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太太看冷凌天把头凑来,眼神不易察觉地躲闪了一下,随即道,“小友,老身还是和你呆着吧,老身孤身一人也没个去处,想和小友一道,如何?”
冷凌天皱眉思索,沉吟一会儿便道,“可以,不过要听我安排。”
“好。”
冷凌天佯装不耐,嚷嚷道,“妈的,这也太慢……糟糕,老鬼师父还在等我!不能等了!”随后便来到那护卫尸体旁占血写道——今日有事不候,改日亲自登门踢场!
写完血字,便拉上老太太往城外掠去。被拉着的老太太闪过一丝娇羞,随即便任由冷凌天拉着出了城门。
来到一片森林,外围群山环绕,冷凌天找了一个天然山洞,和那老太太在山洞中坐下,冷凌天似是自言自语道,“唉,这下秀逗了,小爷一进城就惹了麻烦,以后在城里是难混了,是不是啊,前辈?”
老太太本以为冷凌天是自己抱怨,听到“前辈”二字便是一怔,随即不动声色道,“小友,老身只不过是个普通人,哪里是什么前辈。”
冷凌天转头,深深看了老太太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微笑道,“那还是叫您老太太吧。”
被冷凌天看着,老太太有些心虚,目光有些躲闪道,“小友,你得罪了方玉,他肯定会找你麻烦的。”
冷凌天不在意地笑道,“有强者跟着我,又怎么会有危险?要是那强者离开,我倒是要好好准备一下。老太太您在这等着,我出去一趟,去留您自己决定,我不介意吃软饭,但这种情况我可以应付。”
话罢,便往洞外走去。
老太太在洞内皱眉,心道我怎么可能被发现,难道装得不像吗?一定是那小子太奸诈,要不然我怎么会被发现。
不一会儿,冷凌天便带着几只野兽尸体回来,兴致勃勃道,“嘿嘿,老太太,让你尝尝我的手艺,我做的东西都是很好吃的!”
老太太一脸鄙夷,“小友,既然知道我是前辈,我们就敞开天窗说亮话,五谷杂粮,酒肉穿肠,你不会是想下毒害我吧?”
冷凌天皱了皱眉,“老太婆,你要是不吃直说就好,不必拿实力压我,本少虽然不是好人,但也不至于耍下三滥的手段!”
“戚,人心隔肚皮,鬼知道你怎么想。”
“我靠,怎么你个老太婆说起话来像个大小姐,不会是老了还装嫩吧!”
老太太大怒,“你敢说我老?哼,本小姐是易容成这样的,哪有你说的那么不堪?”
说罢,那老太太竟是被一团光芒突兀裹住,过了一会儿才露出一道人影,而此时显露出的已不是一个老太太,而是一道倩影,身资窈窕纤细,柔若无骨,三千青色随意束着,垂落腰间,两眼水灵清澈,精致细腻的小脸上透着未经世事的稚嫩,一身青衣,裙摆随风飘动,隐隐可见那两条修长玉腿,如此容貌,让阅女无数的冷凌天都看得呆了,一颗磐石般的心第一次有了动摇。
女子从光芒中走出,来到冷凌天身前,看着呆滞的冷凌天,心中没由来的一爽,俏皮地吐了吐舌头,甜甜道,“凌天哥哥,这下我好看吗?”
冷凌天回过神来,缓缓点头,“倾国倾城,国色天香,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以前老爹给我找过很多优秀的女子,都不如你美。”
女子撅了撅小嘴,“那你还叫我老太婆!”
“呵呵,不要以为长得好看就行,如果你只是个花瓶,那就不要太蛮横,我还是比较喜欢之前那位老太太,起码会说谢谢。”冷凌天不以为然。
“你,你敢说我是花瓶!你还是尿壶呢!”女子气的直跺脚,气呼呼道。
冷凌天只是眉头皱了一下,没有多说什么,在他看来,这女子身上肯定有什么秘密,但他初来乍到,不希望惹太多事,他不想给自己找太多麻烦。
看着冷凌天默默地清理野兽尸体,女子闲来无事,只得嘟哝着小嘴一脸不爽地看着他。
冷凌天处理完食材,便按照脑海中的烹饪方法开始烤肉炖汤,丝毫不理会旁边的好奇宝宝。
当鲜汤和烤肉的香气四溢时,冷凌天瞥了一眼口水横流两眼放光的少女淡淡的说道,“想吃就吃,不吃就走。”
少女咽了咽口水,“凌天哥哥,那我就不客气了!”随即如一头母狼一般开始狼吞虎咽满嘴流油,竟丝毫不顾及美女形象,让冷凌天着实惊讶,目瞪口呆了一番。
当少女风卷残云一番后,冷凌天看着空荡荡的药鼎以及烤架,竟是无言以对,“那个谁,你们女人都这么能吃吗,不是你说的五谷杂粮酒肉穿肠吗?”
