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就这般让她离开,会出事的。”铁剑道。
展翔并不在意,幽幽开口道:
“你说她若是出事,呼啸山庄会将此事算到谁的头上呢?”
铁剑恍若不解,但很快便知晓了。
若她真的出事了,那么这笔账,便会算到那女人身上,毕竟是她不救,害的寒夫人伤心欲绝,痛不欲生,乃至---自杀身亡。
铁剑想到这些,便觉得心情大好,笑着道:
“主子,奴婢知晓怎么做,这就下去办。”
话说静雅离开,漫无目的的行走,连日来的担惊受怕,怒极攻心,她受不住,一口鲜血从口中溢出,她---顿时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摔落在地。
为了不使他们有机可乘,展翔当日便命人解决了寒一天的性命。
当然是神不知鬼不觉的,连太医都说他是熬不住,去了。
静雅刚醒来,听到这个消息,悲伤欲绝,便又晕了过去。
如此便过了三天,拓跋戟的病情基本稳定下来了。
这天晚上她正给拓跋越讲梁山好汉的故事,讲着讲着他便睡着了,而她刚为他掖了被角,准备离开,便见拓跋越进来了。
脸上面无表情。
她已经通知庄内严禁拓跋越进入,他怎么又来了?
难道是别庄防卫太差了?
看来该请赫云山过来了。
她迎面对视:
“王爷,天启律法私闯民宅,是何罪?”
拓跋越没有就这个事情给出回应,幽暗深邃的眸子冷漠如冰,面对着他似乎面对着千军万马,压抑不得喘息。
她别过眼,不虐待自已的神经。
“若是王爷无事,请回吧。”
“所以呢,你还是不信我?”
再次回眸,在哪深邃的眼里看到那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悲哀,使得她蹙紧眉头。
难道她没有怀孕,一切都是自已的幻听?
“我日日来,日日想向你解释,可是你呢?”
她---似乎每每都打断他的欲言又止,且每每都漏出一副嫌恶的---恶毒的---推开他。
可是真的没有怀孕吗?
她突然间期盼起来,一双水灵灵的大眼,清澈明亮的瞳孔,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
她希望听到一些不一样的答案来。
可是拓跋越突然间邪魅一笑,冷冷道:“本王如今变卦了,再也不想解释,尤其对你。”
本王?
他居然开始用自称了,看来真的是生气了。
可是她都怀孕了,她还能如何相信?
她心下也是气恼,便说道:
“拓跋越,你要如何解释?难道你想说她不会阻拦我们在一起,但是前提是你要给她一个孩子?难道你想说,她很可怜,这五年来,你对她有愧,所以便要给她一个孩子作为补偿,还是……”你们本来就暗度陈仓了呢。
可是不管她如何叫嚷,拓跋越终究是没有在停留,如来时一样,没任何声息。
“娘亲……”
一声啼叫,使她崩溃的心,微微一怔。
之后便努力整理自已的心绪,待心情不再激动时,方转身,扯出一个笑容来。
“娘亲吵醒你了?”
拓跋越一双界限分明的大眼望着她,问:“你们在吵架吗?”
陆慕瑶并没想要隐瞒,便道:“是的。”
对于这个事情,她没有必要隐瞒,因为他都听见了。
“原来你们真的会吵架啊。”
什么叫真的会吵架啊?
“府上的女人从来不会给他吵架,但是别人的父母却会吵架,如此我出去便给他们说,我的父母也会吵架。”
她想笑,可最终却发现自已根本就笑不出来。
她低下头,轻轻在她额头印上一个烙印,千言万语便融化在这个动作中。
“娘亲,他们说你娘亲的血救了我,真的吗?”
咳咳
“这---”她一时间无法解释,若说是,那么他终究有一天会知晓,寒一天的死,是她不给。但若自已说是,那么他对她便更加依靠尊敬,虽然很想利用这件事增加两人的感情,可是却不能。
她不允许两人之间有任何的虚伪。
“不呢,当时娘亲急了,实在是想不到该如何能救我儿,曾在一本书上听到过,说是人的血液可以消毒。可是经过薛神医的提点,娘亲才晓得,此乃是无稽之谈。”
“哦……”
“戟儿很失望?”
他摇了摇头,便问出心中唯一的疑惑:“那么为何一天就不好呢?”
为什么呢?
