地失色。

然素锦看着前面俊美妖邪得无以伦比的面庞,手却是一抖,捧着的那小筐车厘子,差点跌落地上。

这个明王,长得竟像极了到靖王府上给老太太唱戏的戏子无颜。

小厮给素锦斟上茶,退了出去,顺手关上房门。

素锦来锦园,就是打着不择手段的算盘,但看见这张脸,整个人懵了。

她虽然觉得凤金莲的做法下作为,但不表示她自己做不出用身体做交易的事,只是一想到要用身体来讨好一个下作的戏子,就觉得太过委屈自己。

“锦郡主见着无颜,好像很吃惊?”无颜继续歪在榻上,没有起身的意思。

转着手中折扇,似笑非笑地瞥视着她,“难道锦郡主没有听说过,我义父酷爱戏曲,而无颜也是戏子出生?”

戏子在贵人眼中是低贱的,但他却毫不在意地说出自己是戏子出生。

素锦脸上神色微僵,但她很快反应过来,她要用的是这个人,至于出生……又有什么关系。

重要的是,他可以助她坐上那个位置。

等她做了皇帝,要怎么对他,还不是她一句话的事。

她横竖是要云末来做皇夫的,到时这个人如果听话好使唤的,她身边留他一个侧夫之位,又有什么关系?

再说,无颜风情万种,谁看了不心动?

素锦一扫脸上惊愕,媚然笑道:“素锦并未去打听明王的过去,所以突然发现明王竟是故人,难免有些吃惊。”

无颜脸上笑意更浓。

素锦怎么可能不打听他的事情?

她一离开越皇寝宫,第一件事就是派人打听他在越国的实力。

可惜,素锦怎么也不会想到,她刚一动,立刻就有消息传到他耳中。

如果这点事,他也不知道,还叫什么未必知?

不过没有谎言,就不是皇家的人了。

不管素锦的话,是真是假,对他而言,都没有任何关系。

他是戏子出生,当年被义父收在身边,实在不是什么秘密,而义父酷爱戏文,从不认为戏子下贱,他受义父教导,也从来不以自己为戏子而觉得羞耻,所以从不避忌。

这件事,在当时虽然被传得满天风雨,但传得越开,被人说得也就越多,等人们说得不想再说以后,也就淡得像灰尘一样,再没有人在意,甚至不会有人再有兴趣提起。

探子向她汇报情况,自然是挑那些有用的事情说,至于这些人所周知道的东西,又怎么可能提起?

正因为这样,上头的人知道的事往往是人家不知道的,而人人知道的,他们却一无所知。

也往往因为这点不知道,就会让筹谋己久的计划毁于一旦。

素锦也知道自己刚才的失态,可能会给明王留下不好的印像。

忙把那筐车厘子捧了过去,“这车厘子是今天刚到的,也不知道味道怎么样,素锦不肯一个人独享,所以拿来与明王分享。”

车厘子一直富人的奢侈品,但如果换成四月,只要有钱,也算不是有多稀罕,但放在这冬季,就得靠温室来栽种。

这年代不比较现代,有先进的控温设备,全靠烧炉来升温,而车厘子这东西对温度的要求太高,温度高了不行,低了也不行,所以得一天十二个时辰地盯着,热了抽柴加冷水防温,而冷了又得加温。

温度太过起伏还不行,所以靠的不但是人力,还有长年积累出来的经验。

样样都有了,还未必能如愿结果。

即便是代现,也没有人愿意花这么昂贵的代价去种几棵车厘子树。

所以冬季的车厘子,真是有钱也买不到的稀罕东西。

素锦为这次见越皇,可真是没少花心思。

她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弄到这么稀罕的东西,还说明一个问题,她背后一定强大的势力在支持,否则的话,凭她的人脉,没办法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能在这季节弄到新鲜的车厘子。

