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技高一筹

杉卿玉大惊失色, “你不能杀他!”杉卿玉紧抓着贺奕玦的手臂,乞求的看着贺奕玦。

贺奕玦抬手覆盖着卿玉的眼睛,看着她未来别的男人而乞求自己, 贺奕玦只会更想凤烨然死, “玉儿, 我不喜欢你嘴里喊出其他男人的名字!”

“贺奕玦!”杉卿玉眼中留下了泪水, “你我之间的恩怨与他无关, 放了他!”

贺奕玦俯身低诺着,“玉儿,你越是维护他, 本王越想他死!”

杉卿玉紧咬牙贝,“他死, 我也不活。”威胁是卿玉曾经最不屑一顾的东西, 可如今为了凤烨然, 她做了。

“你威胁我!”贺奕玦幽深的目光直视着杉卿玉。

杉卿玉苦涩道,“不是威胁!”不待贺奕玦回话, 卿玉直言,“他生我生,他死我死,我只是陈述一个事实!”

贺奕玦怒极而笑,他真想为这真挚的情感鼓掌, 可此刻他的眼神恨不得杀了杉卿玉, “杉卿玉, 你好样的!”

杉卿玉沉默不已, 她能做的只有这些, 若是贺奕玦执意要杀凤烨然,她唯一能做的便是陪他而去。

沉默代表着事实, 贺奕玦终是败下阵来,面对杉卿玉,他永远是输家,“龙三,留他一口气!”

说罢便策马回城,留下身后的刀剑火影。

再次回到正院之中,杉卿玉的行动被限制了。

时间匆匆,又过去了半个月,这半个月里,杉卿玉一直试图寻机找凤烨然被关押的地方。可因为贺奕玦的看守,她一直找不到机会。

在正院中侍候着她的依旧是玉婉。

无奈之下的杉卿玉只能恳求玉婉的帮助。?

卿玉拉着玉婉的手,道明自己的用意,“玉婉你能不能帮我打听一下半个月前湛王带回来的人关押到哪里去了?”

小姐的心切玉婉明白,只是她也和为难,“小姐,府中并未有你所说的人被关押起来,况且王爷的行踪奴婢也无从知晓。”

“那龙五那边呢?能否打听一些!”病急乱投医,卿玉也不想牵扯到旁人,可现在她真的无计可施了。

玉婉拧紧眉头,她沉默半响方才回答卿玉的话,“奴婢只能试试!”

“好!”卿玉忙不失迭的点头,有一丝希望总比坐以待毙强。

王爷的心思玉婉知晓,可小姐却一意孤行,玉婉也为难之极,“小姐,奴婢看得出王爷很是关心您的,为何......”

话未说完,卿玉便阻止了玉婉的话,“你莫要多说了,我心里有数。”

“是小姐!”玉婉点头,这样的对话在这半个月里已经上演好几次了,每次一谈到湛王,小姐便避开。玉婉心里是忧愁的,先不说湛王是一国亲王,单单是小姐的态度,湛王的耐性又能坚持多久呢?玉婉只怕小姐把王爷感情耗光了,那方是最困难的时候了。

夜色渐暗,正院之外欢声笑语,卿玉安静的在房中用着晚膳,隐隐约约间似乎还能听到一些唢呐声。

“玉婉,湛王府找那个可是在办着什么喜事?”无怪乎卿玉会这样问,实在是这样的声音和热闹并不常见。

玉婉顿时煞白了脸,她低垂着头沉默不语。

卿玉搁下碗筷,面无表情道,“有什么不能说的?”

“小姐!”玉婉欲言又止,“奴婢怕您伤心!”

“伤心?”卿玉听闻这个词挑了一下眉角,半响方才想起了一些事情,她肯定的看着玉婉,“是湛王在迎娶妃子吧!”

玉婉的眼睛睁大了起来,“小姐,您、您怎么知道的?”小姐在正院之中不曾离开,这王府之中的事情她是怎么知道的,玉婉蹙着眉头想了半刻,想到有人在她没注意的情况下在小姐面前胡言乱语,顿时便气愤了起来,“小姐,可是有人在你身边嚼耳根子?”

卿玉轻笑了一下,“玉婉无须多心,没人跟我说这些!”正院之中除了玉婉是熟悉的人,其余的都是一些陌生的丫鬟,听话倒是听话,可是被贺奕玦□□得忠心耿耿,没人敢在她面前多言一句。

玉婉却面露疑色,“那小姐怎么知道这事的?”

卿玉解释道,“当日陛下赐下婚约给湛王和孟家,如今算来,日子也差不多了!”

