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啊......”细碎的、或豪迈的**一点一点的从房间里,慢慢的飘散出来。
仿佛尖利的刺,刺得他的耳朵里尽是血,疼得他想要像一只野兽一般悲愤怒嚎。
………
他的母亲啊!他那总是微笑着温柔似水的母亲,曾经迷倒了多少男男女女风华绝代的母亲。
此刻就那么躺在了那里!
美丽仿佛从此枯萎,美丽从此凋谢!
玫瑰花般的唇已经变形,殷红的鲜血慢慢的从她塞着秽物的唇茵茵流着,齿痕交错的身体上尽是华丽的血色。
干枯得似乎已经没有生命的的眼睛里,那只灰色的眸子就像泉眼一样还在惯性的冒着水花。
那里的每一样都是她美丽凋谢的痕迹,每一个细节都诉说着她所遭到的不堪。
她就那么**裸的躺在那里,无能为力地。
那些肥头大耳的成年壮汉,即使已经死去,身体的器官却还死命的插在母亲身体里的画面……..
邵祈只觉得浑身发冷,就像是掉进了冰窖一般的,整个人被冻得直哆嗦,他怎么忘记了,自己都能够落到兰芯手里面,更何况母亲呢?
现在的兰芯毕竟已经不是当年的兰芯了,他怎么忘记了,难道安逸的生活真的让他变得颓废而木讷了么?
是他的错,他居然会相信邵华,相信他会帮自己照顾好父母,也不想想邵华是谁,凭什么帮自己做这些。即使他真的答应了,他又会尽几分心力呢?
更何况,他从来也都没有答应过呢!
是他太笨,盲目的相信,还说什么战略,真他妈的可笑!
当初还是一个普通人的兰芯都能做出那么恐怖的事情,而现在经历了无数黑暗洗礼的兰芯又会怎么报复?
邵祈只觉得浑身无力,双眼发黑,他几乎不敢去想象。
艾雅勾了勾嘴角,看着面如死灰的邵祈,像是宣布死刑一般的给他定下最后结局道:“你的自信,你的狂妄,你一切的一切,只要稍微用点力,就可以轻易将你碾碎。”
捏紧了拳头,邵祈看着她,倏地站起身来,一向优雅不羁、浅笑吟吟的脸是难得的认真道:“不曾拥有过的人,你们永远不懂什么叫**,什么叫做家人!”
说着,就慢慢的走了出去,很多事情,他的确是不能再这么被动的等着机会来了,也不能再计算着风险程度量力而行了。
现在的他,必须赌了,从来没有一刻这么清晰自己的立场,是因为逼急了么?
因为是完全没有可能的死地,因为赌与不赌的最后结局都是一样,他只有赌了,才能有希望,否则真就只能凄惨的死去了。
看着远去的身影,艾雅微微一笑,随手摘下一朵白色的玫瑰花自言自语的道:“爱,我不需要懂,只要他好好的就够了!”
“至于家人……..”看了看遮住天空的花棚顶板,艾雅微微一笑,只见她手中的白色的玫瑰花瓣混合着淡淡的血丝,一片一片的散落在地上。
零落成泥,一文不值!
邵祈不是傻子,自己还完好的呆在这个地方,必然是有着一定的利用价值的,而艾雅几乎是激将法的言语,更是明显的想要他主动加快这个过程。
邵祈明白,这事一旦是他自己主动的,自己必将处于弱势地位,可以谈的筹码与条件也会相应的减少,可是现在,即使明知道会处于弱势地位的他,也不得不主动了。
只因为先前的弱点都被保护了,他仿佛孑然一身,无牵无挂;而现在的他就像一只人参娃娃,被人揪住了小辫子,怎么也跑不掉了。
他再也耗不起,赌不起了,尔亚和兰芯都不会是邵华,他们没有大把的时间陪他耗,他也是真的付不起那个代价。
虽然是怒气冲冲,可是该考虑的还得考虑,邵祈没有问人尔亚在哪里,几乎是本能的就跑到元希的房间去了。
不出所料,尔亚的确在那里,浅色系的房间里面,他像是一个称职的情人一般安静的看着恋人沉睡的容颜,温柔专注的目光,似乎诉说着无限的深情。
“…….”尔亚的眼角淡淡的撇了他一眼,然后还是贪恋的看着沉睡的人,没有说话。
邵祈觉得自己现在这样,要是在任何一个地方都是煞风景的、带着些尴尬的角色的,可是在主角是尔亚的时候,就不这么觉得了。
于是他,丝毫也不觉得有什么尴尬和避讳的道:“我找你有事!”
“出去!”
“你把我弄来这里到底有什么目的…….”虽然明知道这个时候这样的打扰等同于在飞蛾扑火,但此刻的邵祈只能做一只飞蛾,主动的扑向会燃烧他的飞蛾。
“我让你出去!”男子的声音隐隐的已经带着丝丝寒气,那打断邵祈的话几乎不用丝毫怀疑的,已经在爆发的边缘。
面前的可是叱咤风云的、跺跺脚整个世界都会震上几震的黑道家族的当家啊,说不害怕怎么可能,邵祈觉得自己仿佛是在冰窖里一般,整个人被冻得僵硬发麻。
可也正因为这股子发麻,他才能义无反顾的进行这一场赌博。
用力的捏了捏自己的手心,继而不怕死般的挑衅道:“明明是你自己把他搞成这个样子,现在还守在这里算怎么回事?扮演好好先生,还是觉得后悔了,怜悯了,或者你本身喜欢的就是这个调调……”
几乎是刻薄的嘲讽,话还来不及完全的说出口,那如同飓风一般刮到面前的身影,就已经铺天盖地的照在了他的面前。
像是盛夏的暴风雨来之前的那汹涌澎湃的乌云,以雷霆之势的双手狠辣无情的掐住他的脖子,像是拎着一块让人厌恶的垃圾,铁钳一般的指慢慢的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