即便是靖王妃,也未必做得到。

这车厘子,素锦本来是打算孝敬给越皇的,但得知道明王配婚的事以后,临时改变计划,拿来送给明王,驳他欢心。

“锦郡主真是有心。”无颜嘴里夸着,但脸上神情却淡淡的。

素锦虽然知道明王向来风口流,身边从来不缺美人,但自认无论相貌还是身份都是极好的,与他身边的那些怎么都不同。

在她看来,就算他未必能一眼看上她,但绝不会这样冷淡,心里暗恼。

她想着明王在越国的地位,强忍下这份不愉,自来熟的把车厘子放下,纤纤玉指拿起一粒,递到无颜嘴边。

这个亲密的举动已经不是寻常关系可以做的了,她这么做,暗示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无颜瞟眼送到他嘴边的车厘子,摇头一笑,那笑容真是明艳无比较,“我这人没有别的喜好,就喜欢事事完美。这么稀罕的玩意,如果用金盘来装,定是极美。”

素锦在靖王府的时候,看见台上的无颜,就觉得他极好看,但再好看,也只是一个低贱的戏子,她才不会像如故一样,把精力放在这些低贱的戏子身上。

但无颜现在是明王,是要成为她夫郎的人,她现在一门心思全放在他身上,这近距离看着他媚入骨子的笑颜,整颗心都酥了。

见他身边就有一个装着瓜果的金盘,顺手拿起,把里面瓜果取出,放到一边,捧了车厘子筐子就要往金盘里倒。

无颜皱眉,素锦忙停手,向无颜看去。

“车厘子皮薄肉嫩,可经不起这样折腾。”无颜轻声细语,轻嗔薄怒,硬是把责备人的话,说得让人听着说不出的舒服。

如故平时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哪里做过这些,听无颜这么说,才反应过来,车厘子磕着碰着,肉就会变味,再不能吃了,笑道:“还是明王想得周到,要不这好好的车厘子,可要被我糟蹋得吃不得了。”

说着,伸手去拈了一粒车厘子,想要放进金盘。

无颜手中扇子柄托住她的手,阻止她的动作。

素锦抬头,一脸的迷惑,直接倒进去不行,难道一颗一颗的放还不行?

无颜眼角噙了抹媚人笑意,忽地低头,张嘴咬住一粒车厘子把,叼了起来,放进金盘。

他唇色盈润,如凝了水,叼着那粒艳红的车厘子,凑近金盘的那刹间,唇反映上金盘的淡淡金色光泽,忽地斜斜地睨视向素锦,真是风情万种。

素锦看着无颜那双妩媚的脸庞,移不开眼,头一回知道,一个男人竟可以惑人到这地步。

“锦郡主觉得,用这样的方式是不是这样更好?”无颜放了一个车厘子,就仍靠坐回了软榻,笑看着素锦。

素锦虽然不是什么洁身自爱的人,但她一直在靖王府,在父亲和老太太眼皮底下,还是得按着北朝女子的礼数,不敢做出什么越轨的事,哪里经历过这样的挑逗。

被他一问,更是脸色绯红,愣愣地看着他眼角如丝的笑意,心像小鹿一样突突乱跳。

只是一个动作就勾人至此,如果再亲近一些……

素锦呼吸有些乱了。

无颜低声催问,“锦郡主?”他看着素锦痴迷的表情,对她越加的不屑,接着想到如故对他的不屑一顾,眼里笑意却更浓了两分,那女人固然可恶,却想什么就做什么,有意思得很,跟这些披着淑良外衣骨子里淫秽的虚伪贵女完全不同。

素锦哪知道无颜看着她,想的却是如故,以为他也是借机会诱口惑自己。

他有诱口惑她的心思,就说明有想和她结亲的意思。

心里暗暗欢喜。

见他从自己脸上挪开视线,看向放在他身边的金盘。

恍然大悟,他是让她用嘴来叼车厘子放进金盘。

他是歪着身子半躺在香妃榻上的,一条手臂慵懒地搭在靠背上,一手搭在屈起的膝盖上,而金盘挨着他腿边放着。

如果她用嘴把车厘子叼进金盘里,头脸几乎就要贴上他的身体,而且还是腿根的位置。

素锦再没亲自经历过男女之间的荒唐事,但也知道这个动作有多暧口昧亲密,呼吸不由地一紧。

无颜低低地‘嗤’了一声,口气里微微透着不悦和轻蔑,“外头的人向来说无颜荒谬,但无颜却觉得他们为了些所谓的道德礼数,许多事,明明想做,却不敢做,整天装出个老夫子的模样,迂腐又假正经。”

