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
“我要沈慕白沈慕白。”宇文默心下叹息,这女人,还是不想让自已报恩来着啊。
不过这点小事,他还是可以满足的。
沈慕白在这次谋逆事件中立了大功,只奈何他淡泊名利,并没有接受任何封赏,就好似不存在一般。
不过或许如此,更能够帮助他调查一番事情。
他玩味的看着她,问:“需要我做什么吗?”
陆慕瑶想了想,随手在墙壁上画出一样东西,问:
“让麻烦你帮我查查,这样子的刀,来至于何处?”
“额?”
“我怀疑展由那一刀,是他自已捅下去的,那么那把刀必定是他早已准备好的,他出府不方便,这刀必定是旁人给的。查出那把刀的出处,便可以证明我的清白。”
宇文默敬佩的望向她,原来她早已经想好为自已脱罪了。
郊外的山上
沈慕白此刻正在为一具尸体诊断,尸体本人正是已经死去的展由。
只是他刚整理完,便感觉到耳边一阵风吹来,刹那间他往后躲开几步,在看清楚拓跋越,忙漏出一脸和善的笑容。
“王爷,您怎么来了?”
“沈慕白,不要挑战本王的耐性。”
“怎么会?我这是在为王爷您排忧解难啊,您不觉得这事情很奇怪吗?”说完,他将手中的皮套卸下扔在尸体旁边,然后拿出一把尖刀来,不等拓跋越问,便拿着刀自行解释说,“我打个比方,如果我刺入你的胸口,伤口必定是一顺到底,可是他的伤口却很钝,似乎当中停顿了好几次,因为手劲不大,所以并未伤及到脏器。”
拓跋越冷然道:“你想说什么?”
“我怀疑这不是他杀,而是自杀。”
“荒谬,他好不容易从死亡堆里出来,怎么可能自杀。大仇未报,他又怎么可能会死?沈慕白,他尸骨未寒,你在在这里胡言乱语,别怪本王对你不客气。”
“好吧,既然王爷不信,那么在下也不多说,只是有件事我想王爷你应该知晓,太子爷的势力能够这般快速的倒塌,有一半的功劳是王妃的,当初王妃说出几计划的时候,您也在场不是吗?”沈慕白顿了一下,便又说,“她又怎么可能会杀了展公子呢?他们无冤无仇的。”
“他们是无冤无仇。可是王妃她恃宠而骄,嫉妒心狠,根本忘记了她的身份。”王爷说这话似乎咬牙切齿,缘由一句爱之深责之切。
沈慕白非常的无语,他根本就不相信自家表妹会这般肤浅。
而某人似乎也太高看自已了。
因为他查获了许久,未能帮的上忙,害得他都不敢去探望她。
回去的路上,沈慕白刚到沈府门口,突然间一个小孩硬塞给她一个纸条,展开来看,上面只写了一个字:刀有问题。
再去找那个小男孩已经不见踪影了。
刀?刺杀展由的刀。
他怎么把这么简单的东西给忘记了,他是大夫,自然而然的将注意力专注于伤口上。
随后他便去调查那把刀的来历,这一调查方知,那把刀是陆青瑶的丫鬟所买。
这件事情便有了眉目,拓跋越找到卖刀的,亲自找陆青瑶---丫鬟对峙,那丫头为了保护陆青瑶坦诚自已听命于宰相大人,才杀的展由,也是她吩咐当日的值班的侍卫撤离,故意陷害王妃的。
如此,便真相大白了。
只是陆青瑶因为此事被剥夺了掌家之权。
而陆慕瑶依然在大理寺关着,她的冤屈是洗清了,可是陆家谋逆的罪名却没有洗清,所以她依然要死。虽然还未有下旨撤掉她的王妃之衔,但大家都心知肚明。
不过这一次,陆穆瑶却不那么在意了。
至少她人是清白的。
深夜十分
拓跋越进了大理寺监牢,站在隔壁的牢房里外,默默的注视着陆穆瑶。此刻的她蜷缩在角落,身上披着干净的白色褥子掉落一旁。看到她如今所处的环境,蹙紧眉头,很是不悦。似乎已经睡着,却又似乎睡的不安稳。心莫名的抽疼。忙轻轻的打开牢门,将褥子为其披好。
从狸族回来,确认展翔还活着,为了调查他的目的,他没来得及与她表明心意。或者自已当时出现了困惑。
可是当他听说她要杀了她时,莫名的愤怒。当他奄奄一息如小猫似的躺在密室的时候,他又出现了杀人的欲望。
哪天他亲耳听见她出谋划策,也亲耳听见她对宰相大人的结局漠不关心,心狠如斯。
而她似乎满不在乎,不知是否是自已太过敏感,总觉得她漠不关心的背后,是想逃离。
所以加倍对她好。
可是当展由说她是杀人凶手的时候,他心中存有疑惑。可是当静雅也说她害了展由的时候,他相信了。因为静雅与他青梅竹马,根本不会说谎话的。
可最终还是错了。她的确没有杀人,他想快点接她回去,却又害怕。
害怕她用那双受伤的眼神看着自已。
害怕?这个词在他的人生中还是第一次出现。
真是可笑至极。
陆庆云被满门抄斩,而她?
