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宫中处理了几天的政事,李承乾感觉到有几分疲惫。正巧齐王李佑因为其母阴德妃生病,皇帝特别召他入京来陪伴其母。不过承乾和李佑并没有见面。这日,政事刚好不多,李承乾下朝后就约了李恪和李泰要去打猎。而李恪因为苏子漪的事并没有兴致去打猎,所以李承乾和李泰就决定明日一同前去打猎。
而另一方面,李佑本就和李承乾、李泰这些嫡出的皇子比较不亲,况且多年来他都一直在自己的封地不曾进京。他本就看不惯李承乾东宫皇储的样子,一听说自己进京,而李承乾却不邀请自己去打猎,便有些生气。他一回到驿馆就开口骂道:“太子有什么了不起,他李承乾不过是会投胎而已。”
一旁跟随他进京的家臣卫士纥干承基和燕弘信便觉得奇怪王爷这几天都好好的,怎么突然发这么大的脾气。
纥干承基是个大胆而且比较会察言观色的人,他上前问齐王佑:“王爷,什么人惹您如此生气,您派承基去杀了他。”
“哼,”李佑冷哼一声:“本王若说是太子承乾,你还能为本王去杀了他吗?”
纥干承基一听,知道自己这话说大了,他和燕弘信面面相觑,但是为了讨好主子,他还是敢说的:“王爷,照属下认为,李承乾不过是太子,那是因为他是皇后娘娘的嫡长子才能当上东宫之首的。王爷的才情可不比他查,要取代他也是可以的。”
这话说的燕弘信寒毛都竖起来了,他连忙打断纥干承基的话,小心翼翼地说:“承基,还不快住嘴。隔墙有耳啊,你就不怕这话传出去,你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
“我说的是实话。”纥干承基还是不服气。
“你啊,祸从口出。”燕弘信只得无奈地用手指着纥干承基。
一旁的李佑并没有觉得纥干承基的话有什么大不敬的,也很不满的对燕弘信说:“燕大人。你多虑了,承基的话正说到本王心坎上。”
一听李佑的话,纥干承基马上露出得意的神情朝燕弘信挑眉,燕弘信继续劝道:“王爷这话在封地说说也就罢了,这可是在京城,事事都得小心为上。”
李佑不耐烦地挥挥手:“罢了罢了,本王还怕他不成。”
“对了,王爷,是不是太子给您出什么难题了?”纥干承基比较多事。
李佑不屑地说:“不就是今日下朝,太子约了魏王和吴王明日一同前去打猎,却没有约本王。难道他认为本王不够格和他们一同前往吗?”
燕弘信听了,笑了笑说:“王爷,这吴王也是庶出的。只怕是太子忘了邀请王爷了,您不必在意。更何况,德妃娘娘的病还没好,你你应该多陪陪她才是。”
李佑一听燕弘信这么一说,心里着实不痛快,总觉得李承乾是差别对待。
纥干承基是狡猾的,他看出了李佑不痛快的心里,便笑了笑说:“王爷莫急,既然他们不邀请咱,咱就自己去。”
李佑一听也行啊,马上露出了微笑:“承基你说的是,难道他们不邀请咱们就不去了吗?承基,明日你随我前去。”
纥干承基本就是突厥人,一听可以去打猎便显得很开心:“是,属下遵命。”
燕弘信看着他们二人,在心里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心想算了不过是去打猎不会出什么事的。也就不想在管了,便跟李佑请辞回房休息。
待燕弘信走后,李佑不满地说:“这老家伙整天胆战心惊的,顾前顾后婆婆妈妈,一点大事都干不出来,要不是舅舅极力向本王推荐他,本王还不带他来呐。”
纥干承基说:“王爷莫动气,反正您才是主子,您说一是一,这老匹夫还能左右您不成。不过——”承基不再说话,只拿眼瞟着李佑。
李佑便知道他有话要说:“不过什么,你就说吧。”
纥干承基得到李佑的肯定,就附在他的耳边说:“这不正是一个机会吗……”
李承乾是极爱突厥文化的,不过他最向往的还是突厥人那股豪爽的性子和自由自在的生活。每次来打猎他都是提着十二万分的兴致。才半天他就收获不少。
“大哥,看来您的箭术长进不少了,比以前有进步。”李泰坐在马上含笑称赞。
李承乾并没有因为李泰的称赞而沾沾自喜,而是说:“四弟你素爱文学,对此类弓箭之事倒是没有研究,自然不如为兄。”
李泰摇了摇头,说:“这倒是,不过,您瞧瞧,后面的赵节大哥等人不也是练武之人,他们也不如大哥。”
“只怕他们是让着本宫的。”
赵节也插了进来:“殿下谦虚了,吾辈自然说不如的,这狩猎哪有谦让的。”
杜荷也在一旁称道:“殿下箭法确实出神入化。”
李承乾笑着说:“好了好了,你们要是再往本宫头上戴高帽,本宫可就要飘飘然了。不过能出来放松一下,本宫也很开心。”
李承乾正说着,却听李泰大喊:“快看前面有鹿!”