素锦忙道:“素锦绝不是那样的人,更不会对明王有那样的想法。”

无颜手中扇子柄,重托了素锦的下巴,歪着头,向她的眼看去。

素锦匈口一紧,气都不敢出了。

无颜笑了一下,眼里没了刚才的媚意,却多了些冷淡,收回扇子,“锦郡主回去吧,郡主和无颜不是同路人。”

素锦吃了一惊,突然惊觉,他是在试探她。

明王的放荡是出了名的,世上人对他众说纷纭,但他从来不加理会,一直都是喜欢怎么就怎么。

从来不会因为别人说三道四,就会对自己的行为有所收敛,有时反而故意的连本带利胡来。

他被太上皇和越皇重视,不是因为他会讨好太上皇和越皇,是他本人有过人的本事,能帮那二位排忧解难。

虽然娶皇家女,对他的地位有利,但是并不表示他会为了娶皇家女而约束自己。

“明王与素锦说的话,加起来没有十句,明王以什么来断定素锦与明王不是一路人?”

“世人都说娶妻娶贤,对外要端庄稳沉,但只是世人的观念,而无颜……”无颜脑海里竟浮现出如故那双不怀好意思的笑,“而无颜却喜欢怎么快活,怎么来。人生不过短短数十年,无颜不求别的,只求个随心所欲。锦郡主端着个大家闺秀的模样,或许是多少人想求,而不可求的,但不是无颜所求。”

素锦脸上红了白,白了红。

她们身为皇家女,不管私下怎么斗,但在人前一定要有个贵人的模样,高贵端庄。

别的大户人家,自然会觉得这样的女人,才能见得人。

但无颜在风月场中鬼混了这么多年,什么艳色都见过的人,哪里看得了大家闺秀的所谓‘贤淑’?

只会觉得这样的女人木讷无味,他偏看不上这样的女人。

素锦突然间发现,之前嘲笑凤金莲下作,有多可笑。

凤金莲的做法虽然下作,却偏偏迎合了明王的品味。

如果她继续端着个端庄高贵的模样,在他这里真是一点机会都不会有了。

素锦本不是什么正经的角色,被无颜轻轻一挑逗,就开始想入非非,把持不住,不过是自持身份高贵,才这么端着。

现在见他直接下了逐客令,也就意味着要失去这次机会,哪里还敢再端着。

忽地媚然一笑,“明王错看了素锦。”

她说着,含嗔带怒斜斜地睨视无颜,慢慢低头下去,当真叼了一粒车厘子,放入金盘,接着又去含第二粒。

无颜看着低头含车厘子的素锦,有些好笑。

他这么做,本是想让素锦知道难而退,方便和如故说说话,结果素锦还真降了身份来迎合他。

算算时间,如故也差不多该到了,抬头向窗口看去,恰好见如故的身影出现在院门口。

如故站在台阶下,见房门关着,犹豫了一下才步上台阶,台阶上到一半,这个角度可以从旁边的窗户看进屋里。

窗户和她之前离开一样,没有关,而屋里二门的珠帘也打了起来,里间情形更是看一清二楚。

无颜仍靠坐在榻上,正向她看来。

与她目光一对,冲她睁一只眼坏一只眼地眨眼一笑,那笑容得瑟又可恶,十分欠揍。

如故脸顿时冷了下来,视线紧接着往下,如故站的矮,只能看见女子一上一下的半个后脑勺,从位置上看,应该是在无颜的腰腹以下。

那么这个动作,自然会让人想去别处。

如故好气又好笑,他和凤金莲还没折腾完,叫她来接着看?

