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邦在挣扎一番之后,还是给彭越和韩信送去了信函。
当然了,要堂堂汉王低声下气地去求人是没有可能的,刘邦的信函之中还是以宗主国居高临下的姿态。隐约之间,有点命令韩信和彭越出兵的意思。
彭越这边还好说,虽然心里不爽,但是迫于形势,不得不顾及唇亡齿寒,大梁城的安危。加之本身就已经确定了和汉国联合的策略,因此刘邦的信函到达之后,便忍气吞声同意了。
齐王韩信却完全是另外一回事情了!
齐国本就强大,韩信登基为齐王的时候就已经占据了燕地和齐鲁之地。灭楚之后,齐国又拥有了滨海一带,淮水以北的土地,国土面积广。加之齐国本身的底蕴,国力强大是必然的事情。
如今的齐国已经拥有四十万兵力,可以说雄踞天下,单单从兵力方便来讲,几乎和越国不相上下。齐鲁之地本就富饶,加之韩信和蒯彻的治理,齐国可以说是蒸蒸日上。
而且齐国也没有卷入到任何军事冲突和斗争之中去,损失很小,置身事外也能取得长足的发展,俨然是一副东方大国般的存在。
甚至有几分当年齐桓公时称霸的意思,齐国绝对算得上是一个超然的存在。
齐王韩信的底气上升,心理也在逐渐发生变化。
韩信现在身份可是非比寻常,俨然是除了越王尹旭之外,天下最厉害的风云人物。
可是相比于越王尹旭。他有一个致命的不足,那就是出身。
不管怎么说,他曾经是汉国兵马大元帅的事实都改变不了,在很多人看来这本身就是一种背主自立的感觉。
为了尽可能保全名声。少不得需要在名义上做出一些损失。齐国是他韩信自己占领的,但齐王之位却是人家刘邦的册封的,在名义上韩信终究还是个汉王臣子。
随着齐国国力的强大,韩信的身份水涨船高,对此自然很是不爽。尤其是汉国丢掉关中之后,已经大不如以前,韩信已经有些不把刘邦放在眼里了。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刘邦送来这样一份信函。还带着几分命令的口吻,这无疑是有些刺激到了韩信的逆鳞。
看完信函之后,韩信猛地将帛书扔在地上,怒道:“刘邦老贼。到了现在还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以为他是谁?”
蒯彻自然明白韩信的心理,齐王有这样的反应一点都不奇怪,只是……当蒯彻捡起地上的帛书,看过内容之后。心中不由地疑惑。
刘邦这到底是怎么了?到了现在,竟然用这样的口吻,难怪齐王的会生气。
可是转念一想似乎又有些不对,当初调动齐国大军对付项羽的时候可是好言好语的。没有半分轻视,怎么现在?汉国的实力已经大不如前。如今也可以说是在一个生死存亡的关口上。按理说刘邦应该做的是好生笼络韩信才是,何以还要以此种居高临下的命令口吻呢?这不是适得其反吗?
韩信虽然名义上是汉王臣子。可现在到底是实至名归的齐王,力量对比有是如此的悬殊,何况现在还是用人之际,刘邦到底是怎么想的?何至于犯下这样严重的错误,张良也不劝谏阻止?
蒯彻劝慰道:“齐王莫要生气,确实是刘邦有些过分了。”
韩信冷冷道:“确实过分,他的江山都是寡人给他打下的,他有什么资格对寡人指手画脚?看看他都无能到了什么地步?巴蜀丢了,连关中这样的要地都守不住,他还能做什么?”此时此刻,在韩信眼中刘邦就是一无是处的代名词。
蒯彻知道韩信正在气头上,也不多说什么。这个时候盛怒之下,劝谏没有什么效果,反而会触霉头,没有那个必要。
韩信说完之后也没了多少底气,当初他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之计谋名扬天下,可实际上乃是出自人家尹旭之后。虽然再说刘邦无能,韩信也在想,若是换了自己在镇守关中,能否抵挡住的住神出鬼没的越国大军?
