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此刻,王府的后院的客房里,今夜来表演的戏子和名妓们正在房中化妆或者休息。流水诗会的竹林相距他们不远,如果到了回廊上,也能隔着纱帘看看聚会的场景。
今夜可以到流水诗会表演的,多是在浏南河畔略有名气之人,都有着各自的独门绝技,倘若在平日的聚会,但凡他们任何一人,都可以引起不小的轰动。不过今晚却不同。流水诗会并不是往常男人们买欢借口的聚会,而是一个非常上流社会的诗会。很多人还是携眷参加,当然还有不小大家闺秀。戏子和妓女虽然在金陵算是产业,但是今夜的场合,他们也是注定只是配角,甚至表演之余都不能出去吸引眼球。
不过,哪怕只是能在这样高档的聚会进行普通的歌舞表演,若是才艺出众,也足以令人印象深刻。对于他们这些靠才艺皮相混饭吃的人嘛,倘若身边都是欢客,是一个样子。若是在这样上流社会的场合,最好就是安静优雅地坐着,让人留下出淤泥而不染的印象。不过一切的矜持高贵冷艳都不过是手段,名气才是他们最想要的东西。
今夜在此名气最高的无疑是玉露楼的喜媚和临风班的白锦堂。此时,喜媚正对镜梳妆,丫鬟丹儿在一旁伺候着,笑着对自家小姐说:“小姐,方才在你表演的时候,那李公子可是目不转睛地一直看着你呢。”
喜媚笑得妩媚,瞟了丹儿一眼,道:“我既然在场上表演,观众看我有什么出奇,不过丹儿你,眼里却只有李公子一人,真是有点不寻常哦!”
“小姐,奴婢真的没骗你啊!”丹儿的小脸涨得通红,分辩道:“他眼睛都没眨一下。”
“啊——,若是你看他的时候眨了眼睛,岂会发现他目不转睛地看我呢?”喜媚继续笑着调侃丹儿。
丹儿羞得满面通红,嘟着嘴,决定不和小姐搭话了。不过才过一会,又立刻好奇巴拉地靠过来:“小姐小姐,你说,今晚谁能拿到这诗斗的魁首呢?”
喜媚捋了捋两边垂下的两缕秀发,道:“都说文无第一,怎么会有所谓的魁首呢?都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你这丫头懂什么?不过那几首会被广为传唱,倒是轻易可以知道。”说着她随手拿起旁边搁着的笺纸,开口道:“诺,这梁公子的、郭公子的,还有你最关心的李公子的。旧年秋风,明珠海上生,嗯,这首估计是最好的了,如此你该开心了吧......当然甫园那边的方姑娘,还有马公子......”
丹儿的嘴撅得更高了:“我才不喜欢李公子呢!”
“啊?你讨厌他?”喜媚杏眸如水,眨巴眨巴眼睛望着她。
“当然不是啊,但是丹儿是替小姐你着想嘛,这李公子这样喜欢你,他今晚还和你一起过来的,倘若得了李公子相助,那浏南河的花魁,明年除了小姐你还会有别人吗?倘若李公子来年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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