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兴和香女同声说:“我爷爷来了!”
然后撇下客人不管,跑过去迎接。
一看就是在他们心目中,去迎接他老人家是头等大事,也说明爷爷在他们的心目中,地位至高无上。
百里良骝、麦轲、麦公明则站立不动,举目望去,一个看上去五六十岁的老头儿大步走过来。
看来老头儿精神头儿不错,满头黑发,一缕长须,步伐矫健,腰板挺直,四方大脸,双目囧囧。
依稀有张兴的想秒特征,有一股桀骜不驯内在,不经意流露出来。
虽然是他自己孤身一人,在他的三丈之外,却有一队武装士兵,如同仪仗队一样,步履铿锵地行进,跟老爷子的步调保持一致,亦步亦趋。
麦轲见多识广,觉得老爷子的仪仗队水平,虽然比不上中华上国负责礼宾的那支,却可以压过美利坚合众国的那个,大约可以媲美俄洛斯。
不过,老头子却是身穿便装,似乎不是很协调,或者说他对这些礼仪一类的东西,并非循规蹈矩,而是率性而为。
三个人猜测来人是这个叫作张庄的部落的大拿,却没有什么行动相随,毕竟还没有人给他们正式引介。
张兴和香女跑到老人面前,亲热地叫着爷爷,然后一左一右抓住老头的胳膊,继续向三人走来。
老头儿如同一般的老爷爷一样,儿孙孝顺,自然高兴,一边呵呵笑着,一边说:“跟你们说过多少次了,爷爷还没有到走不动路的时候,不用搀扶,你们就是不听!岂不是让客人看笑话?”
香女说话利索,接口道:“爷爷!不是晚辈说您,您的岁数摆在那里,不是二三十岁,也不是七老八十,而是一百八十!别人有您这个岁数,早就老老实实在家猫着,您却依然满世界跑,我哪里放心?”
张兴这才插上话,随声附和:“香女妹妹说得对!您这一百八十,可是实打实的,不似后世的那些隐瞒岁数,虚报年龄,您不用这个,我们都希望您益寿延年,永远当我们的定海神针。”
老头儿潇洒一笑:“说什么孩子气的话!爷爷已经活了这么多年,再多活一天都是赚的,别的瞎操什么心?想当年我们六旗联盟何等声势……”
香女摇了老爷子胳膊一下,说道:“六旗的事爷爷的威风以后抽空再说,现和客人说句话!公明,这是我爷爷,你也可以叫爷爷,两位大叔,你们叫什么,我也算不清楚,随便吧……”
三人一起上去,同声说:“爷爷,您好!”
废话,一百八十的年龄摆在那里,不叫爷爷说得过去吗?
老头儿说道:“老夫张保!年轻的时候人家都叫我张保仔,那是专门给年轻后生用的,现在我也儿孙一大堆,再也没有人叫我张保仔了,那几个这样叫我的老人,都已经驾鹤西去,想想也是不禁心有戚戚……”
张兴道:“爷爷!那个怀旧您可以以后找时间再继续,这三位就是我电话里说的贵客,您不说在家里接待他们吗?怎么自己跑了过来?”
百里良骝一看这一家子都传染了一种病,就是无比的啰嗦,上前一步,自我介绍:“我是百里良骝,很高兴见到您老爷子。”
麦轲道:“我是麦轲,问好前辈。”
老头儿在那里正小咪咪地听着,眼睛一立,大如铜铃,暴喝一声:“什么?你叫麦轲?”
把其余四人都吓了一跳。
难道这老头儿和麦轲有什么苦大仇深的宿怨?
如果打起来就麻烦了。
张兴问道:“爷爷,麦轲是谁?”
老头儿说:“还能是谁,就是当然大名鼎鼎如雷贯耳的天军总司令、天国大总统!你难道是他?”
麦轲呵呵了一声:“难道你和他很熟悉?”
张保感慨万千地说:“哪里轮得上我和他熟悉!不过他的事迹我可是熟悉得很,而且每年都要复习……”
香女道:“爷爷是教育院近代史教授,对了,客串的,专门讲那个时候的事,不过,我都给忘了。”
又对麦轲说:“难道你真的是那位总司令大总统?你比爷爷还年轻!年轻多了!你是不是有保持年轻的灵丹妙药?”