子午谷的道路他一无所知,由此可见尹旭对他是留了一手。即便是他亲自在关中,也会着了对方出其不意的招数,顶多是作战过程致中小规模胜负的转变,对大局还是束手无策。
这正是越王尹旭的可怕之处,一想起来韩信心理面还是有些感触的。尹旭已经拥有了半数以上的天下,下一步将会以雷霆之势对付汉国,将来他会不会将矛头对准自己呢?
韩信心中隐约有这样一个担心,这个担心并不是他一个人的,蒯彻心中更是有些忐忑。
只听齐国丞相说道:“齐王,刘邦言语不假,这些终究只是小事情,现在需要考虑的是刘邦何以要找我们联合?以及此事与齐国的关联,以及我们做出不同选择之后,对我们齐国会产生怎么样的影响?”
韩信点头道:“先生所言正是寡人所想,先生如何看待?”
“唇亡齿寒!”蒯彻很精辟地回答了四个字。
韩信心头一动,说道:“先生说的是刘邦?”
蒯彻轻轻摇头道:“刘邦、彭越尤其如此,我们齐国也会受到牵连。刘邦之所以找我们联合,就是因为他很清楚,单单是依靠汉国的力量根本不是尹旭的对手,所以他才会邀请我齐国给他帮助。想必信使来临淄之前,已经先去过了大梁。”
韩信说道:“刘邦从来都是如此,靠他一个人能成什么大事,他总是习惯了靠别人。”
蒯彻点头道:“靠别人也是要能依靠才是,上一次他之所以能够请动齐王和彭越。是因为淮水以北的土地。这一次刘邦没有任何的利益许诺,他是认为我们三国完全处在相同的处境之下,有合作的可能。”
韩信轻轻摇头道:“彭越或许和他情况相同,寡人应该不在此列吧?”
所谓的唇亡齿寒。韩信并不这么看,他有他自己的想法。
他认为齐国实力强大,汉国和梁国完全不在同一个层次上,甚至有些不屑与之为伍的感觉。韩信心中隐隐觉得,齐国现在有着与越国不相上下的实力,完全可以与之一战。或许是心中的另外一种莫名地情节在作祟,他潜意识地有种想法,想要和尹旭一较高下。
孤傲或者说高傲。随着实力的壮大和身份的变化,不知不觉间韩信多了这么一个习惯。
蒯彻见状,心中不禁暗自担忧。为君王者最忌讳的是目空一切,骄傲自大。韩信现在的举动无疑就有些过分了。完全不将很多人放在眼里。可以说韩信对现实的看法过于乐观,对自身的实力过于自信。这是一个有些危险的趋势。
蒯彻说道:“齐王,唇亡齿寒啊,这是不可不防啊!要是汉国和梁国就此灭亡,我们齐国的处境也好不到哪里去了。虽然我们现在的兵力和越国不想上下。可是梁国作战,是多方面的对抗,我们未必强于越国。
而且越国现如今占领的土地越来越多,实力也在不断增长。这本身是一个此消彼长的过程。长此以往下去,越国会越发的强大。等到尹旭灭掉刘邦和彭越时,天下就只剩下大王和尹旭对峙了。到那个时候。越国将会具有天下七成以上土地,实力也将强大到一定地步,我们未必能够阻止啊!”