李承乾抬眼看去,却见那只鹿早已逃脱,他便策马追过去。众人见他单枪匹马,甚是担心也驾马追去。不料却来到了三叉路,李泰便安排自己一队,赵节带领一队,杜荷带领一队前去寻找。
李承乾追着鹿而来,正当鹿不再奔跑的时候,他也悄悄驾马瞄准鹿一箭射去正中鹿。李承乾很高兴,他下马捡起已经断气的鹿正开心之际。却有一把暗器迎面而来,当李承乾注意到并且躲开的时候,肩膀还是中了暗器。黑色的血液马上流了出来,他意识到了暗器上有毒。还不等他反应过来就有六个蒙面黑衣人持剑从草丛之中跳了出来。六把剑不偏不倚地朝李承乾而来。李承乾到底是练武之人,虽然中了暗器,但还是能够勉强撑一段时间等赵节等人前来救驾。
李承乾强忍着肩膀传来的剧痛,和蒙面人对战。但是对方有六个人,李承乾只有一个,而且还是受了伤。很快他就占了下风,只能是勉强防卫自己。他心想,自己被这只鹿引到了深林之中,赵节等人一时半会是干不来的,自己应该骑上马朝来时的鹿回去才能够更接近他们。于是在敌人一剑刺来的时候。李承乾顺势一跃上马,立刻扬起马鞭冲出重围,黑衣人的马藏在草丛之中,他们也立即用口哨传来马朝李承乾奔去。
此时的李承乾由于肩膀上的伤,和身上的几处剑伤早已没有多少力气了。而马也被黑衣人用暗器伤了腿跑不动,将李承乾从马上拽了下来。前面正是斜坡,李承乾滚到了斜坡边上忙伸手抓住了旁边的草,才不至于滚下去。而黑衣人的其中一个下马,看着李承乾的样子,脸上的眼睛透着杀气,一剑刺向李承乾。李承乾也以为自己命已到此,便闭上眼睛,没想到意料之中的一剑并没有落下,却只听有剑相撞的声音。他抬眼正看见赵节和李泰带人在和蒙面人厮杀。
此时正有一位身着淡蓝色衣服的少年伸手扶自己起来。李承乾知道自己已经安全了,便安心的闭上眼睛。
“娘娘,殿下醒了。”一个喜悦的女声传入李承乾的耳朵。接着便是传太医的焦急声音,他听出来了,这个声音是苏子漪。他突然好想见她,他努力地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果然是苏子漪焦急担心的脸庞。
李承乾微微一笑,勉强伸手轻抚苏子漪的脸:“傻瓜,本宫没事。”
苏子漪担心的轻轻唤道:“殿下。”眼泪瞬间倾泻
太医匆匆赶到床前,苏子漪便让位给太医,但是李承乾的眼光一直没有离开她,她也不敢走开。
待太医把完脉后,苏子漪连忙问:“太医,殿下怎么了,他没事了吧。”
太医跪在地上说:“回娘娘,太子的毒并没有完全解开。中了断肠素是不能够再运气动武的,这会使毒素瞬间遍布全身。除非找到解药,否则——”
“否则怎样,太医你只管说。”苏子漪面露坚强。
太医只好叹口气说:“五日之内无力回天。”
苏子漪一听到这话,脸色顿时大变,腿也不自觉的往后,寸心和绿音一把扶住了她。寸心已经吓傻了,倒是绿音继续问道:“可是殿下已经昏迷两天了,那岂不是只剩三天的时间找出解药了。”
太医点了点头,苏子漪一把抓住太医的衣服:“太医,既然你能够识别出这毒,你就有解法对不对。”
“这——”太医犹豫了,“不瞒娘娘,这毒并不是一般人能解的。必须要千年雪山之上的千年灵芝配合着天山圣莲才可解去全身的毒素。”
苏子漪的手渐渐无力,寸心扶着她,对着太医大吼:“你前天不是说能解的吗?”
太医吓得赶紧说:“微臣该死,微臣该死。现在殿下的毒素越来越深,那些药已经没有办法了。”
苏子漪听了默默地流泪,拉着寸心:“怎么办,寸心。”
寸心安慰着她,却见李承乾伸出手来,绿音知道李承乾是想让苏子漪到身边,便扶着苏子漪上前。此时的李承乾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但是嘴唇还是微微上扬,艰难地露出一个微笑:“子漪,你不用担心,不要着急,本宫没事。”
苏子漪早就泣不成声了,当日李承乾跟她说要去狩猎的时候还是很开心的,一大早就出门了,没想到回来时是被众人用轿子抬回来的。当时苏子漪看着李承乾苍白的脸,和不断涌出的血,竟有一种心痛的感觉,当时的她都快昏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