这话麦轲也没有办法回答,只好有呵呵一下,说:“此事说来话长,张统领,我们先干正事如何?”
这要是不知道麦轲的可能身份是谁的时候,估计不行,人家老爷子大老远跑过来,他的问话你敢说不是正事?
现在则不然,总司令和大总统的头衔,实在是吓人。
麦轲现在综合到了这里所搜集到的信息,还有他努力在自己的记忆深处挖掘,基本可以肯定,面前这位就是那个时候六旗联盟中的红旗统领张保仔。
所以,直接就用上了这个头衔来称呼他。
张保一听,再无疑问。
当时就普通一声跪倒:“小兵拜见总司令!”
麦轲受了一拜,然后一把将他拉起。
其实,即使在那个时候,麦轲就废除了规避这个过时的陋习,都是弟兄姊妹,自然平等待之。
可是,这个张保仔,显然没有正式加入天军系列,否则他就不用这个跪拜礼了。
既然他用了跪拜礼,说明他在那个时候是对麦轲统领的天军和天国心存向往,现在这样一拜,是心愿得以补偿,这个麦轲不能拒绝。
同时,麦轲接受了这个跪拜礼,也是为了建立和他们的关系。
那就是天军总司令和天国大总统莅临自己的辖区,对此地进行检查指导,张保仔就要全面配合。
如此一来,许多事情就好办了。
麦公明看着麦轲的影响力竟然如此之大,可以让海盗的土皇帝纳头便拜,简直牛比太大了,不禁对这位柯祖无比敬仰。
既然这个新型关系确定,下面的行程就要修改了。
张保亲自接待,让香女和张兴该干啥干啥去。
可是,这样的机会,二人都不想错过!
张兴道:“我的副手现在代理我的职责,防守张家堡毫无问题!再说现在是停战时期,我要和爷爷一起,帮助爷爷招待客人,我的力气大,所有重活都我包了。”
一看被哥哥抢了先,香女对爷爷嘻嘻一笑道:“爷爷不是一直批评我历史不合格吗?我决心改恶从善啦!我这些就和爷爷一起,聆听爷爷的教诲。”
麦轲道:“让他们去吧,年轻人有共同语言;来,公明过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前辈,你要好好学习;保仔,这是我的玄孙,大号麦公明,发现他做错什么,替我管教他。”
张保仔道:“见过公明少爷!”
又对香女、张兴说:“既然老大说让你们留下,你们就别走了,负责把公明少爷照顾好。”
又问麦轲:“下面的行程如何安排?继续看教育院,还是去看看别的地方?”
百里良骝道:“麦轲你虽然是张保的上司,但是毕竟那已经时过境迁,我看不如这样,我们就扮作商人,虽然在张庄的范围内到处走走,也可有了解最真实的情况,你们看如何?”
张保现在是唯麦轲的马首为瞻,没有说话。
麦轲说:“这里百里良骝是我的老大,保仔你以后对他说的话,照着去办就是。”
张保道:“遵令!我们就扮成商人,四处走走。”
随后,张保就和张兴商量弄几条船外带几辆车运货来个全境穿行走村串户边走边销货,还打算让他们负责商业和运输的三叔四舅什么的一起来。
麦轲听着,本来这事不想插手,忽然灵机一动。
既然是假扮商贾,何不让南美总督吴人敌来?那家伙本色演出,绝对的天然去雕饰!
