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学敦对他诚实的回答还算满意,点点头没说话,示意他们上车。
程远山小心地把顾挽澜放在座位里,然后自己也在她身边坐好,用一只手轻揽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把她的头轻按在自己的肩头,虚扶着,才示意司机可以开车了。
宋老笑笑,然后说:“她醉成这样,你一个大男人的,怎么方便照顾呢,把她送去我家吧,让你师母和小阿姨帮忙照顾一下,你要是不放心,也在我那休息吧。”
程远山有些局促,不好意思起来,脸上泛起丝丝红潮,讪笑着说:“当然放心了,只是怕给老师添麻烦,如果您不介意的话,自然是求之不得的。”
宋学敦微微地笑了笑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眯了眼靠在座位里。
学府路的大道宽阔而平坦,两旁的路灯是白玉兰的造型,在橘红色的灯光映衬下显得端庄而秀美,偶有一两部车疾驰而过,反衬出夜晚的宁静与安详,宋老所乘坐的奥迪就这样载着师徒三代开往回家的道路。
只是一轮弯月半挂在群星闪烁的天空有些郁闷:知名所学府果然是知名学府啊,法学名校果然是法学名校啊,每位老师都生着一颗关爱学生的心,时刻督导着学生要守法守纪;可是这么晚了,老师们都不累吗,为什么都不回去休息,却喜欢在校园附近督导学生呢?真是太辛苦了!
沉沉睡去的小徒孙顾挽澜并没有意识到这些,只是在梦中好像见到了游戏中的大BOSS出场,一扬手便把
所有妖魔鬼怪收入宝葫芦中了!……
宋学敦有一儿一女,女儿已经嫁人成家另寻别居,儿子还在国外求学,并不在身边,所以平时只有老两口居住,日常生活由一个小阿姨照顾。
国家对宋老这一级别的老专家特别照顾,待遇很好,住房也宽敞,程远山和顾挽澜并不用担心住的问题。
宋师母开门见到一贯少与人接触的程远山,居然背着一位满身酒气、沉睡着的女孩子,稍稍露出了几分诧异,然后就十分熟练地指挥着小阿姨帮忙把顾挽澜扶进屋。
宋师母为人热情亲切,所以家里有间客房总是收拾得干干净净的,随时准备接收因为各种原因来借宿的学生。
宋学敦换了身家居服,与程远山一起坐在客厅,两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客厅里的三位女士身上。
宋学敦不动声色,却把程远山的表现尽收眼点。
程远山坐在客厅里有些局促,却掩不住对那个女孩子的关心,客房里漏出一丁点儿的声音,他都会把身子坐直,竖着耳朵听着,仿佛随时准备站起身,跑进去帮忙。
宋老哂然,宽慰程远山:“阿远,放心吧,我这个房子里招待的学生也不少了,有师母看着呢,不会出差错的。”
程远山回头看看小阿姨已经把顾挽澜安全的放在床上,转身在老师面前端正地坐好。看到宋学敦的一脸笑意望着自己,才醒悟自己的表现有些太过紧张了,有几分讪然,轻咳了一声:“宋
老,她叫顾挽澜,是经法三班大一的学生,年纪还小,不太懂事,今晚失礼了,平时还是挺乖的孩子。”
怕宋老会对她有不好的印象,潜意识里他绕过顾挽澜喝酒这回事。
宋学敦大半辈子都是在和学生打交道,程远山那点想法怎么会不明白呢?不过他并没有说破,也不提这事儿,只是语带关切地问:
“远山啊,过几天的法学论坛就要在咱们学校举行了,你的发言稿准备得怎么样了,这次你会做为代表在开幕第一场发言的,机会难得,你一定不要辜负了我的一片期望啊。稿子我看过了,有些新意,在这个时候提出来,对国家的法治建设有积极的推动作用。这对你的事业也是一个重要的契机,一定要把握好。”
程远山心头一热,宋学敦对于他的成长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可以说自己能有今天,宋老是功不可没的,对此他一直铭记于心,听老师这样一讲,连连虚心点头。
宋学敦慈祥地看着自己的爱徒,虽然恭敬地坐在自己面前,只是房间里有一点声音,他都会不安地扭动一下子身形,明显的身在曹营心在汉。老人摇了摇头,有些无奈,知道今晚和他谈什么都没心思了。
程远山的成长经历他是最清楚不过的,遭遇了那样的事情之后,他的性子一直冷清得不太像个年轻人,除了学术从不见和谁亲近。眼下终于出现一个能够左右他情绪的姑娘,他也有了点儿年轻人应有的活力,老人心中也为他高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