他可以不介意,可是凤金莲怎么说也是一个公主,怎么可能任人围观他们的闺房之事?

越国虽然女子为尊,可以有几个丈夫,但不表示女可以没有节操,任意胡来。

女子为尊的国家在这年代并不是只有越国,但终究是少数,而这片天下,绝大多数国家,仍是男子为尊。

为了不被外界看不起,越国大户人家的女子,家中虽然有三两个丈夫,但在外面却比其他国家的女子更要行为检点。

也正因为这样,凤真当年与靖王私奔,即便是与他拜了天地,仍不能被许可认同。

她后来坐上皇位,身为一国之君,都不能承认如故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可见越国在男女之事上的严谨。

要不然的话,‘极品女’怎么可能明明有这么多个侍郎,却除了朔月都不敢乱碰她的这些个侍郎。

如果不是这些礼数约束,极品女又怎么可能和无颜骚包勾搭了这么久,竟没敢真的把事成了?

现在是明王选亲前奏,而凤金莲是没嫁的姑娘,就算凤金莲想要争这门亲事,明面里也只能正当的争,而这种苟且的事,绝不能当着人的面做的。

否则越皇怒了,直接给她一个行为不检点的罪名,就可以把她给发配到那些鸟不生蛋的地方。

而她坐实了不检点的罪名,就算太上皇再喜欢她,再想方设法保她,她这次都不可能和明王结亲了。

所以凤金莲绝不可能当着她的面干这种取悦男人的事。

除非凤金莲不知道无颜叫她来锦园的事。

如果是这样的话,无颜这么做,一定另有目的。

虽然无颜一肚子坏水,这么做一定不安好心,但如故却好奇他想要做什么。

故意放重脚步,慢慢走上台阶。

素锦来见明王,不怕别人知道,但现在这模样如果被人看见,那还得了,听见脚步声吓得忙放了口中车厘子,转头看来,恰好见如故走到门外。

惊得仍跪坐在地上,竟忘了起身。

凤金莲来的时候,如故才来过,素锦怎么也没想到如故还会来。

如果被如故看见她自降身份取悦明王,传了出去,她这脸可就丢尽了。

瞪着如故,恨不得眼里喷出两团火,把如故烧成灰。

如故见是素锦,而不是凤金莲,越加的无语。

素锦含了这好一会儿的车厘子,唇上的胭脂膏有些脱落,而且微微充血,更让人想入非非。

如故是无颜请来的,既然里面两位都看见了她,她也没必要再回避,自行推开门,扫了眼仍跪坐在榻前的素锦。

装作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我见明王的小厮来请,以为明王和凤金莲已经完事了,也没多想就过来了,没想到来的仍不是时候。”

她是他派人请来的,她可不会自己平白担上个捉奸的恶角色。

素锦要恨就恨无颜骚包去。

素锦脸色果然变得难看。

她和明王亲热是一回事,但明王跟别的女人亲热过后接着跟她亲热,就是另一回事。

她听说凤金莲离开了,就赶着过来,没想到他竟叫了人去请如故,脸上瞬间涨红,接着慢慢发白,最后黑了下去。

想到探子说过的话,说如故和凤金莲都脸色不好的离开,突然想起如故和身为花满楼戏子的明王本就有私情。

如故撞上凤金莲和明王办事,岂能有好结果?

那么如故脸色不好地离开,自然不难理解了。

如故被气走了,明王收拾妥当,重新去请她回来,想哄回她开心,也是情理之中。

但而明王明知道如故要来,却还和自己亲热,可见是故意做给如故看的。

难道说,他这前和凤金莲亲热,也是故意让如故看的?

如果这样的话,就可能是明王想借凤金莲和她断了如故对他的旧情。

既然要断掉旧情,那就意味着这次结亲的人选,不会有如故。

想到这里,素锦心情好了不少。

深吸了口气,强压下怒气,装作从容的起身。

“既然知道不是时候,还不走?”

她如果这时候逃走,更没面子。

既然明王都不在意如故,那她何必在意?

