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科场弊案(五)

肃顺穿着日常的袍服出了大门,已经是十月的天,可这京城的天气,到了中午,日头还是有些毒,肃顺眯着眼睛看了看天色,低头的时候看到一个总角的童子拿着两个卷轴从照壁西边走了过来,那童子窥见肃顺瞧着自己,连忙行礼,“老爷。”

肃顺认得是伺候清客高心夔的奴才,点点头,“高先生呢?”

“高先生在琉璃厂淘字画呢,这叫奴才先拿了两幅董其昌的字画回来。”

肃顺哑然失笑,高心夔别的倒是极有眼见,只是这字画上着实没什么天赋,也不知道抱了多少董其昌唐伯虎的字画回来,这琉璃厂几十银子的东西,能有真货?

“你去账房再拿两百两银子,带给高先生,”罢了,反正也不差这些钱,就让高心夔高兴就罢了,肃顺又吩咐管家,“把杜翰送给我的那副文征明写的《前赤壁赋》,对,就放在内书房的架子上,用紫檀木盒子装着的那个,拿到高先生的房间里,这可是真货,说清楚,可别让高先生和那些琉璃厂的大路货摆一块!”

“是,”管家笑嘻嘻地答应了。

“我去怡亲王府里,他刚刚天津回来,大哥和我约好,今个给他接风洗尘,晚上就不回来了,有拜帖来就收着,等着我回来再理会。”

“喳。”

“老六,快点喝了这杯酒,”穿着紫色绸衣的一个留着短须的胖大汉子,约莫四十出头,绑头发的是黄綾,可见是一个黄带子,这汉子左手搂着一个娇小可爱的女人,右手端起碧玉杯,呷了一口上好的汾酒,大声招呼肃顺喝酒,肃顺酒量素来不算大。方才酒席开始就猛喝了几杯,如今正是极难受的时候,脸皮红胀,眼角也是红红的。他自己知道自家事,酒量已经到了,便随几个人起哄也拼死不肯再喝。

怡亲王载垣,清朝宗室、大臣。清圣祖康熙帝第十三子爱新觉罗?胤祥的五世孙,世袭和硕怡亲王爵位。为十二家世袭铁帽子王之一,就是笼着娇小女子的那个中年胖子,载垣见到肃顺不肯再喝酒,又叫郑亲王端华:“老三,你瞧瞧老六,今个大家都高兴。这都不肯喝,你是他哥哥,快点让他喝吧!”

端华哈哈大笑,显然也是喝高了,“老六。今个大家都难得有兴致,你也无妨多喝几杯,到时候真的万一醉了,难怪怡王还能赶你走不成?”

肃顺摇了摇头,“实在是弟弟酒到了,王爷和三哥都是知道的,还有老穆”。肃顺朝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一个干瘦老者,这是如今在军机大臣上学习行走的穆荫,“我的酒量多喝几杯便是醉的,若是到时候醉在怡王的府里,闹出笑话来,可就不好了。”

众人又再劝。连坐下肃顺下首的焦祐瀛也连忙劝酒,可肃顺乃是意志坚定之人,如何肯在口腹之欲上过于放纵自身,再三劝酒皆不肯再饮,原本觥筹交错的场面有些尴尬。怡亲王是个好性子,也不生气,哈哈一笑,拍了拍手里的娇妾,“老六,这可是前些日子本王想献给皇上的汉女,只是她和皇上的生肖犯冲,本王才留了下来自己用,去,去六爷那边,给六爷敬杯酒,”那个女子顺从地站了起来,一步一摇颤颤巍巍地莲步到肃顺面前,端华极爱酒色之欲,眼睛甚毒,从这侍婢的身段就看出来肯定是标准的三寸金莲,那女子端起酒杯,载垣又说道:“莲儿,若是六爷肯喝你手里这杯酒,本王有赏,若是六爷不肯给你这个面子,本王可是要罚你哦。”

被唤作莲儿的女子身子轻轻地颤了一颤,却也没说什么,只是用白玉般的手,捧起碧玉杯,朝着肃顺盈盈拜倒,然后抬起脸,双目碧波盈盈瞧着肃顺,朱唇娇滴滴地开口说了话,话语软糯,应是江南一带的口音:“六爷~”

肃顺似乎未曾听见,只是闭眼养神,那个莲儿候了片刻,见肃顺毫无反应,只能再叫了一声,这声之中已经有隐隐的哀求意味了。

肃顺不为所动,殿内的气氛凝固了下来,焦祐瀛见怡亲王有些不悦,正欲开口打圆场,外头窜进来了怡亲王府的外管家,载垣正心下有些不爽快,看到外管家乱糟糟地跑进来,气打不出一处来,放下杯子,喝道:“什么事儿!贵客在此,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那个外管家扑通跪下,“王爷,是肃大人家里的清客在外头焦急地不得了,要求见肃大人。”

肃顺睁开了眼,“哦?是谁?快进来。”肃顺朝着怡亲王微微顿首,“怡王,肯定是我府里有要事。”

“恩,让他进来,”怡亲王点头,对着那个姬妾说道:“下去吧。”

一场大祸消于无形,莲儿暗暗地长舒一口气,忙不迭地站了起来,朝着庭中行礼如仪,就连忙退下了这个是非之地。

进来的是一个二十多岁器宇轩昂风流倜傥读书人模样的白面男子,那男子先是对着庭中众人团团一揖,“学生高心夔向各位王爷大人请安。”又对着肃顺作揖,“东翁。”

怡亲王不认识,但端华穆荫等人都识得是肃顺最为倚重的幕僚,江西人高心夔,端华点点头,“伯足怎么来了?”

“东翁?”高心夔对着端华的话没有即刻回答,只是问着肃顺。

肃顺点点头,“这里的都是自家人,有话直说,无妨。”

“是,今个学生去琉璃厂淘些玩物,恰巧遇到了此次顺天府乡试的几个认识的秀才,他们有些忿然,学生耳朵尖,听到什么‘舞弊’之词,”肃顺身子一震,连忙问道:“可是真的?”

“学生留了心思,特意去龙虎榜下转了一转,”高心夔继续说道,“果然有不少人在龙虎榜下窃窃私语,指着第七名的平龄说此人乃是优伶,且不论有无资格参加乡试,就算参加了乡试,岂能高中第七名?可见其中必然有舞弊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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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天热,有几位官长在商议公事,闲聊时谈到天气酷暑,什么地方乘凉最好。一个人说:“有个花园的水阁上很风凉。”一人说:“有个寺庙大殿上很风凉。”有个百姓在一旁叫道:“衙门公堂上最风凉!”众官长惊问:“为什么?”百姓笑道:“那里是有天没日头的处所,怎么不风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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