于是和百里良骝沟通了一下,百里良骝也是大表赞同。
说让那个胖子来,绝对是人尽其才物尽其用一举多得皆大欢喜的高招。
那边麦公明也没有闲着,就和两个正在忙活的小的说了,两个小的赶紧告诉了老的,大体的意思是,假扮商贾这件事,不用他们费心了,已经有了完全的安排,稍等片刻,人和货就过来了。
期间麦轲给南闲和吴人敌同时下令,让他们调整一下自己的军事任务,吴人敌则临时借调,让他重操旧业,再续前缘,重整铅华,作商人妇……不对,商人男,嗐,直接就商人吧。
这吴人敌也是奇葩,都当了舰队司令了,却商贾的积习不改,随这他的舰队带来好多商品。
他是搞国际贸易的,货源来自五花八门世界各地,所以他的商品也是琳琅满目,什么东西都有。
当然都是高档货色,也充分满足那些有支付能力的消费者的需求,让他们见到以后欲罢不能,想不花钱都不行,这也是吴人敌长期经商的心得体会。
那就是大商人必须高智商,表现之一就是不用你费劲去推销商品,需要者自己会拿钱上门找你买货,不卖都不行。
而且吴人敌的厉害,从他的舰队管理和装载的方式上就能看出一二。
一般的舰队,光是武器装备和人员住行,就已经拥挤不堪;可是吴人敌的战舰,这两项必不可少的内容一样不少,外加起码体积大了一倍的各种货物,依然井井有条,舰队成员无论干什么,全都畅行无阻。
说起来这其中也没有什么奥秘,就是吴人敌用商人的眼光和商人的方式管理军舰安置上面的各种东西。
尤其是对空间了利用,无所不用其极。
对一般人来说,见缝插针似乎就很厉害了,吴人敌的要求是无缝插针。
所以,吴人敌的舰队,毫不逊色和其他总督一样,同样是一支舰队,非常强悍;同时,多出一对商船来,而且是一支超大型的商船。
麦轲的这个命令,让吴人敌心里乐开了花。
老子终于可以大显身手出入商海显出我英雄本色啦!龙归大海乎?虎啸山林也!
他立刻做出新的调整,将他的舰队分开,其中一般经过改装更像商船的舰艇组成商船队,满载货物进入内陆河道。
其它三个舰队,也都派出他们的一两只舰艇加入,也是满载他们的特色产品。
其中亚洲总督何仙姑的那条船,主要是人,一半是帮会精英,一半是乞丐高手。
这帮人过去干什么,懂行的人一眼便能知晓;不懂行的人给他说一年,他也是稀里糊涂。
正在等人的百里良骝三人和主人张保三人也没有干等,他们全都上了飞行器。
张兴比较木,已经从张家堡那里坐了一路,也没有对任何东西感到惊奇。
香女却如同刘姥姥进来大观园,见到什么都新鲜。
一上来,就霸占了麦公明,十万个是什么、百万个为什么接踵而来,将他埋没。
张保虽然也是第一次上来,却没有显出惊讶,因为他对这个东西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稍解思索,他就明白,这个飞行器虽然小了一些,却是和运行在三合一交通枢纽上的机车大同小异。
这个还真是被他一眼看透,因为这两个东西都是麦轲的手笔。
麦轲本质上理科男,审美观什么不说是零,也没有比零高出多少,所以弄出来的东西都是方方正正,比较大方实用,机车是如此,飞行器也是如此,哪怕那些六维时空母舰,也不外如是。
这样也有一个好处,就是好辨认,都有他麦轲审美观的明显标记。
大家都有很多问题,可是知道现在还没有开始,不好展开讨论它们,所以除了麦公明和香女不知道跑去了那个旮旯,剩下的几个人都在打屁闲聊,今天天气哈哈哈。
正是欢愉嫌日短,闲聊时间快,不久吴人敌的商队到来,竟然有六只中型船舰。
经过舰队介绍大家谁是谁以后,吴人敌也上了麦轲他们的飞行器。
吴人敌对张保说:“我本来就是商人一枚,最喜欢的事情,就是把那些看似平凡的杂货,都换成白花花的银子,或者是黄澄澄的金子,或者绿油油的美元,或者红彤彤的港币,或则火遍欧洲流通世界的佳苑币!自从当了那个南美总督舰队司令以后,经商的机会就很少了,把我给搞得浑身火燥,茶饭不思,睡觉不香,体重都受到了严重影响!你们看,我这个身材体格,最近一两年,体重每个月怎么也要增加三到四磅……”
张保看着吴人敌贼大一坨,羡慕地问:“现在呢?”
吴人敌叹了一口气:“只有两磅了,如此下去,我吴人敌还叫什么吴人敌?”
张保也叹了一口气:“然则你说缺乏睡眠,敢问一天睡多久?”