一向跟她过不去的如故,这次却难得的听话,“就走,你们二位继续。”

“刚刚才来,怎么能就这么走?”无颜笑看着着如故,丝毫不在意素锦在场。

“我不走,留下来看戏么?”对着这骚包,如故连笑脸都懒得装了。

素锦气得脸色发黑,立刻就想发作。

但这时候,她跟如故吵的话,只会让明王看轻她,而且这事,得明王出面摆平,才不会有损她的颜面。

咬牙切齿地瞪了如故一眼,换成可怜兮兮的模样向无颜看去,“明王……她污蔑我们……”

无颜忽地笑了,不理会素锦,道:“你不是从来不介意这些的吗?”

她为了戏弄止烨,敢雇人在他的花满楼胡来,这样厚脸皮的女人,这世上也找不出几个。

素锦脸色越发的不好看。

如故咳了一声,“虽然我不介意留下来看一出好戏,但云末还在我屋里等着,他等久了会不开心的。”

云末是如故的侍郎,在她屋里再正常不过,但素锦听着,就像有人在她眼里撒了把砂子,扎得难受,拢在袖中的手情不自禁地攥紧。

对如故的恨意又多了一分,暗暗咬牙。

贱货,别得意,他早晚是我的。

如故感觉到素锦怨恨的目光,扫了她一眼,却无动于衷。

她和素锦的关系本来就不好,素锦再不爽她,跟以前也没有任何区别。

无颜听说云末在她屋里等着,果然眼里得瑟的笑意冷了两分。

“你在意他开不开心?”

“他是我的夫郎,我当然在意。”如故答得干脆。

无颜明媚的眸子又冷了三分,视线不离如故,口中却道:“锦郡主请回吧。”

“明王……”他直白的逐客令让素锦脸色一僵,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有事与凤儿说,等无颜空闲了,自会去拜会郡主。”无颜嘴里这么说,但语气里没有半点诚意。

他叫如故凤儿,叫素锦郡主,表面上看是尊重素锦,实际上却显示他和如故亲密到可以直接叫爱称。

如故皱了皱眉,转身就走,他叫她来,她来了,来了却是这样的一副情形,而现在他叫她留,她就留,真当她好欺负?

眼前人影横来一只握着碧玉骨折扇的手,拦住她去路。

如故伸手挥开那把花哨无比的扇子,忽地明媚一笑,“明王慢慢消受美人恩,我回去陪我家的俏夫郎,我们各得所好,也就不用彼此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无颜把如故叫来,结果是这样的情形,如故觉得无颜就是在玩她。

她就算不生气,心里也不会舒服。

他让她不舒服,她哪能让他高兴。

云末心有千窍,云末说这样能给他添堵,一定有他的道理。

果然无颜脸色变了变,眼里的笑意没褪,却多了分怒意。

如故眼一眨也不眨地看着,知道自己的话,果然让他不舒服了。

心里即时舒畅了,而且特别得痛快。

无颜听了如故的话,不但没有退开,反而身体向前逼近,向如故贴过去。

如故突然闻到一股若有若无像海风过的清新味道。

以前他亲近她时,都是刚卸了妆,带着浓浓的油彩味,如故没想到无颜花里胡哨的一个人,竟带着这样清新的味道。

情不自禁地吸了吸鼻子确认,这一闻,却发现那味道极淡,淡得如果不仔细辨认,几乎闻不到,却说不出的迷人,勾得人想去多闻一闻。

无颜这人太邪门,如故怕他下药,不敢多闻,自我保护地往后急退。

她站在二门旁边,一退后背贴在雕花门框上,没了退路。

无颜上前一步,双手撑在她肩膀两侧,把她囚在怀里。

那若无若有的幽香在如故鼻息间进进出出,萦绕不去。

如故忙屏住呼吸,矮身从他手臂下钻过去。

他手臂跟着移动,又贴着她的肩膀,把她带回手臂的囚禁,低头在她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道:“你知道我是谁,就该知道,这世上没有谁能比我更快,我不让你走,你是走不了的。”

