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出租车里睡了一路的李葱,还没彻底地清醒过来,就被出租车司机赶下了车。
眯缝着朦胧的睡眼,恨不得插一双翅膀直飞到家里。啊,我的床。想着想着,不觉跑了起来。
这时忽然从旁边开过一辆车来,疾风般从李葱身边超过,“吱——”戛然而止。只见一男子从车上下来,“嘀”一声干脆利落地将车锁上,直奔楼门口而来。
这时李葱也正好进门,忽然旁边冲来一个黑影,朦胧中没有看清,心中一紧,以为是跟踪她的坏人,不自觉地“啊——”地一声尖叫,便躲在门后。
哪知这男子刚要进门,正碰见李葱进门,欲准备后退,忽然听见一声尖叫,顷刻间魂飞天外,定在了原地。凝神看时,已躲在门后,他这才有几分了然。
李葱紧紧地在门后攥着把手,心想万一过来,就先拿门撞他。然后自己另一只手颤抖着伸向包里摸着手机,准备拨打110,她在盘算着自己的逃脱计划,心想,这时要是有一瓶防狼喷雾剂该有多好。
男子看着李葱躲在门后没有动静,想悄悄地上楼,正欲走近时,忽然听见门后大喊道:“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打110。”说着,手机已经拿在手里,这时才发现,根本没电。
她瞬间有些抓狂起来,准备大喊。这时听到男子的声音:“嗨,你误会了!我不是坏人。”
“那你是谁?”
“我也是在这个楼里的住户。”
“几层?”李葱像审问犯人的警察一般严厉地喝到。
“四层!”
“骗人,我从来没见过你。”
“我刚从国外回来不久,所以你没见过我。”
这个声音好熟悉啊,好像,好像,李葱想起一个人的形象,但是始终也不敢与他联系起来,不会,不会,肯定不会是他,难道真是骗子?她在心里嘀咕着,戒备心已经消失了一半,但是依然紧紧地攥着门的把手不放,让他先走吗?还是我先走?
“我可以进去了吗?”男子低声地问。
李葱也犹豫了半天,想着难道让他先上?我往外面跑吗?不行,我跑不快,他有车,肯定能追上我;那我往楼上跑,即使叫,邻居也一时跑不出来救不了我,怎么办,怎么办?
这时男子看着李葱没有反映,以为是得到了准许,正准备进门,忽然听见“嗙——”地一声,李葱狠狠地将门撞了上去,男子被这不经意地袭击,嗡地一声,顿觉天旋地转,倒在地上。
这一撞,将楼道的灯也震亮了。
李葱心里突然升起一股窃喜,从门后迅速地穿出,正欲拿包狠狠地砸去,忽然双手停在了空中。
男子被撞得坐在地上,一只手盖着脑门,看李葱还要袭击,急忙躲闪,抬头间忽然看见一张熟悉的脸,顿时二人都傻傻地定在那里。
“怎么是你?”
“秦总!”李葱像吃了虫子一般,后悔不迭,赶紧将秦牧扶起。这时秦牧的脑门隐隐的一片湿,似乎有血流出,又立刻将自己的手捂上:“秦总好像流血了。”
秦牧站起身,狠狠地甩开李葱的手:“我看下”。说着,摸了摸自己的脑门,拿下手来一看,果然是一抹血。再去细细地摸时,已经开始肿起一个包来。
李葱看着秦牧痛苦不堪的表情,后悔的只想钻地缝。“秦总,我陪你去医院包扎一下吧。”
“严重吗?”秦牧看不到伤口,只是觉得隐隐作痛,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嗯,嗯,去医院吧,肿起来了。”
秦牧一手捂住伤口转身而去,李葱跟着。上车时,发现李葱还在后面,“你不用来了,我自己去吧。”
“我陪你!”说着,李葱也怯怯地上了他的车。
秦牧上车的第一件事,便是打开车灯,先看自己的伤口,血还在流着,正想去扯放在一边的纸巾,李葱突然递过来一团,他犹豫了下,接过来狠狠地按在伤口上,一只手开车去了医院。
忽然秦牧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指挥着李葱帮他拿出手机,接通了放在耳边:“喂?妈妈。哦,是我还在加班,一会儿就回去,别担心了,早点休息。嗯,嗯,好的。”
李葱将手机拿下,挂掉。心想,原来这蛋糕男也在加班。估计刚从英国回来,还不熟悉,以后工作上是不是好对付?想到这里不觉窃喜。可是你加班就加班,为什么偏偏跟我一起回家呢?真是讨厌。她越想,心里也越恨自己。
凌晨的马路,车流稀少,秦牧在马路上急速飞奔,吓得李葱不敢说话,不敢动。
他刚停车,她便开门冲了下去。
挂号,急诊。非常娴熟。秦牧刚停完车进门,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她领进了科室处理起伤口来。
半个小时候后,伤口处理完毕,李葱又去按照医生的吩咐买药,取药,两人这才离开医院。
寂静的夜晚,凌晨的马路,尴尬的两个人。
就在昨天和今天,从素不相识成了合作伙伴,从路人甲乙变成了邻居。李葱想着想着,心里不觉发笑,但是她努力地忍着,不敢出声,只是将头伸向窗外,悄悄地,偷偷地,默默地笑着。
秦牧一边开着车,余光里看着她偶尔掀动的肩膀,知道她在偷笑,于是便生气地道:“很好笑吗?”
一声厉喝,再次将李葱的惭愧从心底里调出,过了半天,她终于平复了下起伏的心情郑重地向秦牧道歉:“秦总,对不起啊。”心里依然在想:蛋糕男以后不会在工作上故意刁难吧?
秦牧默然,没有答话。心里依然有些愤愤的抱怨,不到二十四小时,他两次栽在这个女孩手里,心头不禁蒙上一层暗淡。
当两人同时走上四层时,才发现,原来他们真的是对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