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的事,是不是也是你做的?你知道我要去找阿悬查她,所以……先把她杀了?”秦知念继续问。
见静宜还是不打算回答,秦知念被激怒了,咬牙道:“玉儿去年才十二岁……五姨娘当初的事,她可能半点也记不得。你连她也不放过?”
静宜似乎是冷笑了一下,但依然没有开口讲话。
“你不用否认。你可知有一天夜里,我在房中等了你一夜?那一夜你至凌晨才回来。静宜,我不揭穿你,只是不想如书画那件事一般,也害了你。可是,你竟然连我也要杀?”秦知念忍不住向前一步,逼视着静宜道,“静宜,这些年来,我待你如何?你竟然连我也要杀?”
静宜被秦知念这样的目光看着,嘴唇动了两下,但却依然没有发出声音来。
“好,你不说话。那就让我来分析一下。”秦知念点了点头,愤怒了一阵,她竟然冷静了下来,问道:“你的主子,在提供逍遥散吧?想要嫁祸于秦府?”
静宜的目光闪了闪,干脆地偏了头不回答。
“让我来猜猜你的主子是谁……二姨娘?”秦知念看着静宜的脸,道,“她曾经赏了我一块布,上面画了石室的位置。是不是她?”
静宜根本没有理她的意思。
秦知念顿了顿,不由得笑了两声。舔了舔嘴唇,道:“不是二姨娘。那么,真的是那一位了……真的是他。静宜……你们……太过份了。”
见她没头没脑的来了这么一句,静宜忍不住狐疑地看了她一眼。
秦知念抬头望了一眼天空,在弱弱的光线下,那雪花慢慢地飘了下来,落在了她的脸上,轻声道:“真的是……太过份了。”
“你在说什么?”静宜皱起眉头,上下打量了一眼秦知念,反复思考她此话的意思。
秦知念却是不再说了,微微地叹了口气。半晌才道:“你忙吧。”
说罢,抬腿便向院外走去,走了两步,又顿住了脚步,轻飘飘地丢下一句:“我会阻止你们的。”
静宜皱着眉头,有心想要问一句她的意思,最终却还是选择了闭嘴不言。
秦知念回房躺在床上,翻了半日也睡不着,不久后,便听书棋进了门,轻轻儿道:“阿悬哥给你的。”
书棋为两人送了许多次信,也早已和阿悬混熟,称谓直接从“阿悬”变成了“阿悬哥”。秦知念快速接过信,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书棋刚出门了门,浮水便和点墨一同抬了两桶水来,道:“姑娘,水差不多了,快些更衣。”
点墨用力将那水倒入浴盆,就上来要替秦知念宽衣。秦知念顿了一顿,道:“你们下去吧,我自己来。”
浮水笑了笑,道:“姑娘快些吧,从小儿就是我服侍的,如今还害羞起来了?”
秦知念想了想,便道:“那你留下吧,点墨先下去。”
点墨弓了弓身,轻轻退了出去。
秦知念更了衣,舒服地躺进了浴桶,好好的洗了一个澡。快起身时,点墨才掀了帘子进来,将换穿的亵衣拿去来烤热。待浮水帮着擦干了身体,才递了过来。
秦知念穿好衣服,迅速地上了床盖了上被子。浮水与墨翠将浴桶抬出去。
好不容易等着人都出去了的空档,秦知念才摸出阿悬的信瞧了起来。
看完后,她坐在床上发了好一会儿呆,才将那封信丢在火盆里烧成了灰烬。
果然未曾估错,曾经几次三番要杀她的砍柴大叔,早在二个月前已经死在了大牢里。这不能怪秦知念消息来得慢,而是这种消息确实不好得。牢里死一个囚犯而已,谁人会去宣传?
他死了。
秦知念头疼的扶了扶额,想必他死的时候还是什么都未说,不然今日宠承戈见着自己必要告之消息。什么都未曾说,却死在牢里……用脚指头都想得到,这场死亡,决不会是意外。
过河……拆桥吗?
呵,真是好狠的心。
秦知念躺在床上,忍不住用力地攥紧了身下的被单。只有这样,才能稍稍平复自己的心情。
静宜也是什么都不肯说。
秦知念这么长时间不去找她,见着了面也不曾开口,也是考虑到了这一方面。她与砍柴大叔都在帮那个人做事,而砍柴大叔被宠承戈关在牢里层层把守,还是被人夺去了性命。
那么静宜……
秦府,除了静宜,真的再没有对方的人了?
恍恍惚惚地在深夜才入睡,清晨起床请安。
秦知念这几日一直关注着静宜的动静,过得极不安生。她生怕哪一天早上醒过来,得到是下人一句“静宜殁了”的消息。
她在秦府的权力如今已经越来越大,很多方面她都比姐妹们要强。家事打理得井井有条,又总能想出新招来。秦太太觉得她能干,几次拿话试她,见她确实没再想着多年前的亲娘,慢慢地对她的防备也少多了。
就这般过去了两个月。度过了最冷的时候,四月底的秦府开始已经是生机勃勃了。在这个时候,秦知凤回家省亲。她自成婚回门后,便未曾再回来过。
秦知念知她是嫁的夫家如今已经迁至邻市,或许夫家严格,婆婆爱立规矩罢。
或许,也与她成亲三快年未曾孕得一子有关?
秦知凤此次回来,明显是含了委屈的。她出阁前一晚便闹出了小七的事,名声在外,在夫家自是过得不太好。
这次归家,比起以前的富态身躯,她消瘦了不少,脸上也无甚光泽,看上去有些许憔悴。
听她抱怨了婆家的规矩与受的委屈,在场之人无不落泪。四姨娘哭湿了几方手帕,秦知念实在是挤不出眼泪,但为了做像一点,只好也拿帕子装模作样的擦了擦。
秦知凤哭诉了一翻,用过餐,下午又陪着说了一会子话,婆家便打发人来接了。秦知凤听得这就要回去,不由得又是眼泪涟涟,哽咽道:“我下回再来,各位姐妹们,若得着了空儿……多去瞧瞧我,也算是姐妹一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