“嘻嘻,那是人家饿了嘛。对了,我叫雨柔,凌天哥哥你做饭好好吃哦!雨柔还想吃!”雨柔笑嘻嘻道。
冷凌天正欲答应,忽然身体一颤,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随即说到,“哦,好吧,雨柔,不过我还没吃呢,没力气去猎杀野兽了。”
“哦,好吧,那凌天哥哥你等我一会儿,我去抓一头灵兽回来吧。”
“嗯,好,不要勉强,小心点儿。”
“嗯,凌天哥哥,原来你也会关心人啊,我还以为你总是这么沉默呢。”
冷凌天皱了皱眉,“行了,快点去吧,想饿肚子也可以不去。”
雨柔看冷凌天又变得不近人情,撅了撅嘴也没有自讨没趣,旋即向洞外掠去。
看雨柔走了,冷凌天终于沉下脸来检查了自己的气海,心神沉入气海,一缕缕精神力如游丝般在经脉穴道血肉中穿梭,待到他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时才流向气海,气海上浮着拳头大小般的灵力光球,那是冷凌天被封印住的本源,其中的灵力如实质般凝练在一起,经过压缩后才凝为拳头大小的灵力光球,相当于一个浓缩的烈性**,如果爆开将会像他便宜师父所说的一样爆体而亡。
没敢去触碰那光球,精神力再飘向气海外围,他发现气海外围的壁障围绕着雾状的淡白色氤氲,似是滋养着气海以至于气海不会干涸破裂。
虽然他对这种现象感到疑惑,但也没有去深究,收回精神力,又向气海中央靠拢,一路上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让他倍感不解。
蓦地,他发现光球下方竟泛着黑紫流光,透着一股毁天灭地的威势,这让他感到了不安,但那流光似乎没有伤害他的意思甚至让他生出一种莫名的亲切感,这让他决定去探查一番。
外界,盘膝而坐的冷凌天深深地皱着眉头,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那是因为紧张和凝重的心情导致的。
气海中,精神力终于小心翼翼地飘到了光球底部,在那里,有着一股黑紫漩涡,是不是闪烁着黑紫色的雷霆,漩涡中央有着两道黑紫光球,里面隐约可以看见什么东西。
可正当冷凌天准备进入其中时,外界却突然传来一股不弱的生命气息波动,让冷凌天大骇,连忙转醒,凝神一看洞外,才发现是雨柔气喘吁吁地扛着一头黑风狼回来,才让得冷凌天紧绷的神经松了一口气。
冷凌天看着那纤细的身影,此时疲惫不堪地站在他面前,心中没由来的一阵难受,总觉得打发她一个女孩子出去猎捕灵兽有点惭愧,连忙上前把她香肩上的黑风狼卸下,柔声道,“一个女孩子随便杀一些野兽便是,还去杀什么灵兽啊,你没受伤吧?”
雨柔听到冷凌天的关心,娇躯微微一颤,随即感动道,“凌天哥哥,雨柔不累,我前面把你做的东西都吃了,你还没吃饭呢,这不是找了一头灵兽给你补充体力嘛。”
冷凌天心中一暖,这是他醒来后第一次被人关心,看着那天真的笑容,仿佛之前的一切隔阂都消融了,也露出了一道会心的微笑,将那脸上的锋锐添了一缕阳光。
冷凌天终于不忍欺骗这仙子般的丫头,道,“傻丫头,其实刚才是我把你打发走的,枉你这么对我了。”
“嘻嘻,我早就猜到了,你连灵通中阶都打死了怎么还会这么虚弱呢?其实凌天哥哥你不用这样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是吗?”
“呵呵,也对,累了吧,先歇会儿,我去给你做好吃的。”
“谢谢凌天哥哥!”
不久,肉香四溢。冷凌天和雨柔并肩坐在山洞口,皎洁的月光将冷凌天棱角分明的脸照耀的更显坚毅,将雨柔那娇嫩的脸蛋平添一抹动人。
“雨柔,多吃点,明天还要出去呢,别饿着了。”
“喔,前面吃饱了呢,吃不下了耶。”
“……那明早热一下当早饭吧。”
“咦?凌天哥哥你怎么只喝汤啊?”
“留给你的。”
“你不饿吗?”
冷凌天没有回答,而是直视着雨柔,“你是哪个家族或势力的?”
雨柔神色一僵,眼神躲闪,“能不说吗?”
冷凌天沉默不语。
“凌天哥哥,不是我不想告诉你,只是……爹爹他不让我说任何关于我们家族的事。”雨柔轻叹,忽然委屈道,“凌天哥哥,你不会是想不管我了吧,雨柔很听话的啊,雨柔真的不想离开你!”
