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二十六章 姗姗

时间:1月3日14点30分。地点:飞机。人物:按捺不住兴奋之情、向窗外探头不止的脑残青年一只;捧着一杯咖啡闭目养神, 竭力压制暴走情绪的美少年一枚——一个似火一个如冰,截然不同的两人相邻而坐。

沙朗这个人,说好点是心胸宽广, 难听点就是缺心眼, 早就把当初对与小P孩的反感嫌恶之情抛之脑后。只要想到飞机的目的地是钱北所在的G市, 他心中的幸福感和期待感就满涨出来, 更加坚定了和帆羽促进心灵交流、实现感情飞跃的信念。

其实他也明白, 钱北和钱帆羽之间的牵绊是既定的事实,假如硬要钱北在他们两人之间二选一,那么老婆肯定会选择这个狼崽子, 十多年的亲情毕竟比半年的感情厚重的多。加上钱北和姓炎的之间说不清道不明的一段,这一家三口和和美美地凑在一起, 还真没有沙朗什么插足的余地。尽管一直以来他总是以北北的老公自居, 不过他心里还是底气不足。从一般人通观全局的角度来看, 炎夏非更像凶悍的正房大老婆,而自己……才像捉奸在床的狐狸精第三者。可是, 如果钱帆羽大义灭亲地站在自己这边,那么他的身份合法性便有了质的提升,比一纸婚约的力道差点,但也差不多了。

“嘿嘿,连小P孩都接受我了, 那北北那边还不是手到擒来?”钱北心想, 脸上也毫不遮掩地表露出来, 伸手要拍钱帆羽的肩膀, 被后者灵活避过, 在空间狭小的条件下,小孩的身体柔韧性、迅捷度可见一斑。沙朗也不生气, 缩回停滞在半空中的爪子,转而发送了一个阳光灿烂的傻笑,配合着情意切切的眼神,闪得帆羽一阵恶寒。

自从上飞机后一个小时内,钱帆羽已是饱受温情荼毒。倒不是见面之后到登机之前,沙朗没有生出兄弟爱的觉悟,只是没有适合的场合和时间来表达这种迫切的感情。习惯了大眼瞪小眼的相处模式,这种剃头挑子一头热的情形对于钱帆羽来说分外诡异,即使闭上眼睛装睡,那边还是能拽着你的胳膊摇啊摇,气冲冲地睁眼时,对方却温柔体贴地问:“喝水不?咖啡?奶茶?可乐?……”

“咖啡。”

钱帆羽承认他被打败了。一次不理他,这个非人类就能问第二次,第三次,直到帆羽产生了要把手边的杂志通通撕碎了,塞进沙朗嘴巴里的冲动。怪不得宇罗招架不住,半推半就地从了痞子沙。这个比自己大了七岁,貌似不靠谱、实际也靠不住的白痴。

钱帆羽回到梅景镇后,不仅打听到沙朗的现状,还目睹了选美大赛轰轰烈烈开展的闹剧,套用脱线思维就可以猜出其中的猫腻,伤还没好呢,就要高调纳妾冲喜?结果一段时间后,他发觉这不过是小太妹的单方面选择,而那个路都走不顺溜的傻瓜,还整天念叨着北上找老婆。当然,这些情况是大嘴巴爱抱怨的黄了了漏出来的。

与沙朗合作,他倒没有多少诚意,主要还是要寻一个好支使的炮灰,凭沙朗充沛的精力和打不死的小强命,没事时可以用来跑跑腿,必要时充当垫脚石,挂了最好,挂不了是他的运气。至于帮他追老婆的事,帆羽根本不予考虑。在帆羽的脑袋瓜里,宇罗是自己的,怎么会主动让出去?生父不必说,那个小子更不可能。

“小羽,你这么胸有成竹的样子,真的能对付姓炎的坏蛋?别误会啊,他是你的父亲,可是你没有继承他的劣性基因,出落的跟北北似的。诶,其实你是北北的弟弟吧?难道……儿子?”沙朗脑袋转了几个弯,那钱北岂不是十七岁就有了他……