湛王府和孟家联姻,京都众所周知,卿玉能联想到也不奇怪。

玉婉讪讪一笑,她倒是忘了这事了,玉婉小心翼翼的观察这卿玉的脸色,“小姐,王爷娶亲是圣旨所为,您莫要多想!”

卿玉摇头失笑,“玉婉,我不会多想的,你放心吧!”贺奕玦对她而言不过是个熟悉的陌生人,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想到那个人,卿玉便想起让玉婉打听的事情,“对了,玉婉,可有打听到凤公子的消息了?”

玉婉神情凝重,她告诉卿玉龙五的原话,“小姐,夫君跟奴婢说,让小姐莫要节外生技。”

“节外生技?”卿玉微蹙了眉宇,她低诺着,“为何要用这个词呢?”

卿玉抬眸盯着玉婉,“除此之外,龙五可还有说别的。”

玉婉摇头,“没有了!”

“我知道了。”卿玉点头,心中却思索着龙五的话,这话是否可以表明烨然并无生命之忧。卿玉想到半个月的那场战役,又想到贺奕玦的变化,她的心一刻见不到凤烨然,一刻也不得安宁。

玉婉收拾这桌面上的晚膳,“小姐,天色不早了,您还有什么药吩咐的?”

卿玉摆摆手,“你下去休息吧!”

“是小姐!”玉婉恭敬的退下。

卿玉独自一人在房中想着事情,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房中的灯油渐渐的弱了下来,卿玉回过神后便起身准备更换衣衫就寝。

房门响了起来,卿玉没有多想,便以为是玉婉来的,“这么晚还不睡,有什么事情吗?”

身后没有声音,卿玉疑惑,便回头看了一眼,却不曾想看到个意外的人。

卿玉怔愣了一下,随即把腰间的腰带系了回去,淡定的看着贺奕玦,“新婚之夜,湛王不去陪新娘子却跑来了这里,未免不妥吧!”

“你知道本王娶妃?”贺奕玦在微暗的灯光下,若隐若现的看着床边的女人。

卿玉点头,平淡无波道,“知道!”随即淡笑起来,“陛下圣旨赐婚,王爷喜得娇妻,卿玉恭喜!”

贺奕玦大步上前,伸手擒住卿玉的手腕,“恭喜?恭喜什么?”

卿玉避开他侵袭的气息,淡淡的道,“王爷你喝醉了!”身边酒味浓烈,和一个醉酒之人争辩,无疑是件不理智的事情。

“本王没醉!”贺奕玦越发放肆,他不禁没放开卿玉的手,反而更是上前一步,他盯着卿玉的眼睛看着,“对于这桩婚事,玉儿可满意?”

卿玉眸光微缩,嘴角微微勾起,“王爷说笑了,这桩亲事是陛下所赐!”

“是么?”贺奕玦附耳低诺着,气息喷洒在卿玉的耳边,“玉儿,你敢说这里面没有你的手笔吗?”

卿玉索性也不遮掩了,贺奕玦这般说必然是掌握了证据,她又何必自欺欺人呢?“若是王爷不愿,这婚事也成不了,可见王爷也是乐见其成的。”

“乐见其成?”贺奕玦紧紧的盯着面前的这个女人,似乎是要把人给看到心里,“玉儿,我们真的回不去了吗?”失落、苦涩充斥在贺奕玦的心里。

杉卿玉愣了一下,微微的避开他的目光,“天下美人何其多,湛王不妨看看外面,何必纠结过去停留不止!”

“纵是花团锦簇,本王也只心悦一人!”

卿玉却笑了起来,“心悦一人,王爷心悦谁呢?”

“杉卿玉!”贺奕玦咬牙切齿的吼道,“你究竟有没有心?”

卿玉用力甩开贺奕玦的手,“我有没有心你不是很清楚吗?”

既然贺奕玦要摊牌,她何须顾忌,杉卿玉斜了贺奕玦一眼,“当年你煞费苦心靠近我,引我入局。贺奕玦我有心,可这颗心却不会再容你的存在。”

贺奕玦拧紧眉头,“引你入局,这话何意?”

“明人不说暗话,湛王何必装傻充愣!”卿玉直面贺奕玦,直白说道。

贺奕玦抓住了重点,他们之间似乎有误会,“本王不明,玉儿,本王的心意难道你还不清楚吗?”