如故沉默,未必知的能耐,她是亲眼见过的,比身手,十个她也比不过他。

如故刚才吸着鼻子在他身上乱闻的动作,他看得一清二楚。

她的这个动作让他莫名地心烦意燥,也让他不安。

转过脸,鼻尖轻擦过她细滑如丝缎的脸庞,视线在她的唇上,身体突然微微发热。

他撇开脸笑了一下,自己真是疯了。

他并不用香薰,但在某些时候,身上却会自动散发出一股淡淡的体香,比方说动情的时候。

这是他的种族男性生来就有的特性,不是他能控制的。

他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就让自己无情无欲。

以前临安郡主自从在‘花满楼’见过他以后,就百般纠缠。

那个临安和面前的‘如故’有着一样的脸,绝色无双,但在他眼中,她和别的贵女没有任何区别,高贵的外表包裹着一颗糜烂的心,图的不过是他这张脸,这副与众不同的身子骨。

不管临安怎么纠缠他,他也没能把她看上眼,与她周旋不过是方便自己做一些不能让人知道的事。

但自从她死而复生,再到‘花楼满’找他,她与过去的临安完全不同,还错把止烨错当了他,勾起他的好奇,刻意的亲近她,那天,他竟破天荒地对她有了感觉。

只不过那时,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被血腥之气和油彩味道掩盖,她并没有察觉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

而他也以为是自己伤重之下,定力下降。

如故与南朝长公主有相同的体质,多少男人为了得到一个这样体质的女人,不惜一切代价,哪怕是屠杀千万无辜百姓。

长公主的教导嬷嬷一次醉酒后,无意中把长公主的这个秘密说了出来。

南帝又气又怒,杀了那嬷嬷也无济于事,这消息很快传遍全天下。

各方君主诸侯为了娶这位长公主,自然是对南朝百般讨好,只等这位长公主长大。

南朝因为这女儿,也确实得到许多好处,由这位南帝掌管下的南朝曾一度成为史上最强大富裕时期。

但红颜祸水,南朝有这样一个女人注定了国家的悲剧。

眼见这位长公主长到十四岁,那些君主诸侯坐不住了,求亲不成,就开始用强,南朝也从此战事不断。

再强的国家,又经得起多少战事?

南帝无奈,只得在城外搭起高台,把女儿绑在高台上,忍痛当众烧死女儿。

没有人看到,在大火燃起的瞬间,一个人影落在火中,用自己的身体把被烟熏昏过去的长公主紧紧抱在怀里。

他用自己身体紧紧护住长公主娇小的身体,抱着她飘离高台。

大火冲了天,却没伤到他们丝毫。

等大火灭去,连尸骨也没留下一根,众人以为长公主已经被烧成灰烬。

南帝宁肯烧死女儿,也不肯忍辱把女儿送给强敌。

这样的他,是让人佩服的,熊熊大火燃起,来抢夺长公主的众国君王和诸侯纷纷退去。

无颜如果不是无意中探知了一些为他人不知道的秘密,也没想到南朝长公主当年是这样活下来的。

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长公主竟独自重新回到南朝,不过她带回来的还有一个孩子,她不求活命,只求父亲抚养这个孩子。

南帝烧死女儿后,心痛之余,再不许任何妃子生下子嗣,所以一直无后。

看见本该死了,却活着回来的女儿,惊痛交加。

如果被人知道女儿还活着,那又将是南朝的又一次灾难。

但他当年亲眼看着女儿被大火淹没,那心疼的感觉到今仍在,哪里还狠得下心,再杀死女儿。

于是他把女儿私下囚禁起来,不许任何人知道。

南帝己老,又没子嗣,看着女儿带回来的孩子,终究心软,把那孩子收在了身边,也就是后来的南朝太子。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南帝暗囚长公主的事,最终被一直窥视皇位的皇叔知道,皇叔把这事告诉了凤承武,让凤承武发兵助他夺皇位,他坐上皇位,自把长公主献给凤承武。

