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其乐融融吃罢晚饭,兆琪让蜀玉和长胜到自己房中谈话。兆琪叫蜀玉坐在沙发,自己则坐在对面沙发上,长胜坐在床沿上。
“蜀玉,你说你二十一周岁了,这么说你不是你伯娘和我弟弟结婚后生的?”
“是的,我是伯娘带过来的。我伯娘,姓杨,叫杨文琼,五七年在师范学院读书时被定为右派,后来发配到西昌山区去劳动改造。五八年被公社派到山上小学当教师,同去的还有重庆大学一个右派学生,叫曲星平。因为命运相同,年龄相当,很快就有了我。他们去公社办理婚姻登记,公社头头说:两个人都是大右派,干啥子准他们结婚,右派断子绝孙才好呢。所以拒绝让我的父母登记结婚,所以我出生后一直没户口,是‘黑人’。一九六六年*爆发了,山里来了一帮城市来的红卫兵抓‘四类分子’批斗。把我父母抓去了,借口他们生下了我,是破坏婚姻法。后来把我也弄去了,挂牌子游街。我父亲同他们理论、辩论。红卫兵们辩不过,恼羞成怒,挥起大棒,怒打我父亲,整整打了两、三个小时,直到断气了他们才罢手。世上只剩下伯娘和我孤儿寡母俩人相依为命。因为只是个右派被打死了,根本无人过问,我们娘俩只能求人用一床破篾席裹着,挖了个土坑埋在了山上。从四岁起父母就开始教我认字做算术,一直没间断,七三年我十二岁了,伯娘所在小学已经‘停课闹革命’了,她只能单独教我学习中学课程,包括数、理、化,英语和古文。此事不知咋个传到当地造反派耳中。一天早上,山寨里的造反派冲进小学里,把我和伯娘拖到操场的土台上,挂上大木牌进行批斗。我伯娘木牌子写着:大流氓大右派 杨文琼。我的木牌子写着:小流氓小右派 杨书玉。当时山寨里来了省城走‘五·七’道路干校的先遣组,组长是伯伯罗鹤鸣,他见造反派带了十来个人在批斗我们,好奇地问道:这一大一小,都是女的,犯了啥子错误嘛?十几岁的小姑娘咋是右派?造反派吭哧半天说不出啥子,有一个说:“这个右派娘们成天叫小女子封资修的玩意儿。”
“啥子封资修的玩意儿?”伯伯问道。
“啥子牛顿马顿,啥子爱的死胆,还有什么爱克死、歪的东西。”
伯伯听了,好不容易憋住没笑出来,说:“小伙子,算了吧,干啥子和这对孤儿寡母过不去。你回去好好看看书,什么是牛顿,哪个是爱因斯坦,X和Y都是数学物理上的字母,不是人,没有一个和封建主义资本主义修正主义有勾结,算了吧,算了吧。”
这些个造反派见我们娘俩是块石头榨不出油来,只好来个顺水推舟,把我们放了。
先遣组就住在我们小学校了。伯伯和我伯娘从此认识了。他看见伯娘天天一早就起来教我读书,中午吃了饭才下地种粮种菜。傍晚太阳落山之后我们才回来,吃了夜饭,伯娘又教我读书学习,天天上语文、数学、物理、化学、还有地理、历史,后来教我英文。开始是伯娘教我,后来伯伯也教我,伯伯英文很好,发音纯正,讲得很流畅。正是这样我这一次考研,英语成绩很好。先遣组筹备给干校盖宿舍,半年后宿舍盖好了,伯伯他们都搬进宿舍了,但是一早一晚他总会来看伯娘和我,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后来小学要复课,伯伯就带了五、六个干校的人帮我们修理窗和桌椅。两个月之后终于小学校开学了,开始只有二十五个学生,从八岁到十三岁的都有,分成五个年纪,伯娘就叫我帮她教年龄小的一、二、三年纪语文和算数。没有教材,伯娘就把六六年以前的教材找来,请伯伯利用晚上帮助刻蜡板,然后油印出来教给孩子们。伯伯乘机找来一些高中的课本让伯娘教我学习。伯娘经常帮助伯伯洗衣服洗被子,补衣服补袜子。伯伯则经常帮我们从集镇上买回来米和蜂窝煤。我们那儿是山区,只种玉米不种水稻,只能买米吃。七五年底,伯伯提出要跟伯娘结婚。当时干校领导没表示反对,叫办事人员给伯伯伯娘办好了结婚登记手续。那一年我十四岁,伯娘是四十一岁,伯伯五十五岁。伯伯给我改名叫罗蜀玉,说:‘我不让你妈妈再生育了,你就是我的女儿,是我罗家的后人’。
