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知念皱了眉头,奇怪地看着宠承戈。
见他不说话,宠承戈的声音陡然高了二度,问道:“你是不是答应要嫁给他?”
秦知念张了张嘴,满头黑线,这家伙在说什么鬼话啊?
秦知钗看了一眼秦知念,又看了一眼宠承戈,轻声问道:“宠少爷,您是因为怕六妹妹无法来,或者怕她要去诸葛世子,所以想帮她去见一见老爷吗?”
宠承戈顿时不自然起来,吞吐地道:“我……我来见秦老爷,还有别,别的话要说。”
意思是想办法代秦知念来见秦老爷,也是一方面原因了。秦知钗抿了抿嘴唇,道:“六妹妹,我去那头等着你。”
说罢,也不顾秦知念拉她的袖子,甩手就走开了。秦知念莫名基妙,这光明正大的说话,为什么忽然要留他们两个人?
“我给了十万两银子,才能来看人。”秦知念道,“什么要嫁给他,别瞎说。”
“真的?”宠承戈皱起眉头半信不疑地问了一句,随即又道,“也是,你如今的身份地位更配不上他了。”
秦知念气得巴不得当脸就给宠承戈一拳,恨恨地用那哭得红红的眼睛瞪了一眼宠承戈,转身就走。
宠承戈也没追,调转头大踏步地去了。秦知念听脚步声远去,才转过身去看他的背影。宠承戈肩宽腰窄,穿着一件紫色的夏季长衫,一双长腿三两步就走得不见了踪影。泰知钗桶了一下秦知念,问道:“那个人你可认识?”
秦知念转过头,看着宫门外前方正摇着折扇看着他的青年公子,吃惊地道:“薛大夫?”
来人正是薛天齐,白衣胜雪,脸上的表情有些愤恨。秦知念感觉,宠承戈这人奇怪,连带他交的朋友也有些怪。比如这薛天齐,几乎从第一次见面就不太待见自己,与宠承戈对她的感觉如出一辙。
还真是一对好朋友!秦知念在心中叹道。
“六小姐……”薛天齐伸出手,修长手指的掌心出现在秦知念眼前,道,“五千两银子。”
秦知念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想了想,试探地问道:“薛大夫是说,上回给我们解毒……”
“少装蒜,你让承戈拿我那名贵的药材去献给皇上,难道不用付钱?你知道我为采那草药,险些连命都丢了?要你五千两难道很过份?”薛天齐振振有词,脸上的愤恨越加明显。
秦知念张了张嘴,纳闷地道:“我没让他去拿你的名贵药材……”
这到底是……
薛天齐听她说没有,那脸慢慢地就变绿了,用那扇子在手心敲了两下,咬牙切齿地道:“我这次要再放过他,我就不姓薛,那小子往哪里去了?”
秦知钗被他那恨不得要将宠承戈千刀万剐的表情给吓住了,指了指他离开的方向,道:“那,那边……”
秦知念看着薛天齐追了过去,好半天也没从这莫名其妙的情况中反应过来。
回了府,没过两天炎城高家的人就过来了。秦知念称老爷去了外地做生意,便由二姨娘与之谈了相关事宜。秦知念匆忙地写了嫁妆单。
秦知瑶见到了那嫁妆单,差点就叫了出来。指着那单子,道:“你怎么……”
秦知念淡淡地道:“五姐姐,三姐姐的嫁妆单是比较多一些,但这也是有缘因的。咱们这样的人家,自然不会多要你们的聘礼,对方拿多少来,咱就得陪多少出去。另外再添上老爷给的四千两银子,这些到时五姐姐也会有。另外,当初太太走时,给三姐姐多留下的东西,说明了要给三姐姐添嫁妆的。”
秦知瑶眼圈儿都红了,她如今也在议亲,可写着陪的嫁妆却比秦知钗要差了许多。此时正要开口辩驳,却被二姨娘拿住了袖子。这个后宅如今是秦知念在管家,这是老爷当初亲自交待的。她就算是明显的偏心,那也没有办法。老爷这两年在府中不曾出门,这些事只怕都是他默许了的。
秦知瑶还是不服气,回过头去哀怨地看了一眼二姨娘。
二母女的互动被秦知念看在了眼里,秦知念只是淡淡地一笑,道:“叫你们都来,就是怕你们有了想法。老爷对咱们都是一视同仁,总是希望咱们好的。我今日去看老爷,三姐姐的嫁妆单我也与他商量过,这就是老爷的意思。”
秦知瑶听了,只能闭了闭眼,将手中的单子重重地放在桌上,脸上原本的愤怒也退了下去,只剩下一脸的虚弱,道:“我身体不适,回房休息了。”
秦知念也不留她,只叮嘱要好好地养着身子。二姨娘也跟在后面走了出去。
秦知念自她走后,拉着秦知钗道:“姐姐,我知道你如今也不好受,但人不能跟自己过不去。家里给的嫁妆这般丰厚,就算是到时候老爷的事公诸天下,那高家能说什么话?好姐姐,日子是自己过出来的,当初太太在时,定是教了你不少东西。你当初听不进去,此时也该想一想了。另外,我给你的这几块田,都在城西,是旱劳保收的上田。老爷还让我帮你买个庄子,到时候我让二哥哥去打听,此事不急。谈好了就去官府备案,还有那太太留下的首饰……”
她罗里罗嗦地念叨,秦知钗心里却像是被人揉了几番,疼得她透不过气来。婚事就定在了下个月,她却连要嫁的夫君长何样子都还不知道。
秦知钗从小就盼望着能嫁给苏可诺,如今这梦碎了。说实在的,不管是炎城高家,还是皇城李家,或者是别的县里哪户人家,对她来说,已经没有区别。
她只知道,这些人都不是苏可诺。
秦知晚站在边上,见着她的表情,心里也有些不舒服,看了一眼四姨娘,道:“四姨娘先回去歇着罢?三姐姐要走了,我有好些体已话要说呢。”
四姨娘听了,爱怜地笑着摸了摸秦知晚的脸,向秦知念打了个招呼便退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