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三天之后他就被放出来了。
本以为是拓跋越的意思,可惜是自已多想了。
嘉泰院的正厅内,她跪在下面,听着太妃的教导。而陆青瑶就站在太妃身边,瞧着她温婉的模样,若是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纤长睫毛下的幸灾乐祸。好长一会,拓跋越才匆匆的赶过来。
而他似早就知晓自已被关了三天,只是这三天的不闻不问,让太妃心下着急,可是却又不敢私下处置。
虽然儿子这一个月很少进府,且他在少有的几次入府中,也并未进入任何人的房间,所以不能断定他是否冷落王妃了。
此刻她说的口干舌燥,她儿子表情淡淡的,面色如炬的看着摆弄着他的手中茶杯里的茶叶,好似那杯中能生出花来。无奈她忙问道:“越儿,你倒是说句话。”真是越来越像你那个死去的父王了,一样的气死人不偿命。
“母妃说的是,孩儿回去一定加倍教导与她的。”
她说教了一大通,儿子模棱两可,而她这个儿媳倒是不吭声,俨然一副受教的模样,这让她心中舒服了许多。
所以她最后问了一句说:“王妃,你倒是说说看,公主这件事,你预备如何处理?”
当然是支持潘美莲斗争到底了,陆穆瑶心中暗想,当然没有说出口来。
不然,还不得将太妃给气死。
“越儿,你瞧瞧你娶的王妃,母妃白说教了,她全然都未听进去。真不知道,宰相大人到底是如何教育子女的,为何姐妹俩个反差这么大?”太妃气的不行,紧接着喝了口水,“不行,你快将这个惹祸精给母妃休了,母妃实在是不敢接这样子的媳妇。”
“母妃,这门婚事乃是御赐的。”一句话赌住了太妃胡思乱想,不过太妃依然想要找回颜面,说,“那你说,她这样子胆大妄为置我们王府与风口浪尖上,到底要如何?若是不严加处置,母妃还如何管理偌大的王府?”
说来说去,太妃就是希望她不要管潘美莲的事情,更不要得罪公主以及公主背后的势力。
可是潘美莲的事情,她不想让步,潘美莲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才来求自已,她把自已当成唯一的救命稻草,就这份信任与筹谋,她也绝对不能令她失望的,即使他们之前没有任何交情。
陆穆瑶不得不解释说:“太妃,世间事,世人度,人间理,人自悟。潘美莲她不过是求一份安稳的日子,并没有错。不该得到如此不公平的对待,她想要公平,而她要的这份公平只需要我推波助澜一下,对于我们王府,并不损失什么。”
“不损失什么?你想得倒美,现在不仅仅是公主皇后恨上了我们,就连太后都派人来训斥我们了,你倒是说说看,何为不损失什么?”
“太妃,如此看来,孩儿这么做并没有错,儿媳店铺的掌柜莫名其妙的被人拐跑,这也就算了,他们居然还恶意打压,导致妙音坊一落千丈,被迫关门。”说着她顿了一下,说,“儿媳损失点银钱没什么,就当是儿媳卖她个面子,可关键是有人不肯罢休,接二连三的与儿媳过不去啊。他们如此一而再再而三捣鬼,儿媳面子可以不要,可儿媳好歹是安亲王王妃,她们可没有因为儿媳是安亲王妃而对儿媳手下留情过。”
“你还有理了,我亲耳听见,你狐假虎威,与公主作对就是与整个后宫为敌,而你不知道维护王府名声,居然要整个王府为你陪葬,你简直愚笨。”
太妃说的太严重了,陆穆瑶却不以为然。
“太妃,儿媳却不这么认为,公主的行为已经严重的影响到了安亲王府的名声,如果儿媳在表现的软弱可欺,那么下一次她们就不仅仅是拿王爷的安危来威胁儿媳了。”
“什么?”太妃看了一眼认真的陆穆瑶,问,“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不来禀报?”
本来还准备了一大堆说辞的她,见太妃如此义愤填膺的,瞬间词穷了。
太妃不理他,问一边的陆青瑶:
“侧妃,你知道这件事情吗?”如果知晓那么性质就恶劣了。
陆青瑶摇了摇头,看到太妃脸色不好,慌忙解释说:“太妃,公主小小年纪怎么会有如此心思,再说姐姐与妾身是她的表姐,定是姐姐听差了。”
她受命来帮公主说请,本来觉得这事情定能狠狠的敲打一下王妃,还能在太妃跟前彰显自已的懂事。可为何事情的发展这么意料之外呢?