结婚才五天,伯伯就回城恢复了工作,担任了省城一个区的工商处处长,不久就把伯娘和我的户口迁进省城了,据说是婆婆去找市公安局长,说我是罗家唯一的后人,一定要迁进城。市公安局长和婆婆在五十年代都是市劳动模范,那时婆婆是街道主任,市局局长是辖区派出所所长。公安局长特别批准我们娘俩户口进省城的。就在那年我进了成都读高中。七七年冬我考上川大物理系,后来……”
兆琪听罢,久久沉默不语。长胜这时才恍然大悟,怎么凭空有了一个表妹。
很久兆琪才说:“你伯伯和伯娘结了婚,我算是了了一件心事,尤其你是这么一个有出息的女儿,我更高兴了。你真应该让伯伯伯娘随你一起来辽远,好好耍一耍。”
“孃孃,不行的,伯伯虽然退休了,可是伯娘还在高中上班,她现在是学校校长,天一早就上班,天黑了才回来,洗衣做饭全靠伯伯呢。再过个七、八年伯娘退休了,他们才能过来看孃孃。”蜀玉说道。
这时候何静带着福民来了,说:“妈妈,天不早了,休息吧。我给表妹的床铺好了,让她睡福民的床,福民过来和妈妈睡。”
兆琪乐了,说:“好啊,我有两年没带孙子睡觉了。奶奶带孙子,好福气呀。”
“奶奶,你忘了,我小时候你常常带我睡觉呢,每晚上你就讲爷爷的故事,真好听。”福民说道。
何静忙说:“福民,不准顽皮,纠缠奶奶讲故事,快睡觉。奶奶一早要上班,全市的事都得奶奶操心。”
“是,妈妈,我老老实实睡就是了。”说着就倒在兆琪怀中假装睡着了,打起鼾来。
“别闹了,快脱衣服上床睡觉。”长胜轻轻揪了他的鼻子一下。
福民一下蹦起来,脱衣脱鞋上床了。
蜀玉笑了,“弟弟真有趣,再见。表嫂,我也去休息了。孃孃,晚安!”
“晚安!”兆琪冲她挥挥手。
何静送蜀玉去了福民的房间,让她休息。然后她才回自己房间。
她见长胜已经躺下了,自己很快脱光了衣服,钻进了被窝,骑在长胜身上*。她的性欲很旺,几乎每晚都要骑在丈夫身上*,直到自己满足才罢休。今天也不例外,她在丈夫身上不停地动作,轻声愉悦地呻吟起来,十多分钟不肯下来,直到丈夫发泄一空,她才起身下床收拾干净。她再次上床,抱着丈夫亲吻不止,说:“你先别睡,我告诉你一件重要事情。”
“什么事情?”长胜在她身上轻轻地爱抚着。
“我的大伯父、二伯父来信通知我,根据祖父和祖母的遗嘱,我父亲是何家老三,同大伯父二伯父同分得一份遗产,估计约有二亿多美元。我父母只有我这个女儿,所以只有我才能继承这笔遗产。你说我该怎么办?”何静匍伏在丈夫身体,享受着丈夫亲密的爱抚。
“你我都是国家干部,公职人员,政策规定是不允许去海外接受遗产的。”
“这么说,我只能放弃啦?”何静似乎不甘心。
“静,你先写信和伯父说,可能需要一点时间,政策会发生变化的,到政策变了,再去也不是不可以。”
“长胜,你怎么知道政策会变化?”
“静,你忘了,从十一届三中全会之后,政策不是改变了许多。先是给右派帽子摘了;后来把‘地、富、反、坏’的帽子也摘了;不搞运动了,不提阶级斗争了。还有恢复了全国高考;然后提出知识分子是工人阶级的一部分,不是资产阶级的,这是根本性改变了亿万知识分子的命运。还有全国实行改革开放,允许外国资本进来,独资、合资、合作办工厂企业。这一切在*和*前是绝对不允许的,现在都开放了、允许。公职人员继承遗产可以把外资引进国内,有利改革开放,能不实行吗?”
“真的,老公……”何静骑在丈夫身上,双手抱住他的屁股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