“宇罗和我没有血缘关系。”钱帆羽澄清道。

“我记得你的计划不是针对炎容组的吗?唉,这个……抢老婆这种事,不必弄得腥风血雨吧,炎容组上上下下好几千人,个个拖家带口,和咱无愁无恨,即使炎夏非不是好东西,不意味着所有的下属都要为他的变态承担责任啊。我说,不如按照我原来的想法,直接找个机会把北北截出去,找个地方猫起来,等到风头过了……”

“你就只有这点能耐,让宇罗和你一起过着东躲西藏、居无定所的日子?”钱帆羽冷声打断了他。

“我……”沙朗低下头。

“你做不到的事情,我可以做到。今年我十五岁,过三年我就成年了,完全能够照顾他。而你还差得远。”

在钱帆羽酷似龙马、帅气而欠扁的表情之下,沙朗咽下一口唾沫,把要出口的语言过滤了一下,觉得适合少儿语境了,才缓缓的说:“你不明白他想要的生活,小羽,你骨子里并不是安于平静的人吧。北北把你从炎夏非那里带走,就是为了让你过上正常人的生活,远离□□不是么?如今你要整垮炎容组的势力,不能单靠一人之力,还得和其他帮派力量联合,炎夏非如果真的倒台,必然引起力量和利益的瓜分重组,如此一来,作为唯一合法继承人的你,想脱身就难了。”

钱帆羽沉默了一会儿。他本来就生得白,加上脸颊消瘦,睫毛浓密半遮着茶色的瞳仁,半年前张扬的俊秀,如今看来却多了几分肃杀。沙朗收回目光,却难以抑制地将钱帆羽的淡漠和钱北联系起来,方才的凌厉印象逐渐淡化,转化成了某种可怜兮兮、虚张声势的弱质。

沙朗突然心头一疼,觉得有些对不起这个倒霉孩子,人家跨越整个大洋不远万里地回到国内,面对着叔侄失散、父子反目的局面,心里一定不好受。不论表面上装的多么坚强,其实他还是个半大的小孩,一般十四五岁的少年正是处在无忧无虑挥霍青春的年纪,就算再成熟,也没到和恶势力作斗争的程度。

“你不知道!五年前你在哪儿?为什么等到一切都平息后你要忽然出现打乱我们的生活?如果不是你,炎夏非不一定能找到我们……”钱帆羽猛地张大眼睛,冲着沙朗,低声而愤恨地说道。愤怒没有持续多久,他的语调就逐渐哽咽,隐隐的现了哭音。

尽管缺失保护弱小的正义本能,沙朗仍旧看在北北的面子上,勉强伸出胳膊一下一下拍着他单薄的后背,体贴大哥哥似的柔声安慰:“都是我不好,你别激动啊,别人得误会我帅流氓调戏你了。”

出乎沙朗意料之外,钱帆羽二话没说,毅然决然地倒在了他的身上。实际上他们之间还隔着一层,钱帆羽只是身子一歪,头部枕在了沙朗的肩头,外加后者的手臂还绕在小孩背后,这个姿势就暧昧了。

沙朗那个寒,只觉得肩上多了一个东西,而后半边身子都瘫痪了似的。倒是钱帆羽好像丝毫没有投怀送抱的自觉,喃喃地继续道:“我现在还记得,我被带到一个冷清的小医院里面,宇罗就躺在脏污的床上,被子上还沾着干涸的血迹,露出的脸上缠着绷带,根本看不清原本他的模样,那是我脑子里只有一句话:还好他醒着,还好他没死。

他说不出话,用口型问我,留下还是跟他走。我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也猜出十有八九宇罗和父亲断绝关系了,因为出事之前,他问过类似的问题,只是用了玩笑的口气。