话罢,雨柔突然就扑到冷凌天怀里,低声抽泣起来。
温香软玉入怀,让冷凌天神色一滞,随即疑惑道,“妮子,怎么哭了呢?不是我不信你,是我实在不得小心翼翼啊。只怪我现在力量不够强大,才会如此谨慎。”
“呜……凌天哥哥,你真的不怪我?从小父亲就对我特别严格,妈妈过早离世,爹爹除了让我修炼就是让我去历练,他从来都不关心我!凌天哥哥,我喜欢被人关爱呵护的感觉,你是从心底里关心我的,我能感觉到,所以,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雨柔擦干了眼角的泪,眼含期盼地看着冷凌天。
冷凌天深深地看了雨柔许久,并没有答话,转身向洞内走去,传来一阵悠悠的声音,“自身的强大,才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护住自己死守的东西。”
雨柔眼眸闪烁,许久,抿嘴一笑,喃喃道,“凌天哥哥,我就跟你混了,只有跟着你,才能看到自身的强大……”
翌日,和煦的暖阳照耀着洞口,二人已经准备妥当,准备在这山脉外围历练。两人相视一笑,便向着一片森林走去。
一路上,冷凌天也通过雨柔了解了炎都的势力分布,炎都主要有三大家族,分别为方家,石家与林家。方家的实力比石家和林家都强,使得石、林两家不得不联盟才能与方家抗衡,也仅仅是抗衡而已,但还是被方家压制着。
而在炎都外围还有一个更大的势力叫妖狼院,据说方家方玉就是妖狼院的弟子,还是最普通的那种外门弟子,里面有些天赋好的弟子甚至实力堪比炎都三大家的长老供奉的实力,可见妖狼院势力非同小可。
虽说这些势力很强,但冷凌天都给予不屑一顾,并未将其放在眼里。当一个人眼界开阔,见过食物链最顶端的强者后,在面对其他敌人时都会有一种淡然,这不代表狂妄,而是自信。冷凌天就显然是这种人。
这种人在对敌时可以保持绝对冷静,将自身优势完全发挥,在突破时也能心无魔障,使境界突破更顺利。
不过,在境界突破上,冷凌天是这天地间的变数,试问,在突破玄圣尊之前不需要境界感悟和奥义领悟的人在这世间又有几个呢?
所以,当冷凌天得知自己的敌人实力时,只是淡然一笑,继续与雨柔拉东扯西地谈笑风生。
这天,酒足饭饱的二人正准备赶路,冷凌天却又一次感到气海的异动,不得不停下来。
冷凌天眉头紧皱,他已经知道了气海的异常应该不会对他有威胁,但让他真正担忧的是雨柔。
这看似天真无邪的女孩让冷凌天看不透,他这几天通过观察发现雨柔好像真的没有修为,每每打猎时她总会和自己一样用肉身的力量对敌。
他是不能动用实力,而雨柔让冷凌天感觉她在隐藏实力,在他第一次给雨柔说道“玄圣尊”时,她没有出言询问,也没有感到迷惑,更没有因为方玉的身份感到惊讶和恐惧,甚至还可以和自己像没事人一样说笑,这一串串的问题让冷凌天甚至怀疑是不是他的家族派来的人,他怕雨柔会暗中捅刀子。
在他正准备把雨柔支开时,却不料雨柔先发话了,“凌天哥哥,我出去一下,你等我一会儿啊!”
冷凌天眉头皱的更紧了,他不知道雨柔是看出了自己的心思还是去给那边的人通风报信,更不知道她会不会去而复返来暗杀自己,他相信,雨柔绝对有把握隐藏住自己的气息!
冷凌天知道,如果真的是自己想的那样,不如敞开天窗说亮话,大不了拼死一战!
随即他便不再掩饰,眼神和气息陡然间凌厉起来,死死看着雨柔,“你去干什么?”
雨柔本身在这几天的相处中已经真正的把冷凌天当成了一个对她无微不至的好哥哥,但突然变脸的冷凌天却让她生出一股心悸,但更多的是委屈,本来清澈水灵的眼睛也泛出了晶莹,带着哭腔说道,“凌……凌天哥……哥,你怎么了?变……变得好凶……”
冷凌天并未答话,而是继续问,“你在我一开始见到你的时候在面对方家大少还从容不迫,甚至在听到玄圣尊时还未感惊讶,与之淡然一笑。在山洞中我问你来自哪里时还明显有一丝惊慌,打猎还可以不动用实力,明显修为高深,你到底是谁?出去干什么?通风报信吗?”
雨柔明显被这个结论吓了一跳,“啊?原来是这个,你上次就借口把我支走,我们所在的地方又没有可以威胁到你我的灵兽,那你皱眉只可能是有事情不想让我知道而且不放心我,就识趣一点先说话了啊。”
“那你扮老太太还跟着我干什么?”
“喂,你分清楚形势好不好啊,是你自己来救我的,又不是我求你救我,我要是跟踪你我怎么不主动找你?还有,看你那样子就知道没见识,你以为这荒蛮之地就你一个大家弟子跑出来啊,我就不能隐藏身份了?我只是觉得跟着你比较好玩而已。”
“呃……”冷凌天被说得有些尴尬,也怀疑自己是多心了,“那个,那你给我护法好了,我承认之前是自己多疑了,抱歉。”
雨柔有些得意地撅了撅小嘴,“嗯,看在你知错就改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地帮你护法吧。”
冷凌天气的只想骂娘,可随即又暗自叹息自己真有娘骂那该多好,这也更坚定了他超越神境的决心。
旋即冷凌天便静心盘坐下来,深吸一口气,他隐约感觉到,这次查看将会是他一生的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