蒯彻一点都没有危言耸听,他是真的担心现在形势继续恶化下去。说实在的齐国和越国之间真的开战,他还有些不大看好齐国。
兵力多少并不是关键,军事手段并不能完全解决问题。齐国的兵力虽然和越国不相上下,但是战斗力呢?越国大军可是久经沙场,战斗力和经验可能更高一些。而且越国在其他很多方面都要高出一筹,尤其是越王尹旭在战略布局上的一些安排,往往是神乎其神。
安排是相当的周密,有些事情可能提前好几年就开始准备了。之前那次,在打败楚军,项羽自刎的时候,按理说三国联军趁势越过淮水,进攻淮南本来是个不错的好计策。
没想到越王尹旭只用了很简单的一招就办到了,只用了两个女人就解决了问题。
蒯彻是在那个时候才知道韩信心爱的女人和恩人是被尹旭接走的,而这是在好几年前就发生的事情,足可见尹旭为这一天准备了多长时间。
而且尹旭也完全摸清楚了韩信的心思,算准了香凝在韩信心目中的地位,可以说是号准了韩信的脉搏,打蛇打七寸,做得恰到好处。
谁知道尹旭手中会不会还有别的什么底牌,若是拿出来会不会起到什么非同寻常的结果?单单是靠齐国一个国家,根本不是越国的对手。
现在最合理的办法就是三国联合对付越国,就如同当年秦国与东方六国的关系,连横乃是上上之策。
可是现在看韩信的意思,似乎不这样认为……蒯彻不禁有些担忧。
“齐王,此事还需要谨慎处置……”蒯彻再次劝慰。
“这……”韩信心里还是有些不大舒坦。
蒯彻说道:“大王,此战并非是大王吃亏,此战是我们齐国的安全……”
费了很大功夫,蒯彻总算是说服了韩信,可是就在这样一个关键的时候,一个意外情况的发生,顿时让蒯彻先生的努力付之东流。
一个从前的楚军将领王路来到临淄,声称有重要东西要献给齐王。
初时韩信并没有在意,可是当得知所要献上的东西时,韩信终于有些心动了。
包裹打开,一个精致的楠木盒子出现的眼前,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韩信很是好奇。
当盒子逐渐打开时,一道淡淡的碧绿色映照出来不,随即一抹翠绿入眼,一个方形的碧绿色玉器出现在眼前。
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所惊诧,当王路拿下那块玉器,将底面超想韩信那边。
朱砂痕迹犹在,上面八个大字清晰可见: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没错,眼前的东西正是那传说之中又和氏璧雕琢而成,号称天下传承信物的传国玉玺。
韩信不由自主地吞咽口水,疑惑地看着王路,问道:“此为何物?”
“秦皇嬴政传国玉玺!”明知故问也得到了意料之中的答案。
“怎么会在你手上?”
王路淡淡道:“齐王当知道的此物之前的主人是谁?”
传国玉玺乃是当时天下权力的象征,齐国灭亡之后,此物落入了西楚霸王项羽之手。
淮水之畔,西楚霸王项羽自刎之后,遗留之物全都落入了越王尹旭之手。故而天下人都以为传国玉玺也在越国。
可是这个时候突然被人带来临淄,确确实实透着许多的古怪。
蒯彻问道:“此物怎么会在你手上?”
王路说道:“在下乃是霸王亲兵,当日霸王逃亡路上,在下便是临时的符宝郎。霸王被尹旭所堵截,在下见势头不对,便带着玉玺偷偷逃走了。
此等神物不是在下一个俗人可以拥有的,特意带来献给齐王。”
韩信和蒯彻全都将信将疑,关于传国玉玺,确实是自从项羽死后就没有消息了。越国那边也没有传出得到传国玉玺的消息,此事确实有些不同寻常。
传国玉玺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想当初刘邦就是将此物献给项羽,在鸿门宴上才多级几分逃命的机会。某种程度上这传国玉玺象征的就是权力和天命,尹旭若是得到此物定然会多加宣扬的。可是越国那边毫无动静,莫非真是因为尹旭没有得到?
可是蒯彻心里又有几分奇怪,这个王路要是打算以献上传国玉玺谋求一官半职,完全可以早些前来。为何偏偏在这个当口,这个紧要关头前来献宝呢?难免让人有些生意,献上宝物自然是好,只是这宝物似乎会在无形之中起到一些作用。
似乎有些太过巧合了!其中会不会有别的什么缘故呢?蒯彻一双眼睛提溜提溜地转个不停,合计着前因后果……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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