因为她的娘亲太过恶毒了。
当日你被引入城外,落入陷阱,便是她命令自已的儿子有意为之。
至于她儿子的死,跟自已没有直接关系。
她抬眉看到他一双炯亮的眼睛望着自已,便毫无隐瞒的说道:
“儿子,因为他的娘亲不是我。”
但见他进入思考,但是却不明白。
大人之间的事情,不想他烦忧,轻拍了下他的头,道:“睡吧,明日娘亲带你出去晒太阳。”
拓跋戟乖巧的躺下,可想到什么,便说:“娘亲,我父王除了我以外,不会有其他孩子。”
“……”他还是听到了。
“曾经有一次他喝醉了,我亲耳听见他说。此生只要娘亲为他生孩子,且还说此生便会只有我一个儿子。”
“……”人总是会变的好不,尤其是男人。
“我相信他。”
陆慕瑶听到儿子这般言辞凿凿的话,突然间有些心虚。
拓跋越在军中是说一不二铁铮汉子,这般的人儿如何会三心二意呢?
哎,她真的做错了?
“好啦好啦,睡吧睡吧,小孩子家家的懂得倒是不少。”
可是拓跋戟却不同意,她道:“你会跟父王道歉吗?”
陆慕瑶撇撇嘴,她都不解释,她倒什么欠啊。
可是看到小家伙满眼的忧心,才意识到他是担心他们会分开。
心头一软便说:“放心,我会的。”
得到保证之后,拓跋戟才放心的睡下了。
她离开他的房间,便有人来回禀说是拓跋越离开了。
仰望天空,满天星星一眨一眨的,宛若一个个孩童般,惹人喜爱。
她真的误会了?
夜寂静的很,也没人能回答她的疑问。
可她心中也是期盼这种事是误会吧。
奈何,隔天她便听说拓跋越去了烟花柳巷,一晚上让十来个女人服侍。
刚听到这个消息,恨不得将面前侍候的人当成他,然后狠狠的掐死。
可正是此刻,门卫们来报,说是寒泽协同她夫人来了。
“不见。”
宝月轻声的回道:“主子,寒一天去了。”
她轻蹙了下眉,想说解气,可最终是没狠得下心来。
质子无罪。
“算了,请他们进来吧。”
之后她便吩咐人将他们请到正厅去。
她很想说一句‘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来讽刺一阵,可是看到来人的时候,这句话便生生的咽下去了。
寒泽扶着一位---满头白发的女人走来,若是不仔细看,她还真看不出那个女人便是静雅。
可是对她,她没有同情。
“宇文姑娘,求你救救一天吧,不管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的。”陆慕瑶突然间觉得不对劲,虽然她语调没变化,但是她的儿子已经去了,何苦还要求她?
她承认,她当初在寒府划破手指,便是指着她能来见她,跟她道歉。
可是想法很骨感,事实却那般的现实。
这些天她忙着照顾拓跋戟,当真将寒一天给忘记了。
她询问似得望向寒泽,但见他面无表情,可是那眼角的泪水却……
“静雅她接受不了一天去世的事实,如今……”疯了。
此刻,人已经去了,再多的解释,都徒劳。
“我能做些什么?”
寒泽微微闭上眼,似乎在调整心中的情绪。
她晓得,他定是恨的。
因为她的见死不救。
不等她说话,突然间,静雅跪在她身前,抓住她的衣摆说:“王妃,求你不要来害我,不要啊……”
“我当初不是有意要诬陷你的,是他啊,她求我啊,我怎么能拒绝,他是我最喜欢的人了。”
人虽然疯了,可早前的事却如毒瘤一般,狠狠的扎在了心口。
疯了倒是好啊,这便可以肆无忌惮的将心中的肮脏说出口。
她抬起头看向寒泽,但见他有些微微的不自然。
却知晓,他是知晓她心中有人。
至于当年的事情他知晓不知晓,她不想追究了。
“寻个大夫瞧瞧吧。”
“对不起,他只是有些痴癫,所以认错人了。”
陆慕瑶轻轻扯动嘴角,没有解释。
只是突然间,静雅一口鲜血突出,直喷的她满身都是。
她似乎又清明了,便道:“你---害死我儿子,我们呼啸山庄与你势不两立,我就算是死也要你不得安宁。”
说完这句话,她便晕死过去了。
“宝月,叫薛大夫。”
死真的是太便宜她了。
待薛大夫前来,她冷冷的道:“救活她。”
可是薛神医把完脉却摇了摇头说:“她饮下剧毒,如今已经没气了。”
他看向寒泽,见他面色迷茫,之后便是悲痛。
丫丫的,真不该一时心软,招这对进别庄。
待寒泽将其抱走,一边的宝月忙跪下请罪,陆慕瑶摆摆手,道:“去查查。”
她总觉得此事不简单,似乎有人在背后算计着什么。
那个阿山对缓解症状有着神一般的法子,如今怎么就让一天死了呢?
还有她,被刺激而疯癫,寒泽怎么还带人来?
带人来就带来人吧,本来她是不见的,可为何自已又改变了心意?
如果背后真的有人,那此人当真是可怕。
这一环环的,宛若算计好的,居然有人可以猜中她的心思,可是为了什么呢?
让她与呼啸山庄为敌?
她抬眉看向宝月?
会是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