宇罗的身体虚,看到我点头之后,他又昏了过去。我当时很害怕,颤抖着摸过去的时候,才发现他失去了双腿。

跟你说也没用,你根本就没见过他站立的样子,没有见过永远能吸引众人目光的他。凭他傲气的性子,如果不是我的拖累,当时他大概不会选择活下去……”

沙朗的心思揪紧,这些钱北没有讲过,他从来对过去只字不提。而容华,也只详细描述了炎齐之间所谓的凄美爱情,对于最后的变故一句带过。

有意无意的,他把钱北拆成迥然不同的两个人,全心全意地呵护关爱现在的钱北,不敢正视从前的他。不知为什么,这段他未曾介入的往日,那个他未曾相识的齐宇罗,总是让沙朗产生陌生或者恐惧的情绪。

然而在钱帆羽断断续续、错乱得毫无逻辑的叙述里,他似乎见到钱北重伤未愈,便匆忙携着九岁孩子一路从G市辗转向南,最终安顿在梅景镇的情形。飞机上只要两个小时便可跨越的距离,而未适应残疾身体,照顾体弱多病孩子,不敢暴露行踪的他,用了整整一年。

现在用脚趾头也能想出来,钱北回去G市,与其说旧情复燃,更像是一种类似于了断的决绝。沙朗重重地锤了一下大腿,迫使钱帆羽抬起头,气冲冲地问:“你手里的筹码,究竟是什么?”

钱帆羽错开眼光,沙朗眼中的光芒刺得他下意识地躲闪,“我不能说。”

“它能够对炎氏造成致命打击吗?”沙朗锲而不舍地问道,双手抓住钱帆羽的肩膀,恨不得把答案晃出来。

“暂时还不能。即使加上穆家的暗中支持,仍然欠缺时机。”

沙朗冷哼一声:“这个时机要指望北北的行动,是吗?他会有危险的。”

“这是他要走的路,你,还是我,都拦不住。沙朗,你醒醒吧,如今你能做的,就是帮宇罗脱身,除去炎夏非。”

沙朗嘴角一抽。这个未成年孩子,是有决心,还是太无情?

“喂。把你的脏手拿开,不要碰我。”冷冷的声音从钱帆羽浅粉的唇瓣间缓缓漏出。

沙朗像触电似的缩回手,嗷嗷地捍卫清白:“靠,老子才不稀罕和你有任何的肢体接触,离老子远点!刚刚是谁小狗一样凑上来,我都没有推开你,怎么翻脸就不认人了?!果然什么爹带什么种……”

看着钱帆羽越来越黑的脸,沙朗后知后觉地忆起了自己的胡萝卜收买政策额,老脸一绿,不吭声了。仿佛救场一般,诡异的氛围持续了半分钟之后,飞机终于姗姗降落。

他不知道此时此刻,钱北站在机场落地窗前,目送飞机逐渐远去,对身边的男人说:“走吧。”

凌晨作为炎夏非的心腹手下,近期负责钱北的“安全”,名为守卫,其实相当于监视的角色。凌晨刚到炎夏非身边的时候,钱北在炎容组风头正盛,身手一流,办事得力,对其他人都保持着淡淡的疏离,有人说他太傲,但也挑不出其他错处。组内有众多敬佩甚至仰慕他的年轻人,凌晨也算其中一个。

他扫了钱北一眼,只见那双眼依旧盯着黑点消失的方向,眼里似乎有悲伤,或者什么都没有,从前外溢的神采隐去后,沉淀下了内敛的情绪,让人看不透。按理说,他的回来并不完全自愿,看到炎哥暂时离去,最起码也会有些情绪上的放松吧。炎哥之所以亲自外出处理组内事务,其中一部分原因应该是给他适当的空间,逼得太紧容易造成相反的效果,宽松一点的话,应该能缓解两人之间寒冬般僵持的状态。

