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蹙眉,像个老学究似地打量顾挽澜:“你这上半学期忙什么去了,怎么都不会啊!”
顾挽澜更加不好意思,讪讪一笑:“前半学期忙着逃课来着,后面想学也跟不上了,逻辑课嘛,你也知道的,最讲逻辑了,要循序渐进的……”
徐有终摇摇头,实在无语了,不过他从来不是喜欢教育别人的主儿,只是拿着练习题翻了翻,找到几道有代表性的题,一一讲起。
顾挽澜再一次确信,他确实像传说中那样的聪明。
天才小爷徐有终给她讲解《逻辑学》课程时,并没有按照惯常老师那样的顺序,按部就班的长篇大论,只是将最重要的基础理论仔细讲解,然后代入许多实践中的例子,细致解释。
比如将“真言命题”、“假言命题”、“充分条件”、“必要条件”……等关键的知识点,完全以直观易懂的例子带出,让听的人一下子有了豁然开朗的感觉。同时举出的例子,常常生动有趣,让人印象深刻。
原本在顾挽澜看来晦涩难懂的知识点,在徐小爷的语言加工下,都变得通俗有趣……
时间不知不觉地过去了,直到窗外的太阳彻底落下,路边的华灯一盏盏被点亮,两人才后知后觉地抬起头,互望一下,笑了起来。
这个下午真是过得神奇无比,顾挽澜做梦也没想过会有这样的一天,与传说中的妖孽徐有终以这样一种方式相处。
徐有终的表现大大地
颠覆了顾挽澜此前对他的所有印象,一直以来,她认为他应该是那种有几分小聪明,绝不会有什么真材实学的人;但现她心悦诚服地将他划归到传说中的天才行列。不得不承认,成为天才的人总是有成为天才的理由。
徐有终伸了个懒腰,有些累,给顾挽澜讲题并不是件轻松的事情,长这么大,难得他能这么有耐心,自己都快要被感动了。
“那谁,上杯苏达水,讲得小爷口都干了!”
顾挽澜抬起头,有些不太满意:“徐有终,你很老吗,原来到了要当我爷爷的年纪啦,不过我也可不是‘那谁’,我叫顾挽澜,顾盼生姿的顾,力挽狂澜的挽澜!”
小姑娘神情认真、回答得也是字正腔圆。
徐有终是个记仇又小气的家伙,自从上次两人正式闹翻时,顾挽澜说不愿意认识徐有终后,他就真的一直没有主动理过她。今天偶然遇到,他也没有叫过她的名字。
不过看在今天他在这里的表现,有很大的进步,顾挽澜决定做一回大度的人,不计较他的小气,主动让步,自我介绍一番,算做两人再次认识。
那句“你很老吗?”一下子戳中了徐有终的笑点,扑哧一下子了出来,伏在吧台双肩抖个不停,好一会儿才止住情绪,抬眼仔细打量顾挽澜,她也在斜睨着他,抿着唇,一副大度的表情,好像在说,我是有涵养的成人,懒得和你这么幼稚的人计较。
他有生以为第一次被人看
做幼稚,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却很享受这种感觉。
他盯着顾挽澜慢悠悠地开口,“哦,原来你叫顾挽澜啊,知道了!”忽然语调一变,带着几分戏谑的轻挑,“我没有告诉你我叫徐有终,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呢?说,你是不是暗恋我?还知道些什么,说来听听。”
徐有终的眼睛亮晶晶的,散放出像阳光照在雪山顶峰的光芒,盯着顾挽澜,好像要把她看穿似的。
顾挽澜眨了眨眼睛,有些佩服徐有终的想象力,居然能够这样联系,暗自鄙视了一把小爷的自恋癖。她面不改色,语气平静,丝毫不被他的气势所迫,“徐有终,你有病,得好好治治!”
徐有终看着她,并不接话。
“自恋狂魔啊!很严重的!”顾挽澜看他丝毫没有自省能力,好心地告诉他。说的时候她还一脸真诚地摇了摇头,像一位称职的医生宣告病人的病情似的。
徐有终面色一懔,她真的没有一丁点儿喜欢他!
早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了,今天她不过是把事实又讲了一遍。徐有终的心还是感到丝丝疼痛。有些不甘,有些委屈,但最终都化做了自嘲。
他对自己说,真的是只老孔雀呢,明明知道是这样的结果,还故意去逗她,活该,谁叫你不长记性呢!
忽然感觉无趣,徐有终的目光在空荡荡的酒吧游移,沉默无语。酒吧的氛围一滞,完全没有了刚刚讲题喝酒时的那种和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