“清楚得很?”杉卿玉缓缓道出心中藏了许久的话?“当年两府联姻,北疆成亲,转头陛下便对我祖父下手,以致他老人家死不瞑目。北疆一年,你贺奕玦心有所属,却为了定都侯府的势力与我周旋,目的为了返回京都。”

杉卿玉一步一步的走至贺奕玦跟前,“京都你重遇木诗语,心中旧爱难忘,为得美人,不惜让我父兄战场失利,险些丧命。成亲一年,你心中所想的是木诗语,却与我日夜相对,真是难为你了!”

贺奕玦微眯着眼,“谁告诉你这些呢?”

“你承认了是么?”卿玉苦涩不已,一场婚姻,她险些葬送了整个定都侯府。

贺奕玦怒火中烧,“承认什么,这些谎言乱语都是诬陷,究竟是谁在造谣生事。”

“造谣生事?”卿玉哈哈大笑,“我亲耳听着你和木诗语所言,难道还有假吗?”杉卿玉盯着贺奕玦,一句一直道,“当年你与木诗语书房密谈,我就在门外!”

贺奕玦回想片刻,脸色铁青,“玉儿,这些事情并非你所想的那般?”

“难道从一开始你不是想利用我吗”卿玉目光灼灼的望着贺奕玦。

贺奕玦摇头,“本王承认一开始的目的不纯,可我对你的心却是真实的。”

卿玉讽刺一笑,“真实的把我但替身吗?”

“玉儿!”贺奕玦低喝一声,“若本王想定都侯府灭亡,这些年机会那么多,为何我没动手,当年西都战役,若是本王出手,你觉得定都候能存活下来吗?玉儿你心中明白事情真伪,为何还要自欺欺人。”

卿玉脸色微变,贺奕玦所言也正是卿玉多年来的疑问,“可即便如此,你父皇下毒毒杀我祖父,此事总不会是作假吧!”

贺奕玦沉默,因为这事情他亦知晓,甚至冷眼旁观了。

卿玉背对贺奕玦,“过去种种,对错无从辩解,你我之间谁对谁错,不过利益所驱。你利用过我,我也伤害过你,我们谁也不欠谁的。”

卿玉循循劝导,“如今你已娶妻,我也只想过安稳的生活,你放我离开,往后再见权当不认识如何?”

贺奕玦轻抚着卿玉的脸,薄凉一笑,“不如何?玉儿真是越来越动人心了!”

贺奕玦嘴角勾起,“玉儿有句话说错了!”

“哪句?”

贺奕玦凝视着卿玉的眸子,“你欠我一样东西!”

卿玉不明所以,“我欠了你什么?”

贺奕玦的目光往下滑,遗落在卿玉的腹中,“你欠我一个孩子!”

卿玉脸色大变,两眼昏转,嘴唇颤抖,“你、你说什么?”

贺奕玦的手覆盖在卿玉的腹中,他附耳低诺着,“这里曾经有过我的孩子,玉儿......”

杉卿玉一把推开贺奕玦,眼眶发红,神情疯狂,“你闭嘴、闭嘴!”

“玉儿!”贺奕玦上前一步,他没想见到卿玉情绪会如此强烈。

卿玉连连后退,“你别过来!”

贺奕玦忧心的看着卿玉,“你怎么了?”

孩子是卿玉的噩梦,那一段经历让卿玉的心有力一道伤痕,“贺奕玦,谁都有资格提起他,唯独你没有!”

杉卿玉狠狠的盯着贺奕玦,“若不是你,若不是你,他怎么会没有,贺奕玦我恨你!”

“玉儿!我无心伤你!”贺奕玦痛苦的闭上双眼,为何他们会走到这般地步、

杉卿玉讽刺的看着他,“你无心伤我,却偏偏伤我最深。”杉卿玉残忍的剥开自己的伤口,□□裸的呈现爱他跟前,“当年我初得喜讯想告知与你,却不料听得你和木诗语房中密谈,你们暗中苟且,让人恶心。”

杉卿玉毫不留情面,“我杉卿玉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可你贺奕玦却将我当做替身,真是让人恶心之极。我成全与你们,可你事后却派人追杀于我。”

杉卿玉薄凉的看着贺奕玦,“你知道孩子怎么没有的吗?日夜逃亡,他就那么生生的从我的身体离开了,那是一个大雨倾盆的夜晚,那种骨肉剥离的痛,贺奕玦你知道那一刻我有多恨你吗?”

贺奕玦摇头,“玉儿,我没有,我没有让人追杀你!”

卿玉打断他的话,“兴许你没有,可这事和你却脱不了干系!”

“我......”

说道这里,杉卿玉诡异的看着他一眼,“我原本以为你一辈子都不会想起那些过往的!”

“什么意思?”贺奕玦心中涌起一股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