吴人敌连着叹了两口气:“唉,也就十个小时!原来可是每天十二个小时的!我这样一大块,每天不保证十二个小时充分睡眠,哪能健康发育?”
张保本来想问他茶饭不思的情况下,每日进食多少,听了刚才的回答以后,就住嘴不问,因为答案是明摆着的,那些增长的重量,肯定是吃出来的。
还等着回答问题的吴人敌,等了一会没有人问他,自己继续说道:“我吴人敌因为军事重任再肩,导致我的专长多日没有得到发挥,今天喜得麦轲司令召唤,我就把随船捎带的各类杂货萃集在一起,运了过来,随便卖买,如果见到好东西,也可能顺便买买,我吴人敌久在商场,声誉卓著,买卖公平,童叟无欺,所有那些黑心商人的所作所为,我都绝对不做,你们发现谁干这样的事情,都来向我报告,我亲自处决了他!我吴人敌平生最恨的事情,就是有损我胖子光昭日月的光辉形像。”
说到胖子,吴人敌就喘了起来。
今天他特别高兴,才超水平发挥,说了这样一堆话。
今天这个场合,是吴人敌的主场,大家也就静下心来,听他即兴发挥,只有两个小年轻,当然还是麦公明、香女,依旧躲到旮旯小声说话,显然对吴人敌不感兴趣。
吴人敌说:“我这次带来的东西,都是一些日常用品,当然各国风俗不同,也许在你们这里并不流行,我虽然富可敌国,架不住家大业大,强如在坐吃山空,于是贩些零星货物到你们这里碰碰财运,这是俺的旧营生,少不得又要吃些辛苦,我也豁出去了,哪怕每月再少长一磅肉,我也干。”
张保听吧,正中下怀,因为他一生做海盗,也和商人差不过,只不过商人的利润再大,也有成本,海盗作的,都是无本买卖。
说是无本,其实有的时候代价也很大,甚至被商人的代价更高,所以他们才有那个海盗法典十三诫,就是力图让海盗生意从无序过度到有序。
尤其是现在的国际形势,一味依靠海盗这个行业风险大大提高,他作为一股海盗魁首,不得不考虑转换策咯,带领大家找到一个生存之道。
所以听到吴人敌的话,如同想睡觉的时候那个胖子送来一个枕头,又大又胖的那种,因此抓住机会,趁势说道:“老夫因年事渐高,加之子孙都已经长大成人,正是干事的年龄,我就想交给他们去干,自己则激情与山水之间,那些虽然一直就在,可是老夫俗人一个,不知道欣赏,一生碌碌,毫无趣味,现在老弟要经商各地转转,正好老夫也有这个心愿,正好随老弟前往,看看海岛山水之胜,解解俗气,和老弟的计划巧合,真是天缘凑巧。万望携带携带!老夫可以自备路费,偿付乘船食宿等项开支,带有路费数百金,途中断不有累,也不会让老弟你受损!老夫虽然一生当海盗,总是做些无比买卖,可是也知道你一商人,本性贪婪,锱铢必较,所以例外作一次海盗之外的新鲜尝试,至于饭食舟资的标准,该是多少就是多少,悉听分付,无不遵命。”
吴人敌道:“张老伯你这就见外了,我们到你的地盘做客经商,多有叨扰,还有你和麦轲总司令,我的直属上司是旧识,我们如同一家人一样,怎说船钱饭食来了!”
又对麦轲说道:“司令,你听张老伯这是甚话!”
麦轲和稀泥道:“吴人敌的海船甚大,岂在你们几个人?就是饭食,又值几何?但你们这里的河道,非同吴人敌原来的熟悉的其它海路还有其它国家的内河可比,那里他常走,不以为意,若胆小的,初上海船,受了风浪,就有许多惊恐;可是老伯你不同,你是这里的总管,所到之处,如果遇到和当地居民的纠纷,还要仰仗老伯调解排忧,这个吴人敌倒是应该给老伯你付钱,所以我做个中证,你们谁也甭提钱的事情了,别管是海盗也好,商人也好,都以兄弟朋友论交,平等相处,我的建议如何?”
吴人敌道:“我当然听总司令的!”