“这件事若是公主说两句,我定会当作是开玩笑,可是她当做三皇子妃面告诫我,不似说假。”
所以她才会冒险前往狸族。
陆青瑶听到这话,像是抓到了什么,说:“姐姐原来早就从狸公主那里得到情报,可.....姐姐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们,难道姐姐为了自已的性命,可以置王府置王爷与不顾吗?”
又旧事重提,还有没有新意了。
陆穆瑶不耐烦的说:“你们已经认定王爷出事了,若是我在说出来,妹妹怕是会将我压上去狸族的路上吧,你还真以为我傻?”陆穆瑶说完认真的看向太妃,她故意漏掉太妃的所作所为,而太妃也是明白的。
“太妃,你瞧王妃姐姐她居然......”想要叉开话题,而这正中了下怀,陆穆瑶故意问,“太妃,当初侧妃是如何急着要将我送走,您可还记得。”
当然记得,她瞪了一眼陆青瑶,警告她好好回话。
“太妃您深明大义,大智若愚,这次潘美莲的事情并非她与席洛生私下的斗争,而是为我们王府名誉在做较量,若是我们在这么不软不硬的应对,必定会输,届时就会任人蹂躏欺辱。王爷统率六军,届时您让王爷如何在军中立威扬名?如何统管部下?”
太妃明白,这是要她们与皇后一档杠上了。朝代更替的历史她也看了不少,太子爷与其他阿哥的明争暗斗已经不是秘密。虽然看起来太子爷还稳坐太子的位置,可不到最后一刻,谁又能真的敢保证会出意外。
此刻拓跋越突然间冷笑一声。
太妃明白了,她恶狠狠的指责说:
“这个小丫头,毛还没有长齐,居然敢?我就说我儿出外办公的事情属于机密,原来是她泄露的,真的是长本事了。”
陆青瑶急了,还试图解释说:“太妃,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公主心思单纯,定不会想着加害王爷的,定然是旁人教唆的。”
“是啊,公主还小,自然不明白朝局变动,可是在这深宫里怎么也不缺明白事理的人,公主说出的那些话,定是从他们口中得知的。”
而谁又不避讳公主直言那些话?已经不言而喻了,是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了。
陆青瑶还想辩解,可是太妃却已经不在这个频道上了,她似突然间想到一般,哎呀一声说:“太后也太厚此薄彼了,居然为了一小小公主,敢警告我战功赫赫的儿子,不行,我要进宫,向太后讨要个说法去,同样都是孙子,为何总是让我儿子吃亏来。”
太妃打发掉众人,收拾衣装,进宫向太后哭诉去了。
太妃走后,室内就剩下他们三个了。
陆穆瑶起身,伸伸胳膊腿,可是又觉得自已如此举动,太过.....不淑女了。
回头偷偷的望向了拓跋越,他正若有所思的望着自已,心下有些尴尬,忙收起动作,规矩的站好,“王爷,您一会要留在府上用膳吗?”
好长一会他都不吭声,本来以为他没听见,可见他突然间起身,说:“走吧。”
突然间眨眨眼,她怎么看到他眼眸中透漏出些许的愉悦?
正思索间,拓跋越已经飘远了。
陆穆瑶正要追上去,却被陆青瑶拦截住了。
“姐姐,沈家出事了,你可知晓?”
陆穆瑶看他一眼,并未看出有什么重大事情要交代,就点点头。
“如今,我们唯有依靠皇后娘娘,日后待太子爷荣登大宝,我们陆家以及王府才能跟着享受荣华富贵,不是吗?”关键是皇后吩咐下来的事情,她还没有办好。回去该如何交代?
说来说去,是在暗示她外公失势了吗。
她笑了笑,说道:“妹妹,你这话在姐姐面前说说就好,可千万别到处炫耀,毕竟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别把赌注全下到一个人身上,届时自已惹祸上身没什么,若是连累王府就不好了。”
陆青瑶对她这种倒打一耙的行为,非常的气愤。本来觉得太妃处处怕事连宫内的小小常在都不敢去招惹,居然会这么的反常。
而王爷他.....最近一个月谁的房间都没有进,看不出他是否还宠爱她姐姐。
而她曾经做好参汤去找王爷,可是却被拒绝在门外。
王爷还在生自已的气,可是她那么做都是为了王爷他啊。而她的姐姐贪生怕死,置王爷安危与不顾,定会在王爷心中留下不好印象。
“姐姐,怎么样你才能收手?”