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葫芦嘞,又酸又甜的糖葫芦嘞!”
“热包子,热包子,新鲜的牛肉包子!”
......
韩文钦在延安城的这几日,每当早晨出去的时候,府衙对面商业大街上经常会传来一声声叫卖,在这兵荒马乱的年代,像这样安定繁华的都城的确难得一见。
走在文钦身旁的赵老宝从小到大都没有进过城里,望着四周新奇的玩意,以及各式各样的美味,不由得东瞅瞅西瞧瞧,显示出了浓厚的兴趣。
“小伙子,你这几日天天出来东问问西找找,还不告诉俺到底是啥事,你到底拿你宝叔当亲人没?”
“宝叔,其实这件事不告诉你是为了你好,知道的人一般都会有危险。”韩文钦买了几个热气腾腾的牛肉包子,分了赵老宝几个。
“危险?再危险有俺们在血域之地危险咧?当初你都让俺在那么危险的地方帮你,还在乎现在?”赵老宝调侃着,仿佛依旧抱怨前几日将他也卷进来的决定。
“那不一样的,宝叔,那次的危险是明面上的,我可以保证你的安全,现在的这个是暗地里的,保护你就很难了。”韩文钦盯着赵老宝说道。
“放屁!你还保护俺安全咧,既然如此带着俺出来干啥咧?”赵老宝一脸愤怒,看样子就好像被诱拐失身的纯情小姑娘。
韩文钦听后就是一阵无语,说道:“宝叔,是你非要跟着我出来的,况且又没让你帮着我找,别人是不会注意你的。”
“不会注意?俺就不信咧,就这么跟着你走,他们就拿着俺当空气?”
赵老宝话虽然这么说着,其实他的心里比谁都明镜,他之所以这么穷追猛问,是怕韩文钦跟引鹤似的,就这么不知不觉的离开,这让他很是害怕。
韩文钦实在是执拗不过赵老宝的刑训逼供,终于妥协了下来,低声说道:“好吧好吧,我这就告诉你,但是你千万不要将这件事情告诉别人!”
赵老宝一见韩文钦如此神神秘秘,便抻着耳朵仔细去听,待到听得差不多了,脸色突然间变了一变,说道:“什么?你是怎么知道的!?”
韩文钦此时的脸庞也变得格外的阴沉,对着赵老宝轻声说道:“凭我的直觉,而且最近所发生的事情都很不寻常!”
赵老宝实在是无法想象韩文钦所说的这个事情,不过此事要是真的发生了的话,那实在是太恐怖了。
“你有什么证据咧?”赵老宝的双眼紧盯着韩文钦问道。
韩文钦微微笑了一笑,从袖间拿出了一张奇怪的东西,用身子挡住,说道:“就凭这个。”
“这是啥嘞?”赵老宝摸了摸韩文钦手里拿着的东西,十分疑惑的问道。
“这个东西叫做*,而且看手法和做工,让我想起了一个十分精通此术的人。”韩文钦收起手上的*,故意压低了声音说道。
赵老宝沉默沉默了下来,想了颇旧之后,终于对着韩文钦说道:“要是真的是你怀疑的那样,那可真是,太可怕咧!”
韩文钦见到赵老宝害怕的模样,不由得笑了一笑,说道:“你瞧,本来是不想跟你说的,现在弄得连逛街的心情都没有了吧?”
赵老宝微叹了一口气,对于他这曾经的猎户来说,这也尔虞我诈的事情实在是超出了他的想象,在他的世界里一切似乎变得不再那么的单纯了,在这个欲望纵横的世界里,逐渐的让他感到畏惧。
韩文钦拍了拍沉思不语的赵老宝,心中生出了有着后悔的感觉,他后悔自己当初不应该插手小蓝蓝的事情,他更后悔让赵老宝跟着他走出他那个美好无暇的世界。
黄昏的霞光,将整片天空的云朵都映衬的如同火烧一般,要不是因为这个纷争混乱的年代,相信会有很多情侣躺在皑皑的白雪中,坐在古老的长城青砖上,相偎相依,静静的观望。
营帐中烛火摇曳不停,在冷冬的寒气之下,躺在武器架上的兵刃也显得格外的冰冷无情。
韩文钦倒在木床之上,望着军帐篷顶,怔怔出神。
经过这几日的寻找,韩文钦在整个延安城都没有打听到半点消息,这对于他所推论的事,是一个十分沉重的打击,他不免得有些怀疑,自己的想法是不是错误的。
思量了半晌,一点困意也没有的韩文钦,不禁坐起身来,将行李包裹里的几本书卷拿出来翻读,可是任谁在其他事分心的情况之下,都不可能集中注意力去干另一件事情的。
“夫今弈之为数,小数也,不专心致志,则不得也。”韩文钦望着手中《不虚》古卷扉页的几行字,不由得心生感慨,觉得自己这几日实在是什么也没有干成。
想到这里的韩文钦屏气凝神,沉下自己的思绪,将神识陷入自己所创的识海之内,心无旁骛的开始运气周身真元,此时的他才真正发现,原来当初自己体内的魂器炼魂,不仅提前为了自己石魂在吸收金龙圣气的时刻而做好了准备,还在自己的思绪之中留下了这么大一片自己可以自由控制的识海。
韩文钦缓缓睁开双目,几滴泪水从眼中流出,对于炼魂的感谢,千言万语都是表达不出来的,他所给予自己的一切,甚至比自己的父母还要多。
深吸一口气,韩文钦再一次捧起《不虚》的时候,再也没有了分心,而是将自己的神识,全部进入到了这部书中的世界当中,此时此刻他才真正地发现,为什么自己当初无论如何也不能完全看懂这部书了,是因为自己没有把心放下,是因为自己没有进入这部书里的识海。
风轻云淡,转眼间春天的脚步愈来愈近了,冷冬残余的风依旧用最后一点寒冷,侵袭着这片混乱不堪的人间,仿佛诉尽了人世间的凄苦和悲凉。
嗖!一道紫色的光芒在凌晨朝阳的微光中闪过,落在一处砖瓦上,静静的趴伏在延安城的府衙屋顶,左右张望。
韩文钦扯下脸上的面罩,深吸了一口清晨湿漉漉的空气,自语道:“按照《不虚》所述,清晨霞光是天界的圣光,所照不到的地方必定存在世间最为至邪之所,看这府衙天空之上有异星闪烁,必有古怪!”