张保道:“天国大总统天军总司令说话,下官无有不从!何况是这种占便宜的命令?”
众人哈哈大笑!
觉得这老海盗,也不是那种老古板。
百里良骝提醒道:“老伯在家里,想必是每日山珍海味,最起码茶水是不离口的,盥漱沐浴也日日不可缺的,上了海船,不独沐浴一切先要从简,就是每日茶水也只能略润喉咙,若想尽量,却是难的;老伯你平素自在惯了,何能受这辛苦?不似我等这样的粗人,几天不吃饭,也是常事!”
吴人敌也道:“虽然我们大部分时间是在内陆河流,但是这个岛屿我看过,并不是很宽,难免要经常去海上航行;到了海面,总以风为主,往返几个小时,也许时间更长,总之更难预定,这个情况,老伯还要忖度,知道您老年轻时候当海盗甚是英雄,驰骋大海,不在话下,但是您现在已经不复当年,而且多年不在海上行走,不知道是否可以老当益壮,和当年一样英雄。”
张保说:“这个老弟不必担心!我觉得我比年轻的时候更厉害了!顶不济,也不会比老弟一个商人差!对此,我绝对有把握,哈哈!”
吴人敌道:“这样啊,也是,老伯再过百八十年,我吴人敌也不是您老的对手!我吴人敌在您老面前,只能跪着!不过,我还有一个担忧,您老可是张庄的大当家,若一时高兴,跟着我们走了,耽误了您家族正事,岂非是晚辈我的不对,耽搁您的大事吗?”
张保道:“说起这些事情来,老夫就多说几句,我这个老牌海盗,素来知道行走在海上,周围都是水,却非常缺水,因为那海水不能喝,所以在海上航行,所用甜水,俱是预装船内,因此都要撙节,恰好老夫平素最不喜茶,沐浴一切更是可有可无;至洋面风浪甚险,老夫作为海盗,向在大江大湖也常行走,更多的时候却漂在汪洋大海之上,偶然去海上走走,这又何足为奇?若讲往返难以预期,恐误正事,老夫近几年管事减少,都是儿孙在那里主持大业,基本上不用我操心,我正好离开一段时间,让他们自己独立行事,决断家族事务,十年八载不回来,那才正合吾意,怎么倒说你给我造成耽搁呢!”
吴人敌道:“你既恁般立意,俺也不敢相拦。老伯如此决定,是否已经安排妥当?“
张保道道:“此话我巳说过,老弟如不放心,老夫可以给他们再打一通电话,告知我的安排。”
麦轲道:“那倒不用,船上随时可以打电话,方便得很。”
吴人敌见张保执意要去情不可却,只得应允。
张保则兴致勃勃地做出出远门的安排,又是装运东西,又是搬来银两,一通忙和。
麦轲瞥了一眼,那些银两中,竟然还有宣统年间一元长须龙版。
那个东西,在拍卖市场已经高答一百万人民币!
关键还是有行无市。
如果让那些人见到,张保手里有好几枚,他们非出手抢夺不可,可不管老张是不是著名海盗。
辛亏麦轲不想发财,否则必然动心,甚至会升出杀人越货的冲动。
可是虽然他不想发财,肥猪却可以前来拱门,财来发他。
不知道张保怎么想的,取出四枚长须龙银币,给他们四个一人发了一个。
“恭喜发财!今天是阳历年2020年的一月一号,我忝为地主,祝你们新的一年万事顺遂!”