凤承武为了得到南朝公主,与想得到灵兽内丹的越国国师联手,灭了南朝,夺了公主。

皇叔虽然知道南帝偷偷囚禁带着孩子回来的长公主,但知道的也并不详细,所以凤承武知道长公主生了孩子,却不知她生了几个孩子。

所以凤承武发现六岁的如故和长公主竟是同样体质的时候,以为她与南朝前太子是亲兄妹,是长公主的女儿。

以至于,如故病得像个死活人一样,他也不舍得抛弃,请遍了天下名医,一边给她治病,一边花着巨金用各种药水和鲜花牛奶每天浸泡她的身体,免得她的身体因病坏死僵硬,失了那天生的特性。

因此,她虽然昏睡了多年,身体不但没有僵化,反而把她与众不同的特性发挥得淋漓尽致。

不料,凤承武这样大手笔的作法,终于引起越皇的注意,一查下来,竟发现凤承武手上的小姑娘竟是她失散的女儿。

越皇因为女儿失踪,对靖王本是恨入了骨,现在得知女儿还活着,惊痛交加,偏偏她的身份不能把女儿接回来。只好暗传消息给靖王,靖王被迫娶了凤瑶,又丢了女儿,本愧对凤真。

得到女儿的消息后,亲自带人前去丰城接女儿回府。

凤承武这才知道自己养了多年的女童,竟不是南朝长公主的女儿,而是靖王失踪的女儿。

他虽然不舍得这小姑娘特异的身子骨,但他深知如果不肯把这小姑娘还给靖王,定会让越国和北朝盟约破裂,先不说北朝如何,就是他的母亲越国太上皇和妹妹凤真第一个不放过他。

只得忍痛做个顺水人情,把‘如故’交还给靖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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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才是无颜的真性情,姑娘们喜欢吗?

022 添阳镇邪063 恶有恶报132 杀鸡骇猴064 陌生的情愫091 他是我男人028 亲身亲授008 故人060 凶悍小白兔020 妖孽056 下次摸容瑾071 忍耐有限017 心狠手辣009 一杯倒121 斩魔大会033 心狠手辣133 有大麻烦了114 强硬的钱小受(请月票)075 要人命的菜团子171 云溟(一)052 要死一起死026 跩得二五八万083 她是他的044 你全家都是断袖067 强势078 我的脸很贵089 稚儿是用来折腾的168 死生之情157 沙华也有心113 玩那什么式149 越亲近越好134 双栖动物115 躲了初一逃不过十五094 祸水妖孽032 魔鬼教官079 不介意踩狠一点156 打死不承认是兽043 我不介意你为难我086 让姐姐摸摸103 来点新鲜玩意108 被顺带吃掉003 夜壶风波093 冰美人的初吻155 心暖148 报仇开始(打劫月票)093 冰美人的初吻150 曼珠沙华033 心狠手辣133 有大麻烦了118 人心096 刁难076 斗二货其乐无穷136 休夫067 强势085 衣冠禽兽100 我要把你扒了166 共生死166 共生死086 让姐姐摸摸115 躲了初一逃不过十五075 要人命的菜团子091 他是我男人009 一杯倒027 披着人皮的渣货145 厚脸皮进阶119 难道的温柔017 心狠手辣102 绿帽子027 披着人皮的渣货034061 财不外露056 下次摸容瑾015 府中美少年068 任性的代价(求首订)124 小开的克星148 报仇开始(打劫月票)127 云溟(二)055 领教臭脾气077 自恋的玉美人105 旧人旧情(二更)148 报仇开始(打劫月票)032 魔鬼教官018 童子鸡123 魔族少年072 使坏040 谁看谁都不爽165 风云突变060 凶悍小白兔130 狠毒147 玉美人的心动162 玉美人的情商(一)078 我的脸很贵107 难得的解释(加更求订阅)025 冷少年080 自罚暖被091 他是我男人088 让人爱死的钱小开(求月票)017 心狠手辣165 风云突变106 怀中女人碰不得(求订阅)104 孤岛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