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楚露出一个微笑:“璃儿,我从来没有对你产生过质疑,这一点你应该清楚。如果你有什么想告诉我的,我洗耳恭听,但如果你不想说,我可以等到你愿意告诉我那天。不过,璃儿你要记住,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我都会站在你这一边。”
慕容楚的话迅速将莫璃的心都填满了。回想两人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他真的从来没有质疑过自己,即便他早就知晓自己是个女子,也从来没有当面质问过她。
算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干脆把话挑明了吧,也好早做决断。
莫璃咬了咬牙,深吸了一口气:“将军大人,我……我就跟你实话实说吧。我想我应该就是莫锦华的妹妹莫锦溪。”
慕容楚只是微微勾了勾唇角,脸上没有一丝讶异之色,好像事情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一般,语气平静地道:“璃儿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莫锦溪,所以便化名莫璃,是吗?”
莫璃抿着唇点了点头:“那天我醒来的时候是在林嬷嬷的怀里,林嬷嬷就是停在破庙的棺材里那位,她不是我的姨母,是我母亲的陪嫁嬷嬷,打我出生便照顾我。当然,这些都是林嬷嬷告诉我的,我自己什么事情都不记得了。”
“林嬷嬷也只是断断续续跟我说过一些以前的事情,她伤的太重,大部分时间都是迷迷糊糊的,跟我说的也不多。那时候没有钱,我只能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卖了,才勉强请了大夫来,可还是没能救回林嬷嬷的命。如果当时我不是那么穷的话,也许嬷嬷就不会死,至少不会那么就死了。所以我要赚很多很多的钱,再也不想受穷了。”
莫璃的声音有些哽咽,虽然她与林嬷嬷真正相处的时间不过才一个来月,谈不上有什么太深的感情,可每次想起那个虚弱的老妇人,她的心里都会莫名的痛,就象是怀念一个故去的长辈一般。
慕容楚伸出长臂将她揽入怀中,怜惜地抹着她脸上的泪:“璃儿,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不要把林嬷嬷的死归咎到自己身上。今后有我在,定然不会再让你受任何的委屈。”
莫璃伏在慕容楚温暖的怀抱里,呜呜咽咽地哭着,一半是为了死掉的林嬷嬷,另一半却是因为慕容楚的话而感动。虽然自己从来没想过要依附于他,但听到他如此说却也是心里暖暖的。
“璃儿别哭……”慕容楚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莫璃,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样子,除了心疼居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莫璃哭了一会儿,止住了悲声,看着慕容楚手足无措的样子,不禁觉得好笑,向来运筹帷幄的大将军居然也会有如此呆萌的时候。她把脸往慕容楚的胸膛上蹭了蹭,吸着鼻子说:“以后我会靠自己的努力去赚钱,不会象其他女子一样,一辈子靠着男人过活。”
慕容楚从方几上取过一方手帕,一边给莫璃擦着脸,一边正色道:“璃儿,我早就知道你与别的女子不同,所以从未想过要限制你的自由,更不会把你当成附属品。”
莫璃感激慕容楚对她的宽容,要知道在这个男尊女卑的社会里,能象慕容楚这么想的男人简直比大熊猫还要稀少。
面对如此坦诚的男人,莫璃纠结是否要将自己的身体是莫锦溪的,而灵魂却来自异世这件事告诉他。按理说自己不该有事瞒着他,可是这种玄幻的事情他能信吗?前思后想,莫璃还是决定先试探试探再说。
于是她点着慕容楚的胸口问:“将军大人,我说我是莫锦溪,你怎么一点都不觉得奇怪?是不是早就知道些什么?”
“我给你看一样东西,你就明白了。”慕容楚边说边起身去了内帐,不一会儿捧出了一只精致的小木匣子。
他把匣子放到莫璃的面前,莫璃疑惑地打开上面的搭扣,半块晶莹剔透的玉牌出现在眼前。这不是她脖子上挂着的那半块玉牌吗?什么时候被慕容楚收去了?她把手伸到自己的衣领里,顺着红绳将拽出了自己的那半块玉牌。
莫璃带着惊诧的表情摘下脖子上的红绳,将两块玉牌并排放在了一起。两块玉合在一起正是一块完整的玉牌,连上面的花纹和断口都完全能对得上。
“这……这是怎么回事?你这个是哪儿来的?”
“你看这是什么?”慕容楚指着两块玉牌的接缝处。
莫璃将蜡烛移了过来,才发现玉牌中央似乎有一个字,这个字她认得,是繁体的“雪”字。
“怎么好像是个‘雪’字?我一直以为是断掉的花纹呢。”
“这正是‘雪’字。”慕容楚用手指摩挲着玉上的花纹,“我母亲的闺名叫做春雪,这块玉是她出生时,外祖父特意找技法高超的匠人雕的。母亲从小就随身带着,是她的心爱之物。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裂成了两半,虽然不能佩戴了,却也一直珍藏着。”
“再后来母亲将其中的一块送给了一位好友,另一块在我从军离家时给了我。”慕容楚顿了顿,眼里染上了一许凄然,“这些年来,我一直把这块玉带在身边,每当我想念母亲的时候,都会拿出来看看。”
“你母亲她……”莫璃试探着问。
慕容楚将玉攥在手心里,微垂下眼眸:“母亲在我从军后去世了,我没能见到她最后一面。”
莫璃不由得心里一酸,吸了吸鼻子道:“对不起哦,我……你别伤心了。”
慕容楚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顶,淡然一笑说:“你不用安慰我,都过去好多年了。只是偶尔想起来会有些伤感。”
“母亲是我们最亲的人,不管过了多少年,想起来总会有些难过。”莫璃突然想到了自己上一世的妈妈,自己的突然离开肯定会让她很伤心,也不知道她现在好些没有,过得怎么样。
“璃儿,你有没有想起什么?”慕容楚声音低柔地问。
莫璃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我……醒过来的时候,这半块玉牌就挂在我的脖子上。但我真的不知道它的来历。将军大人,你母亲有没有跟你说过,她把那半块送给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