四个人一看这个礼物,不禁懵逼。
不愧海盗!果然财大气粗。
价值一百万的东西随便送人,也太大方了一些。
虽然他们利用直播平台等高超手段,敛财无数,但是那不是他们自己的钱,也从来没有被那些金钱的臭味熏昏了头脑,把金钱当成自己的生命追求,但是对金钱的重打意义还是很清楚的。
和一百万人名币,可以在三线城市买一套不错的房子。
也可以让一个盈利机构的高级管理干部劳碌一年。
比较不发达的地区,可以花这么多钱娶进来一个如花似玉的新媳妇。
即使在大城市,也可以买一辆过得去的高档进口轿车。
有志青年可以用这笔钱开创一个资本不是太密集的企业,进而成为一位成功的创业者。
即使别人不清楚,麦公明可是明明白白这一百万的作用。
他在最窘困的时候,别说一百万,一块钱都没有。
这一百万,如果用来受贿,别的效果不说,将一个中级干部弄成罪犯轻而易举。
这几个人除了麦公明需要注意以外,其他三个人无所谓,因为他们目前不是官员系列,所以收了就收了。
麦公明本来有顾虑,不想沾包,却被香女一把拿了过去,说道:“我先替你保存。”
不一会功夫,已经准备妥当,人货银钱都已经上船,吴人敌一声号令,六只大船,陆续启航。
此时正是这里的春天,风和日丽,天气甚好,大家经过教育院门前,一直向东行去,沿途却见各种果树夹岸生长,到处都是鲜花盛开,最多的却是桃花。
麦轲看了甚是眼熟,估计和天国时期的四节果园具有关系,可是百里良骝、吴人敌、麦公明却心中甚为惊奇,不由问起张保,为何此地此时桃花盛开,因为在他们的印象中,这个时候还不到桃树开花的季节。
况且,即使桃花可以开放,怎么还有梨花、杏花、荔枝花、以及各种干果花也一起开了?
老爷子哈哈大笑,一指麦轲道:“要说这些果树从哪里来的,为什么这个时候开花,我也不知道,可是我们这里有一人这知道,就是麦轲总司令天国大总统!因为这里的果树最早是他的天军弄过来的。”
麦轲道:“那些果树我知道怎么回事,可是我们撤走以后,基本上所有的地方都没有能够保留下来,到目前为止,也只有你们这里才保持了它们的原貌!如果我猜得不错,那些果园应该有很多果实都已经成熟,随时都可以采摘,对不对?”
“没错!各种鲜果、干果,一年四季,每天都可以收获,从来不会中断,甚为奇妙!我们现在就靠近果林,采摘一些,招待你们这些原来的客人,总司令就不算客人了,那些都属于你所有。”
麦轲说:“有意思!那就先过去摘果子,我也要看看,是不是还有以前一样。”
吴人敌调度船只从中心河道靠近北岸,然后靠岸停住,不用下船,就可以伸手摘果子。
为了尊重地主,麦轲下令所有人不得自己动手,让张保安排。
张保将他的仪仗队都派遣出去分散到六艘船舰上,负责当主人为客人摘水果。
麦轲这个时候站立起来走到靠近果园的船边,仔细观察那些干鲜果品,因为它们隐藏在红花绿叶之下,需要近距离观看才能辨别清楚,只要长在树上没有采摘之前,才能看出它们的真实状态。
初看之下,鲜果红艳艳,干果沉甸甸,和从前的那些没有什么区别。
稍微仔细观瞧,麦轲发现它们似乎没有从前的那些水灵,看上去有些干巴巴,似乎超过了最好的成熟期。
麦轲心中有些吃惊,根据原来的认识,这种现象是不应该出现的!
因为这些干鲜果品如同生命泉水一样,本身具有自然属性,就是能够祛病延年,如果它们本身都那么容易干枯朽坏,怎么能具有为被人祛病延年的功效?
难道这些司机果树是假冒的东西?
或者说原来是真的,日久年长以后,已经退化到成为一般的凡树,再也不能祛病延年?
如果是那样,岂不是令人大失所望?
麦轲的心都沉了下去。
就在这个时候,那些采摘果品的仪仗队员已经结束了采摘。
他们三个人抬着一个果盘,仪式感十足回到了船上,献给每条船上的客人食用。
麦轲等四人面前,单独放了一盘,是专门给他们预备的。
麦轲趁此机会仔细观察了一遍,包括那个果盘和上面的果品。
果盘还是原来那种专用的果品,大小一样。
可是上面的果品,就不一样了。
麦轲记得清清楚楚,那时的果品,都装得满满的,直到再装就会流淌出来才停止。
可是现在,只有半盘!