想到这里,韩文钦决定要到里面一探究竟,其实他如此怀疑都城的府衙也十分有道理的,原因不仅是朱元璋如此看重前线徐达战况之人,竟然将三十多万的红巾军停留延安城半月之久,虽说以招兵买马为借口,可是攻打大都的战况吃紧却是真的,韩文钦觉得朱元璋自己是绝对不可能干出这样的事情来的。
身形暗藏,一队巡逻的兵将经过了韩文钦所躲的一棵老树之下,在树影里静静观察府衙的门前,可他并没有看出什么异常,也许真的是自己怀疑错了?韩文钦在红巾军停留的这半个月的时间里,可是没有闲着,除了每天正常的修炼就是出来寻找情报,据他的观察与猜测,上一次死灵军团侵入红巾军驻扎之地的时候,要不是运气好自己也险些被掳,更何况蜀山的那些弟子长老也是消失不见,他不相信一个身旁没有高手护身的红巾军领袖,会躲过上一次的劫难。
在清晨冷热交替之间,和煦的清风微拂过韩文钦的衣袍,望着逐渐变亮的天,他的心中略有怅失,顿时觉得自己真的没有把《不虚》古卷学到家,可能是把书中的异样理解错误了。
失望之际,韩文钦刚要起身离开此去之时,竟忽地发现延安城的府衙正值日夜巡逻兵将交替的时段,好奇的他不由得留下来看了一看,可是就这一看就看出了端倪。
只见那些值夜的兵将在被其他人接替之后,竟然走进了府衙的内部,韩文钦见状紧锁眉头,心道难道这值夜的红巾军都是内部指定的人?疑惑不解的他化作一道紫色光芒,飞身进入到了硕大的府衙练兵场的军帐旁边。
文钦知道朱元璋不喜欢住府衙的都府,认为行兵打仗之人住这些场所就表示了扎根于此,但志在大都的朱元璋怎会就这样安于现状,遂坚决不住除大都以外的府衙城阙以表决心,这也算是他的一个奇怪的癖好吧。
韩文钦趁着此时巡逻兵日夜交岗,便飞身来到了军帐外面,将耳朵趴在营帐上偷听着里面的动静。
“你此时找我作甚?难道不怕被别人发现?”熟悉的声音从营帐之内传出,韩文钦听后神情不禁一变。
“嘿嘿,不会的,我只想问你事情进展的如何了?”说话之人的声音显得格外妩媚,能听出来绝对是一个性感妖娆的女人。
“很顺利,你瞧,我这不是已经是这样了么?”韩文钦不断的在脑海里搜索着这个声音是谁,但是却名字在嘴边就是说不出来。
“哈哈哈,这就叫做成功了?你可不要忘记了主子的话,要是再搞砸了,恐怕你的脑袋算是真的保不住了!”韩文钦的心神在这样的声音之下竟然险些被迷惑,可见说话之人的魅惑之术,绝对是相当的高超。
“我当然记得,但我不知道你来这里到底是为了干什么?”熟悉的声音一点一点的刺激着韩文钦的记忆,模糊的画面逐渐在脑海里形成。
“为了什么,难道你还不知么?是人家想你了么!”在这酥麻的媚骨之声过后,一阵阵春心荡漾的呻吟逐渐飘了出来,半晌里面的那个男人喘着粗气,终于又说道:“每一次在我胯下的感觉你不都很怀念么?”
“啊...没错,每一天我都在想你。”媚骨的声音再次响起,想的十分的享受。
“果然是个贱人!”
“那也比不过你欧阳青又做女人又做男人啊?”韩文钦双目蓦地一亮,这才记起了这个人,正是当年锦绣山庄之时的千面脸欧阳青,而且,他还在杭州城举行十年一次的论道会武之际,假扮妥欢帖睦尔,不但想要刺杀自己的父亲,还要夺走上古至宝昆仑镜,可谓是权谋深重,没想到此人再次现世,看来必定有什么大的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