她并不能告诉皇上她为这次事情出谋划策,毕竟这次出事的太子,难保皇帝不会秋后算账。
“你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会保你出来,哪怕牺牲所有,在所不惜。”
而彼时,陆慕瑶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微微睁开眼,往远方望去。可是微弱的灯光下,什么都没有。
“居然出现幻觉了,真是可恶。”
“陆慕瑶,你醒醒吧,他不相信你,也不会来这种地方看你的。”
如此想着,便又重新躺下。脸颊处湿湿的,伸手抹去,却又两行热泪。
牢房湿冷湿冷的,虽然宇文默已经收买了狱卒,她的吃食改变了,可是心境却越来越不好。
失恋了,她会伤心会难过,也会哭。
“拓跋越,我发誓,若我活着,这辈子再也不要爱上你。”
骂声中,她又一次昏昏沉沉的睡去。
乾清宫外,拓跋越进宫面圣上,却见到了脱去伪装的---展翔。
三年未见,她越发的有神韵了。退去往日的稚嫩,如今的她睿智,温婉。
他就猜到,在冷宫中死去的皇后,另有她人。
“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
可是拓跋越却没有起身,而是义正言辞的为陆慕瑶求情。
而一边站着的展翔,见他对自已恍若未闻,倒是没怎么在意。
这些日子,她并未拆穿自已,这说明她对自已还有情。
所以不管如何,她都要嫁给他。
而如今便是一个机会。
早已经猜测到,他会为那个女人求情,拓跋越,你还是如以往的重情重义啊。
她见皇上犹豫,便跪下说:
“皇上,陆慕瑶她乃是越哥哥的王妃,又是小世子的母妃,求皇上看在她为越哥哥生下唯一的儿子的份上,绕她一命吧。”
“朕已经绕过陆家一女,不可再破例,圣旨已下,金科玉律,不容更改。”皇上坚硬的说。
“请皇上明察,王妃心思单纯,对陆庆云逼供之事,并不知情,还请皇上宽容她一次。”
“并不知情?你不说朕还不知,知情不报,罪加一等,她死不足惜。吩咐大理寺少卿,三日后将其处斩。”
“皇上……”拓跋越不允,跪在乾清宫里,“若是皇上不肯饶恕她,那么臣便卸去大将军之职。”
“你敢威胁朕?”天启四周财狼虎视眈眈,却都是因为他的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威名震慑住,若是让人知晓他卸任了,敌人还不指定如何欢天喜地,摆宴庆祝呢。
他都不敢想下去,可对于他这种混账话,他更多的则是气愤。
“越儿,回去反省,等什时候知晓错了,再来见朕。”
拓跋越笔挺的跪着,坚决的目光不允质疑。霸气回荡的声音响起道:
“请皇上恩准。”说着便将身上的虎符交呈上,只奈何此事关系重大,皇上身边的五福可不敢轻易接下,唯有暗暗观察皇上的表情。
皇上非第一次受他胁迫,但唯有这一次,让他震惊。
就是三年前展家之案上,他求他翻案。他不允,他也只是私下里调查收集证据,而如今却为一个女人公然违抗他。
越想与气,怒极,拂袖离开。
展翔静静的望着,美丽的脸上挂着温文的笑容,仔细瞧去却与陆慕瑶有几分相似,一身乳黄色罗衫,宛如菊中圣品,高雅别致。
只是那笑容背后,隐藏着深深地怒意。
思索片刻,她轻轻走上前去,安慰道:“对不起,越大哥,都是因为我,王妃才会受到牵连。”
“展翔,此事与你无关,展家冤案,早已经该澄清,是我皇家对你不起。你放心,此事很快便会昭告天下,还展家一个公道的。”
“展大哥能够这么想,我很开心。我爹在天之灵也会感觉到欣慰的。”她顿了一下,又小心翼翼的问,“展大哥,你---现在很喜欢王妃吗?”
拓跋越心中尴尬,于心不忍。
“展翔,她是我的王妃,我儿子的母妃。”
展翔脸颊处,似乎有些热泪在她眼眶中流转,但是很快的,被她甩甩头,抑制回去了。
拓跋越不忍,暗暗撇开脸,压抑的嗓音传来。
“对不起。”
展翔心中不屑,面上佯装微笑的说:“我明白了,越哥哥放心,王妃定会没事的。”
说着便离开了景阳宫。
出了门,那脸上的伪装便散去,轻轻擦拭掉眼眶中的眼泪,僵硬的脸,高高仰着。
“拓跋越,你是我的,除非我不要,否则别人休想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