半盘!连多半盘都没有。
麦轲顺便看了一眼别的果盘,似乎比他们的还少,只有少半盘。
看到他们还是受到了特殊照顾。
那些干鲜水果就在眼前,麦轲更加仔细看了一眼。
现在他确定,那些水果个头不但小了不少,而且比较干瘪。
那些干果,似乎都没有成熟,只不过时间一长,被风给吹干了。
带着诸般怀疑,麦轲拿起一个桃子吃了。
仔细品味了一下,味道还是和原来差不多,区别只是新鲜的桃子和半干的桃子之间的区别。
也就是说,口感差别很多,但是依然是桃子和桃子之间的差别。
吃了一个以后,麦轲就停止不吃。
实际上他和百里良骝都是隔一段时间吃一次他们从一点原弄出来的菜蔬食物,不用吃这个世界的东西。
今天如果不是为了辨别二者的不同,他都不会吃。
不过,麦公明和吴人敌却吃得畅意无比,觉得从来没有吃过如此美味。
别说这二人,就是三位陪着他们的张保、张兴、香女,也看得眼馋无比,虽然没有说话,可是蠕动的喉咙显露了他们的心态。
麦轲一看,礼让道:“来,大家一起吃!”
张保说:“不用!这些东西十分宝贵,我们都已经吃过,这是专门招待贵客的份额。”
百里良骝道:“我和麦轲已经吃好了,我们二个正在辟谷当中,所以别客气。”
看来那些果品诱惑太多,张保只坚持了一轮,就再也无法继续矜持,说道:“如此,我就不客气了!”
说着手疾眼快,拿起一只最大的桃子,吭哧!就是一口!
然后口齿不清地说:“你们两个也吃!”
香女小手翻飞,一手一个桃子,超了过去。
张兴比较迟钝,他伸手进入果盘的时候,以及没有桃子了!
只好拿起一个最大的苹果。
看起来,他们对桃子情有独钟。
三个生力军加入,盘子里的干鲜水果如同风卷残云,一会功夫就毛都没剩下一根。
看到他们意犹未尽,麦轲依照忆往的习惯,超期果盘,说:“你们稍等,我再去搞一盘过来!”
麦轲记得清清楚楚,以前的时候,只要人吃得下去,就可以毫无限制地去摘果子。
“万万不可!”
张保脸色都变了,急声喊道。
张兴和香女则伸手拽住了麦轲。
“怎么回事?”
麦轲疑问道,不由有些恼怒。
张保吓得跪下:“司令赎罪!司令容禀!是这样的,对这些果树我们有严格的法律规定,采摘的时间和数量都规定的非常明确,绝对不能违背,违背者就是所有人的敌人!那个后果是非常严重没有人能承受的,今天因为是司令的人,破例采摘了一些,果园已经受损;可是,再也不能摘第二次。”
麦轲感到非常奇怪,竟然有这样的规定?到底是为了什么?
肃声问道:“你起来说话,不需要你跪来跪去,有话直说就行!你们为什么要限制采摘?”
张保占了起来,一听问这个,理直气壮地说:“为了保护四季国林!为了防止那些干鲜果品被过度采摘!为了防止它们断子绝孙,保证它们一直传递下去!还有……”
麦轲打断他的话,说道:“行了,你们就一个字——糊涂!”
张保晃了晃脑袋,真糊涂了。
我们保护了四季果林,不怪受表扬吗?怎么还挨骂了呢。
“你们是怎么分配的?”
张保说:“经过所有人讨论通过,我们的分配方法是:我和我夫人,就是香姑,每天一吨,每次没人五个鲜果、五个干果;我的家人,每周吃一次,数量和配额和我和夫人的一样;其他人则每个月一次。”
“如果有人违背,偷摘果子呢?”
“杀无赦!”张保杀气腾腾地说,“他是想让我们断子绝孙,我岂能饶他!”
“难道你们真的大力推行这道法规,因为有人偷摘果子就杀了他?”
“没错,到现在,因为偷摘果子,已经杀了一千零一人了!”
“难道你们不知道这种四季水果可以远远不停地生长出来,永远摘不完,源源不断?”
“不知道!我只知道,不,是我亲眼看到,一群人围着一棵桃树疯狗似地摘,不但红的摘了,青的也摘了,竟然当场把那桃树给摘死了!”
麦轲大惊:“竟然有这事?”
他本来觉得只要继续摘就能不断地长,就能解决问题,看来没有那样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