或许,他对炎哥还是有感情的?十年,不是说忘就能忘的。

凌晨把大衣披在钱北身上,说:“炎哥两天后就回来了……也许是我多嘴,无论如何,大哥是为了您好,我这几年都看在眼里,大哥一直想着你,别人说你死了,只有他不信,您住过的房间,用过的东西,都一样不差地保留着,维持原来的样子。只因当初的误会,你们才会走到这个地步的,为什么不试着放下过去,嗯……”

钱北转身,一步步向外走。步伐沉稳,细看之下还能发现些许的别扭。裤子下的假腿虽然笔直,却无法蕴含属于□□的蓬勃生命力。

凌晨叹了一口气,连忙追上去。

窗外,另一架飞机落在空地上,因为惯性而继续滑动,远远望去,如同一片单薄轻盈的飞羽。

26.第二十五章 辞旧迎新28.第二十七章 重逢3.第三章 厚脸皮的某只(修)1.第一章 水果摊(修)3.第三章 厚脸皮的某只(修)10.第九章 沙朗的一天(修)16.第十五章 为夫的权益31.第三十章 他的男人1.第一章 水果摊(修)31.第三十章 他的男人1.第一章 水果摊(修)1.第一章 水果摊(修)5.第五章 温柔的老大17.第十六章 和解32.第三十一章 终章1.第一章 水果摊(修)5.第五章 温柔的老大21.第二十章 利诱15.第十四章 黄哥的教导13.第十二章 酒吧17.第十六章 和解6.第六章 的确是打击(修死偶了)2.第二章 混混与少年(修)2.第二章 混混与少年(修)32.第三十一章 终章12.第十一章 搬家记(修)31.第三十章 他的男人15.第十四章 黄哥的教导16.第十五章 为夫的权益21.第二十章 利诱31.第三十章 他的男人25.第二十四章 守株待兔32.第三十一章 终章28.第二十七章 重逢10.第九章 沙朗的一天(修)15.第十四章 黄哥的教导30.第二十九章 冲突12.第十一章 搬家记(修)13.第十二章 酒吧17.第十六章 和解31.第三十章 他的男人2.第二章 混混与少年(修)11.第十章 坦白从宽,沙朗的告白11.第十章 坦白从宽,沙朗的告白12.第十一章 搬家记(修)2.第二章 混混与少年(修)7.第七章 最好不相见(修)10.第九章 沙朗的一天(修)11.第十章 坦白从宽,沙朗的告白16.第十五章 为夫的权益26.第二十五章 辞旧迎新6.第六章 的确是打击(修死偶了)6.第六章 的确是打击(修死偶了)3.第三章 厚脸皮的某只(修)16.第十五章 为夫的权益2.第二章 混混与少年(修)15.第十四章 黄哥的教导26.第二十五章 辞旧迎新25.第二十四章 守株待兔6.第六章 的确是打击(修死偶了)5.第五章 温柔的老大26.第二十五章 辞旧迎新27.第二十六章 姗姗6.第六章 的确是打击(修死偶了)5.第五章 温柔的老大7.第七章 最好不相见(修)32.第三十一章 终章28.第二十七章 重逢32.第三十一章 终章2.第二章 混混与少年(修)32.第三十一章 终章25.第二十四章 守株待兔1.第一章 水果摊(修)16.第十五章 为夫的权益13.第十二章 酒吧3.第三章 厚脸皮的某只(修)26.第二十五章 辞旧迎新25.第二十四章 守株待兔2.第二章 混混与少年(修)10.第九章 沙朗的一天(修)6.第六章 的确是打击(修死偶了)10.第九章 沙朗的一天(修)10.第九章 沙朗的一天(修)25.第二十四章 守株待兔5.第五章 温柔的老大30.第二十九章 冲突25.第二十四章 守株待兔8.半恶搞番外7.第七章 最好不相见(修)3.第三章 厚脸皮的某只(修)7.第七章 最好不相见(修)28.第二十七章 重逢13.第十二章 酒吧3.第三章 厚脸皮的某只(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